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快遞小哥”發展的問題及對策

張桂蘭，邱春龍，李志勇

（漳州職業技術學院 經管管理學院，福建 漳州363000）

快遞持續保持快速發展態勢，在促進消費升級、提高生活質量、繁榮“懶人經濟”、促進有效就業等方面起著關鍵作用。 從事快遞的“快遞小哥”“快遞小姐姐”成為百姓最熟悉的陌生人，“快遞小哥”工作狀態、生活情況、社會保障等方面的現實情況也引起廣泛的關注。 漳州市政府相關部門、高校聯合漳州郵政、順豐、三通一達、天天快遞、餓了嗎（蜂鳥）、美團外賣（小豬快跑）、百團速送等企業，共同發起了“漳州快遞小哥問卷調查”活動，主要采用發放調查問卷[1]、面對面座談、訪談、網上咨詢等方式，共回收有效問卷1 319 份，客觀反映漳州“快遞小哥”的工作、生活情況，推動相關部門制定促進“快遞小哥”事業發展、福利保障、社會融入等方面的政策，提出具體可行的建議。

對調查數據進行了初步分析和解讀，發現漳州快遞小哥的生活、工作、職業發展、社會保障有著種種不盡人意之處，具體表現在幾個方面。

（一）學歷低，壓力大

數據顯示，漳州“快遞小哥”男性占絕對多數，占比近84.53%。 其中，20~40 歲青壯年占85.5%、80 后與90 后是漳州“快遞小哥”的主力軍。 慢慢出現一部分“快遞小姐姐”，反映出漳州“快遞小哥”偏體力勞動這一重要特征。 “快遞小哥”高層次學歷從業者比例比較低。 高中、中專及以下學歷的快遞人員占76.8%，大專學歷僅占19.34%，本科和碩士以上學歷比例更低，不到4%。 已婚占76.24%，75.69%的人養育1~2 個孩子，只有50%左右的人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 可以看出，漳州快遞小哥肩負比較大的家庭責任。

（二）工作任務重，收入較低

調查發現，“快遞小哥”81.21%漳州快遞小哥每天工作時長。 在8~14h，只有9.94%平均工作時長是8h，特別是在雙11 等電商促銷日，快遞小哥要連續好多天的通宵。 工作強度更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休息時間難以保障，67.96%每月只休息1~2 天，72.92%在周末或是節假日幾乎不能休息。 工作壓力大，77.9%人認為肩負著巨大的工作壓力。 但在收入方面有點不盡人意，49.17%的“快遞小哥”月平均收入在2 000~4 000 元，41.44%的“快遞小哥”平均收入4 000~6 000 元，月收入在6 001~8 000 元間的“快遞小哥”占6.08%，月平均收入在8 001 元以上的占3.31%。 只有40%左右“快遞小哥”對工資感到滿意。

（三）身體健康存在隱患，社會保障低

由于長時間、 高強度的工作壓力， 快遞小哥身體健康存在一定的隱患。 只有29.83%沒有職業疾病，38.67%人有頸椎疾病, 41.99%人有腰部疾病, 45.86%人有胃腸疾病，13.26%人有腎臟疾病, 16.02%人有肩部疾病。社會保障方面，只有郵政、順豐等大型企業有規范合同和相對完善的社會保障。其他基本上沒有社會保障福利。 調查中，55.8%沒有任何福利保障，32.5%有養老保險，39.5%有工傷險，31.49%享受醫療保險。從數據可以看出，扣除大企業快遞人員，其他大部分“快遞小哥”缺乏社會保障。

（四）離職率比較高，發展空間有限

調查中，60.22%在現在公司工作兩年以上，快遞人員在現在公司工作1 年以下的占19.34%，工作1~2 年的占20.44%。從事快遞行業1 年以下才占14.92%，35.36%的從事快遞1~3 年，24.86%的人從事3~5 年，16.57%從事快遞5~8 年，8.29%從事快遞8 年以上。 這些數據可以說明，很少有人把快遞這份職業當作終身事業在做。 有38.57%認為在本公司有獲得晉升機會的可能。 71.27%每周用于學習閱讀的時間大概1~2 小時，34.81%發展規劃是走一步看一步。37.57%愿意繼續快遞工作，目前，有意向轉行的人員占11.05%， 愿意繼續這份工作的快遞人員。 62.43%的人認為勞有所得，41.99%認為入門簡單，要求不高。 84.53%快遞員希望薪資能有所提高，54.14%快遞員希望未來工作時間能有所縮短，35.36%的快遞員希望工作量方面有所降低。 由此可以看出，漳州小哥對快遞這份工作的認可度不高，發展空間有限。

