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貴春酒綠

李尋 崔容

今年（2020年）的茅臺鎮訪酒之旅中，我們并沒有去國貴酒業有限公司，因為去年（2019年）的4月，我們專程探訪過，整個探訪過程記憶猶新，品嘗過的春酒，味道還似乎存留在唇齒間。因此，在我們的茅臺鎮酒的排行榜中，毫不猶豫就加入了國貴酒業。

國貴酒業有限公司依山而建，入大門左側即是釀酒車間。我們以為地處山邊，空間一定逼仄，沒想到是，車間大門內好大一片場地。幾十個窖池整齊排列于車間里側，大門到窖池邊有近十丈的平地。大門內兩側分別安置了幾組甑桶取酒裝置，平地上方屋頂下安裝有甑桶吊架裝置。

采訪時節在4月份，正是茅臺鎮醬香酒蒸煮、取酒、攤晾這個環節循環的第5次，釀酒車間里工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勞作。大門左側墻邊，甑桶上酒氣繚繞，旁邊是經過了堆積有氧發酵和入窖池無氧發酵的巨大酒醅堆。兩位赤腳的釀酒工人相互配合著，將堆積如山的醅鏟入一個甑桶蒸籠中。另一邊，有蒸煮取酒完畢的另一酒醅甑桶正被吊架高高吊起，移動到平地中間時，甑桶底部咣當一聲向地面敞開，冒著濃郁酒氣的巨大的酒醅沖瀉而下，瞬間在桶下的地面堆積成一個個酒醅包；兩位工人手持長柄鐵锨，從甑桶的兩個對向豎直向上敲擊高處的桶壁外側，好讓粘附桶壁的酒醅掉落；落地的酒醅被鏟起拋灑到周邊迅速攤開晾涼。大門內右側空地上，兩位著短袖短褲的釀酒工人身形微弓、以腿腳為犁，一壟一壟地反復踢踏著幫助酒醅散熱，其中一位是膚色白皙、著裝時尚的妙齡女郎。很想上前和她攀談，了解和酒有關的她的一切，但是勞作的場面太震撼，實在不忍打斷而作罷。

從國貴酒業官網得知，攤開中的酒醅已加入去年的酒尾，再加入大曲，晾至23℃-26℃后開始起堆，即將酒醅堆積成小山狀，使酒醅能充分地吸收空氣中的微生物并且發酵。堆積發酵的酒醅內部溫度達到55℃左右時，將其翻入窖池，封窖發酵30天左右，即可入甑蒸煮取酒。如此循環往復，從前一年的重陽節開始，到第二年的端午前，要經歷8次發酵、9次蒸煮，取酒7個輪次。除第一次蒸糧取得的酒（稱為頭酒或者酒頭）需灑回酒醅之外，后七次均根據度數、輪次數，細分型后分別封壇入窖；根據酒體的不同，分別以500斤、1000斤、2000斤等壇體分別存放，主體基酒至少存放5年以上才能出窖勾調后上市流通。

國貴酒業公司最里面，也是地勢的最高處，挖山體而建“聚人酒窖”。進入酒窖內部，長長的通道兩邊放置著兩排巨大的陶瓷酒壇；酒壇用紅布封口，因山洞潮濕，酒壇表面均布滿銹斑，顯得滄桑又厚重。陪同參觀的國貴員工小陳介紹，這里存放的都是各輪次基酒和年份酒。前往聚人酒窖的廠內盤山道路左側，是國貴酒業的酒庫，幾十個巨大的不銹鋼儲酒罐相依排列，非常壯觀。小陳介紹說，這些儲酒罐里大多存放的是調制好的成品酒。參觀時，有工作人員從儲酒罐接出長長的管道，接入道路另一側的廠房窗口內的不銹鋼桶內，開閘，汩汩的醬香酒液注入不銹鋼桶，再灌入酒瓶。近窗觀查，酒液透著淡淡的綠色，以前讀古詩時，常見到“春酒綠時留飲”“隔座送鉤春酒綠”的句子，以為只是虛寫，描述的是一種想像的意境，而在國貴酒廠，真正看到了“綠色”的春酒，才知此等詩句乃是寫實，春天的氣息伴著酒香使人不知不覺地陶醉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