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學科建設的經驗及啟示

孫剛成 楊晨美子

摘?要：高水平行業性大學是支持我國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的重要力量，其中，學科建設在高校發展和提升競爭力中占據重要地位。因此，本文以國內行業特色鮮明的五所大學——中國農業大學、中國礦業大學（江蘇）、中國地質大學（北京）、浙江工商大學和景德鎮陶瓷大學為例，在學科建設方面總結其從跳出學科視野整合學科資源，拓展學科邊界孵化發展根基和通過學科支撐優化生態系統等相關經驗，對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學科建設的途徑和特點進行深入而系統的分析，提出了在非行業性學科中發掘行業特色生長點，橫向跨越學科門類積極構建行業性交叉學科，在特色學科與一般學科互依互促中形成學科共生的生態體系等創新觀點，為我國行業性大學的發展和學科建設提供相關借鑒與行動參考。

關鍵詞：行業性大學;特色學科;學科建設;學科共生;交叉融合

中圖分類號：G64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7615（2020）01-0070-08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0.01.011

Experience and Enlightenment of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in High-level Industrial Universities： a Case Study of Five Universities with Distinct Industrial Characteristics in China

SUN Gangcheng，YANG Chenmeizi

（College of Education Science， Yanan University， Yanan，Shaanxi， China， 716000）

Abstract： High-level industrial universities are important forces supporting China to establish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among which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of universities and the enhancement of competitiveness. Therefore， with the case study of five universities with distinct domestic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namely，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Jiangsu），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Beijing），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and Jingdezhen Ceramic Institute， this paper sums up relevant experi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grating discipline resources out of subject vision， expanding the boundaries of discipline development to cultivate the basis for development， and optimizing the ecosystem through discipline support in terms of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with in-depth and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 path and characteristics of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in high-level industrial universities， and therefore puts forward innovative points of view such as developing industry growing point out of non-industrial discipline， actively building industrial crossing disciplines by horizontal interdisciplinary subject， forming a symbiotic ecological system in the interdependence and promotion between characteristic disciplines and general disciplines， providing relevant and action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discipline constructions of industrial universities.

Key words：industrial universities; characteristic discipline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symbiosis of disciplines; cross and integration

行業性大學的學科布局或專業設置一般具有某種鮮明的行業特色[1]，其學科以行業發展為指向，旨在為某一行業領域培養和輸送相關人才。近年來，行業性大學的學科建設逐步呈現出以特色學科為優勢，各學科門類相補相通與多學科融合并進的趨勢。其中，一些行業性高校的學科建設表現卓然。據統計，中國內地164所高校擁有ESI前1%的學科，包括100所行業性大學;中國內地的26所大學有48項學科在ESI排名中躋身前1‰，其中有10項學科源于7所行業性大學[2]。故而，選擇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中國農業大學、中國礦業大學（江蘇）、中國地質大學（北京）、浙江工商大學和景德鎮陶瓷大學作為研究樣本，通過總結我國高水平行業性大學的學科建設經驗，對我國高校建設有質量、有力量的學科意義非凡。

一、跳出學科視野整合學科資源

德國博庫大學的黑客森教授將學科定義為“對同類問題進行的專門科學研究”[3]。雖然高校的各學科都有其特定的研究視野與領域，但是，沒有橫向聯系、融合與系統溝通既不可能實現學科的持續發展，更難以適應未來社會與人自身發展的需求。所以，我國部分高水平行業性大學主動跳出學科視野，以求整合學科資源、豐富學科發展，依據學科的發展規律和行業的需求規律，將傳統的保持“行業的學科特色”的思路轉換為對“學科的行業特色”進行培育，將以往的“行業特色”變換擴展為“學科特色”[4]。文中為例的國內五所行業性大學，就是在不同學科方向中進行特色優勢學科的整合中實現跨域式發展的（見表1）。

（一）在非行業學科中發掘行業性學科的生長點

在經濟全球化的進程下，各種要素之間相互依賴的程度加深，學科作為行業性大學的基本要素，行業特色學科的健康運行離不開其他領域的支撐。例如，在浙江工商大學，現代商務的內容要素不單是科技產品，而且產品產出的過程也與科技密切相關;在當今社會活動中，商業運作必須以法為準;浙商、徽商等的商業文化和商業歷史正不斷積淀并進一步發展;現代商務有了新拓展，諸如文化產業，特別是創意文化業日益活躍，并在現代商務中成為朝陽產業[5]。因此，高水平行業性大學開始關注非行業性的特色學科，并在其中發掘行業學科新的生長點。

