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如何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芻議

李學田

摘 要 親清新型政商關系是新時代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答試卷。本文從親清新型政商關系之濫觴出發，分析了其內涵，回顧和審視了傳統政商關系的弊端及建立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緊迫性，最后從把穩正確政治方向等5個方面探討了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路徑。

關鍵詞 政商關系 新型政商關系 干部 企業家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全黨必須準備付出更為艱巨、更為艱苦的努力。能否針對包括政治與經濟、政府與企業、官員與企業家在內的三層面政商關系給出恰當的中國方案，就是這樣一個需要孜孜不怠求索、知重負重前行的重大時代課題，不斷考驗著執政黨的智慧。

一、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濫觴

我們的祖先很早就學會經商，夏朝商丘人王亥，是商國的第七任君主，為中華商業鼻祖。他發明了牛車，用牛車載著貨物到其他部落去賣，使商部落逐步強大。久而久之，人們就把從事買賣活動的商部落人稱為“商人”，將商人從事的行業叫“商業”。[1]隨著商業、手工業、城邦國家的勃興，傳統政商關系就逐漸萌生且綿延至今。但傳統政商關系讓國家治理罹患了如官商勾結、金主政治、權力尋租等諸多沉疴頑疾，這與新時代我們黨要團結帶領人民進行偉大斗爭、推進偉大事業、實現偉大夢想所力倡的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目標是格格不入的。于是，新型政商關系作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新時代答卷便應運而生，要求執政黨竭力答好。

二、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內涵

2016年3月4日下午，習近平總書記在看望出席全國政協十二屆四次會議民建、工商聯界委員并參加聯組討論時對何為新型政商關系談了精辟的見解。他認為，核心就是“親”“清”二字。對領導干部而言，所謂“親”，就是要坦蕩、真誠地同民營企業接觸交往，特別是在民營企業遇到困難和問題的情況下更要積極作為、靠前服務，對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多關注、多談心、多引導，真心實意支持民營經濟發展。所謂“清”，就是同民營企業家的關系要清白純潔，不能有貪心私心，不能以權謀私，不能搞權錢交易。對民營企業家而言，所謂“親”，就是積極主動同各級黨委和政府及部門多溝通多交流，講真話、說實情、建諍言，滿腔熱情支持地方發展。所謂“清”，就是要潔身自好走正道，遵紀守法辦企業、光明正大搞經營。[2]

習近平總書記為我們厘清了新時代新型政商關系的應然模式，深刻指明了政商相處之道：“親”不逾矩、“清”不遠疏。“親”要求有所為，乃正面清單。“清”強調有所不為，乃負面清單。而以往學界、政界、商界對新型政商關系的表述為近與遠、管理與服務等關系，就沒說到點子上，難以有效地規范、指導、監督、約束政府與企業、官員與企業家之間的交往互動。鑒于處理好新型政商關系的極端重要性，黨的十九大報告將“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列為民主政治建設特別是統一戰線工作的重要內容。

三、審視傳統政商關系中的沉疴宿疾

在傳統政商關系中，雖然不乏公孫儀、楊震、包拯、海瑞、于成龍、焦裕祿、楊善洲等清官廉吏，但也不缺諸如蔡京、嚴嵩、和珅、陳良宇、樸槿惠等沾染利益輸送、權力尋租、官商勾結、勾肩搭背、紅頂商人、金主政治等沉疴宿疾之貪官污吏。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異化、扭曲的政商關系在韓國表現得較為突出。在韓國，攀權附貴、請托送禮的社會歪風邪氣比較濃厚，以至于韓國史上最嚴反腐法案《金英蘭法》施行僅百余天，韓國就迫于公眾壓力，提出“希望政府對相關限制條款作出修改，適當放寬標準”。另外，韓國前總統樸槿惠也是因為官商勾結丑聞而身陷囹圄的。經韓國檢察機關調查，以樸槿惠閨蜜崔順實為實際控制人的Mir和K-Sports財團實際扮演了政商勾結的“媒人”。三星、樂天和SK集團等韓國財閥涉嫌向Mir和K-Sports財團提供了巨額資金，以謀取樸槿惠政府的特殊關照。2017年3月，樸槿惠成為韓國史上首個被成功彈劾罷免的總統。[3]

上述痼疾實際上都拜古來早已有之的官場庸俗文化所賜，且根深蒂固。例如，“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能做推磨鬼”“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官不發財，請我也不來”“信權信人信錢不信法”“捐官”制度等，反映了古往今來的一些官府從包括商人在內的百姓那里汲取民脂民膏，或者商人主動對官府獻金獻媚以攫取利益的社會陰暗面。這就導致了民眾仇富仇官的情緒不斷累積，最終導致矛盾激化、社會動蕩、王朝更迭、政黨下野。

