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科學,準確地說是自然科學,聽起來與藝術類學科幾乎不搭邊。實際在學習創作中科學與藝術之間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在鼓勵跨學科培養人才的今天,科學與藝術的結合被寄予了創造“奇跡”的期待。作為美術學院攝影專業的學生,攝影是我們最多使用的創作媒介。攝影術的誕生源于人類想要占有眼睛看到的世界的“熱切的渴望”,攝影術的研發被描述為“運用大自然所做的實驗”。這個創作媒介本身就是科學與藝術碰撞和結合很好的案例。本文試圖由近代科學誕生伊始文藝復興運動期間的科學與藝術引入,分析科學與藝術的關系,并帶入攝影領域,具體討論其中科學與藝術的密切關系。
當然本文可以討論的前提仍然是在傳統學科劃分的學院教育背景下進行,但這些討論都是對于一種跨學科創造力的愿景。
關鍵詞 :科學與藝術;攝影;學科交叉;創造性
一、科學與藝術的思維差異
本章雖是以科學與藝術的思維差異為題,但論述重點并非單一的區分科學與藝術,而是試圖尋根溯源,了解科學與藝術“分道揚鑣”的歷史背景,究其差異并剖析兩者相獨立的思維因素,對于科學與藝術的有機結合提供支持。
(一)近代科學的誕生
古希臘自然哲學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理性自然觀:把自然看作一個獨立于人的對象加以整體地看待;把自然界看作有規律且可以認識的對象;創造了一套哲學的或數學的語言力圖把握自然界的規律。而14、15世紀在意大利興起,以多種形式蔓延至歐洲大陸其他地區的文藝復興運動,是一場表面發生在文化藝術領域的對古希臘文化的復興運動,這一時期的自然觀也是古代自然觀的復興。有人說,文藝復興對近代科學興起的貢獻之一,是發展了近代科學哲學的新思維,這種新思維可以理解為整個思想文化變革和新文化類型涌現沖擊下的重構思維。而后經過三個多世紀的積累,歐洲形成了較完整的現代意義上的科學哲學,如經驗論哲學、實驗哲學、數字化機械世界觀……
(二)科學與藝術的思維差異
德國人類行為學家愛波-愛伯斯費爾塔(I. Eibl-bibesfeldt)說:“藝術探索人的情感的深度,進而主要是表達信念和其他價值,而科學的目的是傳達客觀知識。這似乎是科學與藝術的基本差異。”在他的判斷中藝術傾向于對世界的主觀感受,科學則傾向于客觀判斷。客觀、本質、知識與藝術創作對應來看,似乎都不能作為徹底的決裂 。
那么科學與藝術的思維差異到底是什么呢?查·斯諾在《兩種文化》中對此進行了闡釋:“關于由科學和藝術的差異產生的后果分析,其一,在科學認識中,科學家必須用理論證明實際;而藝術不需要論證,審美的真實不在于邏輯的正確,只在于想象的可接受性以及情感的內在性。”其思維的差異并不能從兩者的追求方向獲得,而是從方法論中獲得。
科學和藝術的分野,盡管在學科建設上走向成熟,但同時忽略了科學和藝術在對于世界的探索和創造上的一致目的,將方法過于技術化的訓練將使得兩者各自悶頭行動,制約了兩種思維模式碰撞的創造能力。
二、攝影創作是科學與藝術的產物
攝影術發明者路易·達蓋爾(Louis Jacques Mande Daguerre)曾在1828年寫給合作伙伴尼塞福爾·尼埃普斯(Joseph Nicephore Niepce)信中描述這種原始欲求為一種“熱切的渴望(Burning with Desire)”,而攝影術的研發被描述為“運用大自然所做的實驗”。攝影術的發明滿足了人們的心理欲求,是通過光學、化學以及機械學等科學研究到相對成熟的階段,所制造的技術工具滿足人類精神世界欲求的案例。“將眼睛所見的影像固定下來”是遠古便有的原始欲求,人們嘗試講述、描繪甚至使用其他東西替代現實物的影像……直到攝影術的發明,才真正為現實物提供固定其影像的工具。
當然,現在的攝影學院教育不僅只是技術的學習,也包括對于攝影創作、攝影史、攝影批評。甚至可以說,相較于市場中的技術人才,學院更傾向于培養更具思想性的具有批判意識的藝術創作者。攝影創作,顧名思義是一種創造力的培養;攝影史的學習可以讓學生悉知攝影在社會歷史的不同階段如何發展的,并可以站在不同的背景理解攝影作為不同的綜合身份介入社會以及扮演怎樣的角色,這一部分讓學生更好地了解攝影與技術以及科學發展的辯證關系,不流于技術。科學技術的發展也深刻影響攝影批評導向,這又將反而影響一部分藝術家的創作。攝影批評則讓創作者可以跳出自己的視角,站在對立面或是第三方位置看待攝影藝術作品,并積極融入社會建設之中。
討論科學與藝術結合的新方式,也是在探討在攝影中如何有效的讓兩者的思維發揮優勢。我認為最有價值的應用并非在“高大上”的攝影藝術家身上,而是日常攝影。基于日常的大眾拍攝行為可以作為極為震撼的藝術作品。
伴隨著數碼攝影的大規模發展,如果從題材來劃分,日常攝影、新聞攝影和藝術攝影地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三者之間又互有交叉,所有的攝影都具備著不可否認的藝術性,日常攝影也可以成為新聞攝影的來源,我們不需要扛著專業的器材沖鋒在前線,面對身邊的突發事件,只要掏出手機拍下的瞬間便有可能成為明天報紙的頭條,前提是只要你在場,“攝影師的超人之處不在于能見人所未見,而是他正好身臨其境”。
日常攝影仍具有儀式或者紀念意義,只是這種意義已經被很大程度地沖淡了,變得稀薄甚至透明,所以在攝影的本質和許多大標準并沒有改變的情況之下,時間的量化以及技術的改變顯得尤為明顯。
作者簡介:李同,清華大學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