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欽方,柴王軍
(山西財經大學 體育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2018年十九大大報告中首次將“人類命運共同體”上升到憲法高度,政治、經濟、體育等共同體的建設共同推動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展,體育及其共同體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體育共同體是新時代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潮下對體育外交戰略布局的重要補充,所蘊含的“共同性”的思想與人類命運共同體高度契合,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便于完善國際體育合作機制,深化體育外交,實現國際間體育文化的常態交流,更能深化我國的外交戰略部署模式,創新體育資源利用模式。因此研究體育共同體對推動國際命運共同體的建設具有重大價值。
共同體一詞最先起源于拉丁語Communit,普遍釋為團體,社團。后期隨法國啟蒙運動的發展被盧梭賦予政治學上的意義:認為社會共同體是基于共同利益對公民平等、自由等權利的一種新的契約保護機制。1887年,德國學者田納西從社會學的角度解釋了共同體,并認為共同體即社區,是基于家庭、地區和情感等特定關系為紐帶所形成的一種穩定的社會關系。中國學者吳文藻則將共同體定義為自然社會與人為社會的有機統一,強調血緣、情感等自然形態的同時也包括對契約、價值等人為形態的追求。中國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可以在全球范圍內塑造一個合作共贏的發展形態,塑造思想與利益形態共存的全球價值觀[1]。諸位專家關于共同體的定論,眾說紛紜,難成一派,全球化突破了技術的壁壘,共同體一詞因此而被賦予更廣泛的意義。但大致來說共同體是一個基于特定的目的而形成的有機整體,這個目的因其功能性不同而有所差別。民族共同體、學術共同體、教育共同體、經濟共同體、體育共同體、社會共同體等新概念順應而生。了解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潮下國際體育共同體與傳統體育組織間的聯系與區別能更好地推動我們對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和理解。
入江昭在其著作《全球共同體》中重新考察世界政治,關注點從國家高層政治轉向國際組織,積極引導世界第3方組織和非政府組織貢獻力量。雖然國際組織進入全球化的視野,并正努力向一個和諧的、共生的方向邁進,但這樣的構想仍處在國際共同體建設的初期,前人的美好憧憬仍然改變不了當今國際組織的松散混亂、主體國家間的政治積怨,甚至是宗教沖突等都在不斷挑戰人們的價值觀[2]。因此,本文主要研究人類命運共同體背景下的國際體育共同體,試圖從體育共同體入手尋找試用于整個國際的體育規則,塑造國際體育價值觀,從而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建設。
體育共同體是基于功能性和目的不同而形成的一個體育有機組織。其中可以根據目的性不同可分為功利性、非功利性共同體。功利性共同體伴隨目標明確、競技性強的特點,主要以競賽為主。非功利性共同體不單以競賽為目標并涉及多方面的內容。從空間層次可劃分為國際體育共同體、區域體育共同體、國家體育共同體。傳統國際體育組織、協會與國際體育共同體二者既有聯系又有區別,但世界現存的國際體育組織均可以借此標準進行分類:如國際奧委會、國際足聯、國際籃聯、世界體育聯合會總會(GAISF)、世界體育聯合總會(ARISF)等國際體育組織都可隸屬于國際體育共同體范圍中。歐洲足聯、亞洲奧林匹克理事會、北美六大職業聯盟等從屬于區域體育共同體的范疇。國家體育共同體也包含了傳統國家體育組織如中國體育協會、日本體育協會、德國奧林匹克同盟等。根據功能性不同可區分為體育政治共同體、體育經濟共同體、體育文化共同體、體育教育共同體、體育科技共同體5個大類。目前國內現存的中國職工文化體育協會、中國體育科學協會、中國體育學術論壇、中國大學生體育協會、中國大學生足球聯賽、北京市體育產業協會等也能成為國內體育共同體的典型代表。
于此,國際體育共同體理念的內涵就是站在整個國際的角度,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各國及其他國際行為體基于對體育行業的基本規范和共同的體育文化認同感,在交流發展中形成起來的規則體系,適用對象是整個國際的體育事業。從而保障體育業的權益,維護政治伙伴關系,實現合作共贏等等,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整體的發展發揮局部作用,以期達到體育民心所向的高度認同感。國際體育共同體可以聯合當前現存的重要國際組織,打造共商、共享、共建的交流合作平臺,優化利用和整合當前國際現存體育組織的資源,形成結合人類命運的上下一心的體育共同體。
