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群文閱讀“組合結構”里的秘密

邵龍霞

“十二歲以前的事”出自徐冬梅、郭初陽、蔣軍晶、張學青等名師編著的《我的母語課》5B第三單元，由兩篇兒童小說《煙斗》《小狗》組成。《煙斗》講述了來自單親家庭的男孩喬伊的故事——他每天放學后都到道先生的鋪子里看那些煙斗，希望自己能像父親一樣抽抽煙斗，長大成人，成為一個男子漢。這些煙斗中有一只特別引人注目，總讓喬伊目不轉睛，讓他陶醉在長大的夢境里。一天，小喬伊在不知不覺中拿走了煙斗，經歷了心靈上的折磨與煎熬，最終他決定把煙斗還給道先生。《小狗》講述的是男孩湯姆的故事——在湯姆十一歲生日那天，他擁有了一條可愛的狗。他是那么愛它，與它形影不離。可是有一天，小狗突然死去，湯姆傷心了好多天。后來，湯姆與另外一只小狗相遇，但他卻不敢再去喜歡它。在爸爸的鼓勵下，湯姆鼓起勇氣抱起了那只狗。《我的母語課》把這樣兩篇小說放在一起，是因為這兩篇小說有一定的關聯，主人公都是小男孩，都講述了心靈成長的故事。

通過對兩篇文章進行比較閱讀，能夠總結出它們在情節安排上具有相似之處，但表達方式卻各有各的特色。“組合結構”就是指把一組文章放在一起教學，但不是文章數量上的簡單增加，而是把幾篇有互文性的文章組合在一起閱讀。這種群文閱讀的教學設計，旨在讓學生在較短時間內閱讀多篇文章，在相互關聯的語言情境中學習真實的閱讀方式和預測、瀏覽、跳讀等實用的閱讀策略，提升閱讀速度，培養發現問題、思考問題的意識和能力。

教學過程：

一、課前談話，聯結生活

1.咱們先來聊一聊，“12”這個數字讓你想到了生活中的哪些現象或者事物呢？

預設：一年有12個月，時鐘走一圈是12小時，12個星座，12生肖等。

2.一個孩子12歲，就意味著童年的結束，少年的開始。那在十二歲以前，你最喜歡的事物是什么？或者說你最不想丟棄的東西是什么？

【設計意圖】緊扣“12”這個數字，讓學生發現平常的數字也與生活有密切的聯系，再讓學生聊一聊十二歲以前喜歡的事物或者不想丟棄的東西，學生就會重新來認識和回憶生活中的人和事。如此，借助“12”這個數字，拉近兒童與文本的距離，實現故事與生活的聯結。在輕松的交談中，數字“12”就成了打開文本的“接頭暗語”。

二、梳理情節，了解相似之處

1.今天，我們要閱讀的兩個故事就發生在十二歲以前。這兩個故事呢，都是以主人公最喜歡的事物作為題目的，兩個主人公的名字分別叫——（投影出示故事及主人公的名字。）

2.喬伊和煙斗之間、湯姆和小狗之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呢？

（1）邵老師這里有幾幅插圖，我們來看一看圍繞《煙斗》作者講述了一個怎樣的故事。

請幾位同學分別用一兩句話來講一講圖上畫了什么。

教師引導：其實，這就是《煙斗》這個故事的主要情節。現在請你在煙斗前分別填上一個表示動作的字，概括出故事中的主要事件。同桌之間可以交流一下。

師生討論如下：

（2）現在我們來看《小狗》的幾幅插圖，誰來講一講這三幅圖主要講了什么？

也請你在小狗前分別填上一個表示動作的字，列出故事的主要事件。

師生討論如下：

3.現在，我們來看一下這兩個故事情節的線路圖。如果你就是《煙斗》中的小喬伊，你最不想經歷的是哪個事件？你覺得想還煙斗的喬伊和之前愛看煙斗的喬伊相比，有沒有改變呢？

如果你是小湯姆，你最不想經歷的是哪個事件？抱起另一只的狗的湯姆和之前得到狗的湯姆相比，有沒有改變呢？

學生小組討論，發現“拿煙斗”“失小狗”時主人公心里最難受，并且發現他們都有改變，都獲得了心靈上的成長。

4.由此，你發現這兩個故事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故事的情節安排上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請概括一下。你有這么幾種選擇：用色彩、線條或者旋律來表示情節變化。

學生討論交流，闡述理由。

5.教師小結：你看，我們這樣一比較，就發現了這兩個故事情節安排的小秘密：主人公一開始都過著平靜、快樂的生活，然后會經歷心靈的痛苦和折磨，最終會獲得成長，有個充滿希望的結尾。

【設計意圖】兩篇或兩篇以上的文章組合在一起教學，稱為“群文閱讀教學”。這樣的教學與單篇教學之間的區別不僅僅是文本數量的簡單增加，更在于教學方式和教學理念之間的不同。群文閱讀更關注兒童的體驗、發現、討論和分享，更注重探尋“組合結構”里的秘密，讓學生在閱讀中學會閱讀。這兩篇小說比起教材中的文章，篇幅長得多，意蘊也豐富得多。學生閱讀的困難是什么呢？學生閱讀的困難之處往往應該成為教學的起點。一般的學生在閱讀上遇到的困難是不能很好地“進入”，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閱讀方式”。因此教給學生一定的閱讀方式非常重要。所以，我借助畫面，讓同學們梳理故事的主要情節，了解這兩個故事在情節安排上的相似之處，應該說這是對故事情節整體上的一個把握，也是對這一類故事基本模式的感知。今后，學生們再閱讀這類小說，也許會享受到發現模式的樂趣。