殷鑒不遠，我們當居安思危。當前我國全面深化改革進入了攻堅期和深水區，剩下的全是難啃的“硬骨頭”，而穩妥審慎處理政商關系是其應有之義。幸運的是，習近平總書記為我們架構好了頂層設計，即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

四、新時代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路徑

新時代，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深刻演變，全球動蕩源和風險點增多。我們既有海外大企業，也有跨國公司入駐境內。做好親清新型政商關系工作，面臨著妥善處理“僵尸”企業、中美經貿摩擦、跨國公司行賄（如葛蘭素史克中國行賄事件）等諸多嚴峻挑戰。我們可從5個方面著力，推動新型政商關系逐步實現既親且清。

（一）把穩正確政治方向是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主線

把穩正確政治方向，是指作為“政”的一方，要旗幟鮮明講政治，應該銘記“黨在任何時候都把群眾利益放在第一位，同群眾同甘共苦”，銘記“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這種銘記應該是入腦入心入行的，是熔鑄于黨員干部的政績觀、價值觀中的。這里的群眾自然包括商人。有了這樣的政治方向，才能懷揣甘蔗不能兩頭甜、做官不要想發財的職業操守，才會深刻認同、認真遵循、自覺踐行親清新型政商關系。反之，若以拜金主義為思想內核，就可能走到親而不清、不親也不清的歪門邪路上;或以明哲保身為行事圭臬的黨員干部，可能走向另一個極端，即清而不親的年久失修的獨木橋上。

（二）健全落實好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制度政策

政府及其職能部門要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持續深化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改革，以店小二的熱情和態度靠前服務，降低企業隱形成本，方便民營企業高效便捷辦事，讓民營企業少跑腿。對招商引進的企業要做好后續貼心服務，不能前熱后冷，寒了企業家的心。要做到一碗水端平，遏制對非公有制企業政策執行中“彈簧門”“玻璃門”“旋轉門”現象的反復上演。司法機關要堅決防止將經濟糾紛當作犯罪處理、將民事責任升格為刑事責任，竭力降低司法辦案對民營企業生產經營的不良影響。

（三）充分發揮工商聯、行業商會的橋梁紐帶作用

各級工商聯、行業商會應該充分發揮自身鼓與呼的優勢，及時向會員傳達黨的聲音，以利于企業家審時度勢，及時校準經營戰略，同時要及時向黨委政府反映企業的訴求與發展瓶頸。各級工商聯、行業商會也應當定期開展行業自律教育。譬如，浙商總會2016年1月在杭州召開經濟形勢研判會時，為浙商自身定下了不行賄、不欠薪、不逃稅、不侵權4條“軍規”，[4]就是一種主動探索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生動實踐。企業家也要致富思源，主動參與到政府主導的一些光彩事業和公益事業之中。

（四）實施領導干部走訪關愛企業考核機制

親清新型政商關系要求領導干部與企業家有交集不能有交換、有交往不能有交易，形成既親又清的良性互動關系。黨委政府應當統籌安排轄區領導干部定期聯系民營企業，要求領導干部特別是經濟民生部門的領導干部適時到企業走一走、看一看，通過務實的調查研究為民營企業減負增效、紓困解難、優化營商環境提供靶向治療，并將走訪成效納入對領導干部的年度考核評價中。建立企業訴求反饋情況考核干部機制，以考核倒逼黨員干部對企業需求主動關注、及時反饋、積極協助解決。對企業的需求置若罔聞、不作為、亂作為、慢作為的黨員干部，要及時懲戒。

（五）重視廉政教育進機關、企業、商會，出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規則“干貨”

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孕育，歸根結底是思想道德修養的培育或重塑。理念決定行動。官員從其從政伊始、企業家從其從商之初，如果就能接受深刻的親清新型政商關系方面的思想洗禮，那么對他的一生都有較大的裨益。我們不搞不教而誅，要運用好傳統媒體和新媒體，發揮當地紀委監委查辦的典型案例警示教育作用，推動廉政教育、普法宣傳進機關、企業、商會。建議省級甚至中央紀委監委出臺關于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紀律禁令或規則“干貨”，條款宜短小精悍。一是省級以上紀委監委權威性更大，區縣鄉鎮的領導干部更易重視遵循;二是條款過多不易牢記，條款過少又難以包羅全面。

（作者單位為重慶市渝北區人民檢察院）

參考文獻

[1] 商丘市委宣傳部.華商始祖王亥[M].河南美術出版社，2006.

[2] 習近平參加政協民建、工商聯界聯組會講話[DB/OL].中國新聞網，2016-03-09.

[3] 孫德魁.韓國政商關系危機的特征、成因及對中國構建新型政商關系的借鑒[J].統戰理論與實踐，2017（5）.

[4] 馬云制定浙商“軍規”：不行賄不侵權[DB/OL].中國經濟網，http：//www.ce.cn/yd/gd/201601/11/t20160111_8192135.shtml，2016-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