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留學生漢語寫作批改平臺建設的構想

【摘 要】本文分析當前漢語寫作評改方式以教師手工批改為主，漢語寫作批改平臺的構建還不完善、缺乏自動化批改功能等問題，提出借鑒英語寫作自動化批改平臺模式以及相關漢語語料庫，初步構建漢語寫作自動化批改平臺，并對HSK漢語寫作標準進行量化，認為需要解決漢字與語法關系的處理以及寫作自動化算法和規則等核心問題，以有效提高留學生漢語寫作水平，進一步深化產教融合，促進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

【關鍵詞】留學生 ?漢語寫作 ?自動化 ?批改平臺 ?建設 ?構想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0）02C-0185-03

在5G、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的推動下，我國教育信息化建設快速發展。教育部2018年發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其中提出要以智能技術為手段、以融合創新為目標、以智慧教育為先導理念。在這一時代背景下，我國教育進入新階段，在各學科都有了長足發展。語言教育也迎來了許多發展機遇，越來越多的教育企業及科研機構將目光投向“互聯網+語言教育”領域，推出各類線上教學平臺以及手機應用軟件，僅手機應用商城中就有英語、漢語、泰語等多種語言學習軟件。這些平臺與手機應用程序的出現極大地提高了學習者的學習興趣，滿足了其個性化的學習需求，使語言的學習突破了以往傳統線下教學中的時空限制。

此外，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提升以及“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我國留學生教育進入新階段，呈現出留學生國別多元化、留學層次多樣化、學習需求多元化等特點。為滿足不同學習者需求，越來越多的教育企業及科研機構研發了相關的漢語學習平臺與手機應用程序，諸如“中文路”“唐風漢語”“漢聲中文”等。其內容以線上直播漢語教學與HSK（漢語水平考試）輔導為主，同時也為學習者提供了在線開放的學習平臺，力求能為漢語提供個性化教學方案。學習者可以通過平臺觀看視頻、下載學習資料以及在線提交作業等。教師則可以通過教師端了解學生的學習情況并對其作業進行在線批改評閱。這為漢語國際教育信息化打開了新的局面，與我國當前教育信息化發展的道路一致。各類信息化學習平臺的出現增強了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激發了學習興趣，有效地提高了課堂活躍度。這對漢語寫作教學的改革有巨大推動作用，改變了以往漢語寫作課堂單一、枯燥的教學模式，使學生的寫與教師的講與評可視化，有利于教師了解學生的寫作學習情況。漢語寫作教學雖然走上了信息化道路，但寫作批改模式從本質上來說還是處于人工批改階段，信息化發展程度不高。本文對漢語寫作的批改現狀進行分析，提出漢語寫作自動化批改平臺的構建思路。

一、漢語寫作批改現狀分析

由于中外貿易交往的頻繁，漢語學習中的書面語學習在世界范圍內越來越重要。但學習者的聽、說、讀、寫思想語言技能發展不均衡，“寫”這一技能普遍為漢語學習者的弱點與短板，同時也是教師培養學習者語言能力難度最大的一項技能。即便是到了中高級階段，漢語學習者的聽、說、讀等各方面能力有了較大程度的提升，但其漢語寫作能力仍舊較弱。這主要是因為寫作是一項綜合能力，涉及語法、漢字、詞匯、語篇連接等多方面。因此很早就有學者提出：“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聽、說、讀、寫四個方面的進展往往不平衡，‘寫與‘聽‘說‘讀相比較，存在著明顯的差距，成為一個為多數人所忽視角落。這種現象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后果。”因此，提高漢語學習者的寫作能力是寫作教學的最終目標。《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中與寫作相關的五級、六級目標分別為：“掌握一些成段表達的技巧，具備組織比較完整的篇章的能力”，“掌握成段表達的技巧，具備完整的篇章的能力”。由此可見，提高漢語學習者的篇章寫作能力在漢語寫作教學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而這其中，作文的評改環節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學習者正是通過教師的評改意見對自己的文章進行反復修改來逐步提升自己的漢語寫作能力。

當前漢語寫作作業批改主要有兩種形式，一種為紙筆批改，另一種為網絡在線批改。

（一）傳統紙筆批改。漢語寫作課的目的是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教師常會布置學習者對某一語段進行模仿或是就某一主題進行話題作文。教師一般要求學生寫作時寫在方格稿紙中，并在約定時間上交給教師。教師收到作業后對作業進行批改。教師批改時需通篇閱讀學習者所寫文章，運用不同符號進行勾畫并修改相關語法、語義、文字錯誤，調整文章邏輯結構等，并給予適當批改意見，敦促學生修改。這種批改模式有助于學生直觀地分析自己文章中的錯誤，同時教師批改一起也較為快捷、方便。但此種批改方式的缺點也顯而易見，如批改時間長，教師需將學生寫作中的偏誤進行勾畫與修改，且由于批改時是教師個人獨自修改，因此還存在師生互動少、反饋性單一等問題。另外，由于課堂時間有限，教師僅能對學生寫作過程中的共有問題進行點評，無法全部顧及每一位學生的寫作問題，對學生的面批時間也較短，因而學生寫作中存在的問題無法解決，形成了石化現象等。另外，作業批改后教師批改壓力大，整體而言漢語寫作教育信息化水平不高。因此，學生往往學習積極性不高，學習動機不強。面對存在較多問題的作業時，學生往往容易受挫，打擊其學習漢語寫作的積極性。此外，教師受課堂時間限制無法一一進行解答，也容易導致學生學習積極性的減弱。

