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式教學模式在高等醫學院校醫學人文教學中的實踐探索
——以哈爾濱醫科大學為例*

曹競予，尹 梅，張宇萌，史 靜，張 雪**

(1 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1，cjy867721418@163.com；2 哈爾濱醫科大學大慶校區護理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001)

信息化的飛速發展使傳統教學和在線網絡學習相結合的融合式教學模式成為當下教育改革的熱點。與此同時，“操守”“尊重”“熱情”“專業責任”“禮貌”等醫生專業倫理元素與特質應當作為醫學人文課程規劃的重要考量目標融入我國的醫學人文教學中。在此情形下，傳統的教學模式無法適應醫學生改善學習的需求和培養其醫學人文執業能力的需要。因此，哈爾濱醫科大學在醫學人文教學中采用融合式教學模式，強調“雙主體”“兩結合”的核心理念，要求教師在教學設計和知識傳授中將課堂教學與網絡教學相結合，多元化師生互動增進學生的參與、思考、反饋和交流，提升醫學生的人文執業能力、實現人文精神內化。

1 融合式教學模式概念界定

融合式教學模式(Blended Learning)，又稱混合式教學模式。在學界，它的定義還尚未統一，一種觀點認為融合式教學模式是通過整合資訊科技與傳統教育訓練來達成遠距離學習的一種方式；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融合式教學模式是指采用任何學習方式，包括面對面教學及同步和非同步的網絡科技的組合[1]。從以上兩種定義可以看出，融合式教學模式的主要構成要素即結合資訊科技的優勢與傳統教育的優點。據此，結合我國教學理念與特點，筆者將融合式教學模式的概念界定為以學生和教師為主體，將線上通過網絡平臺自主學習與線下教師引導教學相融合，借助及時、靈活的考核評估體系，夯實知識基礎并加深學生理解的學習模式。

在此定義下，融合式教學模式的內涵具有四種構成要素，即融合式教學模式的主體是學生和教師，要堅持并落實學生的中心地位與教師的主導作用；融合式教學模式的具體教學方式是將線上資源與線下教學相結合，設計最優化教學方案，使教師及時有效的解答學生反饋的問題；融合式教學模式遵循由理念指導搭建網絡資源共享平臺，結合線上與線下的多樣化教學方式并靈活運用考評體系達到教學目標的實踐路徑；踐行融合式教學模式的目的是深度挖掘理論知識，循序漸進的完成知識積累，提升學生學習成效。

2 構筑“雙主體”“兩結合”理念

我國現有醫學人文教育培訓體系較為薄弱，各醫學院校仍以傳統的課堂講授式教學法為主，這種單一的理論傳授方式使得學生的學習思維僵化，師生間缺少有效的互動與溝通，需要各高校就醫學生醫學人文執業能力的培養模式進行自我革新。而近年來結合傳統教學與遠距學習的融合式教學模式被廣泛應用于多個教育領域，具有增進同儕間和師生間互動、優化課程設計和完善專業技能理論體系等優點[2]，其實踐成果均取得了較好的學習成效[3]。因此，為了調動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充分發揮教師的引導作用，改變醫學人文課程“從書本到書本、從理論到理論”的單一說教教學形式，解決學生被動學習與創新能力不足的問題，經過充分調研論證，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團隊在醫學人文教學改革中采用了融合式教學模式。

推進改革離不開理念的指導與支撐。在教學模式的發展過程中，教師與學生共同經歷了順應時代變化的角色嬗變，教師從知識的傳遞者走向了引導者，學生也由知識的被動接受者逐漸轉變為參與者和創造者[4]。有鑒于此，為預防融合式教學模式在醫學人文課程應用中出現“水土不服”問題，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團隊將人文教學理念與實踐相結合，構筑并貫徹堅持以學生為中心、以教師為主導的“雙主體”理念，通過線上+線下“兩結合”的教學方法融匯網絡教學與課堂教學的優勢，為提高教學改革的實效性與長效性將醫學人文課程拆分重組、化整為零[5]，利用與時俱進的信息技術創造和教學內容相契合的資源及活動，讓學生具備應當的知識技能從而取得最優化教學效果。此種以“雙主體”“兩結合”理念為核心的融合式教學模式旨在通過兩種教學組織形式的有機結合，將醫學人文執業能力由淺及深地引向內部沉淀，提高醫學生學習效果、實現教學資源最優化、加強醫學人文交融性。

