漂流(外一首)

張建國

順著水流而下，漂如藍天的羽毛

鳥鳴穿透柳岸的濃蔭

后浪跌入前浪的花朵

天空的氣流不知像不像水流

云兒只能順著氣流飄游

出不出彩與云無關

有時也想逆流，看看水的源頭

似曾相識的風景處，以為已回到從前

豈知只是水流在這兒轉一個圈

天空的氣流有沒有源頭

星星為什么不隨著氣流游走

還有岸邊的樹蔭原地長大

飛出一群鳥又藏進了一群鳥

母親坐在玻璃門前的板凳上

院子是水泥地面，沒有樹、花草

門拴著，偶爾有一兩只麻鵲落在水池邊

尋覓剩下的一兩顆飯粒

母親默默望著，絲毫沒有動

魚缸里養的那條老魚打了個水花

母親就在旁邊，依然沒動

她早就不肯回憶了

也不想那些沒用的事

女兒來看望她時

她有些激動又不像激動的樣子

蠕動的嘴唇終是沒有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