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海外傳播的現狀與譯介研究

杜楠爾

摘 要：越劇作為中國第二大劇種，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得到了廣泛傳播。文章分析越劇在海外的傳播現狀，并總結其原因。同時以美國洛杉磯越劇團的演出視頻資料為例，對越劇的譯介現狀進行研究，并總結其行之有效的翻譯方法。

關鍵詞：越劇;傳播;譯介;翻譯方法

一、越劇海外傳播現狀

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部戲曲電影《梁山伯與祝英臺》打開了越劇走向全球的大門，之后《西廂記》、《紅樓夢》等相繼在海外演出。上世紀“百花齊放，推成出新”方針推出后，越劇經歷了以國家傳播為主體，國家傳播和民間傳播相結合到多元化發展幾個階段[1]。

越劇作為中國傳統戲曲的一種，其前期發展與戲曲相似，一類是針對戲曲文本翻譯和眾多翻譯理論的研究，另一類是針對傳統戲曲劇目的研究[2]。如，1978-1980年，中國翻譯家楊憲益和夫人戴乃迭合譯的《紅樓夢》。2014年，美國密蘇里大學英語教授石逸莉博士翻譯的《梁山伯與祝英臺》。2008年10月，中國人民大學啟動“中國戲曲海外傳播工程”，計劃出版《中國戲曲海外傳播工程叢書》，包括23本經典劇目譯本，但大多為昆曲、京劇，越劇的經典劇目缺乏系統的譯本[3]。

在紹興小百花越劇團、美國洛杉磯越劇團等劇團的努力下，越劇傳播的步伐加快。越劇傳播受到多方面的影響，特別是文化之間的隔閡給越劇譯介帶來了極大的挑戰。目前越劇的傳播者多為老藝術家。以美國洛杉磯越劇團為例，它是徐玉蘭、傅全香、王文娟、金采風等老一輩越劇表演藝術家推動成立的。盡管有新一代越劇表演者涌現，但越劇傳承人大多高齡，呈現老齡化趨勢。學者凌來芳研究悉尼越劇團后指出，越劇演出的觀眾大多為華人，西方人只占10%[1]。因此，越劇要在海外得到更廣泛的傳播，就要不斷創新，更新劇目，使劇目與時代接軌，越劇中的中華文化能與海外文化融合，吸引更多的觀眾。

越劇英譯是越劇廣泛傳播核心環節，但越劇譯介現狀不容樂觀。在海外演出時，由于語言障礙，外國觀眾難以理解越劇內容，降低其對越劇的興趣，阻礙越劇文化傳播。首先，越劇翻譯缺少人才。張妍指出，2015年的“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群研修研習培訓計劃”為戲劇專業學生開設戲劇ESP（專門用途英語）[4]。很多高校設有翻譯專業，但針對越劇翻譯的幾乎為零。做好越劇英譯，不僅要能翻譯基本劇情，還要能深入理解和表達越劇的文化內涵。其次，越劇的英文宣傳手冊、網頁等翻譯資料數量有限。凌來芳指出越劇劇目的相關譯本缺乏地方文化部門有系統的組織[1]。網站上能夠搜索到的雙語越劇視頻數量較少，且已有的越劇雙語視頻翻譯質量不高，難以準確傳達越劇的文化內涵。

二、越劇譯介存在的問題及解決措施—以美國洛杉磯越劇團為例

美國洛杉磯越劇團是為數不多的提供劇目簡介和雙語字幕視頻的劇團，在已有的越劇劇目簡介和雙語視頻的譯介中存在以下兩大問題。

（一）越劇標題譯介與越劇內容不一致

《盤妻索妻》被譯為“Interrogating the Husband”。劇目講述了男主人公尋找妻子的故事。而譯文卻將“尋找妻子”譯為“盤問丈夫”，與越劇內容和簡介內容不相符合，外國觀眾在理解劇目時會產生誤解。