3 融合式教學模式在醫學人文教學的實踐路徑

3.1 搭建網絡自主學習平臺

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團隊為貫徹“雙主體”“兩結合”的教學理念，將網絡平臺與理論教學有機結合，搭建起教師與學生雙向溝通交流的紐帶。在課程開始前，教師根據教學大綱確定講課內容并通過微信或QQ等互聯網通信平臺上傳一系列精心挑選的學習資料或在慕課知識平臺上推送相應的教學課程，給學生充足的課前準備時間預習即將學習的內容，學生以讀后感或讀書筆記的方式在課堂上分享自己的學習心得與困惑，從文章和視頻中發現問題并解決問題。教師將應知應會的教學內容穿插在學生分享的過程中，以此鍛煉學生開放性思維、整合瑣碎問題并梳理關鍵知識點，在理解、分析和思考問題的過程中使知識點融會貫通。此外，為完善醫學人文理論體系、拓寬書本外學習視野，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團隊于2015年建立“哈醫大醫學人文”微信公眾號，每周分享一篇醫學人文視域下原創文章，用人文關懷為醫學賦予溫度、彌合技術與人性的鴻溝、豐富醫學生對醫學人文執業能力的理解和認知。通過課外與課內理論知識的全方位覆蓋、全領域拓展夯實醫學生知識基礎，培養醫學人文執業能力。

3.2 采取線上線下多元化教學形式

線上將慕課與翻轉課堂相結合。哈爾濱醫科大學的醫學人文教育遵從“雙主體”“兩結合”的教學理念，堅持培養具有人文執業能力的臨床醫師預備役，為患者提供有溫度的、人性化的醫療服務。傳統教學中教師通常僅在課堂上單方面向學生傳授理論知識，手段較為單一，并且為了保證教學的規范性和體系性通常無法對拓展性知識進行詳細解讀，即使教師布置了課后作業，大部分學生也很難堅持關注這種缺少教師引領而且沒有后續回應的課下學習任務。因此，為了充分提高醫學生學習醫學人文課程的主觀能動性，自2015年始，哈爾濱醫科大學創建了醫學人文系列慕課，并積極地投入醫學人文教育的實踐當中。醫學人文系列慕課主要教學方法是讓臨床專家同醫學人文專家以圓桌訪談、團隊教學等形式從不同維度對某一重點問題進行深入的剖析，既有臨床實例的專業解讀，也有人文理論的深刻論證，彌補了在校學生臨床實踐經驗的不足[6]。系列慕課以“課程設計-課程應用-課程管理”為軸心，對醫學倫理學、醫師執業素養與臨床決策和交流技能等課程均完成了相應的建設與應用，取得了較為優異的成績，也積累了相當的經驗。

但當前關于慕課的應用和實踐表明，大多數慕課只能保證學生完成信息的接收。對于一個臨床醫學生而言，未來的執業之路決定了他們不應是信息的被動接受者，對于醫學人文執業能力的培育和提升也更需要深入思考、積極討論、整合各種信息，并最終融會貫通。為此，哈爾濱醫科大學人文團隊采用了比較受學生歡迎的翻轉課堂，在課上對慕課內容進行系統、深入地研究，促進學生完成思考、內化以至新知識形成。如在“醫學倫理學”的課程教學中，課程開始前授課教師會在班級微信群和QQ群中對授課內容中的重點、難點問題提綱挈領，學生根據老師下發的材料從已構建的網絡平臺上通過觀看慕課或查閱文獻資料的方式完成學習和思考并以小組討論或報告的形式在課堂上反饋其學習成果，授課教師就此進行總結，在講解知識的過程中讓學生自行更正和補充匯報中出現的問題，細致解答以上學習活動中學生提出的延伸性問題，以此完備知識積累[7]。這三個步驟有機統一，每一步的完成都需要學生的主觀能動和教師的積極引導。

