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陽市民族地區縣域特色村鎮的發展現狀及對策研究

熊 丹

(綿陽師范學院，四川綿陽 621000)

綿陽市是四川省除甘孜、阿壩、涼山外最大的民族聚居區，有羌族、藏族、回族等47個少數民族，少數民族人口17.8萬人，占全市人口3.3%。民族地區面積9 082平方公里，占全市幅員面積的45.4%。全市轄一個自治縣(北川羌族自治縣)，一個民族待遇縣(平武縣)，15個民族鄉，其中藏族鄉9個、羌族鄉5個、回族鄉1個。民族自治縣、鄉內共居住人口25萬多人，有391個傳統村落[1]。這些村落，大多擁有優美的自然風光和獨特的人文環境，具有特殊的魅力。同時，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也給這些民族地區提供了豐富的森林資源、水能資源、礦產資源、旅游資源。建好綿陽市民族地區特色村鎮，既是促進民族和諧、增加民族凝聚力、維護國家穩定的現實需要，也是發展民族地區經濟、加快脫貧致富、實現全面小康的重要舉措，更是保護民族歷史文化傳承和自然環境、建設幸福美麗綿陽的必然選擇。本文選擇了平武縣的虎牙藏族鄉高山堡村、平南羌族鄉新民村、木座藏族鄉民族村、白馬藏族鄉亞者造祖村、北川縣的白什鄉高溪村、都壩鄉皇帝廟村、馬槽鄉黑水村、青片鄉正河村、桃龍藏族鄉鐵龍村、貓兒石村和鹽亭縣的大興回族鄉松柏村，對它們進行了深入的走訪調研，匯集了第一手基本情況調查表。在此基礎上分析了綿陽市各縣域在推進民族地區特色村鎮建設方面存在的問題和困難，并給出了對策建議。

一、現有措施梳理

在對綿陽市各縣域民族地區特色村鎮進行摸底調查的過程中，筆者看到在民族地區特色村鎮的保護與發展上，綿陽市作出了積極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1.依托當地自然、文化資源挖掘特色，發展旅游。到目前為止，已經形成了北川石椅羌寨、吉娜羌寨、平武虎牙上游村、白馬亞者造祖村等眾多旅游熱點，開發了北川羌歷年節慶、白馬清明歌會、虎牙冰雪節等旅游項目，吸引了省內外大量游客。比如，作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虎牙大峽谷，當地政府以“觀光原始風光”為重點進行開發，打造獨具特色的地文、水文、人文、氣象、生物等重要景觀，并進一步開發熊貓棲息地考察、雪寶頂探險、地質科考、徒步登山、高山攝影等特殊旅游項目，打造以高山探險等戶外活動為主的旅游精品。又如，大興回族松柏村為挖掘民族特色，形成旅游亮點，計劃興建回族風情一條街，把回族的肉食品、面食品、服飾、文藝等做一個集中展示，把大興場鎮打造成展示少數民族風貌的場鎮。

2.以農家樂為契機帶動特色鄉村旅游。特色村鎮在旅游形式上有一個明顯特點就是農家樂形式的鄉村旅游。比如，平南新民村全鄉有8家農家樂，比較出名的有4家。三星級農家樂在申報中，二星級有一家。賣點是自然生態，6～9月夏季爆滿。虎牙的農家樂從最初的幾戶，2015年增加到40多戶。吉娜羌寨在地震前最窮，以羌族特色發展農家樂鄉村旅游以后，不斷吸引綿陽等周邊縣市的居民到此周末游，村民逐漸變得富裕。