1.放眼各門學科，細究學科特性

大學的學科具有交匯性、不易變和相稱性等特性，不同知識組成課程群，學科由課程群組成，學科群形成或者分化成專業而形成學術結構[6]。因此，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在非行業特色學科中深究學科的特性并培育支撐特色學科發展的生長點就顯得尤為重要。

中國農業大學的農業工程本是工程學類學科，但該校有機結合了現代科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這就演化成了優勢學科的外生點。農業工程學不僅抓住了工程學的學科特性，而且融自然科學基礎理論和工程技術基本訓練于農學。又如，中國礦業大學（江蘇）雖然以礦業類學科為優勢，但其非行業特色學科的發展也同樣表現優異。該校工程學、地球科學、材料科學、化學、數學和環境與生態學的ESI排名進入全球大學和科研機構前百分之一[7]。這些跳出行業學科視野可以進行整合和能夠實現跨學科融合的學科領域先被學校引進來，然后，經過方向轉化實現與學校原有的行業優勢學科的跨學科融合，既可以成為行業性學科的擴展，又可以帶動新學科發展，最終系統整合了多維學科。

2.在非行業特色學科中尋求學科間的對接面

當今世界處于高度分化和高度綜合科學技術的發展進程中，科技發展需要整合融通的知識，學科建設也必須適應這一趨勢[8]。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中積極地在非行業特色學科中尋求與特色學科之間的對接面，在學科之間進行合理“嫁接”，以凝集各方學科力量來激發出新的學科發展活力。

在這一點上的典型者是浙江工商大學提出的“大商科”概念。“大商科”的意思是以商務活動的所有必需為中心，學校全方位提供條件來支持所形成的特色化學科發展模式，浙江工商大學大力發展與商科相關的學科，為“大商科”的推進凝神聚力。在浙江工商大學的學科設置中可以發現，統計學中重點發展商務統計;外語中重點發展商務外語;新聞學中著重強調商務文化和經濟新聞;法學中重點發展商法學;歷史學中重點發展商業史;哲學中重點發展商業倫理;旅游管理中重點發展旅游經濟管理;城市規劃學中重點開發城市經濟類學科;計算機科學與技術中重點發展電子商務信息技術研究與應用等，在“大商科”統領下，初步匯聚了多學科、多領域交織的學科群，實現了多學科共同支撐大商科發展的特色學科群建設與跨學科深度整合。

（二）結合時代發展新動向和新需求創造新的學科發展資源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裹挾著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新興技術撲面而來，時代對發展的要求由被動轉向主動、由單一元素轉向多元素、由高速度轉向質速并舉。

習近平主席曾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強調了大學在前沿科技、創新工程中的重要工作，以及構建交叉學科和團隊協作在科學研究中的重要性[9]。教育部副部長林蕙青在發言中提及了高等教育適應時代發展的必要性，要求高校要積極穩妥優化學科專業，把握當今經濟社會新變化，抓緊建設高水平的各學科教育[10]。

由此可見，高等院校作為生產和更新知識技術的重要陣地，必須積極迎接時代發展中的機遇與挑戰。在學科建設上務必及時捕捉時代脈搏、緊盯時代前沿，在時代發展的過程中汲取學科資源，為學科發展注入源源不斷的“燃料”，驅動學科登頂世界一流行列。

1.從行業在時代發展的新要求中析出資源

行業性大學的突出特點就是其行業特質，其特色學科的發展與行業的發展休戚與共，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的過程中始終從不同角度為行業性學科提供充足的關照。結合中國正在轟轟烈烈地進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現實，要創建一流高校和一流學科，就務必將學科建設的著眼點精準地放在行業的需求之中，以行業新需求促進學科的創新發展和內涵建設，以學科的新發展來促進行業的繁榮與創新。

以中國農業大學的行業特色學科——農學為例，該學科主要是致力于解決國內外農業發展問題以促進農業生產的創新發展與提質增產。但是，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中國的農業問題已經不再是傳統的人工播種、耕種和收成，而在于科技化、信息化、智能化農業體系的建設，這就要求相關知識技術的支持。因此，中國農業大學在農學中注入了新項目，即設施農業科學與工程。該學科聚現代生物技術、農業工程、環境控制、管理、信息技術等為一體，依托現代化農業設施，因其高科技、高產能的特點，成為農業高新技術的先鋒。這一新興學科不僅滿足了農業行業對復合型高級科技人才的需求，而且為農業類學科的新發展提供了驅動力。