《紅樓夢-金玉良緣》譯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Perfect Marriage Between the Gold and The Jade”。“金玉良緣”指的是男女之間美好的姻緣。劇目講述了賈寶玉和林黛玉凄美的愛情故事，標題譯文的“Perfect Marriage”未體現出賈寶玉和林黛玉不圓滿的愛情結局。同時。“金玉良緣”中的“金玉”代表了兩個主人公，不應直接譯為“Between the Gold and The Jade”。

在洛杉磯越劇團的劇本以外，楊貞在對越劇劇名的研究中指出，越劇劇名的翻譯存在譯文不統一、望文生義、不符合英語表達習慣等問題[5]。因此，在翻譯劇目標題時，譯者需理解全劇的內容，用簡潔的短語或單詞來表達越劇的中心大意。同時越劇標題的翻譯要能吸引觀眾的興趣。

（二）越劇的譯介未能體現出原文的涵義

在《梁祝-草橋結拜》中，“心隨燕子任翱翔”譯為“My heart is flying with swallows.”原句運用比喻修辭手法，表達主人公非常愉悅的心情。但譯文運用直譯的方法，未傳達出正確的意思，影響外國觀眾的觀演效果。

“祝英臺：他執扇橫在手，淳樸瀟灑且斯文。” 被譯為“Zhu： With a folding fan on his hand， he is aloof， charming and gentle.”單詞“aloof”是“冷淡的、冷漠的”意思。與原文“淳樸瀟灑”的意思不一致，與“charming and gentle”產生意思上的矛盾。“淳樸”用“honest”來表示更能傳達出人物的神韻。

在《盤妻索妻-荷亭》中，“梁玉書：哦，娘子到來未曾遠迎，望娘子恕罪?！北蛔g為“Liang Yushu： Darling， please forgive me for not getting you myself.”。在譯文中，譯者改變了原文的順序，將“望娘子贖罪”提到譯文的前半句，符合英語的用語習慣，將重點內容放在句子前部進行敘述。但“娘子的到來未曾遠迎”的翻譯出現了偏差。在中華文化中，對于親人或客人的到來，主人往往會在家門口等待并表示歡迎。譯文未傳達文化內涵，使外國觀眾不理解男主人公為何要道歉。另一翻譯中：“謝云霞：賞什么月來過什么節！”被譯為“Why is it so important to appreciate the moon light？”譯文未準確傳達出女主人公憤恨的心情。

《送花樓會-雙珠鳳》中，“數月光陰非容易”被譯為“Many months have passed by.”譯文僅僅表達了“過了數月”，原文的含義是“在過去的幾個月中非常煎熬”。譯文未體現出原文所要表達的真正含義。

因此在翻譯越劇劇本時，譯者需要了解國內外的文化，能將中華文化轉換成讓外國觀眾理解并接受的文化。其次譯者需聯系上下文內容對原文進行翻譯，不能在翻譯時將任何唱詞獨立于全文之外。

三、越劇的譯介方法

（一）音譯

音譯是用兩種語言的相似發音傳達意思的方法。

例1：寶玉：咦，方才只見雪雁，卻為何不見紫鵑?。?/p>

Baoyu： Well， I only saw Xueyan， but why Zijuan isnt here？

翻譯越劇劇本中主人公的姓名時，與外文名稱譯成中文名一樣，可使用音譯方法，并且用拼音代替。

例2：祝英臺：唉，蝴蝶飛走了！

Zhu： Alsa， the butterfly is flying away.

越劇中有許多語氣詞。譯者用音譯來表達這樣的語氣詞，能夠準確的傳達劇中人物的情感。

（二）意譯

意譯是指根據原文的內涵而不是逐字進行翻譯，主要適用于翻譯具有巨大文化差異的兩種語言。

越劇歌詞中有許多隱喻，使用方言，生動幽默。在翻譯這些修辭時，譯者必須對譯文做出改變，使海外觀眾能夠理解。

例1：一路上，閱盡了，春色滿乾坤。

Enjoy the spring view that full of the world along the way.

“干坤”代表“天地，陰陽”，這句話使用隱喻。唱詞的意思是整個世界充滿了春天的景色，因此用“full of the world”來傳達，可幫助外國觀眾理解。

例2：我不是油頭小光棍，十三太子林逢春。

Im not a stupid boy， Im the thirteenth prince named Lin Fengchun.