三、走進人物內心，體會表達方式的不同

1.現在，我們再來看一看，這兩個故事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快速瀏覽一下你們手中的材料，了解這兩個故事在表達的方式上最大的不同是什么。（《煙斗》主要運用了心理描寫，《小狗》主要運用了語言描寫。）

下面，我們就借助心理描寫、語言描寫走進故事，來聽一聽兩個孩子內心的聲音。

2.出示《煙斗》中的畫面。

（1）當小喬伊目不轉睛地盯著煙斗看時，他在想什么？你聽出了他內心怎樣的聲音？

師生交流。

教師提示：這種用“想”或其他詞語加冒號的方式來提示的心理描寫，我把它稱為“直接描寫式”，它可以讓我們清楚地知道人物內心的想法。

（2）當喬伊拿走煙斗之后，坐在游戲場的秋千上，他的心里又是一種怎樣的滋味？找找直接描寫喬伊心理的句子，讀一讀。你感受到了什么？（膽戰心驚、失魂落魄、心煩意亂、痛心疾首）

（3）教師啟發引導：各種念頭、情緒在小喬伊的內心兜來轉去，沒完沒了。那除了直接的心理描寫，這部分還有一些語句是借助周圍的事物，來表達喬伊的心情，我們姑且稱之為“間接描寫式”。請你找一找。你聽出了他內心怎樣的聲音？

學生交流如下：

傍晚的空氣，越來越冷，小喬伊冷得直打哆嗦。（體會到了小喬伊害怕、心灰意冷的心情。）

他的羊毛衫也似乎太緊。（并不是羊毛衫變緊了，而是喬伊的心情特別緊張。）

（4）經歷了錯綜復雜的心靈折磨之后，喬伊作出了怎樣的決定呢？投影出示故事的結尾部分，一起讀：

小喬伊望著向他投射來的樹木的長條陰影，知道該拿定什么主意了。他心急火燎，要了卻這樁心事，便跳離秋千，拔腳就跑。

他會跑向哪里？會有怎樣的舉動？你覺得此時的喬伊會是怎樣的心情？如果讓你借助周圍事物來表達他的心情，你會怎么說？引導學生借助夕陽的余暉、樹木的長條陰影、林蔭小道來表達心情。

3.出示《小狗》中的畫面。

（1）心理描寫可以讓讀者了解人物的心情，人物說的話也能讓我們聽到他內心的聲音，所謂“言為心聲”。我們來看一看湯姆在朱先生的狗商店里看到叫約基的小狗后，說了一些什么？你從中聽出了什么？

“這名字真棒！”

“爸爸，我想要那只狗，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它好像早就認識我，又很便宜，而且——”

學生通過朗讀，感受湯姆對小狗的無限喜歡。

（2）二月底，湯姆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家，發現約基側躺在街的中央，于是，他問爸爸——

“爸爸，告訴我，它為什么會死？為什么？”

從他的問話中，你聽出了什么？（體會湯姆的不解、無奈和悲傷。）

（3）爸爸告訴他——一切東西都會消失，只有舊的去了，新的才會到來。你怎么理解？

（4）出示湯姆與另一只小狗相遇時，湯姆所說的幾句話：

“滾開，”我喊道，“你別浪費時間了，我討厭狗，去追你的汽車吧。”

“我才不管你餓不餓呢，”我繼續喊，“你給我滾開！”

“不，”我說，“是只迷路的老狗，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狗，”我回答說，“它是美國狗州狗山谷來的一只狗，它對我無所謂。”

我們來讀讀這幾句話，特別有意思。從他的語言中，你聽出了什么？（聯系湯姆的舉動，體會他心里喜歡狗，嘴上卻說不喜歡。引導學生閱讀人物語言時，有時要“瞻前顧后”。）

（5）所以，爸爸鼓勵湯姆——“去，大膽些，去喜歡它，去愛它，你怎么喜歡就怎么做。”

文中出現了這樣一幕：

我站在那兒，一把抱起那只長相奇特的狗。它在我懷里像個新生兒，我也像嬰兒似的哭了起來……

這樣的“哭”傳達的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因為前面小狗的死，實際上在他心里打了一個結，現在這個結終于打開了，是一種欣慰、高興的心情。）

【設計意圖】在兒童小說的閱讀中，學生們比較容易看到的是故事情節、人物等顯性的內容，比較不容易看到的是作者的意圖、作者的表達方式等。那么，教學內容就不能僅僅停留于交流已經看到的和已經讀懂的，更應該引導學生去體會他不容易體察到的。那么，讓同學們借助心理描寫、語言描寫來傾聽人物內心的聲音，揣摩作者的表達方式，這是從細部所做的一個研讀，目的是讓孩子的閱讀感受更進一步。

四、拓展延伸，升華內心情感

本雅明說：“故事，是來自遠方的親身經歷。”喬伊、湯姆都是美國男孩，但他們身上發生的故事，也許跟我們的經歷或心情有相似的地方。讀了這兩個故事，你想到了什么？請你大致地講講這件事情的開始、發展和結局。

學生講述自己的故事。

教師小結：課前，我們說到“12”是個特別的數字。十二歲以前，生活中出現的一些人、一些事物，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或多或少的影響。有的時候，痛苦與矛盾，就是我們長大的理由。送給大家一首小詩：

磨難，

是另一種恩賜;

失去，

是另一種得到。

只有經歷了風雨，

十二歲以后的天空

才會更加遼闊。

【設計意圖】閱讀，其實是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在精神上的相遇，每一個人在閱讀的時候都會在文字中找到自己。引導學生回憶、講述與故事相似的經歷，就是為了搭建文本中的兒童與現實中的兒童的精神橋梁，讓學生在兒童小說的閱讀中獲得精神上的成長。

（作者單位：江蘇省高郵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