此外，為了及時捕捉行業發展的新動態和新要求，行業性大學也積極開展與相關企業的合作交流，以便從一線獲得最有時效性的資源，將其納入學科建設的討論中。兼顧國家需求、行業發展和學術要求，強化科研工作的組織協調性、原創性科研須以問題為導向，用同一目標牽引學科和知識生產，在共同發展中促進創新要素與資源的凝聚，加大優勢學科的行業貢獻度和提升學術競爭力[11]。

2.從各學科研究和發展的新方向中析出資源

同類行業院校之間的相同學科要做到“人有我優”，其獨具特色和創新生長點的研究方向至關重要[12]。研究方向是探索事物本真規律所要達到的目標，也是解決問題和進行科研工作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伯頓·克拉克認為，廣泛的學科觀點是我們了解高等教育的基礎性工具……但是，沒有能解釋一切的單一方法[13]。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在整合學科建設的資源時，必須十分重視各個學科的研究發展新方向，并予以有機整合。

在這一點上，景德鎮陶瓷大學的做法頗具代表性。雖然該校的陶瓷藝術類學科是特色優勢學科，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審美觀念的更新和工藝制造的進步，一味地繼承傳統的陶瓷審美觀念和制作技術已經不能滿足現代人的需要，于是，陶瓷藝術設計這一學科的研究方向應發生改變。隨著新材料工藝的發展而生的玻璃相對比于陶瓷，其在現實中具有更強的實用性，景德鎮陶瓷大學便在陶瓷藝術設計中設置“陶瓷與玻璃學科方向”。當代時尚界對傳統藝術有著回溯的動向，急需培養具有大設計意識、國際視野、人文情懷與工匠精神的藝術設計人才，陶瓷作為藝術品完全可以作為一些首飾的美學元素，于是，“首飾設計方向”成為景德鎮陶瓷大學的陶瓷藝術設計的又一個新學科方向。

從學科研究發展的新方向中衍生出新的學科，尤其是對于行業特色學科而言是一片難得且亟待開墾的肥沃土壤，因為這樣的拓展更能夠從不同側面支撐行業特色學科實現跨越性發展。

二、拓展學科邊界孵化發展根基

學術分科的實現及日漸加深的學科制度化和專業化程度，高校學科邊界的確立是一個重要因素[14]。“學科邊界”既是一門學科對自身研究區域的限定，也是某一門學科專業性的立身之本，但是，其也存在諸如限制學科發展、造成學科視野狹小和頑固的排他性等缺點。要想克服“學科邊界”的桎梏，就必須拓展現存的“學科邊界”。美國勞埃德教授在劍橋大學任教時，通過考察人類八項知識領域得出結論：我們需要以跨學科思維去考慮各學科之間的聯系;對某一學科的定義不能僅限于自身，還應與其他領域對照而從外部去加以界定[15]。

為了能夠更有效地發揚學科長處，補齊學科發展的短板，國內主要的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中正在積極建立交叉學科，致力于實現學科的跨界融合與創新發展（見表2）。

（一）橫向跨越學科門類，積極構建新的行業性交叉學科

我國高校目前學科大類有13個，每一個大類下設置有若干個一級學科。拓展學科邊界從橫向上來看，最突出的表現就是學科門類之間的跨越，例如，中國農業大學的農學與工學相結合的“農業機械化及其自動化”，該學科融合機械工程、信息技術、農業生物技術及環境科學，探索既能發展農業生產、提高經濟效益，又能維護生態環境和保障農業可持續發展的機械化生產方式。

特色學科的優勢并非長存，行業特色大學要秉持“優勢學科持續領跑，特色學科進步超越，新興學科異軍突起，基礎學科鞏固再生”[16]的原則實現與時俱進的發展。為了順利進行交叉學科的建設，高水平行業性大學需要重點在以下兩個方面做出行動。

