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郭志濱/北京市東城區史家胡同小學
成果完成者:北京市東城區史家胡同小學
其他成果持有人:中國國家博物館
博物館于我而言是一個神圣的地方,這里記錄著人類的歷史、智慧與寶貴的經驗。在我小時候,這里非常安靜,是一個可以讓我靜下心來慢慢欣賞,并從中汲取營養的地方。后來,我成了一名小學老師,當在課堂上很多知識僅靠課本內容不能滿足學生需求的時候,我常常會想到為什么不能帶著學生去博物館看看呢?孩子們的很多疑問在博物館也許都會得以解決!但是,當我真正想去做這件事兒的時候,卻發現遠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帶著學生出門,安全問題如何保證?經費從哪里來?帶隊教師如何安排?因為外出造成的其他學科的課程進度受到影響,又怎么彌補……一下子諸多的問題擺在了我這個剛入職不久的小老師面前,讓我望而卻步。可是,想要帶學生跨越校園圍欄的想法卻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因為我從心底感受到學習不僅需要接受間接的書本知識,更需要真實的身心體驗。
2005年北京市東城區率先啟動了“藍天工程”項目,隨后北京市也啟動了“社會大課堂”項目,這讓我看到了希望,那份想要帶著學生走出校園,讓他們在更廣闊的天地中去學習的愿望又一次襲上心頭。于是,立足于“藍天工程”與“社會大課堂”的實施要求后,多次與學校協商,我終于能帶著學生去開展不一樣的學習啦!當時,我特別開心……但是,新問題又出現了,去哪里好?去了以后要學什么?為此,我做了多個方案,并且第一次帶學生走出了校門。還記得,當時出門時的心情愉快而激動,多年的愿望終于實現了,但返回時的心情卻很糟糕。沒有經驗的我,把帶學生到博物館學習的事兒想得太簡單,第一次的出行,并不順利。首先,博物館的接待能力有限,學生雖然都去了,但是因為沒有考慮到館方的接待能力,導致很多學生走馬觀花,游走于各個展廳之間,學習根本沒有發生;其次,由于前期考慮不周詳,學生從心理上認為到博物館是來春游,是來玩并不是來學習,對于學校提出不許帶食品、飲料的要求也不能理解……第一次的出行令人不愉快。于是,我開始思考,我帶學生到博物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要什么樣的博物館課程?我期望孩子在這里學到什么……一次失敗,給我帶來了更多的思考。
面對這一次不成功的活動組織,學校給予我很大的鼓勵、期望和支持!這讓我不得不思考,我要做的事兒需要對學校負責任、對學生負責任、對伙伴負責任。于是,我暫停了帶學生走出校園的計劃,開始了新的調研工作。
我想,有效的博物館學習,首先要知道北京地區的博物館有哪些具有能力接待學生開展學習,接待力有多大?有什么資源可以為學校的教學工作服務?有沒有穩定的博物館師資?出行的交通是否順暢?時間成本是否劃算?博物館工作的人員能否與學校合作,開展符合我們需求的個性課程等,一系列的問題我做了梳理,然后開始了漫長的資源單位考察工作。我利用雙休日,走進北京的各個場館,展開調研工作,在近兩年的時間中,我走訪了北京幾十家博物館、十幾家名人故居、十幾個社會實踐基地、幾十個社會教育資源單位……對這些地方進行逐一比較并分析,新開館的中國國家博物館是當時北京地區唯一一家擁有1500平方米教育場地的博物館,再加上140萬件套跨越五千年中華文明史的館藏文物,都凸顯了這家博物館的育人優勢,最終,我選定這里作為深入開展博物館課程的“基地”。

看博物館古畫,尋節日禮俗

從中美友好往來禮品瓷塑天鵝中發現大國外交的歷史故事
而此時,博物館也成了學校的“新寵”,還記得當時我經常在博物館里看到不同年齡段的學生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博物館似乎成了學習的新場所,成了開展春秋游的新場所……一時間,博物館里有學習的孩子、有走馬觀花的孩子、也有吃吃喝喝閑聊的孩子,更有三五成群一起嬉鬧的孩子……面對這一“亂象”,我心想,我要做的博物館課程一定不能是這樣的課程,我心目中的博物館課程有自己獨特的授課方式,是博物館+學校的“雙師授課”模式,是能讓學生身心參與體驗的學習方式,是能夠反哺國家課程的一種個性化博物館課程。
于是,我開始頻繁地走進國家博物館,與國博社交部的工作人員一同組建了跨領域的教育合作共同體,開始了我的“博悟之旅”。一年中我跑到國博與社教老師進行課程討論四十余次,帶著老師和學生在這里以小班教學為突破口,進行磨課、研課三十多次,一次次的備課、磨課,讓我越做越有興趣,讓我越琢磨越覺得自己的知識儲備不足。于是,我又利用雙休日走進大學進行學習,主動與專家學者詢問、對話,這個過程讓我與學生、與同伴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成長,而我們與國博合作開發的課程雛形也逐漸浮出水面,這個過程艱辛而快樂。
還記得,為了一個教學設計,我與國博的老師從白天討論到黑夜,因為我們彼此的意見不同,發生了激烈的爭辯。在不斷的否定與被否定的過程中,我們互相質疑、不斷爭辯,這樣的激辯非但沒有讓我們產生隔閡,反倒讓我與博物館的老師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一次又一次的激烈辯論讓我們的課程思路也越發清晰,邏輯也越發順暢。
隨著課程內容的確定,如何上好博物館課?采用怎樣的教學模式?這讓我們又陷入了思考與不斷的研討,為了教學中一個小環節的設計,為了一個小知識點的準確性,我曾查閱幾十萬字的文獻資料,也曾在國博老師的幫助下向全國各地的博物館專家求教。身邊的朋友曾不理解地說:“差不多就得了,為了一個小問題,找好幾個人幫忙,還聯系專家求證,用得著嗎?”我卻覺得這非常有必要,因為孩子是一張白紙,我可以不在上面涂寫,但一定不能錯寫!這是教師的責任,更是對學生負責的表現。
反反復復地琢磨,一遍又一遍地實踐,讓我欣喜地看到,我所負責研發的“博悟課程”在學校里,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單打獨斗的格局,而是群策群力的態勢。學校領導對此項工作給予了大力支持,全校有將近200余位教師主動參與到這個項目中,“博悟課程”成功地吸引了老師們的眼球,激發了老師們的興趣,讓很多老師拓展了原有的教學思路,讓博物館成為老師們新的休閑愛好。現在經常會有老師和我說,“這個假期我去xx博物館,特別好!”還有的老師開啟了“博物館志愿者”的人生新旅途……看到這一切,我特別開心,因為我用自己的努力實現了心中的夢想。
萬般磨礪,只為夢想。“博悟課程”開發的過程讓我學會了執著,是它讓我看到了希望與成功;我學會了表達,是它讓我能夠更加理性地思考問題;我收獲了朋友,是它讓我的人生之路更加美麗……這些都是博物館課程開發帶給我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