造成漳州快遞小哥工作壓力大、收入低，缺少職業技能提高、缺少職業提升空間、缺少職業尊嚴、缺少社會保障的職業生態環境的主要根源，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快遞行業整體競爭激烈

快遞企業為了快速高效地搶占市場，采用加盟方式來迅速擴大市場規模，總部對加盟店的管理和支持相對有限，只是通過簡單的利潤、費用和罰款來約束加盟商，加盟商自負盈虧，經營成本高，管理不規范，壓力大。另外，快遞業務同質化嚴重，競爭非常激烈，不同快遞企業間往往采取價格戰搶業務，造成行業整體毛利率持續下降。 最后，大型電商對快遞定價有相當大的話語權，進一步地加劇了快遞企業間的惡性競爭，造成了快遞企業利潤下降，企業生存更加艱難。 快遞企業出于生存需要，把眼前利益放在第一位，無心無意關注企業長期規劃，更不會去關注員工的發展和利益。

（二）無法滿足自我實現和尊重的需求

從“快遞小哥”個人發展來看，自我實現感無法得到滿足。 普通快遞企業業務單一，重復性強，工作量大，平常工作處于機械狀態，自我能力沒有得到明顯的提高，對未來職業發展規劃不清晰，工作中無法展現出創造性。 在工作之余，進行進修、培訓機會有限、渠道狹窄，造成快遞從業人員的自我成長很慢。 從快遞企業來看，企業沒有建立長期培訓機制，投入不夠，不愿培養快遞人員，員工培訓參與率不高，造成快遞員沒有歸屬感，去留任意。從社會層面來說，受社會固化思維影響，認為快遞是低學歷、沒有技術含量的體力活，社會地位不高，社會大眾對快遞人員缺乏應有的尊重[2]。

（三）社會保障意識不強

快遞人員缺乏社會保障，有多層次原因。首先，與相關政府部門履行監管職責的不到位有關。表現在監管部門無視快遞人員的無社保的潛規則。 其次，快遞企業的社保繳費壓力較大，社保繳費負擔重，企業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 傾向于不繳或少繳社保。 再次， 快遞員群體對勞保權益的認識不夠明晰。“快遞小哥”對社會保障存在誤解，部分人員缺乏應有的長遠社會保障意識[3]，只在意眼前的“到手工資”，不愿主動繳社保。

從政府層面健全責任監管制度，從行業層面、協會層面創造職業歸屬氛圍，從社會層面打造尊重的環境，從企業層面營造主人翁精神，從快遞人員層面個人實現自我提升。

（一）加強組織領導

漳州郵政管理局、團市委、教育機構、財政局、人社局、物流協會等相關部門要高度重視，加強組織領導，多溝通協調，協同配合，共同推進關注、促進改善漳州快遞小哥的工作生活狀態的格局。

一是社保中心對快遞加盟商進行“適時適當降低社會保險費率”力度，或社會相關部門成立專門的“快遞小哥”基金，幫快遞小哥繳交相關費用，或者給予其他方面的政策優惠，切實減輕快遞企業社保負擔，填補“快遞小哥”社保不足的空白。