1.創建學科交流平臺，促進學科互聯互通

如果各學科之間相互孤立、建設情況不顧彼此和學科資源自我封鎖，學科的發展就無從談及。從表3可以發現，國內五所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均立足于學科之間的開放共享、交叉融合發展需求，進行學院之間、學科之間、國際間的不同類型、范圍、程度、形式的學科交流平臺建設，著力將學科交流平臺做大做強、做出效果。這些學校都在努力構建國內國際學科交流平臺，使其成為加快學科整體建設、發展學科優勢特色、培育學科新亮點的“點火器”或“催化劑”;成為人才進行交流合作的“包容器”[17]，使學科能夠在摩擦中迸發出發展之光。

2.發散學科思維模式，打造優勢學科群

隨著社會行業的多樣化及綜合化發展，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的思維上必須做到靈活發散，打破原有的學科發展定勢。某些高校采取異門合并或跨校重構的方式走向多科化或綜合化道路，但是，優化整合學科、突出主干學科、建強相關學科是必須，目的是進行具有綜合優勢的學科群建設[18]。建設學科群是學科綜合化發展的必然，也是高層次和更深化進行學科建設的要求，對于大學的學科建設工作具有標志性意義[19]。

五所國內行業性大學均在學科建設中著力于打造學科群（見表3）。因為學科群不僅可以促進學科協作發展、發揮集體連帶作用、優化學科布局和擴寬學科領域，而且能促成新興學科，增加學科發展的生命力。

（二）縱向延伸學科深度，不斷細化行業性學科分支

一些行業性大學只將目光停留在學科的表面特性上，對學科發展的深度挖掘不夠，導致學科發展出現困頓。因此，行業性大學要縱向延長學科鏈，融合優勢學科和新興學科，對資源進一步整合，維持學科發展生態，唯有如此，才能使行業特色學科經久不衰[20]。

將學科的分支細化，并將其結合專業的設置形成合力，會創造更多發展機遇。景德鎮陶瓷大學在陶瓷藝術設計專業上結合景德鎮陶瓷工藝、材料、市場等因素，將其細化為“日用陶瓷設計”方向、“建陶衛浴設計”方向和“陶藝”方向，不僅培養出了適應市場需求的陶瓷設計專業人才，而且進一步加強了學科的變通性。這一點的實現主要基于以下兩點：

1.挖掘學科發展潛力，促進學科深度融合

挖掘學科潛力就是做到結合基礎學科與應用學科、傳統學科與新興學科，由表及里、從整體大局的發展到細枝末節地透析去深入探究各門學科的創生點。

中國農業大學在建設農業工程學科時，一方面注重從宏觀現象到微觀分子上的研究，從滿足動物群體需要到滿足動物個體需要出發，深入認識和理解農業和生態系統;另一方面，研究對象從特定農業生產環節向農業乃至生態大系統發展，研究不僅包括技術影響，還包括社會、經濟、管理和人文等方面的影響，培養學科的廣延性和滲透力，拓展學科后續發展潛力。

中國礦業大學（江蘇）在礦業類學科方面以往只停留在對能源的開發、宏觀礦產能源政策的解讀、礦產市場的經濟分析、礦山開采技術和對礦產能源的管理學分析等方面，極少涉及對微觀層面的關注。如今，中國礦業大學將外語學科與礦業學科相結合，從對國外能源發展政策的翻譯、對國際能源行情的外文文件分析以及國外的礦產資源情況等方面的研究出發，走出了一條外語研究與行業特色融合發展的道路。從多維度、多層次挖掘學科發展的潛力去促進學科的深度融合，這是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學科建設的重要經驗，也很值得其他高校借鑒。

2.及時進行學科評估，科學培植相關學科

學科評估對高校的學科建設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首先，它客觀反映高校學科發展的整體水平，有利于高校從宏觀審視自身學科發展狀況;其次，它從師資、科研水平、人才質量和聲譽等具體方面考量某一學科的發展現狀，通過分析發現學科目前所存在的問題。所以，及時進行學科評估并關注和分析學科評估結果，對于高水平行業性大學而言，有助于其全面監測學科建設情況，為學科之間的嫁接和融合進行科學規劃與指導。

學科評估從評估者來源來看，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外部問責性評估，主要由政府組織或委托第三方機構進行;另外一種叫做自我改進性評估，就是以學校為主體請國內外同行專家進行的學科評估。以發展的眼光來看，真正的發展動力必須源于內部，即要求學校必須自內而外轉變觀念，通過內部組織進行自我評估，實現主動性發展。因此，高校必須逐步由外部問責性評估轉向自我改進性評估[21]。