國際體育共同體聯系又區別于傳統國際體育協會或組織。從價值體系來看,國際體育共同體關注全體人類共同命運,強調共同發展實現互惠互贏,而不止考慮局部或地區利益。從范圍來看,國際體育共同體是在世界范圍內通過一定規則形成的一個體系,強調多元主體共同治理,通過網絡平臺實現合作共贏,強調社會力量和世界多元組織力量共同治理,不單只是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意志表現。從框架體系來看,國際體育共同體的設計超越傳統國際體育組織,包括學術、經濟、團體、組織、群眾、規則、監管、人才儲備等多個方面的子系統。從資金來源來看,不單單局限于會費,既有政府的支持,又有自主經營的資金,也有國際資金的注入,從而避免資金受單方力量操控,也能更好地完善體育共同體的建設。從國際體育影響力來看,體育共同體破除了傳統組織的單一價值體系,通過法律和道德監督等機制來共建全球核心體育價值體系,包容差異實現共贏。
在互聯網時代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純粹的體育,不少專家學者認為體育是屬于政治學的范疇,單純的體育行為并不存在。我國體育學者盧元鎮也指出,體育受政治意愿的控制,并服務于政治選舉[3]。國際社會中存在著大量的事例來證明體育與政治的捆綁關系。20世紀初期,墨索里尼操控足球來強化法西斯政權,足球成為了政治上操控民眾意志的一種手段。1969年洪都拉斯隊VS薩爾瓦多隊的比賽沖突最終導致了兩國間的足球戰爭[4]。所以體育與政治的關系是復雜的。國際體育共同體的構建能淡化國際體育交往過程中的一些矛盾和沖突,實現利益共贏;便于形成一套公平、公正國際規章秩序,形成一套長期穩定的合作機制;更是對當前國際權利觀的一種補充。權力是相對的,權利的自動平衡機制對遏制絕對權力的出現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形成相互依存的國際權利觀,對于維護國家利益、強化國際交流合作、減少政治沖突和戰爭等,具有重要意義。
國家是利益博弈的衍生品,每個國家在國際交往中都追求利益最大化。若是將利益最大化上升為國家層面會導致出現霸權主義、強權主義,會產生國際利益間的分化和沖突,因此國際關系中強調共同利益的存在。共同利益是一種道德標準,更是一種有效遏制國際沖突與矛盾的工具。其能最大限度地淡化不同國家在文化與價值觀上的沖突,達成互惠共贏的合作共識,從而推動國際交往與合作。國際體育共同體便于在國際體育產業中達成共識,使體育產業發展更加規律化、有序化,減少賽事中的潛規則與黑幕現象,在綜合國力差距較大的競賽中保持公平、公正、公開。國際體育共同體有利于培育出一套公平、有效、透明的合作機制,協調不同的利益關系從而減少國際間體育沖突。并在一定程度上能改善體育的被動地位,減少政治、行政、經濟等因素對其的干預,使之呈現相對獨立自由的體育意愿,從而推進合作共贏的共同利益觀。
我國十八大首次將體育上升到國家戰略高度,體育作為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新型產業,是對傳統產業鏈的整合和完善[5]。國際體育共同體的構建能推動可持續發展觀進一步走向世界,樹立正確的體育可持續發展觀念,從而避免不必要的資源浪費。如每個承接奧運會盛舉的國家在奧運會結束之后,都會面臨場地、資源等再利用及循環利用的問題。要解決此類問題,就要鼓勵更多國際行為主體參與到國際體育共同體中去,樹立正確的體育生態、可持續觀念。認可和尊重不同國家的體育生態發展理念,在相互尊重中共同合作,在利益共存中實現共贏[6]。構建國際體育共同體,需要加強體育基礎設施建設,轉變傳統體育消費模式,由用品消費向符合精神需求、娛樂需求、及健身需求三位一體的新型體育消費模式過渡。拓寬國際體育合作渠道,加強體育行業與其他行業的聯系,走體育可持續生態發展之路,以此推進可持續發展國際體育共同體的構建。
體育治理是國家治理的一部分,國際體育共同體準確對接了國家體育治理需求,強調多元主體之間的利益共贏,更是國際體育治理改革研究的一種精確實踐[7]。其借鑒公司治理理念,通過明確個人責任來實現有序的分工合作,并形成配套的規則制度和道德規范來避免治理的無效行為;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強化了體育組織的問責機制,有助于形成責任監督、反腐部門監督、輿論監督等三位一體的監督體系,從而來避免體育腐敗、貪污等行為的發生,從而降低體育丑聞風險,減少體育失信行為;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重塑體育核心價值觀,通過構建合理的體育倫理框架,引領共同體內體育成員共同遵守并形成真、善、美的核心體育價值,在一定程度上能彌補法律和制度等方面的缺位現象;國際體育共同體更易于培育一套超越種族、語言、文化、歧視的共有的法律規范和制度,再利用全球體育自治形成的倒逼機制推動各國國內體育行業的改革發展,推動公平合理的全球治理觀構建。