二是加強漳州基層執法監督監管力度，不斷糾正“無社保”現象，對于不依法簽訂勞動合同、繳納社保等企業行為，勞動保障監察機構理應監督到底。

三是創立“快遞小哥” 關愛基金。 首先，應由漳州市團委、漳州郵政局、財政、物流協會等相關部門，開設“快遞小哥” 關愛基金，主要用于補助“快遞小哥”社會保障的費用、體檢、保險等支出。基金主要用于“快遞小哥”專業技能、職業發展、身體健康知識等方面的培訓。 其次，支持開展尋找“最美快遞員”活動。 引導更多人關注關愛“快遞小哥”，在社會傳播正能量。 再次，鼓勵“快遞小哥”自主創業。 對有意向自主創業的“快遞小哥”給予減免稅收、減免利息和行政補貼。最后，給予“快遞小哥”節日問候。在傳統節日里，給“快遞小哥”送溫暖、送關心的活動，如給“快遞小哥”一盒月餅、一袋米、一瓶水等，對“快遞小哥”表達政府的關注和關愛，提高“快遞小哥”社會認同感。

（二）保障快遞渠道安全暢通

人民政府及規劃、住建、公安交警、漳州郵政管理局等相關部門要把解決快遞末端投遞問題作為便民、惠民工程來抓，更是幫助“快遞小哥”提高配送效率有效法寶來做，加強溝通協調，采取有力措施，建設公共服務平臺，推廣智能投遞設施，便利配送車輛通行。 一是建設線上線下快遞公共服務平臺，明確住宅小區應統一規劃快遞服務場所建設快遞公共服務平臺。同時，鼓勵、引導企業、小區、個人推廣使用快遞公共服務平臺微信公眾號或手機APP，及時了解、共享快遞信息，方便用戶，方便快遞人員。二是大力推廣應用智能快件（信包）箱等自助設施。加快在社區、校區、商業區、機關企事業單位、綜合辦公區等末端節點設置智能柜。 對新建、擴建、改建的住宅樓，鼓勵開發商配套設置智能信包箱，逐步建成覆蓋全市城區的智能投遞網絡，推進智慧城市建設步伐。 三是便利配送車輛通行。 漳州市可推行快遞業專用電動三輪車，并對快遞業專用電動三輪車執行總量控制、統一標準、掛牌管理。 公安交警部門在確保道路交通安全和暢通的情況下，給予快遞服務車輛臨時停車和通行便利，保障快遞配送效率的同時，給快遞三輪車合法的身份。

（三）完善行業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

1.完善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協同育人機制

建議由漳州郵政管理局、漳州物流行業協會、漳州團市委等相關部門牽頭，快遞企業支撐，與漳州職業技術學院等高校深入探索，制定校企合作，共同培養快遞人員的機制。 可以新型學徒制度、訂單式招生、“二元”制、委托培養等方式，讓快遞人員邊工作邊學習，在工作中學習，在學校課堂上學習，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知識與技能相支撐，學歷和能力同步進階。

2.完善培訓體系建設

建議由漳州郵政管理局、漳州物流行業協會、團市委等相關部門牽頭，快遞企業支撐，與學校合作，設立快遞培訓基地，定期有計劃有組織開展快遞人員入職、在職培訓，推行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 入職培訓內容主要有快遞操作流程、崗位職責、安全規范、服務標準、企業文化、薪金報酬、商務禮儀、物流相關技術技能等地。 在職培訓側重管理能力、物流趨勢發展能力要求、新技術要求、專業能力、安全規范、作業優化、職業發展規劃等方面，更要在快遞人員中宣傳終身教育、終身學習、終身成長氛圍，堅持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 鼓勵應用“互聯網+”開展快遞人員培訓，聯合高校積極探索行業急需的培訓大綱、培訓教材、職業培訓包的開發和師資庫建設，推進優質教育資源互通共享，多渠道豐富快遞人員培訓內容。 總而言之，政府、協會、學校、企業、快遞人員多方合作，通過校企合作方式，全方位地提高快遞人員學歷、素質、能力、技能等方面能力，促進企業和快遞人員協同發展。

（四）社會營造良好的環境

可由漳州郵政管理局、漳州物流行業協會、漳州團市委、漳州快遞公司共同成立專門部門小組，推出“尋找最美快遞員”評選活動。 通過電視、手機、電話、網絡、微信、QQ、APP 等社會媒體平臺，讓用戶、企業、快遞人員投票，尋找“最美快遞小哥”評選活動，引發社會各界參與，關注快遞小哥。 用戶可以向快遞人員表示感謝，選擇感謝方式，并留言，或是表達歉意、點贊、給紅包、投票等。 每年選取10 名收到最多肯定、服務好、安全快速送貨的快遞人員，給予5 000 元的獎勵，采取這種精神鼓勵和物質鼓勵相結合的方式來肯定快遞小哥的付出，增加快遞人員社會認同感。