中國農業大學長期邀請國外專家學者對全校各門學科進行走訪;中國礦業大學的學科建設處每學年進行一次學科自我評估和校內檢查的工作，在校內檢查結束后，各學院根據專家提出的意見修改自評報告，為校外同行專家的評估做好準備;中國礦業大學教務處組織本科學科專業自評工作報告會，各學科負責人從學科定位與規劃、師資隊伍、人才培養質量、學科特色等方面進行詳細匯報，以供校內外專家學者進行評估指導，這些學校已經逐步形成了常態化的自我評估—自我改進—再評估改進發展模式。

此外，進行學科評估之后，還應及時針對問題做出反應和采取補救措施，積極開展現狀研究和展望分析，加強重大決策咨詢課題研究，為有關部門提供政策制定和實踐的依據[22]。

三、通過學科支撐優化學科生態系統

建設世界一流學科必須有良性的學科生態，擁有良好的學科生態系統是實現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關鍵。學科生態是指學科的發展狀態、相互關聯以及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包含學科方向、學科團隊、學科領軍人才、學科基地、學科環境等諸要素的學科資源配置的綜合體系[23]。一個學科生態系統的優異性表現為學科間互動性強、學科生命力旺盛、各要素互補互生等。而如今大部分行業性大學的學科生態還表現出一些不足，諸如學科間協同性差，抵御風險能力不足，學科競爭不強和無法可持續發展等。為了克服這些不足，高水平行業性大學通過學科支撐來對生態系統進行優化，為創建世界一流學科和一流大學提供動能。

（一）在特色學科與一般學科互依互促中形成學科共生的生態體系

在對高校學科的治理上，將自然生態系統的調控原則運用其中，則表現為不同學科之間相互依存、牽一發而動全身，使學科資源得到最大限度地整合與最合理地使用，保證學科生態系統的平衡，最終求得可持續發展。

對于行業性大學而言，一般學科是其行業特色學科之外的學科，既包括基礎學科，也包括新興學科、交叉學科等，它們在行業性大學中相對較為次要和弱勢。但是，二者不應該有所偏廢，而應該注重其相互間的關系，并不斷挖掘不同學科之間的相互關聯點和對特色學科的支撐作用，從而形成互依互促的生態體系。無論是特色學科還是一般學科，它們都是學科發展體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學科間只有相互依存、相互促進，才能增強學科發展的可持續性。因為，學科的成長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基于良好的土壤環境，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學科建設的經驗表明，優勢學科的“高大”建立在其他學科“厚實”的基礎上[24]。

1.以特色學科為內力，驅動一般學科和諧共生

在生態學上，“共生”是指不同個體在一定形式下的共同生活，是不同個體間的利益的溝通與協調。高等教育系統內的不同類別和層次的教育和學科之間可以相互依存，這樣就形成了高等教育生態系統的共生現象[25]。

在行業性大學的學科建設中，要想形成互依共生的生態體系，首先要注意特色優勢學科對一般學科的滋養、帶動作用，將其特色點作為內力以驅動一般學科的進步，以便彰顯互生價值。其次要尊重學科的獨特性與差異性，不可將“融合”作為“同化”。每一門學科都有自己所屬的特性，尤其是在建設交叉學科的時候，必須注意非行業特色學科的獨特性，在保持其自身特色的基礎上將其與特色學科交叉融合，以促進學科的和諧共生。再次，特色學科與一般學科的交互要因時而宜。特色學科與一般學科的交互需要具備特定的生態環境與生長點，必須結合我國目前的社會發展需求和新的時代背景，把握學科交互過程中的適切性與適宜性。最后，要合理抉擇與一般學科的共生點。雖然特色學科能夠對一般學科的發展貢獻一臂之力，但是，學校不可以盲目追求特色學科與一般學科的交融，要合理分析一般學科是否具有與特色學科交融的承受力，特色學科是否有對一般學科發展的承載力。

2.以一般學科為托手，支持特色學科繁榮再生

行業性大學的一般學科和特色學科的關系猶如水與魚，再鮮活的魚兒如果沒有水的滋養也不可能生命長久，特色學科如果沒有一般學科的支撐也無法發展得更長遠。國內眾多高水平行業性大學已經走上以特色學科為主，多學科綜合協調發展的學科建設道路，并且一般學科的門類分布廣泛、規模較大。所以，在維護學科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中，務必注重一般學科對特色學科的支撐作用，在一般學科的發展中注入特色學科的“血液”。例如，中國農業大學在文、工、理、經等學科中滲入農學，使與農學相關的學科成為高層次農業人才的搖籃，此外，要建設具有國際一流水平的學科[26]，構造出一批文農、工農、理農、經農相結合的大農學學科群。

