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學院美術與藝術設計學院 650000)
傘的制作與傳承與中國傳統手工藝的傳承一樣都是采用手手相傳的方法進行,這樣的方法極易造成失傳,故而近年政府加大了保護力度,各地政府都在采用不同的手段加以保護。
由于云南得天獨厚的地理和物產條件,制傘工藝一經傳入便迅速在云南發展壯大,紙傘制作業曾一度興旺發達;1949年后計劃經濟時代,油紙傘在騰沖依然占主導地位。1950年"公私合營"后,在綜合廠里有20多人專門制作油紙傘,每6天需制作400多把油紙傘送去集市,油紙傘仍然是人們的生活必需品,改革開放初期油紙傘依然是很多人的生活必需品,并遠銷至怒江六庫,德宏盈江等地。九十年代初期,從昆明運來的"洋傘"以輕便,耐用,經濟等優點逐漸占據市場,自此,油紙傘逐步退出主流市場。二十世紀60年代,保山龍陵縣象達鄉人面竹油紙傘由集體開辦紙傘廠,由于受到原材料及市場的制約,紙傘廠在文革時期倒閉,只保留著零星幾家以家庭手工生產的紙傘人家,傳統的制紙傘工藝一直延續至今。
1958年通海縣金屬骨架木桿黑布傘廠試制金屬骨架木桿黑布傘成功后,就一直制作該類產品至今。據《通海縣志》記載:“1956年合作化時,通海縣城經營紙傘及表油紙傘的工商戶聯合組成紙傘社(1957年并入斗笠廠)。1958年試制金屬骨架木桿黑布傘成功,成立地方國營通海布傘廠。同年,城關鎮六街亦組建起布傘廠,生產出一批出口越南的白色布面傘。1963年2月通海布傘廠先后派人到上海、廣州學習,引進賽璐珞等傘柄工藝,并在廠里進行一系列的技術改造,使零配件生產進入半機械化、模具化生產,其蹤傘帽、傘枓用車床加工或用機器磨具沖壓而成。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后,制傘原料(鋼絲、棉布)不能按時按量供應,致使產量下降。1971年,隨著布傘原料增多,產量第一次突破20萬把。1972年省機械工業廳撥款33萬元,支持購置設備20臺套,在生產布傘的同時,還代用戶加工機械零部件。”“1984年隨著改革開放,傘廠產品在市場的覆蓋面日趨擴大。”“1985年,傘廠同廣州制傘工業公司合作,并從該公司購進尼龍三折傘、縮折傘多種鋼骨傘架,開發新系列產品。”“1988年,廠區占地1.01萬平方米,建筑面積1.42萬平方米,固定資產原值245萬元,生產系列傘91萬把,產值463萬元,盈利68萬元,向國家納稅20.3萬元,職工284人,成為西南地區較大的布傘廠。”
自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我國各行各業特別是機械工業的發展,機器制造的布傘逐步替代工藝落后手工制作的油紙傘,傳統油紙傘的工匠們多數人改行,在云南騰沖縣固東鎮滎陽村僅剩6戶還在斷續加工制作油紙傘。由于從事制傘無法支撐全家的生活,滎陽村油紙傘工藝一度面臨失傳,然而近年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滎陽村有三位紙傘老藝人被國家評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據2012年云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記錄顯示,騰沖固東滎陽花傘工藝被列入首批縣級非物質遺產名錄;在對傳承人的管理上,由縣文化館專人負責,定期查看和督促非遺傳承人向后代傳承手藝,每年如果完成技藝的教授,可由國家發放五千元的傳承費。
保山龍陵縣象達鄉營坡村南海寨制作紙傘的有6戶,共19人,年齡最大為74歲,最小為29歲,平均年齡為53歲。其中有的傳承人全家有4人仍在制作紙傘;有的被云南省文化廳、云南省民族事務委員會命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有的被省文化廳命名為《云南省民族民間美術藝人》,成為紙傘制作代表人,并帶有徒弟兩人。村中每年6戶人家生產制作5000余把“小白傘”和3000余把“人面竹紙傘”,年收入約15萬元左右,目前又開始制作用布料代替綿紙做傘面的傘,德宏州潞西、瑞麗一帶的傣族群眾常到當地定購。王立魁,學藝時年方20歲,師承其父王之顯(1982年86歲時故),王之顯又師承于其父王文彩,王文彩又師承于第十六代祖王思鎮,而王思鎮又學藝于象達村板栗樹小組的許定志(許定志系清朝后期咸豐年間人,師承外地人——名不詳)。可見龍陵紙傘制作從清朝后期就開始代代相傳延續至今,他們都在為保護和傳承龍陵的人面竹紙傘做著不懈的努力。