（五）企業賦予快遞小哥主人翁身份

漳州“快遞小哥”以80 后、90 后為主，具有較高自我意識，注重自我追求，個性明顯。需要快遞企業能夠從企業制度、文化建設等方面激勵和吸引“快遞小哥”，提升“快遞小哥”歸屬感、認同感。 具體可從以下幾方面著手。

1.設計科學的職業發展規劃

快遞企業應完善用人制度，與“快遞小哥”簽訂勞動合同，給“快遞小哥”正式合法身份。 企業與“快遞小哥”一起設計多條適合的職業發展路徑，可以包含管理崗位、技能技術、業務發展等方面的通路，配備相應培訓學習成長機制，讓“快遞小哥”在享受企業發展成果的同時實現自我價值，提高快遞人員對企業的認同感和歸屬感。 例如，京東讓快遞員培訓無人機操控員，順豐開辦了無人機駕駛培訓學校，培訓快遞小哥，幫助他們實現轉型升級。 或是快遞企業優選內部快遞人員晉升新加盟店的店長。

2.構建完善的薪酬管理體系

一是提供快遞人員滿意的薪酬待遇[4]。 嘗試“基本工資+獎勵工資+能力工資+資歷工資”多層次薪酬構成比例，適當地增加基本工資比例，同時提高績效性工資。也可以提供多樣化的福利性津補貼。采用固定性福利和選擇性福利相結合的方式。 固定性福利主要有五險一金、法定假期、帶薪年假和病假、加班津貼等。選擇性福利可多樣化，可選培訓、年休、通訊費、體檢等。另外，可提供固定休假休息制度，引導和鼓勵“快遞小哥”通過休息來調整工作熱情，平衡生活、學習、工作。

3.有針對性地提升員工職業素養

快遞企業應加強與高校的合作，加強對快遞人員的培訓，形成多樣化、相對完善的培訓體系。 一是高度重視一線快遞人員培訓工作[5]。 主要做好企業規章制度、企業文化、崗位職責、技能要求、職業風險、服務標準等方面的培訓，并適時引入考核獎勵機制。二是定期舉辦技能培訓。充分利用職業培訓機構、高校、行業、政府相關部門的資源，組織員工參加職業技能培訓，取得職業技能鑒定和相關證書，滿足員工發展需要。

（六）快遞小哥提高自我保護意識

快遞人員的提升最重要的是要依靠自己，爭取、積極抓住提升能力的學習、培訓機會，全方位地提高綜合素質。 擁抱智慧物流技術，用物流技術設備武裝自己，多渠道多方式了解、掌握智慧物流技術的運用，緊跟時代潮流，利用智慧技術增加工作趣味性，降低工作強度，增加收入，提升工作競爭能力。 快遞員自身的勞動維權意識也需加強。 目前快遞員對自己應有的權益不了解，也不知道該找什么機構維權。 要學習關注相關的法律法規，清楚了解自己的權利，用法律來保護自己。 如果企業不簽勞動合同，快遞員應注意保存相關證據，證明存在事實勞動關系，以便發生勞資糾紛時維權。 增強勞動保護、安全衛生和身心健康意識，主動學習安全健康衛生知識，養成健康體檢的習慣，提高職業防病能力。

通過調查問卷、面對面座談、訪談的方式深入地了解漳州“快遞小哥”真實的生活、工作、社會保障等現實狀況。 發現漳州“快遞小哥”面臨學歷低，生活壓力大，工作任務重，收入較低、社會保障低、離職率比較高、發展空間有限等困境。 主要原因在于快遞行業競爭激烈，企業無法滿足“快遞小哥”自我實現和尊重的需求，社會保障意識不強。需要多方協力，給“快遞小哥”更多的關愛關注。社會應營造尊重環境，政府部門應健全責任監管制度，行業協會應創造職業歸屬氛圍，企業應給予“快遞小哥”主人翁身份，個人應實現自我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