3.發展特色產業，形成衍生產品。當地特色產業的發展常常能對特色村落旅游業的發展形成合力，政府也給予了重視。比較突出的是北川吉娜羌寨，為了讓村民致富，吸引游客，在上寨以合作社形式運營冷水魚和娃娃魚養殖，一年出貨量100多噸，甚至遠銷云南麗江。在此基礎上，北川吉娜羌寨計劃2021年動工打造水上垂釣、沖浪、農家樂等娛樂項目。中寨計劃修建游泳池和四合院展示民族生活，并添加索道項目。下寨發展茶葉企業，如五星茶廠、羌山雀舌、福泉茶廠等，為旅游開發特色產品。又如，鹽亭大興回族鄉松柏村的獺兔養殖，存欄7 000多只，形成了當地特色；國家項目的黃牛養殖，村內養殖達1 000多頭，肉牛銷路可達青白江、巴中、山東等地；養羊大戶，30只以上的達40多戶。除了養殖業，種植業發展也是品種多樣，有桃子、李子、核桃、棗子、枇杷，還有村干部牽頭發展的朝天椒。平南新民村發展生態農業，蜂蜜、土黑豬是當地特色。此外，筆者也看到各地積極開發民族文化產品，推出了羌繡、竹雕、水磨漆器、民族服飾、馬槽酒、火燒饃等多種文化特產，產生了較好的經濟效益。

4.政府引領，積極招商引資，并與專業院校開展合作。建設特色村落，發展旅游需要資金支持，也需要專業力量的支持，當地政府為此做了很多工作。比如，政府積極推進招商引資，平武縣把藏區的旅游發展基本交給了成都天友公司，投資36億元開發白馬王朗生態度假區。吉娜羌寨的南竹村正在與臺商洽談，總投資8～9億元，興建臺灣蝴蝶園、匯集名小吃。此外，政府還積極與專業院校開展合作，不斷挖掘民族文化和歷史文化內涵，認定了國家、省、市、縣四級上百項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大量歷史文物；筆者調研的時候大興回族鄉正在與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四川大學、西部城市學院開展合作，申報少數民族特色村鎮項目，以松柏村為突破口，打造四川省唯一一個回族鄉鎮。政府還大力支持民族地區村落申報國家特色村落，已有北川青片鄉上五村、馬槽鄉黑水村，平武縣白馬藏族鄉亞者造祖村、木座藏族鄉民族村入選中國傳統村落名錄，并申報鹽亭大興回族鄉松柏村、平武虎牙藏族鄉高山堡村等10個村落為中國少數民族特色村寨。

二、存在的問題和困難

總的來說，綿陽市各縣域民族地區特色村鎮經過近幾年的發展和建設，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在調研過程中，筆者看到仍然存在著一些問題和困難。

1.對發展特色文化的認識不夠，缺少有效、科學的文化保護傳承機制。各村落發展經濟的愿望較為強烈，但在發展措施上多以種植業、養殖業等傳統農業為主，缺乏對傳統文化保護、挖掘和開發的意識，對民間的古跡、民居等物質文化，以及對非遺文化和傳承人的價值認識不夠，傳承的斷代、脫節現象較嚴重。在調研中筆者發現很多民族村鎮只有上了歲數的老人會說本民族的語言，年輕人在日常生活中根本不會去使用這些語言和文字，這就使得民族地區的語言和文字面臨著相當嚴重的衰退現象。同樣面臨著衰退現象的還有民族服飾，這些非常具有民族特點、傳承著民族文化和傳統工藝的服飾常常只能在諸如婚喪嫁娶這類重大儀式或節慶之日才會拿出來穿戴，在日常生活中很難從服飾上看到民族文化的顯性表達。另外，還有民族傳統的工藝技術，在調研中筆者了解到民族地區的年輕人大多不愿意學習這些傳統的工藝技術，比如鹽亭大興回族鄉的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回族火燒饃”，真正的傳統制作工藝只有松柏村一戶老兩口還在做，這反映了民族傳統工藝處于后繼無人的尷尬局面。究其原因還是在制度上缺乏相應的保護和激勵機制，對民間藝人的重視也不夠。還有，因為對民族文化的內涵認識不深，有些民族地區的干部群眾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會出現短視行為，比如拆毀一些不可再生的民族古老建筑，這反而使得這些民族地區的文化特色、傳統底蘊、民族風貌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2]。

