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婷
摘 要:近年來國產動漫電影的崛起離不開神話元素題材的貢獻,作為蘊含五千年文化底蘊的中國,如何讓神話元素在國產動漫電影中發揮重要作用,成為了新神話動漫電影探討的重點。文章就神話題材在國產動漫電影中存在的價值與意義展開探索。
關鍵詞:神話元素;創新;國產動漫
近幾年來,國產動漫電影陸續出現了眾多制作精良、好評頗高的作品,票房“燃爆”互聯網和電影院,國產動漫電影的崛起有目共睹。在嚴峻的形勢下,國產動漫電影突破了中國傳統題材動漫作品創作的瓶頸,將國產動漫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這些成就與神話元素的運用密不可分。多數中國動漫電影的創作者一直都在沿著具有民族特色的神話題材道路上探索,五千年的文明賦予了國產動漫電影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是寶貴的資源與財富,創作者們將其結合時代特征,準確地抓住市場需求。
一、神話元素在國產動漫電影中運用的現狀
首先,藝術功能性的轉變。新藝術形式不是憑空出現的。文化發展到現在,影視作品是傳播的重要載體,動漫作品作為影視作品的一部分,能夠以更為輕松的方式將文化進行傳承與擴散。我國早期動畫電影的創作必須完成教化和宣傳任務,充當著兒童和青少年的“教育者”,使得創作方式和藝術表現力上缺乏張力[1]。近年來,創作者們挖掘出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秉承中國傳統美學的精神和內涵,打破禁錮,轉變創新,賦予動漫藝術應有的張力,不僅延續了傳統的精神內涵,并且使大多數觀者產生共鳴,將新時代的價值觀吶喊出來,就猶如《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經典臺詞“我命由我不由天”,這種“不服輸,不信命”的精神觸動了許多觀眾的情緒,并獲得認同,可見對傳統文化的重構和創作,能大幅提升動畫作品的藝術表現力。這樣的張力都是來源于對文化的理解轉變及二次加工,而其功能再也不是單純的教化與宣傳了。
其次,神話人物形象的創新。 在動畫創作中,神話人物形象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也大不相同,從外部特征和性格刻畫上都有時代的印記。以大家熟悉的“孫悟空”為例,它被多次搬上熒幕,但是形象各異。最初在《鐵扇公主》中,“孫悟空”的造型特征就與早期迪士尼中的米老鼠形象十分相似,顯然是受到了當時迪士尼動畫風靡全球的影響,有著大眾審美的烙印。而在《大鬧天宮》中,它就表現出極具戲曲文化元素特征的形象,并且這樣的形象沿用了三十多年,說明這一時期的審美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2015年《西游記之大圣歸來》開篇把“孫悟空”刻畫為一個極其落魄的存在,影片中它失去了法力,被壓五行山下五百年,戾氣極重,并且冷漠自私,但電影中增添了一條柔和的感情線,讓它在無數次的掙扎和躊躇后,選擇成仁取義[2]。《哪吒之魔童降世》一改以往的審美,將“哪吒”刻畫成一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圓圓的大牙,露眉狗啃劉海,扎著兩個半丸子頭,半耷拉眼皮,小小個頭雙手插褲子里的小毛頭形象,而且帶著與生俱來的紅色魔丸胎記,與以往形成鮮明對比,使這一人物形象深入人心[3]。神話元素突破了傳統語境中對人物角色的限制,這種有別于傳統文化價值觀的人物屬性使得近年來的國產動漫電影在全球動漫電影市場激烈的競爭和博弈中脫穎而出。
最后,受眾群體的擴展。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美術片主要以少年兒童為服務對象,但縱觀世界動漫電影的市場,受眾對象都是全齡段的。中國傳統思維認為動畫片只是小孩子看的,在這種固有思維下,充斥熒幕的都是《喜羊羊與灰太狼》《藍貓淘氣三千問》等一系列兒童益智類動畫片,低齡化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和影響了動漫電影的市場定位和傳播策略。中國的動漫電影創作者發現這一問題并嘗試在目標受眾的定位上走“全齡化”,國內動漫電影朝著產業化邁進,題材選擇上多偏于“中國風”,但又不局限于民族文化,如《大魚海棠》源自《莊子·逍遙游》,主角“椿”和“湫”的名字源自五行文化——水生木,湫生椿;《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取材于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該類動漫電影題材針對的年齡層次更寬廣,滿足了不同觀者的訴求,使不同年齡段的觀影者可借助影片獲得身心的喜悅感。當前國內的動漫電影已呈現出“去低幼化”的趨勢。
二、神話元素的價值在動漫電影中如何體現