（二）網絡在線批改。隨著教育信息化的發展，當前出現了不少教育學習平臺，這些平臺為學生的個性化和適應性學習提供了可能。這些教育學習平臺中，具有線上收發、批改作業功能，因此教師一是可布置作業給學生，由學生將作業上傳至網絡;二是學生在線上書寫作業，完成后教師再進行批改。前者是學生在紙質上書寫完成上傳至平臺中，而教師的批改方式是在學生上傳的圖片上進行勾畫或以添加文本框的形式進行。該種批改模式的優點在于利用了信息化平臺個性化、互動性強的特點，學生可根據自己作業的完成速度提前上傳網絡優先享有教師批改作業的權利，同時可根據教師的批改意見再次對作業進行修改，提高其漢語寫作能力。另外，由于學生還是采用手寫方式寫作業，因此教師可有效監控其漢字與標點符號的書寫情況，有利于學生漢字書寫的規范化。但此種批改模式的缺點也不少。如每次作業的修改都需學生重新謄寫作業，增加了學生的學習負擔，而教師也需幫學生反復進行修改，無形中增加了教師的批改任務。

另一種作業模式則是學生在線寫作完成，教師用平臺中自帶的批改符號進行修改并給出評語意見。但受限于電腦輸入，學生在寫作時容易出現標點符號、書寫格式問題，如點號會出現在一行的開頭，這與我國《標點符號使用法》的要求相違背。此外，此種批改模式同樣需要由教師人工批改，如學生反復進行作文修改，同樣也會無形中增加教師的批改負擔。因此，在當前教學平臺的基礎上應開發相關自動批改功能，以提高漢語寫作作業批改的效率，適應當前教育信息化發展的背景，為學生進一步提升漢語寫作能力提供幫助。

二、漢語寫作自動批改平臺的構建思路

（一）借鑒“句酷網”模式。教育信息化給漢語教育帶來了巨大的變化，但漢語寫作教學的信息化程度卻不深。如許多學習平臺設置的作業批改功能中就不包含漢語篇章作文的修改，并認為漢語寫作批改是主觀題，無法進行量化評分。英語寫作批改早已經進入大數據分析時代。當前，各大高校英語寫作教學中普遍使用一種基于云計算的英語作文自動批改在線服務系統“批改網”，其以大學英語四級作文考試要求為標準，計算學生作文與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通過此種計算方法，“批改網”生成學生最終寫作分數，并給出有關被測作文句子、詞匯、篇章結構、內容相關、流暢度等方面的批改意見，學生可根據批改意見自行修改作文并再次提交、修改。教師可在學生提交后有選擇性地對學生作文進行人工批改，并給出評語及分數，最終分數以教師打分為主。這種方式給英語教學與學習帶來了巨大變革，有效地解決了當前教師人工批改反饋時效性低、學生寫作動機不足等問題，有效增強了英語學習者的學習動力，提高了學習者自主學習能力，同時為教師減輕了批改負擔，使教師能將更多的精力用于研究學習者的寫作過程，轉變了以往只注重結果而忽視過程的教學模式，為英語教育帶來了新的活力。盡管當前不少學者提出其存在的相關缺點，諸如按句點評、未提供正確答案、無法規避作文抄襲等諸多問題，但其總體而言還是起到了高效批改作業、提高學習者英語寫作能力的效果。

（二）解決漢語計算規則。漢語寫作可借鑒“句酷網”模式開發、構建漢語寫作批改平臺，以HSK不同級別的寫作考試要求作為標準，計算學生作文與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以此得出學生的漢語作文分數，并給出有關被測作文文字、詞匯、句子、語法、語義、篇章結構、內容相關、流暢度等方面的批改意見。當前已有學者關注到HSK作文自動評分系統的計算，如黃志娥等（2014）認為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方法應用于HSK自動作文評分具有較好的穩定性。漢語寫作自動批改平臺雖可借鑒英文自動批改平臺，但由于英語與漢語兩種語言差別巨大，屬不同語系的兩種語言，因此，英文寫作批改平臺中的相關算法與規則并不適用于漢語之中。在開發漢語自動化批改平臺時，仍需解決漢語寫作評分時的計算方法與規則等核心問題。若能依據相關計算方法與規則，對漢語學習者的標準語與中介語進行對比分析，便可計算學生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并按照不同級別HSK水平要求從總體內容、結構、語法、詞匯等方面進行評價生成分數。如HSK五作文考試主要從總體內容和結構、語法、詞匯等不同方面進行評分，而HSK六作文考試則增加了連貫性的要求。HSK五、六級考試均采用五級評分制，全部分數等級由五個基準級和三個輔助級別構成。對寫作評分標準的量化可計算出漢語學習者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使線上快速評分成為可能。若無法解決這一問題，將無法真正構建起漢語寫作自動化批改平臺。而當前對漢語寫作自動化批改的研究還未得到多數學者的關注。在今后的研究中，還需要計算機語言學、語料庫語言學、人工智能等不同學科的跨學科合作，以解決如如何處理語法與漢字的關系，怎么計算學生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并據此給出相關分數，如何自動分析學生寫作過程中的詞匯、語法、語義錯誤并給出相應修改意見等問題。