體育領域是作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的重要領域之一,新時代下的傳統體育事業轉型和發展、深化體育產業和體育事業改革、增強體育產業內在驅動力、擴大體育財政投入資金、推動體育職業化產業化發展、實現體育教改等均離不開國家大力支持。這些都要求國家重視體育路線的頂層設計,為體育產業化提供相應的政治經濟保障[8]。體育強國的建設離不開合理的戰略部署:首先,需要政府出臺一系列相應的政策和法律來為體育共同體的發展保駕護航,并從立法上給予保證、從政策上提供支持、從意志上高度認同,深入理解構建國際體育共同體對我國體育開展主場外交,對提升我國國際體育話語權的重要價值意義。其次,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必須緊密圍繞體育外交和體育強國2個焦點展開,在國外內體育戰略布局上須具有全局觀和生態觀,更要形成一套完備的體育職業道德規范來推進中國體育共同體的頂層設計。最后,借鑒和吸收國外優秀的體育法制理念,將法制與人性緊密結合,融合不同國家的文化,為共同體量身定制一套強調人道主義的體育法律。
國際體育交流已成常態,但仍需要法律、規則護航。我國現存的體育法難以應對國際體育交往中的沖突和矛盾,也難以為國際體育共同體提供法律和規則上保障,且體育執法人員容易監守自盜,需要形成一套完整的道德法律框架來積極構建規則:這首先需要優化共同體內組織結構,完善職能分工,借助目標管理理念實現精準的績效考核,并成立專業的委員會對此進行監督,避免無效的組織管理行為。同時,最大限度地保障共同體內成員的權益,優化和重組產業鏈,營造一個利益相關、分工明確、量化考核的規則平臺,從而保障共同體內各組織的權益。此外,培育多元價值文化體系來完善道德和行為規范,搭建一套上下一體的公開信息交流平臺,避免信息失真和失傳。最后,強調人為關懷,法律和制度必須基于人道主義的立場,若單純的強調秩序和執行,忽視人性和關懷,所謂的國際體育共同體不過是體育霸權主義的一個縮影。
國際體育共同體的構建能加強中國體育與世界體育的互動,并為中外體育交流合作搭建平臺;能優化整合國際體育資源,為中國和發展中國家提供更廣闊的體育發展平臺;亦能深化國際間體育人才流動,為我國吸引更優秀的儲備教練和專業人才。通過體育引領經濟、文化、產業等方面的合作,降低體育交際與合作成本,滿足多元化的體育需求。故此從國際角度國際體育共同體需要不斷拓寬主旨范圍:首先,從單一的體育文化交流延伸到體育產能、體育學術、體育國際貿易、體育服務、體育規章、體育電子商務等領域,形成一個全方位的信息合作平臺。其次,借助自身平臺優勢,為同共體內成員提供信息、專業咨詢、合作單元等,加深平臺內貿易、文化、技術等合作,促使體育合作向經貿、文化、教育等領域過渡。最后,借助大數據和網絡一體化平臺,優化傳統單面體育合作模式。借助多方位的網絡合作平臺,以此破除交流與合作中的歧視觀念,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體育合作共贏。
主場外交有利于弘揚中國理念,增強國際規則的制定和議價能力,對提升國際治理能力、增強國際地位具有重要戰略意義。開展國際體育共同體中的主場外交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首先,完善戰略布局。結合中國獨特的政治理念,制定相應的短期、中期、長期發展規劃,在大環境中精準對焦戰略方向;同時,求同存異,注重文化交流,不能只擴張中國文化,在國際體育交流中堅持和平理念,實現相互尊重、理解的文明交流;此外,強調網絡治理,由于在共同體建設中參與主體的多樣性,僅靠政府或者機構的力量難為維系,應當構建相互依存的網絡治理框架,引導社會力量參與到共同體的構建中去。最后,中國更應該力爭國際體育共同體中的話語權,利用自身優勢推進國際體育共同體在中國的主場建設,更好地為中國體育與世界體育牽線搭橋,贏得更多的發展機會。
當前國際體育合作還處于一個自發形成階段,各國更多地是出自于政治、經濟的考慮而順帶進行的體育合作與外交。國家及體育組織還處于初期探索階段,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需要制度上進行操作,需要國際體育法、國際體育行業行為規范、國際體育職業道德法等來對共同體進行保障。目前,并未確定基礎的運行模式,此外,共同體的建設需要人財物的支持,也需要國家意志的表示。最后,如何避免沖突實現共贏,以及如何區別和聯系傳統體育組織、協會,共同體平臺如何打造,這些都需要我們進行思考,未來國際體育共同體的建設需要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