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小說意象探討

摘? 要：作為現代中國文學最偉大的印象主義者，沈從文的小說融合了寫實、記夢、象征于一體，其小說意象的象征意蘊統攝了其作品的總體結構，他用意象描述出了各類人物及各種思想。筆者將對其小說中人物的意象和動植物的意象等進行探討分析。

關鍵詞：沈從文;意象;水;植物;船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其為了達到小說的意象效果，更是將寫實記夢象征三者融為一體。所謂的“意象”，便是客觀事物經過作者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造出來的，簡而言之便是將自己的情感寄于具體的事物，既可以寄托于物，亦可以寄托于人，其另一種說法是便是借景抒情、借物抒情了。在沈從文的作品中便塑造了諸多可供研究探討的意象，因此接下來筆者將進行其小說作品印象的探討分析。

一、“水”的意象解讀

在沈從文的小說創造中，他在其作品中創造了完美的“水”意象。沈從文作品中大多數背景是在湘西，尤其是貫穿湘西全境的沅水流域，河水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筆下的代表之一。當然，其作品大多不是直接將水當作表現的對象，或許是在河上、碼頭、水邊等等。沈從文在其作品中也曾說道：“我的教育全是水上得來的，我的智慧中有水氣，我的性格仿佛一道小小河流。”沈從文塑造人物特點的重點在于發掘美，他在小說創作中將年輕女性身上的美通過汩汩流動的河水來得到自然的展現。

其代表作《邊城》有一女名翠翠，翠翠便是那湘西峻嶺崇山中自上而下流動著的一泓泉水，清明如玉般的泉水猶如美妙而神奇的音樂，充滿活力，無比歡暢，奔向遠方。她純凈善良，無論刮風下雨都跟著爺爺為過路人擺渡，為旅途中的人行進方便提供著自己的勞動;她活潑好動，喜歡唱山歌、玩野花，有著少女年紀該有的對朦朧愛情的憧憬懵懂;她充滿生命力，即使有了惱人的愛情方面的誤會，使得心上人離去，最親愛的爺爺過世這樣不幸的事情，她仍飽含暖意與柔情，不忘初心，繼承著爺爺留下的一條渡船，為旅途之中的人們送去溫暖，提供著力所能及的幫助……那一泓透徹的河水便象征著翠翠，同時也象征著沈從文筆下的其他湘西年輕女性，永遠保持純凈，通體透明潔亮。

在其作品中，“水”不止是湘西年輕女性美的特征，他的小說中“水”還有情欲流淌的意象。人活一世，是免不了情欲的，這并不代表水是污濁不堪的，只是它也有一定需要探討的深度。湘西人民生活在水上，水是多情的，人更是多情的，翠翠便是多情之人，她的愛情便在水上肆意而生，憧憬愛情。

二、“植物”的意象解讀

沈從文的作品中運用了大量的植物意象，他通過植物的象征表達出了湘西人們的風土人情、審美標準、感情沖突等，都圍繞著湘西的人與事物展開。沈從文便是借用了湘西的景與物來抒發了其內心的感受，也算是“寓情于景”了。在湘西為背景的小說中，“無名野花”象征著愛情，這個階段的作品是比較青澀的，如同少女初識情，充滿著無限的向往與期待。在湘西背景下，那些具有地域色彩的植物塑造了與世無爭的小世界，有著田園般的秀麗風光，勤勞淳樸的當地人民還有著獨屬湘西的文化底蘊，這是寄予了其對湘西人民的贊美、對湘西風土人情的懷念。

在《邊城》這一小說作品中，將竹子用于象征翠翠及其爺爺的高尚品質。當然同一類植物在不同作品中或許會有不同的象征，不同植物在不同作品中也或許有相似之處。在后期沈從文城市背景下的小說中，當初的“無名野花”卻充斥著城市人心的欲望，難掩其對欲望的控訴與批判。

三、“船”的意象解讀

在沈從文湘西小說中，有水自然是少不了船的，船這一意象算是其作品中尤其突出典型的一類意象。這一意象更是寄托了沈從文對于湘西水鄉的熱愛懷戀以及一種審美觀念的體現。在其《石子船》這一作品中，“在水上遠處，又可聽到搖櫓的歌聲，聲極清，又極遠，一切可以說非常美”，這句話不止通過船，還通過水兩種意象表達出湘西的淳樸優美，想必沈從文在創作時也是極其自豪又滿懷思念地寫下如此優美的詞句的。不僅描述了優美的環境，更是渲染了寧靜安好的氛圍，怎一個美字了得！他還曾說過：“我心中似乎毫無渣滓，透明燭亮，對萬匯百物，對拉船人和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愛著，十分溫暖地愛著！”從“船”這一意象之中，沈從文有著對湘西人民的熱愛，熱愛他們的生命力，熱愛他們的淳樸，但除此之外，還有著對底層人民的關心與憐憫，拉船人便是那底層的勞動人民，對于他們來說那小小的船只便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工具，沒有了船，便沒有了生活下去的資本。還有一體現便是船只的漂泊，拉船人大部分的光陰都是在船上度過的，很少著陸，吃飯睡覺都生活在船上，居無定所，漂泊無依。遇到風浪等艱難險阻面臨的或許不僅僅是生活的挑戰，更甚的是生命的挑戰。

當然，沈從文筆下的船不僅僅是情感的體現，還是審美的體現。記得在《邊城》里有這樣的描寫：“船只的形式，與平常木船大不相同，形體一律又長又狹，兩頭高高翹起，船身繪著朱紅顏色長線”，這樣具體的描寫將船只的造型細膩地展現出來，給人一種畫面感，這里的“船”象征著作者沈從文對湘西人民、對于船只的具體審美，在湘西人民眼里，這樣的船毫無疑問是美的，展現了他們獨特的風俗，也是對藝術的詩意追求。通過這樣具體生動的刻畫，可以體現出他濃烈的返鄉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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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賈建紅（1975-?? ），女，副教授。單位：湖南鐵道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