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文化對現代戲的影響

摘要：戲曲在中國由來已久，深受人們的喜愛，也產生出了許多喜聞樂見的戲曲劇目，不僅滿足了人們的精神娛樂需求，許多戲曲劇目還對人們的思想進行了洗禮，讓觀眾在娛樂的同時，精神層次也得到了提高。作為一門源遠流長的藝術，戲曲不是獨立存在的，無論是戲曲劇本還是戲曲劇目情節內容，或是表演方式，都受到了古代文化的影響。隨著時代的發展，戲曲結合時代精神，產生出了一大批優秀的現代戲劇，這些現代戲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古代文化的影響。本文就以山東現代戲曲為例，來探討中國古代文化對現代戲的影響。

關鍵詞：現代戲 古代文化 影響 表演

老子認為道是世界的本源，道就是虛實相生。中國戲曲的虛擬表演就來源于虛實相生，戲曲表演在舞臺上，布景都是十分空曠的，需要演員運用各種動作來表達虛擬的現實，用演員的動作來表現出實際的有，來表現出觀眾所要看到的劇中具體事物的存在。比如舞臺上沒有馬，但是演員通過馬鞭的各種動作代替有馬，鞭是實的，馬是虛的；還有劃船，船是虛的，槳是實的；開門關門，門是虛的，動作是實的；還有穿針引線等。演員完全靠虛擬的舞蹈動作表演出來真實的感覺。除了虛擬的舞臺表演，現代戲的舞臺時空環境也是虛實相生的，戲曲舞臺上的時間和空間，都是沒有具體概念的，一句唱詞或者一個動作，就跨越了無數的空間或者時間，觀眾都是通過演員的唱詞和動作來體會出時間與空間的變化，這種大跨度，靠的就是虛擬的手法，大千世界，世間萬物，都在演員簡單的唱詞與動作中表現出來。例如在山東省現代戲曲《武訓舍情》中，時間的流逝非常快，幾個小時的演出時間里，就表演出了武訓的一生，他拒絕三個女子的好感，籌備義學，到最后義學辦成已經是30年后了。短短幾個小時就演出了幾十年的時光，時空的交換就在演員的臺詞中。山東現代戲《補天》中，開始時山東姑娘們一起坐在地上，伴奏是火車的聲音，讓觀眾感覺到這些演員就是在火車上聊天，給人一起虛擬感。女兵們逃走的時候，舞臺上用道具和燈光營造出漫天大雪的場景。演員在舞臺上模擬開荒，把棉籽埋得太深了，這些女兵就用手扒出來，這些動作在舞臺上模擬得活靈活現。手指弄破了，手指甲都掉了，一群人拿著一個虛擬的棉花苗在那里激動，演員通過自己的語言和動作讓觀眾感覺他們手里拿的就是真的棉花苗。現代戲《泰山人》中就有大量的虛擬性情節。例如剛剛開始的時候，江山和鐵牛表演守衛陣地，在槍林彈雨中，通過動作真實地表現出戰士的勇敢。劇中演員抬著很輕的道具柜子，但是通過戲曲演員的表演，卻給觀眾一種他們抬的就是非常重的實木柜子的感覺。演員背簍里是空的，但是演員佝僂著腰往前走，一步一顫，讓觀眾感覺就是勞動者在背著非常重的東西走路，給人一種虛擬的真實感。戲曲《失卻的銀婚》中，就用了好幾次閃回的手法，把現實與過去進行對照表現。

儒家思想強調君子和小人之間的區別。戲曲塑造人物的突出特點是善惡分明，忠奸判然，這就是“君子小人”之辨影響戲曲造型藝術的結果。戲曲表演開始的時候，演員都會自報家門，這樣觀眾能夠不用看完后面的內容，就大體知道這個人物的善與惡了。劇目中演員的善與惡，還能夠通過演員的服飾等表現出來，例如官員的帽子，清貧廉潔官員的帽子中間的孔是正方形，代表這個人一身正氣，做人方方正正。貪官的則是圓形的，說明這個人比較狡猾。[1]現代戲中，雖然不再用臉譜，服裝也進行了非常大的改動，但是劇中人物的好壞，通過人物的外表、語言等還是可以非常明顯地推斷出來的。山東現代戲《失卻的銀婚中》，周市長妻子的叔叔一露相，說出來幾句臺詞，觀眾對這個人物的性格與人品就大體上了解了。例如他剛剛露面的時候就說“你給我搞的那片地”“你再給我弄倆項目，這事我一定……”，在他說的話語中，“搞”“弄”體現了他的文化水平，也看出來這個人的善惡，需要再要兩個項目，才能對扶貧路進行修繕。周桂春對他說是扶貧公路時，扮演這個叔叔的演員臉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可以驗證他這個人在劇中的形象。年輕的周桂春剛剛出場時，唱到“我拼命工作報效家鄉報恩情”，可以明顯地看出這時候的周桂春是個心懷感恩的人。這都是古代儒家思想文化的影響。