紙傘制造工藝也曾一度在西雙版納全州興盛,從1953年到官方統計數據看,全州共有造傘戶396戶,主要集中在景洪、勐遮和勐海三地,其中在勐遮共有284戶制傘戶,每年能制傘28440把;其次是在景洪,有制傘戶100戶,年產4000把紙傘;再次就是在勐海共有12戶制傘戶,年產1000把紙傘。如此大的生產量說明當時所制紙傘不僅僅滿足本族人的使用,還外售到周邊許多國家,這也體現了當時其他民族對傣族紙傘工藝對認同與賞識。但后來,因油紙傘但制作工藝繁雜/手工成本高,收到了及其工業流水線但沖擊,再價值大量但泰國傘但涌入,傳統紙傘慢慢失去市場,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大量但年輕藝人已放棄紙傘手藝但學習,使得具有上千年歷史的傳統手工制傘工藝趨于瀕危狀態。
進入二十一世紀后,據2005年勐海縣文化館調查,仍然堅持制作傳統傣傘的僅在勐遮鎮曼勐養村委會曼行村有四個老人,平均年齡均在70歲以上。到了2013年,相繼有兩位老人離世,剩下的兩位老人也體弱多病,傘的產量很低。這樣的狀況在西雙版納全州基本相似,在曼遠村至今還有4名制傘藝人掌握該項技藝,年齡最大的有91歲,最小的也有73歲,他們雖然也曾帶過幾個徒弟,但因為制傘經濟效益不好,徒弟們已經好多年不做了。傣族傳統制傘技藝出現了后繼無人的嚴竣局面,真正到了瀕危的邊緣。據西雙版納報報道,勐海縣勐遮鎮曼勐養村委會曼尾村巖坎香老人榮獲西雙版納州“傣家紙傘大師”的稱號,在老人的教導下,他的大兒子已初步學會了制傘的手藝。據悉,勐海縣享有“大師”稱號共4人。在政府的大力扶持和倡導下,傣族紙傘工藝正在慢慢的復蘇。
經多年的繁榮和演變,手工紙傘演變出了金屬骨架黑布傘,在云南首先出現于通海縣,金屬骨架木桿黑布傘的制傘工藝源于明朝元武年間,由江南地區百工將油紙傘的制傘工藝傳入通海,清末明初,通海縣城有兩家生產竹木架油紙傘,民國后期,仿照四川增加油布傘,但產量不多。查閱《通海縣志》,期間對通海布傘廠的記錄僅到1988年其鼎盛時期,后經走訪與調查獲悉,在改革開放后,由于外來尼龍傘的沖擊,傘廠逐漸衰退,直至2014年幾近周折后找到原廠址,走入廠內一半廠房已做他用,剩余廠房已基本停產,僅有一兩個工人在加工少量的傘配件。估計在不遠的將來這個名噪一時的通海傘廠將消聲覓跡。
由于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黨中央的一帶一路政策指引下,云南的傳統手工制傘技藝得以保護和傳承。從保護和傳承來看,保山市對非遺的投入和注重明顯高于其他市縣,調研期間對保山的騰沖和龍陵進行制傘調研受到當地文化館的大力協助,從該市對非遺手工藝進行的保護措施也可看政府的重視程度;相比較西雙版納勐海對有著上千年歷史的紙傘工藝的保護和傳承工作相對要薄弱些,傳承工作與措施也未見成效,保護工作迫在眉睫。從通海黑布傘的消失看到我省傳統制傘業已凸顯出后繼無人的景象,雖然各地方政府已大力扶持,但可見收效甚微。單從扶持出發,撥款政策僅只能提升傳承人的積極性,卻不能長期有效的從根本上解決當事人的經濟效益問題,可謂杯水車薪。手工傘已從過去的生活必需品轉變為現今的工藝品,由于使用性能的轉變,政府的扶持政策也應側重于給予設計指導和引導,讓產品推陳出新,使其擁有深厚的文化價值和歷史價值,同時具備獨特的藝術價值,這將大大提升手工傘具的在市場中的價值和地位,同時為手工藝人帶來豐厚的經濟收入,從而對傳統紙傘工藝的保護和傳承以及開發和利用帶入正常的良性循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