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成本變化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研究

摘 要：交易成本會從不同方向對產業結構升級產生影響。首先，各行業對交易成本的敏感程度不同，知識密集型產業對交易成本比較敏感，較低的交易成本會吸引這些產業移入，從而增加本地知識密集型產業。其次，與交易費用本身相對應，提供相應服務的企業本身又是相對高級的。因此，交易費用本身的增加也從另一方面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本文利用中國2000—2015年省級面板數據，分別研究影響交易成本的幾個具體指標各自對交易成本的影響。研究發現，就總體而言交易成本的下降有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但具體到各指標可以發現，有些類別的交易成本的上升反而能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

關鍵詞：交易成本；產業結構升級；價值鏈

中圖分類號：F269.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428（2019）02-0098-02

一、 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我國實現了經濟上的持續高速增長，并推動了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不言自明的是我國經濟的高速增長是建立在高投入、高能耗、低效益基礎上的，這種數量擴張型的粗放增長模式的發展道路似乎已經走到盡頭，因此，如何提高經濟增長質量、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就成為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在提高經濟增長質量方面，大力發展服務業，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無疑是一個重要的途徑。我國經濟增長應當從過去主要依靠資本、勞動和技術等生產要素投入的增加的發展方式，轉變為依靠資源在各產業部門中的優化配置和結構協調的發展模式。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經濟服務化是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的重要推動因素。在此基礎上，如何提高資源配置就成了我國經濟發展中亟待解決的問題。楊小凱（1997）年提出并驗證了分工會隨著交易效率的提高而提高的觀點。因此，降低交易費用、提高交易效率是促進分工、優化產業結構的必要的也是有效的手段。因此，本文依據我國經濟的現實出發，從交易成本的視角深入剖析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深層次原因。同時本文采用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為我國新一輪經濟改革提供路徑和方向。

二、 文獻回顧

目前，關于交易成本對產業升級的影響的眾說紛紜。總結下來有三方觀點：

（一）交易成本的降低促進產業升級

這一方觀點主要認為交易成本的下降可以促進產業升級。盧福財和何煒（2005）通過研究發現政府權力的下放會通過減少尋租行為提高要素資源配置的效率，從而降低了交易成本，為企業發展營造了良好環境，有利于地區產業結構的優化。江靜和劉志彪（2006）認為基于商務成本構成差異，制造業和生產者服務業在區域內協同定位，最終形成區域內產業分布新格局，導致產業升級。

（二）交易成本的上升促進產業升級

這一方主要以韋森為代表，他們認為交易成本其實質就是由分工帶來的，社會分工越精細，交易成本越高。韋森（2002）指出，“正是交易費用的絕對量和相對量（占 GNP 的比例）的大幅度增加，才構成了近、現代和當代發達市場經濟國家巨大經濟增長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并不是一種“壞東西”。林毅夫（2002）針對韋森提出的觀點指出，實際發生的交易費用會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而提高，而交易費用的增加又會誘發能夠降低交易費用的制度創新，結果是經濟效率得到提高。

（三）交易成本的變化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不確定

與上述兩類觀點不同，不少文獻（何祎男，2008；郭萬達和馮月秋，2008）認為，交易成本對產業升級的影響存在著不確定性，交易成本的變化既可能加快產業升級的步伐也可能阻礙產業升級，這取決于產業內部的有效協調；而且，交易成本的變化對產業升級影響難以預測。

綜上所述，國內外諸多學者都對交易成本對產業結構的影響進行了研究。但大多是從交易成本的某方面因素探求其結果，不夠全面。本文參考了商務成本中的研究，歸納了影響交易成本的幾大因素，既研究這幾個主要因素各自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也探討其對產業升級的綜合影響。

三、 交易成本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構建與變量說明

為了實證檢驗交易成本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本文選取中國31個省份2000—2015年數據，并構建了如下方程進行計量：