儒家思想強調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在戲曲中運用得非常廣泛，最常見的就是戲曲的大團圓結局，這種結局符合中國老百姓的審美趣味與審美要求，因為古人都深受儒家中庸之道的影響，所以戲曲大團圓的結局，就是為適應這種需求而進行創作的。例如山東現代戲《補天》中，臨近結尾的時候小沂蒙和石駱駝都死在了沙漠中，引起觀眾的情感共鳴，緊隨其后的就是戲曲的結尾，用文字語言對這個故事進行了補充，說到了30年后的事情，人們找到了他們兩個的尸骸，讓觀眾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但鏡頭一轉又回到了女兵們剛剛去新疆的火車上，女兵們唱著歌，憧憬著未來。現代戲《泰山人》中，鐵牛的妹妹金秋考上了大學，江山卻因辛勞過度患上絕癥，在這殘酷的現實中，金秋選擇以身相許，殘酷中給人一種溫暖。

儒家思想講究仁、義、禮、智、信，注重經世致用，強調輿論要為統治者的政治要求服務，體現在中國戲曲文化中，則是戲曲文人的托物言志和借景抒情，戲曲劇本創作者把自己對仁、義、禮、智、信的理解，寄托在了所創造的劇目中，對大眾產生了教化作用，或者把一個社會現象寫進劇目中，希望通過傳播，來改變現有的生活狀況。古代戲曲劇目，思想大多都是非常正統的，都會打上仁、義、禮、智、信的烙印，產生了許多優秀的教化劇目，有利于當時社會的穩定和人們思想的進步與教育。現代戲也繼承了傳統劇目中的教化作用。例如山東現代戲《泰山人》，內涵就非常豐富。這個現代戲是根據真人真事進行改編的。劇中人物江山用一生去實現諾言，表現出退伍戰士的高尚思想品德，宣傳了一諾千金的人間大愛。現代戲《失卻的銀婚》，也是根據時代潮流創作出的一出反腐劇，在兩個人的愛情故事中，講述反腐的故事，給觀眾敲響警鐘，新的時代，宣傳新的思想，對人們起到了教化作用。現代戲《補天》，根據女兵們援疆期間發生的故事，宣揚了大局意識、無私奉獻、服務社會的精神。儒家宋學張載以氣為萬物的原質，他認為氣是動而不已的，因此有聚散。有聚散則有疏密，密則為吾人所能知覺，疏則否，是為世俗所謂有無。其實則是隱顯。隱顯即是幽明。所以鬼神之與人物，同是一氣。戲曲舞臺上有很多表現回憶或者夢境的內容，或者靈魂出竅或者天人交感，所使用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這種氣化霧化的方式，若隱若現，又實又虛。在現代戲《失卻的銀婚》中，就用了這種方式。周桂春與年輕時候的自己對話，這種時空對話的方式就是用了這種方法。在舞臺呈現上，第五場周桂春產生了幻覺，黑衣人的雨傘舞蹈、周桂春的迷茫行路以及此刻的周桂春與年輕桂春、來福叔、兒子、兒媳的虛實交流，[2]都是古代文化中所有的夢境現象。

現代戲曲吸收了許多古代文化的思想，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逐步改進，一直在適應社會，滿足人們的精神娛樂需求，涌現出了越來越多的符合現代觀眾審美口味的現代戲曲。但是無論在什么時代，戲曲的包容性都是不會改變的，也只有這樣，才能一直創作出深受觀眾喜歡的戲曲劇目。

參考文獻：

[1]郝廣霖.戲曲與儒學[D].濟南：山東大學，2005.

[2]雷琳靜.茂腔《失卻的銀婚》：回歸的藝術表達[J].四川戲劇，2019（01）.

★基金項目：本文系山東省藝術科學重點課題“建國后山東省現代戲創作研究”（項目編號：201806029）。

（作者簡介：董典寶，男，山東藝術學院戲曲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戲曲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