“油頭小光棍”是指言語行為不當的人。若用直譯譯成“我不是一個頭發油膩且單身的人。”會使外國觀眾對主人公的形象產生誤解。

例3：梁山伯：妙哉高論，妙哉高論。

Liang： What a brilliant view！

唱詞具有中國古代文人感嘆重復的習慣，“哉”和“論”的翻譯也是此句的關鍵。譯文用意譯的方法譯為感嘆句“What a brilliant view！”巧妙地解釋了“哉”的意思。而“brilliant”一詞可以準確地解釋“高”和“論”。

（三）增譯

例1：添香并立觀書畫，步影隨月踏蒼苔。

Kindle incense to take pleasure side by side in calligraphy and paintings， and stroll shoulder to shoulder on the mosses in the moonlight.

唱詞頗具詩意，為了配合原文唱詞的意境，譯者對詞語做出了改變，調整用詞順序，如用“shoulder to shoulder”來表達“隨”，用“stroll”來傳達“步”和“踏”，讓譯文具有一種悠閑夜晚的氛圍。

例2：他一番言語有情理，竟將云霞做知己。

His words sound so touching. He completely opens his heart to me.

“有情理”表明主人公認為事情是合理的。譯者改變了原唱詞的意思，翻譯為“His words sound so touching.”，符合外國觀眾的用語習慣。另外，“知己”已具有對應的英文單詞“confidant”，但譯者使用增譯的翻譯方法將其轉化為“He completely opens his heart to me.”，使譯文更具藝術性。

例3：從此對你常留意，欲明娘娘何所思。

Since then I kept an eye on you to figure out what bothers you.

譯文改變了不會轉化為“你在想什么?！倍皇恰笆裁创驍_你?！边@樣，它與仆人的地位完全一致。

（四）直譯

直譯指不僅忠實于原文內容，且忠實于原文結構的翻譯方式。

例1：你不便多留，快回去吧。

Its improper for you to stay here. Please go back.

“不便”直接翻譯成“improper”，使句子顯得容易和簡潔。

例2：梁山伯：在下梁山伯，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Liang： My name is Liang Shanbo， May I ask what your name is？

譯者采用直譯，不改變唱詞的順序，主人公先介紹自己的名字再詢問他人的姓名，準確傳達了中華民族優良的傳統禮儀。

例3：金鳳：我家沒有紅燈借，請你公子快出門！

Jinfeng： I dont have a red lantern to lend. Please leave now！

譯者沒有將原文用委婉的語氣譯成“Sorry， I dont have a red lantern to lend.”。譯文可以準確表達女主角的強硬態度，來表達女主迫切想趕走男主的情緒。

四、結語

本文對美國洛杉磯越劇團的雙語視頻資料進行了探討，希望能夠對越劇的譯介提供一些可鑒之處，對于越劇更好的在海外傳播做出一定的貢獻。在中國文化廣泛傳播的時代背景下，越劇要得到大范圍傳播，不僅要靠創新和新一代藝術者的努力，更要重視越劇的譯介，改變當下越劇譯介不樂觀的情形，更多的培養越劇翻譯的專門人才，做好越劇文化的海外傳播。

參考文獻

[1] 凌來芳.傳承革新 多元融合—越劇的跨文化傳播策略研究[J].四川戲劇，2017（01）：54-59.

[2] 代芳芳.功能翻譯理論視角下的中國傳統戲曲翻譯[J].科教文匯（下旬刊），2018（04）：188-189，192.

[3] 凌來芳.越劇跨文化傳播中外宣翻譯的若干思考[J].海外英語，2015（17）：109-110，113.

[4] 張妍.跨文化視域下中國戲劇類非遺英譯策略研究[J].四川戲劇，2018（01）：142-145.

[5] 楊貞.越劇劇名翻譯及其方法[J].考試周刊，2011（32）.

基金項目：本文系2018年浙江省寧波財經學院大學生科研項目，項目名稱：中國傳統文化海外傳播的現狀與譯介研究——以越劇為例，項目編號：1042118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