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視角下的原型與范疇

李佳 唐爽

從認知的角度看世界，人類的語言和現實世界就有了一定的聯系。我們可以通過對現實世界的認知來理解語言，研究語言。在面對萬千世界中形形色色的各類事物時，將它們進行合理的范疇是進一步認知的基礎。而范疇又是圍繞原型這個認知參考點建構的，所以理清認知視角下的原型與范疇的意義無論對于語言還是其他領域的研究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1 概述范疇化，范疇與原型之間的關系

認知語言學認為，對事物分類的心理過程被稱為范疇化，其結果就是認知范疇。范疇化是人的認知賦予世界萬物以一定結構的心理過程，也可以說是人類高級認知活動中最基本的一種。了解范疇化能力也是對人類思維和語言現象進一步理解的重要內容。但具體來說，范疇化其實是一個相當復雜的過程。下面將從心理學的觀點分析這一過程。

首先，刺激的選擇。在我們的感官系統所能感知到的豐富的刺激中，只有極少數被選擇進行認知處理。比如，設想當你在去上班的路上看到了一只類似老鼠卻擁有著濃密蓬松的尾巴的動物時，可能是因為從沒有見過這種動物，亦或是這在你平時無聊上班的路上實在算是一個外來闖客，所以它成功的引起了你的注意。其次，識別和分類。這是通過比較選定的刺激和儲存在記憶中的相關知識來實現的。也就是說，接著上面的例子，在這個動物進入你注意的認知范圍后，你會通過你所觀察到這個動物的特點與原本在你記憶中有相類似的特征的生物進行比較。最后，命名。在大多數認知范疇中，我們可能因為某些事物高的使用頻度或突出的獨特性為其命以新名。比如，上面的動物，可能因為仔細觀察發現它會在松樹下面撿食松子，再聯想到前面和老鼠相類似的特征，所以給它命名為松鼠。這樣一來，我們對于范疇化的過程就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其結果就是我們對于像老鼠卻擁有著濃密蓬松的尾巴的動物給予了松鼠這一“概念”。也就是對具有這類特征的生物有了一定的認知范疇。那么在松鼠這一范疇中，某些松鼠比較典型，比如一提到松鼠這一概念，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圖像就是最能代表松鼠這一范疇的最典型成員，這最典型的成員就是松鼠范疇中的原型。

2 經典范疇理論

范疇理論在發展的過程中經歷了經典范疇理論和原型范疇理論。經典范疇理論的代表人物是亞里士多德，他的觀點是范疇是由充分特征和必要特征的合取定義的;特征是二元的，要么屬于，要么不屬于;范疇有明確的邊界;范疇的所有成員地位相等。解釋一下，就是說任何一個事物要不就是屬于這個范疇中，要不就是不屬于，并不存在模糊現象。只有當這個事物在完全符合該范疇成員所具有的共同特點時，它才能成為該范疇的一員。由于這個理論并不是基于實驗結果而得出的理論，所以它是站不住腳的，因此，許多語言學家對此提出了質疑，維特根斯坦就提出了“家族相似性”這一概念，即在任何一個范疇中，我們很難找到一個所有成員都具有的共同特征。也就是說，有一類概念范疇無法用經典的模式去概括，而是以一種 “家族相似性”的原則組織起來的，顧名思義，某一范疇中的類別成員就如同一個家族中的成員一樣，每個成員都和其他一個或數個成員共有一項或幾項特征，但幾乎沒有一項特征是被所有成員所共有的，以環環相扣的方式聯系起來成為一個范疇。舉個例子，拿“鳥”這一范疇為例，對于我們北方人來說可能首先想到的是麻雀，相比其他鳥類，麻雀就是該范疇內的原型。而鴕鳥也是一種鳥，但它與麻雀之間共有的屬性卻不比和孔雀，火烈鳥，鸚鵡之間來的多。但同時鴕鳥也只具備這些相似成員的某一項屬性而已。我們可以說鴕鳥在鳥類范疇中不是一個好的例子，想象一個鳥類家族相似性的一張網，可能鴕鳥的位置就要在邊緣的地方了。所以說范疇是并不是有明確的邊界的，其有一定的模糊性，且范疇的所有成員地位也不是相等的。可見經典范疇理論是為后面原型范疇理論的發展起了鋪墊的作用。

3 原型范疇理論

經過早期Rosch對顏色的實驗，以及后來Labov的關于杯子和杯狀容器的實驗證明得出，范疇是圍繞原型形成的，而原型的功能是作為認知的參考點。就范疇的邊界而言，它給我們留下的印象是，在邊緣以外的某些不確定的點或區域，這些范疇不知何故消失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說范疇是圍繞原型這個認知參考點建構的，以這個原型參考點為中心，其邊界成員依據各自典型性的程度向外擴展， 形成邊界難以確定的更大范疇的網絡。所以各成員的地位并不相等，其中有典型成員和非典型成員的區別。范疇中原型性更高的成員就有更多的與同類其他成員共有的屬性，并具有更少的與相鄰類別的成員共有的屬性。同時也證明了顏色、形狀以及生物體和具體物體的認知范疇都以概念上突出的原型為基礎，這些原型在范疇的形成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如果原型基礎掌握不好，那么其他成員的認知會更模糊，導致整個范疇的認知都是模糊的，可能就會出現“給我一杯水，拿給你一片面包” 的笑話了。此外，認知范疇的邊界是含糊的，即相鄰的范疇之間沒有嚴格的界限，而是相互融合在一起。比如，水具體達到多少溫度是溫水，到多少度是冷水。顯然，溫水這一認知范疇的邊界是模糊的，溫水與冷水的界限是融合在一起的，可能還要有不同人的不同感知因素影響。

4 結語

分類是人類語言的基本特性之一，分類的心理過程通常被稱為范疇化，而范疇化的產物就是認知范疇，范疇中最典型的成員為該范疇的原型。范疇并不代表對世界現象的任意劃分，而應被視為基于人類的認知能力。我們對萬事萬物都要有一定的認知和范疇，原型范疇理論可以應用的領域也是十分廣泛的。希望我們在今后的學習和研究中可以恰當應用這一理論，在自己的專業內有一定的建樹。

（作者單位：哈爾濱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