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宣
(同濟大學人文學院,上海 200092)
獵奇心理是人們與生俱來的一種欲望,由于觀眾對丑聞和新鮮事物的好奇心、現實生活中工作的壓力以及人們對自身獵奇欲望的壓抑,當網絡直播應運而生之后,獵奇類直播受到人們的關注和社會的歡迎。獵奇類網絡直播中有許多滿足受眾窺探欲望的內容:主播非常規化的自我丑化、為了吸引大眾眼球而不負責任地對社會事件的點評、主播的私密事件,等等。而且獵奇類直播間的封面圖經常是與主播的直播內容或者主播樣貌所不相符合的,直播間的標題也是極盡抓人眼球之能事,經常是夸大其詞、虛假宣傳,充滿著強烈的情感色彩,為了提高點擊率而拉低底線。這種視覺刺激和直播間獵奇類標題所給予人的心理暗示使觀眾在眾多直播間窗口中一下就被吸引,并產生強烈的好奇心和緊迫感,促使觀眾迫不及待地點擊進入直播間觀看,尋求感官刺激。
1. 直播主體的表達與回歸。網絡直播其實是網民們進行自我自由表達的虛擬的“假面舞會”,假面舞會是一個摘掉社會面具、真實表現自我的過程。一個人在這場假面舞會當中可以以自己喜好的方式盡情狂歡,而不必再考慮他人的反應和看法。網絡直播的虛擬空間和“假面舞會”本質上是相同的,都是“去”角色化、“去”社會化,是一個人不再按照他人的預期來“表演”而是按照自己的興趣、愛好、期望來設計自己的形象,進行自我表達。在直播中,只要愿意,人們都是匿名的,網名和虛擬頭像這個“假面具”遮住了參與者的一切真實身份,從而使他們從各種社會束縛中解脫出來。
行動者在行動的時候,并不是簡單地按照自己的主觀愿望行動,他們總是要首先設想他人對自己行為的反應,然后按照他人的這種反應來行動,社會就是在這種行動者與他人的互動中顯示出它的內在結構。或者說,社會中的人,都是在不同程度上有意無意地為他人“表演”,并且在他人的反應中認識自己、證明自己、實現自己的目的。任何一個社會行為人的表演都不是隨便的,都是要給他人展示一些東西,同時,也要掩飾一些東西。一個社會行動者選擇“表演”什么要看社會大環境,而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當然,社會人在“表演”的時候,也可能把自己的興趣、愛好和最突出的技能“掩飾”起來。社會行為的“表演”特性決定了,一個人的自我實現也就是在他人面前一次成功的表演,獲得了自己所預期的他人的認同。
網絡主播就是在直播的同時獲得自我滿足,并滿足觀眾的需求。網絡直播的代入感和真實感強,在直播中網絡主播往往身處臥室,這種私密性給人以“一對一”的既視感,使觀眾與主播的地位更加平等,而主播本來也只是草根民眾的一員,所以觀眾會感覺更加具有親密性,更容易產生與直播內容的共鳴,從中獲得心靈的慰藉或者愉悅感。直播受眾在觀看直播的過程中能夠獲得精神層面的放松,不管是秀場類的直播還是各路明星直播,抑或是更接地氣的吃播類直播。雖然吃播類直播曾被評為無聊類直播,但此類直播受到不少觀眾的喜愛,有的受眾可以在觀看“大胃王”津津有味地大嚼大咽中獲得自我滿足感,有的受眾可能是出于減肥的目的“只看不吃”,有些則可能是出于囊中羞澀的原因,而且觀眾可以通過彈幕與主播以及其他觀眾進行交流,或分享自身經歷,找到歸屬感。
