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交融下的中國流行音樂

潘一鳴

摘 要：自20世紀以來，西方外來文化傳入，沖擊著中國音樂，在經歷了幾番時代的洗禮后，中國音樂的傳承與發展已達到新的歷史高度。流行音樂作為受眾面最為廣泛的一種音樂類型，其影響力是巨大的。中國流行音樂歷經近百年的風吹雨打，形成了特有的藝術風格，并賦予其深刻的民族風韻，使之馳騁于多元文化融合的大道上。

關鍵詞：流行音樂;文化交融;黎錦暉;民族性

一、“平凡又非凡”的黎氏音樂

回首20世紀20年代，西方外來文化逐漸加深對中國社會的影響，中國音樂界也正經歷著重大變革。在這多重因素的影響下，中國音樂既主動又被動地吸收著多元文化所帶來的養分。此時的人民大眾對于音樂的需求已然不滿足于學堂樂歌式的歌詞與曲調，帶有休閑娛樂性質的大眾流行音樂應運而生。

上海作為中國最早開放的通商口岸之一，更多的外來文化涌入其中。外來音樂作為文化領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更自然地融入人民大眾的日常生活中。黎錦暉在當時的上海多次開辦歌舞學校，培養了諸多音樂表演藝術家。他自己創作了多種音樂形式的歌曲，其中以愛國歌曲、兒童歌曲為主。1927年，在當時社會文化浪潮的沖擊下，為了滿足大眾對音樂的審美需求，以及為其歌舞學校的持續開辦籌措資金，黎錦暉突破原有的創作形式，完成了一些符合市民需求的愛情通俗歌曲，如《毛毛雨》等。這首歌曲的橫空出世，在當時影響巨大。市民聽慣了傳統民間戲曲小調與學堂樂歌式的音律，對突如其來、反差極大的流行音樂曲調產生濃厚的興趣。《毛毛雨》這首作品也成為中國樂壇第一首流行歌曲。

在對后世的影響上，黎氏音樂曾遭受過不公的待遇。筆者認為黎錦暉是一名為音樂而音樂，肯為藝術事業獻身的人。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歌舞學校，創作出更好聽的旋律曲調，僅此而已。針對黎錦暉此前所受的質疑，筆者認為可歸結于以下幾點原因：

第一，由于當時國內聲樂教育的缺乏，演唱者在表達作品時會有很大局限性，再加上錄音設備的不足，使得我們聽到的歌曲音響效果過于粗糙。

第二，流行音樂的概念在當時過于前衛，保守思維作祟，新鮮事物還需經歷漫長的成長過程才能被接受。

第三，民族階級矛盾與日俱增，對于只想專心于音樂的黎錦暉來講很是無奈。遂有人道德綁架將其音樂創作歸類為不雅。

總的來說，黎錦暉不僅僅是中國流行音樂的奠基人，還是一名愛國敬業的教育者。在當時看似平凡的付出，為現今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所做出的貢獻卻是非凡的。

二、“百花齊放”的大眾音樂

改革開放促進了國民思想解放，使中國各文化領域的發展得到質的飛躍。中國流行音樂歷經半個多世紀的傳承與發展，又一次迎來了新時期的創作熱潮。沉寂許久的中國流行音樂重獲新生，作曲家們以音樂為表現手段，真真切切地訴說著集聚于內心的喜怒哀樂。

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各類流行音樂作品的創作猶如雨后春筍，涌現在世人面前。其中一些作品早已成為家喻戶曉的經典之作，有表達人民喜悅心情的歌曲，如《祝酒歌》（施光南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谷建芬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施光南曲）;也有表達對祖國一片深情的歌曲，如《我愛你中國》（鄭秋楓曲）、《我的中國心》（王福齡曲）、《我和我的祖國》（秦詠誠曲）;還有借景抒情的歌曲，如《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鐵源曲）、《十五的月亮》（鐵源、徐錫宜曲）、《牡丹之歌》（呂遠、唐訶曲）等。這些歌曲的出現正是解放思想所帶來的結果，使得人民群眾不再受到思想枷鎖的束縛。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文化交融的新時期，還是有一些歌曲像當年的黎氏音樂一樣被扣上不雅的帽子。如《軍港之夜》（劉詩召曲），整首歌曲為二段體分節歌形式。從歌詞上來看，并未有不妥之處。再從旋律上看，自然、輕柔、抒情為主的曲調表達出對遠航水兵的惦念。但在當時這首歌曲也被有人說成沒有戰斗氣勢，這就促使著我們要繼續開拓創新，解放思想。