Yit=α+βTCit+Z+u+ε

式中，i和t分別表示省份與年份；Y是產業結構升級變量，本文選用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來衡量；Z是控制變量；TC即交易成本，交易成本包括：①基礎設施狀況，為方便比較，選取人均擁有鋪裝道路面積來反映；②金融服務便利程度：以各省份上市公司數量來反映；③企業稅費負擔：用行政性收費收入來衡量；④政府部門運作效率：政府的辦事效率構成了行政成本，主要包括投資審批等方面的成本，由于在實際統計中國家于2007年更換了統計口徑致使政府行政管理費用無法比較，所以本文使用政府消費支出；⑤市場化程度：以國有企業就業人數比重衡量。本文主要數據皆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和《證券期貨統計年鑒》。

（二）實證結果與分析

1. 計量方法

首先本文采用逐步回歸法，依次加入各變量，分別形成了模型2、3、4、5。經此方法，基本排除變量間的多重共線性，具體計量結果見表1：

2. 實證結果分析

從上表我們可以發現除了模型5中政府行政性收費以外，上述數據基本在1%的水平上保持高度顯著。具體來看，人均道路面積的系數為負數似乎表明城市基礎設施建設不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但從中國事實經驗來看，雖然東部省份相對西部較為發達，第三產業比重更高，但東部城市人口更多，城市擁擠，交通更易堵塞，這些恰好被數據所反映。反映了我國目前經濟區域發展極端不均衡的現實情況。上市公司數量反映了其省份的金融便利度，其系數為正，反映了金融便利度的提高有利于降低交易費用，從而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市場化程度由國企職工人數占比反映，其值越大說明該地區市場化程度越低。其系數為負，說明了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有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政府的行政效率由政府的消費支出來衡量。其系數為正，這直接說明了政府的消費是有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政府的支出行為在整體看來屬交易費用，不利于交易效率的提高，因此會阻礙產業升級。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政府的大量消費行為其實是第三產業的一部分，因此，其支出行為本身，即促進了第三產業的繁榮。最后，企業稅負，即政府行政性收費這個值本身為正，但不夠顯著，這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我國行政性收費對企業影響力的衰弱，這可能歸因于國家稅收政策的實施，規范的稅收取代了相對而言不夠規范的收費行為。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從實證結構看控制變量中的進出口貿易量現實是不利于我國產業結構升級的。這可能是因為我國在對外貿易過程中受到了相當強的鎖定作用：我國在對外貿易中過度依賴相對簡單的低附加值的加工貿易，這不利于我國產業結構的調整。

四、 結論與政策建議

綜合來看，降低交易成本確實可以對產業結構起到優化作用。但同時我們也可以發現，交易成本的構成要素眾多，但不同要素會對產業結構產生不同的影響，因此在實際操作中我們需要區別對待。依據上述研究，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①重視金融便利度問題，進一步推進我國金融行業的改革和進一步開放。金融的便利程度深刻影響著交易成本，也間接影響了產業結構問題。②相較于政府支出，應更加關注企業負擔問題，著重減輕企業負擔將更有利于我國企業的轉型和升級。③進一步促進國企改革。堅持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優化資源配置問題，解決資源錯配問題，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和升級。

參考文獻：

[1]巴澤爾.產權的經濟分析[M].費方域，段毅才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1997.

[2]郭萬達，馮月秋.成本沖擊與珠江三角洲產業升級——以深圳、東莞為例[J].開放導報，2008（6）：38-44.

[3]江靜，劉志彪.商務成本：長三角產業分布新格局的決定因素考察[J].上海經濟研究，2006（11）：87-96.

[4]韋森.如何看待交易費用的社會功能[N].21世紀經濟報道，2002-05-13（35）.

[5]威廉姆森.資本主義經濟制度[M].段毅才，王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

[6]楊小凱，張永生.新興古典經濟學與超邊際分析[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98-103.

作者簡介：

金磊，江蘇揚州人，南京財經大學國際經貿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經濟發展戰略與產業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