2. “草根”自身話語權的爭取。傳統媒體對于觀眾來說,雖然也是包羅萬象,但觀眾幾乎沒有參與感,套用波茲曼的話來說就是“不需要觀眾動一點兒腦筋,只是情感上得到一定的滿足”。而且技術、文化、政治等因素也使得傳統的大眾傳媒傳播單一化,在傳統媒介的內容傳播中,作品的政治性和合法性會經受嚴格的審查,而后受眾對于這些作品和內容也只能被動地接受。然而,網絡直播突破了這種單向度的傳播模式,打破了受眾被動、單調的滿足感。主動參與和互動成為網絡直播中的亮點,不管是成為備受矚目的主播,還是只是一個發彈幕互動的觀眾,他們得到的不僅僅是情感的滿足,更重要的是自主發聲的滿足感。在網絡直播中,受眾可以幾乎不受限制地成為“發言者”,可以無所顧忌地進行自我表達,每一個受眾的自我感受仿佛都可以被重視。成為主播,他們被眾星捧月;作為觀眾,他們不僅是電腦屏幕上跳出的一個個“符號”,更是一個個能夠被主播關注到、被其他觀眾注意到的發聲個體。除了可以表達自己的主觀意見之外,這些個人主觀意見甚至可以經過發酵成為被大家爭相“點贊”和回復的信息源。
網絡直播內容多樣化,且互動性強,再加上與主播的彈幕互動能夠滿足草根受眾自我表達的愿望,因此廣大受眾在網絡直播的虛擬空間中找到了自身話語權的回歸和爭取。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實現自我的過程,人總是要通過各種方式展現自己的內在力量。這種認識自己、證明自己的活動,不能僅僅通過自己完成,更要通過“他人”這面鏡子來完成。通過“他人”證明自己的過程,也是一個壓抑的過程,人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展示一個真正的、完全的自我。網絡給了人們自由地表達自我、展示自我的虛擬空間。任何一個人都是社會中的人,都要通過各種方式來不斷地表達自己,通過這種自我表達與他人互動,在別人對自己的表現的反應中,獲得社會認同,并最終實現自我價值。也就是說,人要通過各種“表演”,讓他人認識自己,讓他人知道自己的才能稟賦,并在這種“表演”中證明自己的價值。
網絡直播更強調參與者的主動性,而自由的自我表達,除了贏得可能會有的掌聲和喝彩聲外,更是一種展示真實自我的自由,毫不掩飾地展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愛和所恨。也正是在網絡直播的這種徹底的“去”社會條件下,人們才可能遵從自己的真實愿望,在虛擬空間中創造出一個理想的自我,表現出一個最真實的自我。
3. 圍觀者的獵奇與窺探欲。網絡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網名,再配上一個虛擬的頭像,只要愿意,人們都是匿名的。網名和這個虛擬頭像就是一個“假面具”,它遮住了上網者的一切真實身份,從而讓他們從各種社會束縛中解脫出來。自由地自我表達,不是為了贏得預期中的掌聲和喝彩,它不為了“表演”而掩飾,也不通過“掩飾”來表演,它就是自由地展示真實的自我,毫不掩飾地展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愛和所恨。而就在這樣的虛擬空間中,人們的各種欲望得到了最大化的滿足。精神分析學家卡倫·霍妮曾指出,“窺探欲”是人之本能。作為一種人類與生俱來的生理需求,承認自己有窺探的人性欲望并不是丟人的事情。再加上現實生活中的種種限制,人們的窺探欲被壓抑,而網絡直播則給人們的窺探心理打開了一扇大門,窺探屏幕背后的明星也好,搔首弄姿的女主播也好,他們隨機化的表演和私人化的展現能夠滿足人們的偷窺欲望。
在目前流行的網絡直播內容中,明星直播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對于觀眾來說,明星光鮮亮麗外表下“普通人”的那一面其實是最吸引人的。明星在直播中自然隨性的表現能給人以最強烈的真實感,可以滿足粉絲和觀眾的好奇心,尤其是在長達幾個小時的不間斷直播中,明星或多或少會展現出真實的一面,并通過鏡頭把自己私下的愛好、吃飯的口味、化妝技巧等觀眾好奇的私人化生活狀態展現出來,觀眾對明星生活的窺探欲在網絡直播中得到了充分的滿足,而明星也可以通過直播“圈粉”,美化自己的公眾形象。而對于某些“宅男”群體來說,在現實生活中接觸女生尤其是女主播這類“女神”級別的女生是想都不敢想的,但通過直播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的臥室,可以與“女神”主播互動,甚至可以打賞女主播讓她“重視”自己。這種體驗給了人們新鮮感。