2.缺乏整體規劃，各自發展、同質發展現象明顯。村落發展呈現各自為戰的局面，除白馬王朗由成都天友集團整體打造外，藏族、羌族聚居地各村落文化發展缺少統一規劃。如北川、平武羌族村寨千篇一律，主打特色不夠鮮明突出，文化產品單一、缺少新意，大品牌塑造和包裝推廣意識薄弱。調研中筆者發現，在整體規劃方面，一些村鎮的前期方案設計并沒有細致地考慮村鎮的發展實際，導致后續在實際操作中出現方方面面的問題，使得預期目標難以達成。尤其是區域之間的整體規劃更難協調、更難達成。此外，在調研中筆者還了解到民族地區特色村鎮建設與很多部門的工作有關，比如民族、文化、扶貧、城建等。不同的部門有不同的目標任務，對目標的理解也不一樣，并且各自的上級主管部門也不同，對工作的要求也不一樣。這就使得部門之間的協作比較困難，難以形成建設和發展的合力。

3.資金投入不足，文化發展后續乏力。以2015年最為典型，綿陽市市級少數民族發展資金僅有200萬元，為四川省最低，遠低于宜賓市每年1 085萬元和攀枝花市每年700萬元的投入，極不符合綿陽市在四川省三州外最大民族聚居區的現實狀況。投入的資金也多以基礎設施建設為主，在民族文化保護與傳承上投入嚴重不足，制約了今后的發展。在走訪調研這些民族村鎮的過程中，筆者發現資金投入即使是針對生產條件改善的基礎設施建設都非常困難。根據數據分析，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無論是少數民族的整體收入，還是基層政府的財力收入都非常薄弱，要投入資金在文化挖掘方面就更難以為繼。即使對上申請“特色村鎮保護”項目資金，項目要申報下來也非常困難，即使申報下來還面臨地方缺乏配套資金的尷尬，某些項目建到一半就可能因為資金無法配套跟進而陷入停頓。所以資金缺乏應該是推進和發展綿陽各縣域民族地區特色村鎮的主要瓶頸。

4.人口外流外遷現象突出，人才引進困難。民族地區普遍地處邊遠，自然環境艱苦，生產、生活條件差，教育、衛生、醫療等社會事業發展落后，人口外流外遷現象突出。平武、北川干部待遇遠低于周邊阿壩松潘、九寨溝等縣，挫傷了干部的工作熱情。僅平武縣2013年至2018年初，調出縣外的公務員就達百余人，占同期招考到崗公務員、參公人員的83.3%；民族地區公務員、事業單位人員招考同漢族地區一樣采用一刀切的辦法，限制了少數民族干部的錄用，導致了少數民族干部的匱乏。人才不斷外流，同時又很難引入，這就造成了民族地區整體人力資源的缺乏，這對民族特色村鎮的內涵建設肯定是有影響的。

5.宣傳工作不到位，群眾參與的積極性普遍不高。通過對綿陽市各縣域民族村鎮的走訪，筆者發現大多數村民在言談中把特色村鎮的建設當作是政府的任務、村鎮干部的工作，與自己不相干。由此說明這項工作的宣傳力度還非常不到位。村民以及社會力量如果不能認識和理解發展特色村鎮的價值和意義，不了解政策，不擁護政策，也就不能真正積極支持和參與到村鎮的發展中來，很多工作的開展就只能流于形式[3]。

三、對策建議

推進民族特色村鎮建設是一項系統而又復雜的工程，既包括當地民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也有經濟社會文化的發展問題。為加快綿陽市民族地區特色村鎮發展，基于上文對現狀的分析，特提出以下相關建議。

(一)摸清家底，傳承文化，整體規劃

特色村鎮的優勢在于當地的人文資源和自然生態，比如農耕文明為主的生產生活方式、地方風俗與民族特色等，這些才是少數民族特色村鎮中最為靈動的部分，是其持久魅力的文化底蘊所在。如何保護與傳承文化、整合民族文化資源是打造特色村鎮的核心思路[4]。

