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凌煙

蔣正亞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又見到了凌煙先生。凌煙，姓李，詩意和禪味的名字。離上一次相見，差不多四十年了。

1980年，我考入岳陽師專。不知什么原因，這一年的錄取通知發得比較晚，但盛大的開學典禮還是讓人興奮雀躍。誰誰主持，誰誰報告，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一位教師代表的發言。

有位老師，開學第一課，在課堂里表演了一個魔術。老師說：“我這個講臺上有一個特別的裝置，每個人都可以在這里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作家、藝術家……當然，見到一個普通勞動者，你也必須向他致敬！”學生們將信將疑，依次上臺“以身試法”，然后面帶神秘的微笑，靦腆離去。

原來，這個特別的裝置，就是一面鏡子，學生最想見到的偶像，就是他自己。

這位致歡迎詞的老師，就是李凌煙先生，其時任教中文專業的《文學的基本原理》。高個兒，濃眉大眼，頭發有點偏長，一個字：帥。哦，那個時候不流行“帥”字，叫“威武”或者“洋氣”。

我問凌煙先生：“我的記憶可有差錯？”

“我是講過這個故事。”凌煙先生高興地點了點頭。

我自然要執弟子禮，鞠躬道謝。

回家查了資料，先生今年七十有七了。又忽然想到：人生苦短，學海無涯，得幾句經典，足夠用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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