（二）適時調整學科結構及其規模，提升學科發展的競爭活力

學科內部結構的合理表現為基礎學科與應用學科、傳統學科與新興學科的均衡;學科的外部結構則要求學科之間密切配合。然而，部分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中忽略學科結構的合理性，原因有二：一是基于擴招，高校盲目增設學科點，忽視質量建設;二是高校合并后相同學科并存、學科因人而設的現象依然[21]。這些問題的存在直接導致各個高校普遍存在“大規模、散結構”的學科發展現象，無論是對于行業特色學科還是一般學科的發展都是“弊大于利”的。因此，適時調整學科結構和規模，才更有助于提升學科發展的競爭活力，使學科的生態系統趨向良性循環。

1.打通學科發展“阻點”，增強學科包容性

學科發展的阻力重重導致大學學科生態系統中的知識生產缺乏活力與創造力，這些主要由于學科生態系統內部的包容性危機，其原因是不同學科的學術取向、學術風格或學術范式的差異而形成的學科壁壘[1]。為了突破學科發展的“阻點”，就要求在以下方面做出努力：

首先，要從宏觀上做出規劃引導。學科的發展不只是“摸著石頭過河”，也要“加強頂層設計”，政策的制定有助于從外部予以推力幫助清除學科發展的障礙。高校在落實國家相關文件政策的同時，一定要按照自身發展的實際狀況，充分調動行政領導、教師、學生等群體參與的積極性，為學校的學科建設出謀劃策。同時，學校要做出具體規劃加以實施，例如，中國農業大學在2009年印發的《中國農業大學“十二五”學科建設總體規劃》，中國礦業大學（江蘇）在2014年印發的《中國礦業大學學科建設“十二五”規劃》等。

其次，從微觀上凝聚學科集合發展的共識。學科建設工作的阻點重重，學科之間的包容性和凝聚力不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學科內的師生缺乏學科交叉融合發展的意識，一旦他們意識到學科在交流互促、互聯互通、交叉融合中的價值，在推進學科建設時就會生發更多的動能。所以，完善跨學科學術評價和成果共享機制及綜合型人才培養的體制，將交叉學科作為學科建設的培育點，促進傳統優勢學科與新興學科的有機融合[27]。

最后，還要在學科融合中關注社會認可度。一些學科之間明明具有可交叉融合的點，卻遲遲不能積極地進行建設，原因之一就是在傳統學科基礎上生發出的新興學科不被社會認知和接受。大部分社會企業、機構、人士不了解交叉學科的價值和意義，這是學科之間不敢互通融合的“后顧之憂”。因此，提高社會對交叉學科的認知和認可度，對于學科發展暢通具有重要意義。

2.強調學科綜合性，維護學科多樣性

學科綜合化確實能夠為學科的發展產生作用，但是，學科生態系統的前提是尊重學科的多樣性。學科的多樣性可以為系統在不穩定環境中的成長提供緩沖，也可使大學的生態位空間得以拓展，為優化系統結構提供基礎性動力，學科越是在共生中體現多樣，就越能夠獲得獨特的發展資源，也就越具有競爭力[28]。

首先，避免拼湊學科。在爭創“雙一流”的形勢下，一些高校對學科生拉硬扯，雖然，學科在表面做到了“瘦身”和“精簡”，但實際上導致了學科失衡和學科資源浪費，在功利性的目標下造成學科生命力“萎縮”。其次，彰顯學科創新性。交叉學科為傳統學科提供新的生長點，衍生出許多新的學科體系和學科研究領域，這是激發學科創新的重要方式，并且是保護學科多樣性的一條有效途徑。因此，在行業性高校的學科建設中，注意學科的包容性和多樣性才能使學科生態系統趨向良性循環，繼而實現和諧、“綠色”發展。

“雙一流”建設的方案中指出高校要在學科上優化結構，凝練方向，突出重點，創新組織模式，打造更多高峰[29]。尤其是作為行業性大學，在學科建設中就更需要加強學科建設，打造更多學科“高峰”，不僅為行業發展做出貢獻，也為自身發展謀求更多機遇，最終實現世界一流學科建設目標、實現學科內涵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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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