1.建立檔案庫，探索立法，建立專家咨詢制度等。組織包括民族、民俗、歷史、文化、宗教、生物、地質等學科專家在內的團隊開展摸底調查，建立“綿陽市民族特色村落名錄”檔案庫，按類(如歷史文化村、民族風情村、新農產業村、自然風光村等)篩選入庫。探索市內民族特色村鎮保護立法，通過立法將具有民族特色的傳統文化、傳統工藝、傳統產品、整體建筑風貌等納入保護范圍，實施保護與開發并重的策略。建立專家咨詢制度，提高工作的科學性和有效性。民族特色村鎮建設是一個多維度的協調合作，涉及到民族、文化、建筑、生態、環境等各個領域，應在相關職能部門的領導下，由相關領域專家組成指導委員會，通過完善的制度保證來提供智力支持。參與或組織高水準的民族文化發展學術研討會，探討民族特色村鎮整體發展戰略，達成與周邊民族地區整體契合而又各具特色的發展理念。

2.構建特色鮮明的民族村落，發展民族特色村鎮。借綿陽市列入《藏羌彝文化產業走廊總體規劃》的契機，主動作為，充分利用豐富的民族歷史文化資源，著力構建“九黃東線藏羌民族風情走廊”，形成以羌族文化、白馬藏族文化為重點的、分布合理、特色鮮明的民族村落布局。總的來說，發展民族特色村鎮需要提前布局，并依照規劃、方案進行，規劃和方案要認真研究、反復論證，務必科學嚴謹。

(二)探索利益協調機制，充分調動人們的積極性

有了作為文化符號的人，村鎮才真正有特色，才會有持久的活力。但在特色村鎮建設中最大的現實困境就是城鄉二元結構導致大量作為民族文化符號的村民外出打工，隨著這些活載體的離開，他們身上所具有的少數民族文化符號也在外移過程中不斷淡化。那么，如何留住村民或吸引外出村民回鄉安居樂業就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所以應當積極探索和研究村民參與特色村鎮建設的途徑和方式，通過參與—分享的利益協調機制去調動方方面面的積極性[5]。

1.參與。可以說脫離了當地群眾參與的民族文化保護傳承活動都將會流于形式。村民作為文化符號的存在，更是要讓他們參與具體的建設活動從而獲得就業機會和收入。所以應當積極探索和研究村民參與特色村鎮建設的途徑和方式，對于經濟條件較好的地區，村鎮建設和發展的資金應以村民自籌為主，政府適當補貼。比如北川貓兒石村吉娜羌寨成立了旅游開發專業合作社來發展羌家樂及鄉村旅館，入社群眾47戶，入股資金約100萬元。合作社統一組織經營羌族特色餐飲、住宿以及休閑娛樂等。現平均每天接待游客1 000余人。據統計，全寨平均每天的旅游接待收入達到10萬元。“政府幫忙修房子，自己想法掙票子”，群眾參與的熱情高漲。

2.分享。特色村鎮建設所帶來的文化利益和經濟利益應該惠及大部分群眾，應該讓他們充分享受到村鎮發展帶來的紅利，增強他們的文化自信和自我認同感。以公共產品為例，在特色村鎮的建設中會增加道路、通信等基礎設施的投入，這些公共產品所帶來的福利應當惠及每個村民。比如鹽亭大興回族鄉松柏村在特色村鎮的建設中推進了“幸福美麗新村”項目，帶來的福利是社社通水泥路，硬化道路7.7公里，交通便利；村民生產、生活用水全解決；全村電視覆蓋率100%，天然氣用戶達95%以上，電話使用率達100%，20多戶安裝了寬帶。在調研過程中，村民能實實在在感受到生產、生活條件的變化以及由此帶來的福利。只有村民福利增加，村民才會有認同感，才會有積極性，特色村鎮建設才會有持久的活力。

3.提高干部待遇，穩定人才隊伍。特色村鎮的建設需要人才，需要有戰略方向的領頭人。而人才缺乏一直是民族地區的短板。如何改進民族地區的人才隊伍建設呢？筆者給出的建議是：建立符合民族地區特點的人才和干部錄用、培養、使用制度。民族地區整體經濟欠發達，所以要適當降低少數民族干部招錄門檻，加大民族地區基層干部的提拔使用力度，對工作表現突出的民族地區基層黨政領導干部，適當縮短提拔周期，推薦擔任縣直機關副職。提高民族地區基層干部的政治待遇，讓其工作有奔頭，同時也要提高生活待遇，比如提高民族地區津補貼標準等。

