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英漢語言中顏色詞“white（白）”的聯想意義及差異

陳靜

摘要：顏色是由物體發射、反射或透過一定光波所引起的視覺現象，是人眼視覺的一種基本特征。簡單說，顏色就是人們對客觀世界的一種感知。在人類語言中存在著大量記錄顏色的符號——顏色詞，這些詞語在語言中被廣泛使用，從而使其具有豐富的感情色彩和文化內涵。由于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不同階層對顏色的感知不同，因此賦予其各種聯想意義。

關鍵詞：文化；基本顏色詞；聯想意義；差異

中圖分類號：H31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9）16-0067-02

一、引言

顏色是客觀存在的一種奇妙的自然現象。隨著人類歷史的步伐，顏色與人們生產、生活、審美情趣息息相關，并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顏色符號反映在人類語言中就是顏色詞，一種語言的顏色詞，不僅反映出客觀物質的屬性，而且體現出人們對客觀世界的認識領悟及概括總結。顏色詞往往不同程度地帶有善惡、美丑、尊卑、褒貶等倫理觀念或道德評價。

（一）詞語的聯想意義

詞語的聯想意義這個概念屬于語義學研究的范圍。不同的民族由于在地理、民俗、宗教及價值等方面存在著差異，表達同一理性概念的詞，在各自獨特的文化傳統作用下必然會產生附加在詞匯本身概念之外的不同的聯想意義。這種聯想意義與詞義本身沒有必然聯系，而是對話雙方由于各自的文化背景在特定的語境中，對于一個詞所產生的某種特定感受。不了解這種聯想意義的差別，就不能完全接受一個詞所承載的全部語言信息量。有些詞語在中西方文化中含有相同的基本義，但聯想意義部分相同。原因在于，人們對自然界中顏色的感受，往往與光譜學家觀察顏色所獲得的感受大不相同。在日常生活中，顏色不僅能刺激人的視覺神經，而且會觸發人的不同情趣，給人以冷暖、興奮或壓抑等不同感受。這樣，不同民族由于生活環境和心理因素迴異、觀察角度不同，對顏色的感受往往不盡相同。我們知道詞語通常由事物的外形或性質，以及相關的歷史事件引發出聯想意義。

（二）“white白”的聯想意義

根據《牛津高級英漢雙解詞典》給出“白”的基本義，“白”為像霜或雪的顏色，是物體被日光或與日光相似的光線照射，各種波長的光都被反射時呈現的顏色。在英漢語言中，我們都可以將“白”的意義視為某種具體物體的顏色，如：white teeth（潔白的牙齒）。我們看一看以下有關“white白”的聯想意義。

二、相同或相似的語義聯想

1.光明和純潔。白色類似日光的顏色，所以人們首先感知到它的光就有了“明亮”的意義。白色常給人一種纖塵不染的感覺，和白云、白雪、白玉同色，故又引申為“高潔、純潔、高雅”。中國成語有潔白如玉、白璧無瑕等。英語文化中，“white”是最神圣的顏色，是上帝、天使、幸福、歡樂的象征。天使總是長著一對潔白的翅膀，頭頂上懸著銀白色的光環；西方童話故事中有一位博得世界各國兒童喜愛的主人公叫“Snow White”（白雪公主），她是聰明、善良、美麗的化身。此外，還有white wedding（新娘穿白色禮服在教堂里舉行的婚禮），white-tie dinner（要求男士穿燕尾服或西裝、打白領結的宴會），white Christmas（白色圣誕節）。

2.正直、公正、合法。“白”由光明義進一步引申為正義、合法之義。如：That was very white of you.（你那么做很公正），a white spirit（正直的精神），a white sheep（比喻出淤泥而不染者），white market（白市，即合法市場），white list（指守法人士、經過批準的合法名單）。

3.清楚、明白、無辜。因為在白天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明白，所以“白”引申為清楚、明白、無辜。漢語表達“不白之冤”和“清白無辜”中的“白”就包含了這層含義。岳飛墓和秦檜像旁有一對聯這樣寫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奸臣”。此中的“白”與顏色并無關聯，是忠誠無辜之義。英語有：make one's name white again（證明無辜，恢復了名聲），white-handed（誠實清白），to separate white and black（黑白分明）。

4.虛偽和陰險。英語中，“white”用來表虛偽，如white sepulcher（白色墳墓，指偽善者、偽君子）。在中國戲劇臉譜藝術中，白色象征奸邪陰險、卑鄙可恥，如：秦代的趙高、三國的曹操、明代的嚴嵩等人都是白色臉譜。此外，還有白骨精、小白臉等。

5.失敗、沒有效果。由于“白”的“空白”含義，引申出“失敗、沒有效果”。在戰爭中失敗的一方總是打著白旗（white flag）表示投降。詞語有：白干了、白費力氣、白忙活等。

6.表達情緒狀態。表示因恐懼、憤怒、生氣、生病等而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等，如：Her face was white with fear.

三、相異的語義聯想

在中國人的認識里，白色是無血色、無生命的表現。它象征死亡，從古至今親人死后家人要披麻戴孝（穿白色孝服）辦“白事”，要設白色靈堂。喪家人身穿白衣，頭戴白帽，胸佩白花以示悼念。“白”會給人“空白”的主觀感受，故引申出“空白，一無所有，沒有外加什么東西”之義。在古代中國，衣服的顏色被用來表示尊卑貴賤，官服按照官員的等級職位采用不同的顏色與圖案，而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穿著大都用簡單的白色織布做成，因此普通老百姓常被稱為“白衣”。表示“空白、空無所有”的“白”由此借代引申出“沒有文化或沒有功名、官職的平庸者”之義。如：沒文化、沒功名地位的人叫“白丁”，沒功名的讀書人住的茅屋為“白屋”。“白手起家”則形容在缺乏經濟基礎、條件極差的情況下艱苦奮斗、創立事業。這些詞都可使人產生卑賤、清貧的聯想。基于中國特殊的政治和歷史原因，“白”在漢文化中具有“反動”的象征意義。如“白區”是敵占區；“白色政權”指反動政府；反動派對革命者的屠殺、鎮壓被稱為“白色恐怖”。“white”在英語中同樣有其獨特的內涵。它從“純凈無暇的”引申為“幸運、吉利”，主要用來修飾時間或季節：a white day（吉日）、white moments of life（人生最得意之時）等。象征充滿希望，如white-headed boy（寵兒）、white hope（充滿希望的人或物）。象征權力，White House（白宮）是美國總統府，常用為美國政府的代稱，是美國權力的象征；White Paper（白皮書）是西方國家發布的正式文件；white knight（白衣騎士）指政治改革家。它有“膽小、儒弱”的文化內涵，如：a white-livered man（怯儒的人）；white feather（白羽毛，喻指怯儒表現，源于西方的斗雞比賽，舊時視斗雞尾部長有白色羽毛乃屬劣種，認為是膽小、不善斗的公雞，后來引申為膽小、怯儒）。“white”由“天真無邪的”引申指“善意的或避免傷害他人感情的”，如：a white lie（善意的無傷大雅的謊言），a white hat（指善良好心之人）。它由“白色的”衍生為“白種人的”或“白人的”。此外，“white”還有很多它在英語中所獨具的含義，如：white night（不眠之夜），white war（沒有硝煙的戰爭，常指經濟競爭），white goods（體積大、價格昂貴、表面多為白色的家用電器，如冰箱、電爐、洗衣機等），white sale（大減價），the white way（城市燈光燦爛的商業區），bleed white（被迫做很重的工作）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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