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生態系統視角的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研究

周曉宏 汪琨

[摘? ? 要] 高質量發展體現的是產業發展的本真理性。結合理論解讀與現狀分析，研究發現中國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薄弱、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效率低下、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水平較低、產業高質量發展的人才支撐不夠。未來，應著力構建有利于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產業生態系統，完善和優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內部與外部的環境;促進數字創意產業的集群化發展;提高核心企業的創新能力，提升其對產業創新活動和產業價值鏈的主導性和掌控力;并著力培育集聚高端產業人才。

[關鍵詞] 數字創意產業;產業生態系統;高質量發展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9. 05. 056

[中圖分類號] F49;G229?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1673 - 0194（2019）05- 0145- 03

0? ? ? 引? ? 言

數字創意產業是以創意為核心、利用數字化工具創意出數字化成果的文化產業新業態。中國數字創意產業萌芽于20世紀90年代，當時數字技術首先被應用到了動畫制作中，制作了《寶蓮燈》《葫蘆娃》等優秀經典的動畫作品，并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開始向游戲、影視、建筑等領域擴散。2010年以來，我國數字創意產業開始迅速發展，市場規模隨之擴大、從業人員數量增長、產業發展領域不斷拓展、相關產業不斷聚集。隨著互聯網和數字技術的廣泛普及和大量應用，虛擬現實、產品可視化等領域迅速發展，數字創意產業具有很強的成長性和發展潛力，影視動漫、數字游戲、創意設計、互動娛樂等逐漸成為大眾文化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加入高速增長期。由于具有附加值高、資源消耗少、無環境污染、有助于培養自有知識產權等優勢，數字創意產業的發展對拉動經濟增長、調整經濟結構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滿足大眾的文化需求、引領消費形式具有重要意義。中國政府高度重視數字創意產業發展，國家《“十三五”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規劃》（2016）中提出數字創意產業是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未來經濟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2017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同樣提出要為數字創意產業的發展壯大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同時，我國數字創新產業發展雖有較好的發展前景及政策支持，但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一些問題。根據《2016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發展報告》，2015年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產值接近6 000億元，同比增長22.9%，而占GDP比重僅為0.7%。而一些發達國家，如英國數字創意產業占GDP的比重高達8%，美國數字創意產業占GDP比重為4%，日本占GDP比重為2.4%。必須加快推進我國數字創意產業發展。

1? ? ? 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依賴產業生態系統

數字創意產業的各類產業主體是根植于一定的產業外部生態環境形成和發展起來的，各類產業主體與外部環境之間進行各種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交換，形成一個開放的自組織系統，類似于自然生態系統中生物種群與外部生態環境的關系，數字創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需要良好的外部產業生態環境，依賴于與外部眾多創新生態要素的相互作用和能量輸入。從生態學的視角來看，數字創意產業生態系統是數字創意產業的產業主體、產業環境和產業網絡聯合作用和演化的結果，產業主體和外部產業環境、產業網絡形成一個相對獨立又相互作用影響的復雜經濟體系，在這個體系中，數字創意產業生態系統的邊界是模糊而變化的，產業生態系統的各主體可以自由進入和滲透。因而可以有效地從外部生態系統中獲得與其創新需求相匹配的戰略合作伙伴，進行資源互換與信息共享，拓展價值創造空間，延伸價值鏈，提升競爭優勢[1]。

數字創意產業本質上是集內容、技術和制度于一體的新業態，必須建立基于互聯網的創新生態系統。數字創意產業是“數字”+“創意”+“產業”的有機結合。數字代表技術，創意代表內容，產業代表載體，數字創意產業越來越呈現出信息化、虛擬化、體驗化、跨界化、國際化的發展趨勢[2]。數字創意產業的發展高度依賴“互聯網+”基礎上的產業創新發展和價值鏈重構，也即意味著數字創意產業發展離不開產業生態系統。在傳統產業的產業生態系統中，各創新主體主要是基于資源互補形成共生關系，不同主體的活動產生協同效應。而在數字創意產業中，由于其對互聯網技術的依賴，其具有互聯網條件下的擴散效應，進而帶來產業發展的衍生效應、嫁接效應、溢出效應和共享效應[3]，數字創意產業各創新主體間生態關系被進一步強化和放大，突出表現為產業主體多元化背景下的異質性不斷增強、主體間的共生關系不斷跨界，充分證明主體間更具多樣共生的關系和特征。數據也在其中變成極為重要的戰略資源，在數字創意產業的生產決策、研發和市場化等過程中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因此，數字創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必須建立基于互聯網的產業生態系統。