(三)發揮財政資金引領作用，以政府投入帶動民間投資

建設民族地區特色村鎮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發揮民族工作社會化的優勢，利用有限的少數民族發展資金引導和吸引更多的資金，有重點地對特色村鎮進行扶持。

1.增加市縣少數民族發展資金，補足民族工作機動金，設立民族鄉發展基金，設立民族文化遺產保護專項資金。綿陽市市級少數民族發展資金在四川省處于偏低的位置，極不符合綿陽市在四川省三州外最大民族聚居區的現實狀況。所以在加大財政預算支出保障基礎上，還應積極向上對接項目和資金，加大省、國家、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級別的特色村落申報入庫項目力度，爭取國家資金補助。

2.通過財政投入、村民集資、互聯網眾籌、公益性基金扶持等渠道加快民族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基礎設施通常投資大、周期長，是各民族地區發展的瓶頸，所以要充分發揮各級財政資金的杠桿作用和引導示范作用，撬動其他社會資本參與民族特色村鎮建設。在實踐中可推廣PPP等融資模式，即公私合作，積極引入社會資本，這有利于拓寬投資渠道，促進投資主體多元化，并緩解地方政府債務壓力。對于經濟條件較好的地區，村鎮建設和發展資金可考慮以村民自籌為主，政府適當補貼。

3.積極引入商業投資，對條件成熟的村鎮實施商業開發。比如，平武縣把藏區的旅游發展基本交給了成都天友公司，投資36億元開發白馬王朗生態度假區。這種商業整體開發的模式也可以在其他條件成熟的村鎮開展，但商業投資具有明顯的趨利導向，需要政府的整體規劃加以引導，規避短視和破壞性的開發。

(四)注意生態文明，把特色村鎮建設與文化和環境建設融為一體

民族聚集地多處于邊遠落后地區，貧困問題突出，生態環境脆弱。而生態平衡、和諧共生是目前少數民族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的趨勢和方向。

1.建設好村鎮的居住環境，推進鄉風文明，注重村容整潔，美化生存環境。政府應扶持村內小型基礎設施建設和公益事業，如硬化連戶道路、整治環境衛生、修建體現民族文化特點的標志性建筑物等。同時注意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不能以整體生態環境的破壞為代價，村民的一些不文明的生活方式和生計方式，比如亂扔垃圾、直接排放生活污水和濫砍濫伐等行為應加以規范。

2.保護少數民族特色村鎮的建筑風格、建筑工藝和與自然相和諧的鄉村風貌。在開發時盡量采用民族村鎮居民建筑的原有材料和結構形式，力求新建部分與整體結構形式的和諧統一，不破壞民族地區地域文化的真實性和整體性。比如平武縣虎牙藏族鄉高山堡村、木座藏族鄉民族村的特色民居老寨房 “畢窩”，“畢窩”一般分為二至三層，屬木石結構，厚重而結實，棱角突出而分明；北川縣馬槽鄉黑水村、都壩鄉皇帝廟村、青片鄉正河村、擂鼓鎮貓兒石村等都是以羌族特色木質穿透式結構及吊腳樓、古寨房為主，吊腳樓是一種非常有特色的住宅建筑，以青墻裙、白色墻、木制窗花、灰瓦、座屋脊、掛羊頭的房屋為主，具有濃郁的羌族民風；鹽亭縣大興回族鄉松柏村的特色民居其建筑風格具有川西壩子建筑特點，磚混，平房或二三層樓房，其中加入了伊斯蘭建筑風格元素，門窗上邊有圓寶頂圖案，房頂有新月標志。這些建筑風格都是當地民族文化的“顯性”呈現，所以筆者建議無論是民族村安居房建設，還是村民自建或改造房屋都應融入到特色村鎮的整體思路中來打造，可以通過政府引導、專業人員設計，在保留原有村鎮風貌的基礎上，因地制宜進行規劃，修復、改造或者建設一批帶有當地民族特點的特色民居，形成獨具特色的民族建筑群落[6]。

