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雁群 閆妍
摘 ? ?要: 二十世紀的“語言轉向”,再加上以索緒爾為代表的現代語言學的推動,“語言”被推到前臺,成為理解世界的不二法門。現代文論中的語言研究成果隨之成為重要的理論資源,促成了符號學的建構。它們分別給結構主義符號學、藝術符號學和文化研究中的符號理論以生成上的意義和擴展上的意義。
關鍵詞: 符號學 ? ?語言轉向 ? ?現代語言學
要論符號學,就與語言脫離不了干系,以索緒爾為代表的現代語言學給符號學理論上的支持是我們經常談論的話題。本文擬從文論中的語言的角度,給予語言研究與符號學以新的關系闡釋。可以說,他們的語言研究成果對符號學而言既有生成上的意義,又有填充擴展上的意義。
二十世紀發生了“語言轉向”,語言問題已經成為解釋一切的法門。索緒爾著名的《普通語言學教程》不僅影響了我們對世界的理解,更浸透一切領域,深刻改變文論的面貌。發生轉向之后的各流派紛紛從“語言”研究入手,他們受索緒爾關于語言的結構之思及“語言是一個符號系統”的直接啟發,對語言對世界的認識同時產生飛躍。一切都自然而然地轉移到符號結構的問題上,也就是說,符號意識已經成為各學科或隱或現的思想基礎。在文論中,語言世界是被當做一種有內在結構的符號形式對待的。無論是對語言的文學性研究,還是對語言的意識形態性研究,都有賴于對語言的基本理解。
一、結構主義符號學開創了語言研究的新方法
索緒爾的語言理論給后來的結構主義以深刻的影響。列維·施特勞斯曾在《語言學中和人類學中的結構分析》一文中指出:“語言學家往往會使那些從事相關但又有別的學科的科學家從他的范例中獲得靈感并讓他們試著跟他走。”事實上,他正是按著結構語言學的方法進行社會科學的研究。早在《野性的思維》一書中,列維·施特勞斯就應用索緒爾開創的共時語言學的方法,將音位學的觀點應用到人類學和神話學的研究中。且不說他在語言資源上新的開發,僅是發明了以語言研究實現結構主義的科學道路就已經具有革命的意義。對于語言的研究,他主要發現兩點:第一,人類社會的一切領域都“如語言一樣”,可以憑借語言學的原理去把握。他把語言世界從語言符號領域無限制地擴展到了非語言符號領域,導致一個關鍵概念的誕生——擬語言,把整個文化看成“如語言一樣”具有特定結構;第二,以索緒爾關于表層和深層結構的區分上,結合弗洛伊德和榮格關于意識與無意識的論述,他得出一種語言本質觀,語言從根本上說是一種深層無意識的“邏輯程序”,它是在深層起支配作用的結構。這其實已經一語道出結構主義符號學的使命,通過文化現象的表層結構而發覺深層的“邏輯程序”。
雖然列維·施特勞斯多是借鑒索緒爾的語言理論,并沒有在具體的語言自身研究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但其“擬語言”思路和語言“邏輯程序”的發現卻給結構主義符號學提供了一個新的語言論資源。正是在他的示范性、開創性作用下,符號學才最終轉化為巴爾特等人的結構主義符號學大屋。
與列維·施特勞斯不同,“巴爾特的主題自始至終都是語言”。在《寫作的零度》中,巴爾特已經開始規劃文學和審美的語言拯救之路。他認為,語言的本質是文學,文學的本質是語言,對語言與文學的同質關系進行了獨特的符號學把握。直到《神話學》,巴爾特提出了清晰的符號層次理論,更顯現出他對符號與語言的獨特認識。他借用索緒爾關于能指與所指的理論重新理解語言,把文學與語言分成第一級與第二級系統,而語言的文學性魅力在于這兩個系統的疊加整合。對語言的這一發現,很快就被巴爾特放到更宏大的社會歷史的背景下,用來進行對文化符號的闡釋,并由此揭示非語言的語言結構的特點,把語言學向更廣闊的符號學擴展。由此可見,他同樣熱心于語言學擴展進非語言的符號領域。
影響結構主義符號學的,除了他們對語言的發現外,還有他們借用的其他文論中對語言的符號性認識,比如俄國形式主義中的詩歌理論。他們主要探討的問題是:什么因素使語言材料變成了詩。在他們看來語言的文學性功能就在于詩歌語言在語音、語法、語義層面上對日常語言的違反,也就是所謂的“陌生化”。再比如英美新批評中的肌質、含混、反諷、隱喻、張力等概念的提出,都是在把語言作為符號的前提下的再深入語言中的各個層次中,研究的雖然是語言符號的文學性問題,卻對符號的特征,尤其是某些藝術性特征給予了理論支持。另外,新批評的語義分析法對語境的重視:從上下文、寫作環境和歷史積淀三個方面探討語言符號的意義,不得不說有利于我們對符號共時性的深刻理解。
二、藝術符號學開辟了語言研究的新領域
在“語言轉向”和索緒爾的意義符號論之后,從符號看世界已經成為普遍的意識,而將其深度擴展的是卡希爾的符號學說。卡希爾把索緒爾的符號學框架變得更廣闊。他總結整個哲學的發展,得出的結論是:人是制造符號的動物。這樣世界只有通過符號才能為人所理解,人只有通過符號才能使世界成為人的世界。人、符號、文化成了三位一體。
卡希爾的符號論雖然直接得益于索緒爾,但他還是確立了語言觀:一是語言不再是簡單的認識工具,而是具有本體論的含義,它使人的存在得以呈現。當然這里的語言其實是“擬語言”,是各種符號形式的統稱。二是在卡希爾看來,語言的原初本質和神話藝術有著共同根基,那就是“隱喻”,當原初的語言的“隱喻”想再生為藝術“象征”時,就需要“構形性權利”,也就是說要賦予生命活動以審美的規范或結構。這里,藝術已經成為一種象征符號進入我們的視野,它是和語言一樣的具有深層含義的符號系統—象征。藝術一旦被納入符號學中,對藝術符號的研究就具備和語言符號研究的“同構性”。
直接繼承卡希爾衣缽的是他的學生蘇珊·朗格,她在此基礎上對藝術符號進行繼續和發揮。她同樣把語言最初看成是隱喻性的符號,知識這個符號最終必須用“情感符號”表達。蘇珊·朗格把情感作為藝術品的意蘊,把符號作為藝術品的外觀,提出藝術是“有意味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