互聯網背景下數字創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從傳統的分散創新向同生共進、協同演化和相互學習的集成創新演進。通過有效構建數字創意產業的創新生態系統，優化整合各類資源與生產要素，形成良好的產業發展和創新的生態環境，是互聯網背景下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有別于傳統產業主體間的簡單疊加和技術構建，數字創意產業的產業生態系統在對產業組織、服務機構、服務中介、創新平臺等各種產業主體和創新要素資源有效整合的基礎上，有效促進了各種資源與生產要素的互聯互通和多層次多范圍的交換流動，促進各主體之間的協調與融合，形成相關產業主體間相對穩定的網絡關系系統和互動共生關系，為數字創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提供穩定、靈活的產業生態環境，從而促進數字創意產業的組織適應能力和應變能力。

2? ? ? 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問題

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的發展仍然處于起步階段，許多障礙在短期內解決仍然存在很大的挑戰。作為一種智力密集型、附加值高的新興產業，我國數字創意產業已在政策推動和扶持下進入高速增長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就，并具備一定的發展基礎和良好發展勢頭，但與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與國家規劃的目標、與國際數字創意產業發達國家的產業發展生活水平差距仍然很大。我國數字創意產業發展面臨的突出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薄弱。數字創意產業作為技術密集性產業，本身產業的發展對技術的要求較高，而中國的數字創意產業核心技術與國外先進水平的差距依然較大，一些關鍵技術和核心裝備對外依賴度較高，數字創意產業的核心創意和知識產權仍被美國、英國、日本等發達國家企業控制，本土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相對薄弱。從組織方式來看，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發展過程中的作坊式生產方式依然占據主導地位，企業的規模、技術能力、研發投入、管理績效等方面的差距不是短期內可以改變的，數字創意產業的產品創新和內容設計的創新普遍不足。這也導致了數字創意產業國際競爭力較弱，有陷入“被俘獲”與“低端鎖定”劣勢循環的可能。雖然中國創意產品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呈現上升趨勢，但相對于出口技術復雜度持續下降的狀況[4]。

（2）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效率較低。整體上看，中國數字創意的規模偏小、利潤相對單薄、實力偏弱，龍頭企業缺乏且大多技術創新能力不足，效率較低。具有自主研發能力、技術優勢、優秀成長性和設計水平的企業主體較少，企業抵抗風險能力較弱。在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新興領域更是缺乏實力強的企業主體[5]。同時，數字創意產業園區（集聚區）數量眾多，但大多缺乏龍頭企業帶動，各產業園區之間惡性競爭問題突出，部分產業園區（集聚區）存在產業定位不明確、內部協同度不夠、集聚效應弱等問題，也加劇了企業規模小、實力弱、效率低的問題。

（3）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水平較低。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數字創意產品的內容和形式還比較單一，數字創意產業對優秀文化資源轉化性不強，中國地域廣闊提供了豐富的中國故事、多民族的傳統文化和地方特色文化內容，但整體上看這些豐富的文化資源沒有得到很好的挖掘和利用。其次，數字創意產業的產品缺乏原創、缺乏差別，行業跟風模仿嚴重、原創內容不足，部分產品題材雷同、格調不髙，產品和服務的品位不高，產業新型業態發展緩慢。最后，版權侵權行為屢次發生。公眾的版權保護意識較為欠缺，對數字內容收費產生抵抗情緒，影響數字創意內容收費，企業的非法盜版行為也比較嚴峻。同時，數字創意產業本身的發展對周邊傳統行業的融合帶動作用也有待強化，如文化、旅游、體育、健康、智能家居等產業，都可以借助數字創意產業的新興技術和創意創新，進行傳統產品的提質增效和轉型升級，拓展傳統產業發展空間和品質提升，提升數字創意產業對其他產業發展的滲透力。