在多數人都在談論欣賞主流音樂的同時，那些富有新興思維的青年對于個性化的追求也愈加強烈。1979年冬，以萬星、李世超、馬曉藝、王昕波為組合的“萬李馬王”樂隊成立，這也是中國最早的搖滾樂隊。但其演唱曲目僅是以翻唱歐美流行歌曲為主，并且只在校園的小范圍內演出。直至1986年，中國第一首屬于自己的搖滾音樂《一無所有》（崔健詞曲）誕生。歌曲旋律中近似嘶吼、口語化的歌唱形式與當時人們所熟知的抒情歌曲形成極大反差，也被階段性地稱為非主流。這些具備新潮思想的音樂人通過自己的方式釋放內心沉積至深的無奈及苦楚，這也無形中開辟出另一條以音樂為媒介從而訴說真情之路。

中國搖滾音樂的出現是新時代文化融合的必然，對于中國流行音樂的多元化發展來說也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

三、“世界民族融合”的新時代音樂

全球一體化時代已經到來，世界各個民族間的溝通與交流也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更加多元的文化融合使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如虎添翼。現如今流行音樂的模樣在人們心中是千姿百態的存在，音樂形式的豐富給大眾審美娛樂帶來更多的選擇，電子科技的發達使得人們可以隨時接觸到各類音樂，將音樂更好地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如此多元文化的背景下，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既保留傳統的民族風韻又吸收外來音樂文化的精髓，從而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流行音樂。其音樂形式也十分多樣，如Rock and Roll（搖滾樂）、Jazz（爵士樂）、Blues（藍調）、R&B（節奏藍調）、Rap（說唱）等。這些源自歐美的音樂形式在經過中國民族化的浸染后，形成可聽性很強的中國流行歌曲，其中的許多歌曲還大為暢銷。

中國的搖滾樂從崔健的《一無所有》到Beyond樂隊的《光輝歲月》《海闊天空》，勾起無數人的懷想。Beyond樂隊的歌曲選材較為廣泛，其憑借積極向上的曲風，和那富有魄力的曲調，給中國幾代人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Beyond樂隊的歌曲基本都是原創性的，不再翻唱外來音樂，也為中國流行音樂的原創發展奠定基礎。

中國的R&B浪潮對國人的影響也是極大的，一些歌曲甚至達到人人皆知的程度，代表人物有陶喆、王力宏等。他們從事音樂不局限于單一的音樂形式，還橫跨多種音樂形式。陶喆出道20余年，被尊稱為中國R&B教父。他在固有的歌詞內容和歌唱習慣基礎上將R&B自由靈活的節奏與曲調特征完美融合在一起，形成別具一格的中國風。

說起流行音樂的中國風，我們一定會想到另一位跨世紀的音樂人周杰倫。他最早出道時以演唱Rap的音樂形式為主，如大眾熟知的《雙截棍》。隨性、慵懶、憂郁成為他當時的代名詞。在其20年音樂創作的成長歷程中，所作歌曲包含多種音樂形式，集抒情、說唱、戲曲、R&B等為一體。在其音樂的伴奏樂器選擇上，習慣于中國傳統民族器樂的使用，如二胡、古箏、琵琶等，使其音樂具有中國古典美之意韻，充分詮釋了在世界民族融合的新時代下中國流行音樂的模樣。

中國流行音樂在近百年的征途中，歷經坎坷與磨難，逐漸形成獨具中國民族特色的音樂體系。在世界各民族多元文化高度融合的今天，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之路也將面臨種種機遇，愿所有音樂工作者、愛好者攜手并進，為中國流行音樂事業的發展盡自己的一份力。

參考文獻：

[1]金兆鈞.光天化日之下的流行：親歷中國流行音樂[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2.

[2]項筱剛.流行音樂：20世紀中國音樂史建設亟需完善的課題[J].音樂藝術，2003（9）.

作者單位：沈陽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