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視覺藝術中“有意味的形式”

徐萌 龍微微

摘要：何為藝術至今還未得到一個完美的解釋，正因如此，藝術才具有如此鮮活的生命力。內容與形式的關系是現代藝術革命的主要探究問題，而“有意味的形式”也是這個時代值得去探索和追尋的目標。

關鍵詞：有意味的形式;審美情感;藝術形式;視覺藝術

一、審美情感與形式

西方藝術史、美術史中“內容”常構成了視覺藝術的主體，追求逼真地寫實。但在近代以來，“內容”已經不能解決藝術所面臨的諸多問題，尤其在 19 世界末 20 世界初，西方藝術正處于激烈的轉折期，諸多國家的藝術創作開始否定傳統藝術對自然的再現，尋找藝術的純粹性，印象主義畫派的誕生拉開了現代藝術的序幕。許多藝術家、理論家們認為過去傳統的內容決定形式的觀點無法在時代中繼續引導 藝術的正確走向，開始審視視覺藝術中“形式”對藝術表達的重要性。

克萊夫·貝爾在 1913 年發表的《藝術》中提出了“有意味的形式”這一理論，對西方美學界、藝術界產生了重大影響。在貝爾看來：“在各種不同的作品中，線條、色彩以某種特殊方式組成某種形式或形式間的關系，激起我們的審美情感。這種線、色的關系和組合，這些審美的感人的形式，我稱之為有意味的形式”。只有從視覺藝術形式的線條、色彩及某種特殊形式的組合排列中引發的超脫“自然美的情感”以及具有認識、道德、教化這些有著實用和功利性質的“生活情感”的絕對精神享受的審美情感，才是貝爾所說的“意味”。換言之，“審美情感”源于且僅源于純粹藝術的“形式”的引發，只有當“形式”有了激發“審美情感”的作用時才能稱其為“有意味的形式”。

20 世紀中期美國符號論美學家蘇珊·朗格認為貝爾說的“有意味的形式”是一種對情感的描繪表現，反映出無法言說因而無法確認的感覺形式，她在《情感與形式》中指出“藝術史人類情感符號的創造”。朗格反對藝術自我表現理論，她認為藝術符號要表現的情感不應是個人瞬間的情緒，它表達的應是一種人類的普遍情感，所以藝術的本質特性是表現人類情感的一種“生命形式”。

二、何為“有意味的形式”

無論是“有意味的形式”還是“富有情感的符號”，他們之間體現的都是藝術形式的重要性以及情感與形式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我們生活在這世界上，生活中有千千萬萬個事物打動了我們，最終我們要以一種直觀的、具有同一性的典型形式去傳達這種感動，如果我們單純地回到生活，即再現生活中的內容，這種內容決定的形式也就沒能超越生活，也就不能觸發人們直觀的的審美情感，那么視覺藝術就只能依賴于其他事物從而體現不出藝術特有的性質與價值，而尋求生活中“物”之所以為物本身的意義的這個過程就無法可見。

吳冠中老先生提出形式美的理論，他在實踐當中通過采風中快速的寫生記錄后尋找最有生命力的形式再將新的形象表現在畫面當中，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和這個畫面形象相同的物的，但通過這個畫面中形象卻最能表達出此物的生命力所在。吳冠中老先生還明確結構除了純科學的解剖結構之外，還有藝術中穩定、動感、轉折、扭曲、起伏、疏密等空間組織關系的抽象結構，這些都牽連著形式美的規律。形式美的構成因素常常上升為作品的靈魂，繪畫的根本是點、線、塊、面之間的節律。美術手藝人的主要工作方面在形式，苦難也在形式。并不是不要內容、思想、意境，而是把它們都融合在自己的形式的骨髓之中，是隨著形式的誕生而誕生，也隨著形式的被破壞而消失的。

“有意味的形式”要通過以下幾個方面去尋得：第一，虛幻被處理的事物，將與物相關聯的物以及它作為手段的全部意義剝離開來之后剩下的就是相對純粹的形式。第二，在物帶來的感動引導下，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不斷抽象出來的形式中尋找最能表達這種感動的典型形象，如象征陰陽合一的抽象符號式意向太極圖。第三，通過構圖、色彩、點線面的組合構成與人類深層心理結構相似的相對純粹的形式，從而滋生出一種既普遍又有特性的審美情感。

三、如何尋求“有意味的形式”

古往今來，繪畫都是在解決畫什么、怎么畫、為什么畫的問題，說到西方傳統繪畫杰作，我們首先想到的是耳熟能詳的《蒙娜麗莎》、《夜巡》、《自由女神引導人民前進》等作品，但這些經久不衰、雅俗共賞的作品都是出現在 20 世紀之前。19 世紀中葉以后，資本主義 工業社會的飛速發展和工業時代的到來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而且也讓人們對事物的觀察和思維方法差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后繪畫藝術開始變得異彩紛呈起來，視覺藝術不再以過去單純的敘事、記錄、再現、逼真為目的，而是以一種求新求變的方式反叛和顛覆傳統藝術的哲學和標準，及大眾對藝術作品的觀看習慣。

西方現代藝術涌現的種流派、思潮異彩紛呈，一語未平一語又起，讓人目不銜接。它們的共同性質是宣告徹底顛覆傳統藝術的表現形式和審美理念，尋找藝術形式語言本身的獨立價值，為形式而形式。反對內容決定形式的觀念，擺脫對歷史、文學的依賴，去尋求超越現實世界存在真實的事物更真的真實。

在這過程種，各藝術家們為藝術做出的努力及影響毋庸置疑，但自然也會出現一些激進的后果。傳統藝術因其偶然產生具有獨一無二的時空存在，這種獨一無二的存在構成了藝術品的“靈韻”，即藝術作品的本真性和唯一性。而機械復制時代現代技術對藝術作品的大量復制，作品存在的價值被一度貶低，環繞它的靈光也就消失了。達達藝術的興起模糊了藝術與生活的邊界，波普藝術又倡導人人都是藝術家，藝術與生活的距離如何存在？如果什么都是藝術品的話，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藝術品，藝術與非藝術的界限又該如何存在呢？如果人人都是藝術家的話，那么誰又是真正的藝術家呢？針對以上問題，我們的內心應保持一種虛空、一種虛無，才不至于被紛繁的瑣事填充。布洛提出美在距離說，他認為真正的好的審美就是要保證一定有效的審美距離，這種審美距離能將我們導向對事物做一種非功利性的欣賞。

總結

富有審美情感的形式的創作過程就是藝術品生成的過程，因為這種審美情感回應了人類的情感，“有意味的形式”有它的風格和時代特性，但它表達的是人的生命形式與自由本質，因此它又是超越時空的。藝術它一定是源于生活的，但它不是生活，而是要超越生活本身不斷求得它本身的終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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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常熳.“有意味的形式”與中國古典“意象”的比較研究[J].大眾文藝，2019（21）

作者簡介：徐萌（1997.03），女，漢族，湖南岳陽人，蘇州大學藝術學院，19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藝術設計，研究方向：環境藝術。

龍微微（1996.12），女，漢族，湖南岳陽人，蘇州大學藝術學院，18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設計學，研究方向：染織。

（作者單位：蘇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