而人們的獵奇欲望也是一種正常的心理需求,獵奇心理其實帶有叛逆性的特點——越是被令行禁止的行為就越讓人好奇。這種別樣的“好奇心”可以說是五花八門,有的人對暴力行為充滿著渴求欲,有的人對丑態化行徑有著特殊的愛好……這就促使了各種獵奇類網絡直播內容的出現。比如說近年來一些“生吃活雞”“吃燈泡”“生吃活蛆蟲”等被屢禁不止的獵奇類吃播,還有一些為了吸引網民注意力而進行的各種裝神弄鬼型直播、夜闖戒備森嚴的公共機關等直播,其實都是為了滿足受眾獵奇欲望而出現的。而在日常社會生活中對自身獵奇欲望的壓抑也使得人們對獵奇類直播內容分外渴求。
欲望本是沒有錯的,但倘若不控制欲望甚至使心中的窺探欲和獵奇欲過度肆虐變得病態化,則會產生不良的后果。在觀眾尤其是男觀眾的打賞鼓勵和叫好聲中,女主播直播暴露身體、搔首弄姿似乎已成為人們司空見慣的行為,女主播與“性暴露”的標簽掛鉤也與控制不住自己窺探、獵奇欲望的觀眾有關。觀眾過度的欲望使得網絡直播倫理失范內容在政府嚴打之下依然“春風吹又生”,這是值得深思的社會問題。
1. 網絡主播準入門檻低,缺乏行業責任感。網絡主播準入門檻低潛含了一系列問題。許多網絡主播學歷較低,觀眾的追捧使其自我認知與現實產生了差距,再加上“一夜暴富”“一夜爆紅”等逐利價值觀的影響,過于追求顏值而不追求內涵,為了滿足觀眾的需求,為了得到巨額打賞而走向失范的主播,成為網絡暴力和低俗文化的“貢獻者”。
從現實情況來看,許多秀場、游戲主播對學歷、能力要求不高,主播有漂亮的臉蛋和完美的身材就容易被諸多網友追捧。根據陌陌發布的《2018主播職業報告》來看,目前來說職業主播的月平均收入已遠超社會平均工資,有21.0%的職業主播月收入過萬元,而一些“頭部主播”的收入更是直逼一線明星,MC天佑在被封殺前簽約報價為兩千萬人民幣,而其粉絲每年對其打賞為200多萬美元,電競女主播Miss與虎牙直播平臺的簽約費更是高達一億人民幣,還有許多主播在躥紅后身價暴漲,他們并沒有利用更高的平臺提高自己的專業素養,反而急于將流量變現,把金錢利益放在了首位。收入高、自由度高以及極低的準入門檻,使得直播行業中主播魚龍混雜,直播內容泥沙俱下,較低的文化程度又導致許多主播沒有行業責任感,更不用說職業道德準則,許多主播抱著“試試看”“我就是為了賺錢”的念頭成為屏幕前受人矚目的一員。這也使得許多網絡主播價值觀失衡,他們對于名利的追求進一步影響了受眾的金錢觀和價值觀,而一些已經成為日進斗金的“大網紅”“大主播”過度沉溺于物質享受,給觀眾樹立了極為惡劣的壞榜樣。而另一部分小主播在企圖成為“頭部主播”的過程中,無視法律和規則,用倫理失范的獵奇類網絡直播內容吸引觀眾,也極易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
2. 直播平臺以盈利為中心的價值觀錯位。技術在社會中的成長與發展從來都不是孤立的個體,資本對于利益的角逐裹挾著技術在社會中呼風喚雨。在商業利益面前,各大網絡直播平臺極力制造熱點、瘋狂追求商業利益,在維護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層面缺乏應有的社會責任感。早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電視節目時代,“以視覺刺激代替思想、準確的文字已經過時落伍”,觀眾們得到了有趣獵奇的娛樂性但也同時被平臺過濾掉了高尚的審美情趣。而在如今網絡直播火爆的同時,網絡直播內容發生著同樣的事情。為了追逐利益,有的網絡直播平臺過濾掉了那些可能無趣、可能不受歡迎、無法盈利的正面的網絡直播內容,但具有負面影響的內容卻在直播平臺的控制下大行其道,重塑著觀眾的價值觀,影響著網絡文化的發展。