線下在傳統課堂中展開多樣性教學。在高等醫學院校開展醫學人文教學是為了讓醫學生能夠通過學習將人文精神牢記于心，使醫學人文成為臨床醫生的本能和本心，實現醫學人文教育的現實意義。因此，為了推動醫學生在臨床實踐中腳踏實地踐行人文精神，提升人文執業能力，我們先后采取了床邊教學、案例教學和模擬法庭等形式。

床邊教學法是在病床邊進行醫學人文課程的授課，根據學習計劃和教師安排，將每班分為兩組，分批次輪流上課，學生在人文教師和臨床帶教教師的引導下深入附屬醫院相應科室病房，與真實的患者及其家屬互動、溝通。此類實踐活動能讓學生更容易體會到患者的身心感受和現實需求，做到從患方的角度思考問題。

在案例教學中，教師會選擇有關醫療糾紛的典型案例，還原事件始末，將其中重點難點問題暴露出來，讓學生通過討論交流，分別站在醫護人員、醫院管理層、患者和家屬的角度深入分析造成糾紛的主、客觀原因，尋找防范糾紛發生的突破口，切實掌握問題的解決方法和技巧。而在案例教學的基礎上進行模擬教學更是相得益彰，這種對案例進行模擬和再現的表現方式將會使學生對于醫學人文的理解進一步加深[8]。

此外，隨著近年來醫患糾紛、醫療暴力事件頻發，為了使臨床醫師更好地通過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還開展了“模擬法庭”實踐活動。例如對聊城主任醫師開假藥案進行的模擬法庭活動，學生課下查詢最新頒布的相關法律法規和資料，在模擬法庭上通過角色扮演進行己方觀點陳述、辯論、結案，結束后教師針對“開庭”過程中暴露的問題為學生們一一糾正、解惑。模擬法庭使學生們了解了醫療糾紛案件的審理流程、舉證要求和醫患雙方在法律上的權利與義務，真正對衛生法學知識達到融會貫通并學以致用，這種趣味實踐活動也能更好地提高學生學習的積極性，激勵學生主動吸收知識。

3.3 創新考核評估方式

醫學人文教學應用融合式教學模式的成效需要通過一定的考評手段查驗，而以往單純以檢驗理論記憶為主的試卷形式無法全面的體現教學改革的實效性，由此，考評形式也是實踐探索中需要改進的要點問題。我們建立了課堂討論、隨堂作業和結課考試“三位一體”評價總結的考評形式，讓醫學生真正將理論與實際相統一，逐步提升人文關懷能力。例如，教師會在考核時播放關于安樂死的視頻，讓學生分析其中存在的倫理問題和法律風險并提出完善建議，再對學生的知識儲備、邏輯分析、語言表達、儀表態度等方面進行系統性評價。

同時，作為“雙主體”之一的教師同樣面臨考核。哈爾濱醫科大學設置教學督導，返聘已到退休年紀的優秀教師重新“下課堂”，以2～3名老教師為一督導小組，通過隨機篩選的方式進入任一正在授課的教室對主講教師的教學效果進行整體評價、給出改進建議，以此提高教師隊伍的教學質量，真正使融合式教學模式揚長避短、落地生根[9]。

4 融合式教學模式在哈醫大醫學人文教學的應用成效

4.1 提升了醫學生人文執業能力

學校應用融合式教學模式開展醫學人文課程以來，牢固樹立了專業性與人文性全方位覆蓋、多領域提高的醫學人才觀，將醫學人文的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培養鍛煉醫學生批判性思維和“人本位”醫療意識，使其醫學人文執業能力得到顯著提升。在對哈醫大人文團隊中醫學人文課程授課教師進行半結構化訪談時，一位醫學社會學教師表示使用慕課和課堂小組教學的方式授課后，每個學生都有發言的機會，學生的參與度高，對醫學人文課程的興趣明顯增強，從課上隨堂表現和課下答題相結合考評方式來看，學生的綜合素質得到了有效提高。哈醫大人文團隊秉持“雙主體”“兩結合”的教學理念，改變以往“紙上得來終覺淺”的教學手段，充分調動學生的學習參與性，解決學生被動學習與創新能力不足的問題，增進朋輩間和師生間的互動，夯實醫學人文知識基礎并幫助學生理解、記憶和完善專業技能理論體系，使醫學生綜合素質得到全面提高，在臨床實踐中更擅于運用安撫關懷的溝通技巧與患方相處，融專業教育與素質教育于一體，凸顯其從“人”而非“臨床機器”的角度思考患者問題的人性化。在學校“教化、示范、養成”的人文精神熏陶中將醫學人文執業能力和醫師職業道德內化為實踐本能。