（4）產業高質量發展的人才支撐不夠。與高速成長行業需求相比，中國數字創意企業專業技術人才總量供給不足。以數字媒體技術為例，全國大約只有54所大學開設了數字媒體技術專業，每年畢業生人數難以滿足數字媒體技術市場快速發展對專業人才的需求[6]。同時，由于現有的大學培養機制實踐學習相對缺乏，很多學生知識水平流于理論和表面，學生動手能力較差，而數字媒體技術對實操能力要求較高，現有高等教育培養出來的人才也難以滿足企業對人才的知識能力要求。數字創意產業鏈較長，某一個環節的人才缺乏就會影響產品的質量。如當前全國各地興辦了各類主題公園，主題公園包括了策劃、設計、開發、經營、管理等環節，雖然大多數環節人才并不缺乏，但個別環節如主題公園設計環節設計到的原畫設計、場景制作、人機界面制作等方面人才目前比較缺乏，關鍵領域受制于人的現象突出。

3? ? ? 推進我國數字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對策建議

數字創意產業的高質量對國家經濟、文化事業、社會發展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意義，需要緊抓產業分工格局重塑的重大歷史機遇，通過構建良好的數字創意產業生態系統，推動數字創意產業發展的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和動力變革，把我國建設成為世界數字創意產業強國。

（1）構建產業生態系統以有效支撐產業高質量發展。在發揮市場機制的決定性作用的同時，發揮政府對產業發展的引領作用，完善和優化數字創意產業發展的內部與外部的環境，營造創意產業創新發展所需的產業鏈條和外部生態環境，發揮集聚效應形成從創作、生產、流通到消費部門完整產業體系，優化整合產業組織、產業政策、研究機構、服務中介、創新平臺等各種資源與要素，塑造不同產業主體在市場中的結構、秩序和規則從而促進各主體多層次多范圍的協同融合，建立健全各個生態要素創新合作機制，形成穩定的宏觀結構和產業創新生態系統，推動數字創意產業的不同參與主體和相關部門之間互惠共生、合作共存的關系，突破各主體間的壁壘，充分釋放創新要素，促進產業內不同經濟主體間的文化認同、知識分享和信息交流共享以激發創新，構建一個完整的、多主體共同參與的、多維度的創新環境并保持創新環境的平衡穩定，從而形成良好的產業生態環境。

（2）推進產業集群化以有效支撐產業高質量發展。集群化發展是強化數字創意產業競爭力根本途徑。產業集群有自我發展、自我強化的效益，促進數字創意產業的集群化發展可以形成集群優勢。而集群優勢一旦形成，便會吸引更多技術、資金、人才資源。因此，需要進一步改革和完善數字創意產業的投融資體制，加強統籌部署和前瞻規劃，明確界定區域數字創意產業發展的方向和重點，減少低水平重復建設，因地制宜建設一批以高新技術為基礎的數字創意產業園區，并促進文化資源、科技資源和各類服務資源的互利互動和有效匯聚，加快構建便利易得的基礎設施，推動數字創意產業集群的快速形成，從而形成集聚效應。

（3）提升核心企業創新能力以有效支撐產業高質量發展。數字創意產業創新發展所需要的資源呈現出異質性、分散性、互補性特征，產業核心企業由于擁有強大影響力和控制力處于產業發展的中心位置，在其周圍集聚著一批和其存在協作配套關聯、處于從屬地位的非核心主體。核心企業與產業生態系統中的供應商、顧客、科研機構、大學、政府機構等構成了一個相互依存和相互關聯的網絡關系系統。產業核心企業是產業非核心企業生產學習與技術累積的主要來源，是建立、維持和提升產業創新能力、提高產業績效的主要主體[7]。因此，應該發揮政府在創新生態系統建設的推動效應，綜合利用政策、資金和信息優勢，健全財稅引導機制和扶持手段，推動區域數字創意產業核心企業的快速發展，發揮政府在產業創新活動和產業價值鏈中的主導性和掌控力。

（4）培育集聚高端產業人才以有效支撐產業高質量發展。世界上著名的創意城市興起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這些城市集聚了大量的數字創意人才。各地方政府應該根據當地實際深入梳理、整合、提升和實施各類人才計劃和政策，加大各類人才工程和計劃向數字創意企業傾斜的力度，完善數字創意培育和引進配套政策體系，形成有利于人才集聚、成長、價值實現的人才環境。高校也要創新學科體系，推動政產學研用，培養兼具藝術文化水平與技術的復合型的面向未來的數字創意人才。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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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中國工程科技發展戰略研究院.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發展現狀、機遇與挑戰[J]. 科技中國，2017（4）： 29-37.

[7]臧志彭. 數字創意產業全球價值鏈：世界格局審視與中國重構策略[J]. 中國科技論壇，2018（7）： 64-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