一是新背景:重構敘事背景,反映新時代投影。動漫電影的敘事方式通過設定和建立新的故事背景反映新時代投影。社會環境的變化使得人們已經不再被傳統思維所禁錮,創作者們開始在傳統神話題材上加以變革,賦予其新的敘事背景[4]。如在《小門神》中,天界往日的榮光不復存在,除了稱號和身份,傳統神仙社會的影子都被現代化所替代。《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的出生背景雖然還是以往的故事框架,但是在故事前提上做了改動,“靈珠”和“魔丸”的陰錯陽差造成了矛盾故事的起點,突破傳統“哪吒”不畏強權為民除害的英雄故事,通過創造性處理把核心放在如何堅持本心最終打破世俗成見的故事上。《白蛇:緣起》突破傳統《白蛇傳》從另一個更加人性化的角度闡釋了“白蛇”和“許宣”的故事,將大的故事背景放在了許仙前世與白蛇的相遇中,讓觀者耳目一新[5]。在這些新的神話故事中,新的敘事背景和傳統已知的神話題材大相徑庭,卻是對社會文化取向的深刻反映。
二是新角色:重塑神話人物角色,豐富人物層次。“使熟悉的事物變得陌生”是俄國文學理論家什克洛夫斯基在“陌生化”中的定義,把大眾習以為常的固有思維和刻板印象進行改變,使得大眾產生新奇的審美體驗。在《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形象也有顛覆性的改變,它的重塑不僅體現在人物外在的面貌上,也體現在人物內在的性格上,“殷夫人”在劇中也一改以前的深宅婦人形象,照顧家庭,保護百姓,被重塑成一個直爽彪悍英勇的女將,這種擁有現代特征的古代女性使觀眾有了強烈的新奇體驗。“哪吒父親”也不再是威嚴冷酷的形象,而是一位對家庭對兒子有著深沉付出的父親形象,人物形象的改變使得他們更加血肉豐滿。在《西游記之大圣歸來》電影中,“孫悟空”被塑造成一個不完美、落魄、孤獨的英雄形象,“江流兒”和“孫悟空”的感情線貫穿了整個故事的發展,使整個人物形象立體真實了起來。總而言之,這樣的人物角色的重塑顛覆了觀者的固有思維和扁平化的設定,更能貼合故事情節和現代意識,新的神話人物形象更能體現當代社會意識的價值和情感。
三是新思想:重建神性,符合社會需求。在神話題材的傳統動漫電影中,神化的意識沒有完全剝離,神和人依然有著本質的區別。傳統的神都處于高高在上的云端,新時代下的神話中,神話人物的地位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何重建“神性”,解決文化真空與意義缺失的問題至關重要。《小門神》中映射的真實世界——“棄神”的現代世界,神性逐步消失,人們不再崇拜神,尊貴的門神淪落到做打掃清潔的工作,即使這樣還要面臨人類一樣的困境——失業,整個狀態消極低谷。《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中,把中國神話題材中最具有反叛精神的“孫悟空”刻畫成“一個普通的臭猴子”;《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也不再是正義的化身,它的惡作劇和外表讓劇里劇外的人都懷疑它的英雄屬性。這樣的神話主角沒落、低沉,完全失去了神的特性,變得與現實中的凡人無異。在新的神話題材里,神的傳統定義被顛覆,不再被人們所膜拜,反而更像是一個被拋棄者,但在電影結局中,這些一開始被拋棄的神又都通過故事矛盾的發展重新恢復了往日榮光,重新獲得信仰,重建神性。在新神話的思想中,神性就存在于人性,人性得以升華就是神性,神性是人性的內在潛能,神性的重建也正是表達了創作者們對傳統文化回歸的期待,這是符合現代社會需求的一種期待。
綜上所述,現如今國產動漫的制作水平已經相對成熟,并且有著深厚的人文基礎,著眼于故事主題的創新上想必會獲得更好的成果。中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和歷史,孕育出的神話題材數不勝數,可以進行藝術創作再加工的內容不勝枚舉,動漫具有強大的傳播力和生命力,在這天然的優勢上找準方向,將國產動漫電影做到既有創新又有文化底蘊,著力于將國漫推向全世界,讓中國獨有的文化特色傳播到全世界,這才是實現其價值的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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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青青.淺析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的“陌生化”敘事策略[J].視聽,2019(12):117-118.
[4趙洋.神性重建與傳統回歸:當下神話題材類國產動畫的敘事策略[J].理論與批評,2018(10):29-32.
[5]趙宏博.從《白蛇:緣起》看國產動畫電影的敘事特征[J].動漫研究2019(10):116-120.
作者單位:
江西制造職業技術學院信息工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