4.2 強化了人文教師隊伍建設

哈醫大醫學人文課程的改革中應用以“雙主體”“兩結合”為教學理念的融合式教學模式，不僅提升了醫學生醫學人文層面的學習成效，還有效促進了人文教師隊伍的優化升級。受訪教師均肯定了融合式教學模式對其自身知識體系的互構互補效果，其中有一位教師明確指出受臨床、人文等多學科交叉結合的教學手段影響，教師團隊在交流討論中會迸發出火花和靈感，相互學習、相互補足，為與學生互動時充分滿足學生需求奠定基礎，在學習中實現雙贏。教師作為融合式教學模式的主體之一，教導學生對醫學人文知識進行學習、思考、交流、互動的同時需要及時完成相應的評價、總結、解惑、反饋，在對教學目標的傳授與反思中循環往復。因此，教學的過程也是教師加深知識理解的過程，醫學人文課程的教師隊伍在此種良性交互中不斷為自身補給精神營養、梳理知識脈絡，實現教師隊伍的自我革新。同時，受教學督導制的考評制度影響，人文教師根據督導的意見與建議實時改進教學問題，在醫學人文教學中不斷優化課程設計、提高教學質量，并于教學實踐中繼承發揚前輩的寶貴經驗，汲取借鑒同儕的優秀范例，以此為基礎展開多項科研工作的研究，至今，哈醫大人文團隊已在核心刊物發表醫學人文教學相關論文11篇，對醫學人文的發展具有一定的推動作用。

4.3 促進了醫學人文課程發展

哈醫大醫學人文課程的開展在融合式教學模式加持下取得了一定的進步，對我國高等醫學院校醫學人文課程的良性發展具有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一位醫學倫理學教師說道：“整體的哈醫大醫學人文的慕課這一部分其實算是走在全國前列的，開展的也比較早，多個慕課課程獲得過‘省級名課’的榮譽，具體醫學人文課程的設置，從體系到效果都是比較優秀的，包括參加編友會的時候業內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是值得肯定的。”哈醫大人文團隊教師近年來先后主編《護理倫理學》《醫患溝通學》《醫學倫理學》等教材，制作上線“醫學倫理學”“醫師職業素養與臨床決策”等醫學人文慕課獲得國內諸多榮譽，在國內外高等醫學院校、高端論壇推廣醫學人文成果，對我國醫學人文行穩致遠起到促進作用。融合式教學模式的應用有助于醫學生厘清學習醫學人文課程的目的與意義，在臨床執業中化理論指導為個人所需，遵從其本能、本心地為患者提供人文關懷，加深臨床醫師對生命價值的倫理思考，實現醫學人文精神在理論意識與實踐操作層面的統一，為我國醫學生乃至臨床醫師人文執業能力的培育與提高起到了良好的助推作用。

5 總結

融合式教學模式在醫學人文教學中處于實踐探索階段，鑒于哈爾濱醫科大學在學生培育、教師隊伍建設與課程發展方面取得的初步成果，該教學模式對于醫學院校的其他課程存在一定推廣意義。融合式教學模式的應用不是一蹴而就的，為了達到更好的教學效果，各醫學院校應完善融合式教學模式的技術基礎設施，助力線上線下“兩結合”教學形式的穩定開展；學校管理層優化配置資源，保障各環節有序、通暢實施；在具體操作階段，還需要對教學人員使用信息技術的態度與能力、培訓體系、課程開發和學習材料質量等方面進行進一步的開發與完善。在醫學人文教學的創新與改革中，應當牢記啟發醫學生的人文思維，尋求醫患間的精神共鳴，克服臨床實踐中“物化”患者、忽視患者情感需求等現象，提升醫師醫學人文執業能力，將人文精神貫徹患者診療過程始終，推進我國醫患關系和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