3.在民族特色村鎮建設中應充分考慮民俗風情的因素。很多民族中都有祭祀場、約會場這些體現古老民族傳統的場所，以北川貓兒石村吉娜羌寨為例，寨子里有碉樓、祭祀塔、篝火塘、神樹，這些場所都跟當地的婚喪嫁娶或者民族特色的祭祀活動有關，是體現民族風情的代表場所。因此在村鎮建設時應注意保護及修繕，才能形成完整的民俗文化體系，對開發少數民族特色村鎮旅游深具意義。

(五)運用互聯網+思維，發展特色產業

綿陽各縣域民族地區大多山地分布集中且面積廣大，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生態形成了豐富的特色資源，如特色種養殖、高山蔬菜、中藥材等，更因其民族特色和地方風俗奠定了發展旅游產業的基礎。

1.根據村鎮不同的自然條件和資源優勢，引導村民因地制宜調整產業結構，尋求和培植少數民族的特色產業。比如平武縣平南新民村發展生態農業，蜂蜜、土黑豬是當地特色；北川縣都壩鄉已被評為“四川省厚樸種植標準化示范鄉”；大興回族鄉松柏村重點培育和發展牛羊養殖、無公害雞蛋、獺兔三大主導產業，建設四川省優質畜禽產品基地。這些都是根據當地的資源稟賦來發展的主導產業。在推動主導產品的過程中應發揮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作用，利用現代科技提升傳統種養殖業，發展農畜產品深加工，提高產品附加值，促進產業化發展[7]。

2.深入挖掘村鎮少數民族生產、生活習俗等特色文化資源，扶持具有民族特色、地域特色的傳統手工藝品、食品、旅游紀念品等產業發展。比如北川吉娜羌寨的羌繡，羌繡是羌族婦女在勞動間隙完成的民間工藝品，其作品蘊涵濃郁的羌鄉情調，不僅有藝術價值，更成為了當地群眾尋求致富的產業之一。現全寨有70%的婦女投入羌繡的創作，人均月收入達到1 000元以上，部分繡娘和羌繡作品還參加了2010年上海世界博覽會展覽，取得了良好的經濟及社會效益。其他如北川縣白什鄉高溪村的四川省非物質文化遺產麻龍馬燈之板凳龍、鹽亭大興回族鄉松柏村的特色面食“回族火燒饃”傳統制作工藝已申報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代表當地生活習俗的特色資源都可以深入挖掘形成特色產業。此外，還應重視民間藝人，重視民族傳統工藝的傳承，打破民族傳統工藝后繼無人的尷尬局面，在制度上建立相應的保護和激勵機制，比如建立和實施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開展傳習活動補助政策。

3.民族特色村鎮應緊密結合本地區、本民族的特點，形成以生態為基礎、富有民族文化特色的少數民族主題旅游、觀光、休閑區。比如虎牙藏族鄉高山堡村，隨著虎牙藏族鄉旅游熱的興起，該村有眼光的老百姓也發展起了“藏家樂”，該村的旅游資源主要依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雪寶頂自然保護區。又如北川縣都壩鄉皇帝廟村計劃以皇帝廟村三組為中心，輻射全村建設青紅脆李基地，發展旅游觀光農業、體驗高山農家生活和森林探險，使旅游業逐步發展成為村主導產業。再如北川縣桃龍藏族鄉鐵龍村計劃的幸福園子藏羌民俗文化旅游業項目，以此帶動該村的鄉村旅游業的發展。

4.充分運用互聯網等新媒體宣傳推廣特色村鎮品牌。邊緣化的位置、信息的封閉，使得這些縣域民族地區的特色村鎮在宣傳上很不到位，品牌口碑較弱，旅游的吸附力也相對較弱，比較局限于周邊短途，其旅游附加品、種養殖業等特色產品的銷售途徑也比較單一，市場非常局限。所以在發展過程中應當融入現代的互聯網+思維，線上線下并重，借助于現代信息技術、物流技術、新媒體技術大力宣傳推廣特色村鎮品牌，并在特色產品的銷售和宣傳上打破地域的限制，從而實現民族地區由傳統農牧業向特色旅游、特色農業和特色手工業轉型，大力促進旅游產品和民族文化產品的開發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