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動經濟的“頭駕馬車”，社會消費經濟形勢

在“2020全球川菜產業發展高峰會議暨全球餐飲業僑領云端會議”上，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商務部原黨組成員、副部長房愛卿做了題為“拉動經濟的‘頭駕馬車，社會消費經濟形勢”的主題演講。演講從我國消費的特點、我國消費的潛力、促進消費的思路三個方面深入展開。

我國消費的特點

“十三五”我國經濟發展正在從以往過多依賴于投資和出口向更多依靠國內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拉動轉變，消費已成為中國經濟增長主引擎，超大規模市場釋放的巨大消費潛力為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

一是消費規模逐步擴大。2019年我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已達到41.2萬億元，與美國只差3000億美元，為世界第二，今年有可能超過美國，為世界第一。

這個數是1978年的258倍，但2008年至今增速下降，商品消費是處于下降階段，由2008年的22.7%下降到2019年的8%，服務消費上升。我對美國、日本、英國、德國等發達經濟體進行了對比分析，都是這樣的，這是大國消費發展的內在邏輯。

今年由于疫情原因前三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為-7.3%，但9月份同比增長3.3%，增速比8月份加快2.8個百分點。餐飲收入近三年雖然增速有所下降，但占比也不斷提升，2017年10.9%，2018年11.2%，2019年11.3%；美國2019年是12.3%，只比我國高1個百分點。

二是消費結構逐步升級。2019年我國人均消費支出食品煙酒占比28.2%，居住23.4%，交通通訊13.3%，教育文化娛樂11.7%， 醫療保健8.8%，衣著6.2%，生活用品及服務5.9%，其他用品及服務2.4%。

十三五時期我國居民消費呈現出五大趨勢：從注重數量消費向更加注重品質消費轉變；從注重商品消費向更加注重服務消費轉變；從注重模仿消費向更加注重個性多樣消費轉變；從注重功能消費向更加注重時尚品牌消費轉變；從注重實體消費向更加注重網上消費轉變，以線上線下融合為特征的新業態、新模式、新技術發展迅速，智能場景、AI應用、現場定制、直播帶貨等成為新零售創新引擎。

我國消費互聯網已走在了世界的前列，2019年我國網上零售額10.63萬億元，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8.52萬億元，占社會商品零售總額的比重上升為20.7%。新冠疫情發生后，電子商務快速發展，這一比例已上升為24.3%。

三是消費質量逐步提升。綠色生態消費、安全消費已深入人心，一些企業進貨時已把碳排放作為一項標準。那種浪費資源的消費、破壞環境的消費、炫耀式消費越來越少了，開始出現回歸自然，休閑簡約的消費趨勢。這一階段不僅是物質層面的需求，更有社交、尊重、自我實現等精神層面的需求，更注重在體驗中享受快樂、獲得知識、得到尊重，更加關注消費的文化內涵，更加注重商品的欣賞價值、藝術價值和文化特質，發展型享受型消費增長較快，所占比例逐步提高。

四是消費貢獻逐步增大。改革開放以來，消費對經濟的貢獻率在波動中穩步提升，1978年為38.3%，2019年為57.8%。消費不僅對經濟增長貢獻較大，在引導生產、配置資源、推動分工深化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特別是對就業的作用越來越大，尤其是電商、微商等新業態新模式發展起來后，大幅增加批發零售餐飲住宿就業占全國就業人員比重為26.8%。

我國消費的潛力

促進消費越來越重要。習總書記指出：要逐步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這是在辯證認識和把握國內外大勢基礎上，根據我國發展階段、環境、條件變化所作出的戰略抉擇。這樣做是積極應對國際環境變化，提升抵御外部風險挑戰能力，處理好發展和安全的關系；是主動適應我國新發展階段，使我國經濟邁向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是充分發揮我國經濟優勢，增加發展動能，為更高水平、更大范圍、更寬領域開放創造條件。這也是經濟大國發展的必然邏輯，日本也經歷了這樣發展過程。

消費是內循環的重要拉動力。消費是拉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在一定意義上說，沒有消費就沒有經濟發展。一個完整的生產過程包括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只有產品或者商品進入最后消費環節，實現了驚險的跳躍，整個生產過程才算完成，再生產才能順利進行，最后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動態平衡。

消費是外循環的重要吸引力。消費越大國內市場就越大，市場越大對外開放吸引力就越大，特斯拉等美國企業在美國實行單邊主義、保護主義，對中國進行全面打壓的情況下還加大對中國的投資，為什么？就是因為我國有14億人口的大市場，有41萬億元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擴大開放反過來能促進國內消費，能更好地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因為有些商品我國目前還生產不了。

促進消費有很大潛力。我國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比發達國家低，為2.7萬元，也就是0.4萬美元，美國是1.8萬美元，差四倍多，如果按美國標準計算，所增加的消費也非常可觀。這里還沒算服務消費，我國人均最終消費支出0.5萬美元，美國5.1萬美元，差十倍多。如果按十倍計算所增加的消費也非常可觀。我國最終消費率54.3%，美國最終消費率81.9%，潛力很大。

我國按常住人口計算，城市化率為60%多，發達國家一般為80%，如果達到發達國家水平，我國城市人口就要增加2.8億，一般來說一個農村人口進城消費要增加3-4倍，每年要增加的消費很可觀。

我國中等收入人口已有四億，占總人口的28%左右，發達國家一般為60-70%，美國近年低于50%。如果我國按50%計算，中等收入人口還能增加3.08億人，中等收入人口消費水平比低收入高出5-6倍，所增加的消費也是非常可觀。