隨著短視頻行業對受眾市場的爭奪,網絡直播各大平臺競爭激烈,對經濟利益的爭奪和過度追求使得網絡直播平臺的價值觀失衡錯位,甚至平臺間展開惡性競爭,并產生許多不良惡性的公關互黑事件,再加上對倫理失范直播內容和主播的縱容,許多網絡直播平臺成為直播倫理失范的幕后推手之一。
3. 圍觀網民集體性精神匱乏與價值判斷失衡。根據艾媒咨詢數據,從各大主流網絡直播APP的用戶收入構成中可看到,收入在三千元以下的用戶中,使用花椒平臺的為29.06%,YY為30.75%,映客直播為30.98%,一直播為34.51%,KK直播為30.14%。由數據可以看出,許多網絡直播用戶的收入較低,生活壓力大,人們面對現代社會中精神壓力所萌發的一種渴求徹底放松和宣泄的心理,也成為部分網絡直播用戶對低俗趣味大力追捧的原因之一。雖然心理上的放松和宣泄是一種正常需求,但如何來放松、宣泄則成為引人深思的問題。
網絡直播給予了人們自我解放、擺脫束縛的平臺,但一些難以把控獵奇、窺探欲望的用戶卻將現實生活的行為規范和倫理道德拋諸腦后。自我的迷失、法律意識道德觀念的淡薄、倫理價值判斷的失衡等都成為圍觀網民推動網絡直播倫理道德底線不斷下滑的幕后推手。
1. 法治監管滯后與難以碰觸灰色地帶同在。在經濟利益的裹挾下,直播技術的發展可謂是日新月異,但直播治理制度是滯后的。新興技術的產生伴隨著的往往是法律真空地帶的產生和倫理道德失范的淪陷重地,網絡直播內容中新的矛盾和問題不斷涌現,但直播制度與監管力量薄弱,并在執行過程中困難重重。目前來看,許多網絡直播平臺仍然舍不得丟掉網絡直播“灰色地帶”的極高盈利性,表面上簽訂行業自律協議,背地暗中對“擦邊球”型倫理道德失范的網絡直播內容予以支持。雖然政府監管在逐步加強,但公安、網信、文化、廣電、工信等部門的協同合作效果不佳,影響了對直播內容的高效治理。
盡管國家已出臺各項法律法規制度來規范網絡直播行業,而且也封殺了許多倫理道德嚴重失范的網絡主播,但這些都是在出現具體倫理道德失范事件之后的反應,并沒能做到有效預防。而且現有的法律法規制度中,更多的是從法律層面出發來提出要求,這就使得介于法律規制和道德規制之間的灰色地帶留存,因此“打擦邊球”的現象屢禁不止,而且往往是封殺完卻又有新的失范類型出現。主播的違規成本較低,現有的針對網絡直播的規章制度中只是要求將失范主播進行封殺或進行象征性的罰款;有的主播在被封殺后沉寂一段時間,便改頭換面或換個直播平臺繼續“重操舊業”進行網絡直播。比如“代打”的阿怡大小姐在2016年的風波之后沉寂了兩年,近日又出現在直播平臺的熱門推送中;而之前侮辱國歌的“琪哥”在被拘留10日之后又通過上傳網絡音樂視頻企圖重回大眾視野。這些被封殺的主播所受到的懲罰并沒有給大眾以振聾發聵的作用,不僅會使其他主播在倫理失范直播內容上鋌而走險,而且也對一些青少年產生“違法無謂”的不良影響。
2. 平臺自身監管不嚴與行業自律缺失。面對網絡直播中出現的種種問題,其實早在2016年映客、斗魚等直播平臺就已開展自糾自查。映客曾成立800人的監管隊伍對網絡直播內容進行在線審查,并對違規主播進行停播處罰。但這些平臺自發的監管行為主要存在于大的直播平臺中,而且許多直播平臺沒有將自我監管持續下去,在社會對監管要求“風聲緊”時,平臺的自我監管可謂是盡心盡力,但當風聲一過,便馬上松懈下來。連頭部平臺都是如此,其他二三線甚至更小的網絡直播平臺更是在自身監管上極為松弛,罔顧社會效益,將經濟利益凌駕于社會效益之上,嚴重缺乏行業自律。