（三）依托相關漢語數據庫。漢語寫作批改平臺的構建，需要大規模數據庫的支持。當前，加快構建漢語寫作批改平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學界對漢語標準語料庫進行研究，并與留學生中介語語料庫進行對照，以便計算出學生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之后再根據HSK對不同級別的寫作要求進行評分細化，并據此給出相關分數。當前我國已經擁有較為成熟的相關現代漢語語料庫系統，如國家語委建設的“現代漢語通用平衡語料庫”以及北京大學計算語言學研究所的“《人民日報》標注語料庫”等，它們都可提供大規模的真實標準語料數據。而當前針對留學生的中介語語料庫也已有多個數據平臺系統，如北京語言大學的“HSK動態作文語料庫”“全球漢語中介語語料庫”以及中山大學的“漢字偏誤中介語語料庫”等。這些平臺系統通過收集學生的作業以及考試等方式獲取真實寫作語料，有利于教師了解留學生的寫作特點以及寫作水平。

這些現代漢語語料庫與留學生寫作語料庫為教師建設漢語寫作批改平臺提供了數據支持，也使得對留學生作文進行量化評分成為可能。一旦解決相關自動化批改的計算方法與規則，便可計算出漢語學習者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并依據量化的漢語寫作評分標準給出相應分數，使線上快速評分成為可能。漢語學習者通過自動評價意見對作文進行自我修改，有助于其提高漢語寫作改錯能力。同時，學習者的作文修改記錄也可幫助教師了解其漢語寫作能力的動態發展過程。此外，借助語料庫技術，還可為漢語學習者的作文提供標準語料庫的表達，使其漢語寫作能力更接近于中國人真實的寫作，這將有助于提高學習者漢語寫作水平。

三、討論

從以上分析可知，當前漢語寫作批改模式主要采用較為傳統的教師人工批改模式。盡管目前已出現了在線批改等新型互動平臺，但其實質仍舊以教師人工批改為主，教育信息化程度還有待提高。應借鑒英語寫作教學中自動化批改平臺“批改網”，并結合漢語結構特點加快開發與建設針對留學生的漢語寫作自動化平臺。當前，漢語標準語以及漢語中介語語料庫的建設日趨完善，這將為漢語寫作自動化批改平臺提供豐富的資源與數據。以上兩項舉措為教師加快構建留學生漢語寫作批改平臺提供了可能。但是，漢語寫作自動批改平臺的構建仍須解決漢字與語法的轉換關系以及寫作自動化算法和規則問題。若相關科研機構與學者能解決HSK漢語寫作標準的數值轉換，以及學習者作文與標準語料庫之間距離的計算問題，將可以完整構建針對留學生的漢語寫作自動批改平臺。漢語自動化批改平臺的構建，不僅可以提高學習者漢語寫作反饋的時效性，增強留學生漢語寫作動機，提高其漢語寫作水平，而且教師的線下課堂教學將更具有效性、針對性，同時也可加深漢語國際教育這一學科的產教融合程度，為更多學者研究提供豐富的研究素材。此外，未來批改平臺應為一個開放的數據平臺，而不僅限于某些學校或機構內部使用，其應發揮最大的功能，切實提高漢語學習者的寫作水平。

教育信息化背景下，漢語國際教育也走向了信息化道路，但當前漢語寫作教學信息化程度較低，尤以作文批改為甚。目前，漢語寫作批改平臺仍須解決漢字與語法關系的處理以及寫作自動化算法與規則問題。但當前學界對這一問題的關注力度不夠，還需計算機語言學、語料庫語言學、人工智能等不同學科合作，進行跨學科深度進行研究。期望未來隨著教育信息化的發展與產教融合的加深，教師通過自動批改平臺評閱學習者漢語作文成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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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廣西高等教育本科教學改革工程項目“廣西高校留學生漢語主干課程的課堂活動改革與實踐研究”（2017JGB457）

【作者簡介】顧珈瑗（1987— ），女，廣西南寧人，廣西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華文教育和寫作教學。

（責編 黎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