促進消費的思路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對全面促進消費提出了明確的思路，我們要認真學習領會貫徹執行。

影響消費主要因素有數字消費、消費供給、消費能力、消費預期、消費環境、消費政策。

一是發展數字消費。數字技術對促進消費的新業態、新模式、新技術的發展，提升傳統消費、培育新型消費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目前我國數字消費發展很快，隨著5G、物聯網、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新的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將進一步推動數字消費發展。下一步我國數字消費要在深入和擴圍上下功夫，目前在深度和廣度上還不夠。亞馬遜以消費為基點，形成大數據，建立合資數字智能供應鏈產業鏈，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先把有影響力的品牌納入銷售平臺，再從銷售平臺中選擇具有優勢的商品納入自營范圍，再從自營范圍中選擇有發展潛力的商品，向供應鏈上游進行投資，開發設計新產品，推行智能制造。這樣做的結果是不斷地進行創新，推動產業結構不斷升級，使數字技術貫穿產品和服務的全生命周期，柔性化、個性化、智能化生產成為一種常態的制造模式，形成智能供應鏈和產業鏈，并從消費互聯網向產業互聯網發展。物美多點方法是線上線下融合的一種模式，餐飲企業可以借鑒，餐飲消費是二大類人群：一類是快餐消費人群，就是喜歡網購人；一類是功能性消費人群，對產品會有很細的研究，所以經營者要了解顧客需求，形成餐飲消費大數據。

二是提升消費供給。消費引導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目前我國中低端產品過剩，高端產品供給不足，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制造業優化結構、轉型升級，實行柔性化生產，滿足個性化、多樣化消費是方向。十四五規劃建議提出：鍛造產業鏈供應鏈長板，立足我國產業規模優勢、配套優勢和部分領域先發優勢，打造新興產業鏈，推動傳統產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補齊產業鏈供應鏈短板，實施產業基礎再造工程，加大重要產品和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力度，發展先進適用技術，推動產業鏈供應鏈多元化。推動生活性服務業向高品質和多樣化升級，加快發展健康、養老、育幼、文化、旅游、體育、家政、物業等服務業，加強公益性、基礎性服務業供給。推進服務業標準化、品牌化建設。餐飲供給側改革很重要，烹飪方法個性化，不是消費個性化，比如麻婆豆腐，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如何根據顧客狀況配伍是發展方向。中醫是靠經驗，現在也開始向數字化方向發展，對懸脈、沉脈、浮脈制定了標準，可以直接診斷。中藥配比也向標準化、數字化探索，中醫開始探索西醫，西醫也開始研究中醫，日本、法國等國家都在學習和研究中醫。

三是提高消費能力。關鍵是提高人民收入水平。五中全會從初次分配、二次分配、三次分配分別進行了表述，提出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完善工資制度，健全工資合理增長機制，著力提高低收入群體收入，擴大中等收入群體。完善按要素分配政策制度，健全各類生產要素由市場決定報酬的機制，探索通過土地、資本等要素使用權、收益權增加中低收入群體要素收入。多渠道增加城鄉居民財產性收入。完善再分配機制，加大稅收、社保、轉移支付等調節力度和精準性，合理調節過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發揮第三次分配作用，發展慈善事業，改善收入和財富分配格局。同時多管齊下穩定和擴大就業。

四是改善消費預期。教育、醫療、養老、住房等社會保障制度和政策是影響消費預期的重要因素。十四五規劃建議在這些方面含金量很高，提出要健全覆蓋全民、統籌城鄉、公平統一、可持續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健全基本養老、基本醫療保險籌資和待遇調整機制。發展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健全重大疾病醫療保險和救助制度，穩步建立長期護理保險制度，積極發展商業醫療保險。堅持教育公益性原則，深化教育改革促進教育公平，推動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和城鄉一體化，完善普惠性學前教育和特殊教育、專門教育保障機制，鼓勵高中階段學校多樣化發展。堅持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定位，租購并舉，因城施策。有效增加保障性供給，完善土地出讓收入分配機制，探索支持利用集體建設用地，按照規劃建設租賃住房，完善長租房政策。

五是改善消費環境。要在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上下功夫。從消費理念上看，推行循環節約、文明健康、綠色環保等消費模式。從消費信心上看，加強消費基礎設施、質量標準和消費者保護水平不斷提高，增強消費者信心。從市場體系上看，健全市場體系基礎制度，堅持平等準入、公正監管、開放有序、誠信守法，形成高效規范、公平競爭的國內統一市場。從市場準入上看，實施統一的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制度。

繼續放寬準入限制。從公平競爭上看，健全公平競爭審查機制，加強反壟斷和反不正當競爭執法司法，提升市場綜合監管能力。從要素市場上看，推進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等要素市場化改革。健全要素市場運行機制，完善要素交易規則和服務體系。

六是完善消費政策。最近國家十四個部門聯合印發了《近期擴內需促消費的工作方案》，提出了四個方面十九項政策，與餐飲有關的有：支持餐飲恢復發展，鼓勵有條件的地方在做好常態化疫情防控、不影響周邊居民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有序恢復酒吧、咖啡店、餐飲店等經營，因地制宜，放寬臨時外擺限制。因地制宜對社區早餐店、家政服務網點、理發店以及提供養老、托育服務的生活服務經營場所給予用地、辦證、內部改造等方面支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