而種種獵奇類網絡直播內容的出現與網絡直播平臺自身監管不嚴有著極大的關聯。網絡直播平臺自身監管不嚴,給許多企圖通過獵奇類直播內容營利的網絡主播以可乘之機,許多“打擦邊球”的獵奇類內容層出不窮,給社會帶來眾多不良影響。因此,監管不能僅從政府層面出發,作為直播內容的產出者,網絡直播平臺的自糾自查同樣極為重要,倘若網絡直播平臺缺乏行業自律、自身監管不嚴,獵奇類網絡直播失范問題就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決。
3. 家、校監管不嚴與少年兒童視聽分級制度缺失。
目前,網絡不僅占據了人們的消費娛樂空間,而且也成了學校教學教育的有效途徑。近年,諸多一二線城市的中小學課后作業需通過網絡和電子設備來完成。因此,對于相當一部分少年兒童來說,網絡成為他們學習和娛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由于未成年人的心智尚未發育成熟,新媒體等網絡社交平臺對其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所以有很大一部分青少年會在運用電子設備學習期間登陸以游戲直播、泛娛樂直播為主的各大網絡直播平臺。這不僅占用了他們大量的學習時間,而且部分不良網絡直播內容對于辨別能力尚淺的青少年來說有著極強的刺激性。尤其是在某些庸俗、淺薄的網絡主播的影響下,消費主義、功利主義等入駐到青少年的心房,導致其極易在這些“有趣”的內容中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愈發地偏好淺薄無深度的內容。既不利于未成年人的學習能力的養成,同時對其價值觀的塑造和道德水平的提升也有著極大的破壞力。
然而,面對此類問題,許多家長并沒有能夠盡到應有的監管義務。絕大部分家長由于工作繁忙,甚至因外出打工無法陪伴在孩子身邊,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環——家庭監管。學校雖然嚴禁電子設備入校,但這種冰冷的強制性規定很難真正落實到每一個學生身上。學校雖然在思想道德教育方面極為重視,但在互聯網技術的飛速發展中未能與時代要求有效結合,學校對學生的思想引領還停留在中華傳統美德方面,少有延伸拓展到網絡直播內容、短視頻等占據學生碎片化生活的社交平臺的危害方面,未能引起未成年人的重視,再加上家庭監管的缺失,使為數眾多的未成年身處網絡直播倫理失范內容影響的險境中。
此外,我國針對青少年保護的網絡視聽內容分級制度尚未建立,而家、校聯合監管機制也尚不健全。在此情形下,社會、學校、家庭亟須聯合起來共同建立健全的青少年網絡信息接收制度,合理控制青少年上網娛樂時間,通過技術、政策手段規避掉可能對青少年造成不良影響的網絡內容,真正給予未成年人一個安全、綠色、健康的網絡娛樂環境。
由于網絡直播內容的即時性和不可控性、用戶數目和觀眾在線時長的急劇增長以及內容審核技術和制度的滯后性等問題,獵奇類網絡直播倫理失范現象的監管面臨巨大挑戰。網絡直播行業如若不想轉瞬即逝成為技術賦權下的網絡犧牲品,就必須從多方位各角度采取有效的措施進行系統整治——平臺層面上,需要加強自律與創新;在主播層面,要積極引導主播提高自身修養并加強培訓;在受眾層面,要呼吁網民樹立正確的消費觀和價值觀;在制度指導層面,應加快制度創新,優化獵奇類網絡直播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