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顏英

摘? ?要：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出現了重大的轉型創新，具體表現在現代化目標與道路、政治現代化、經濟現代化、文化現代化、社會現代化、生態現代化、全球現代化七個方面，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是對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話語體系的繼承創新，全面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初心不改。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回應了新時代的重大問題，其一，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之后中國發展向何處去;其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如何成熟與定型;其三，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之后向何處去、中國應該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其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如何建構中華文明;其五，中國如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如何實現共同富裕;其六如何根本解決中國與全球環境危機;其七，人類文明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向何處去。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能夠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指明清晰的方向，為發展中國家的現代化建設提供有益的借鑒，為人類發展提供有啟發性的中國方案。

關鍵詞：現代化強國;中國現代化;新時代;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

新中國成立70年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到富起來，不僅擺脫了西方列強百年來對中國的殖民主義奴役與掠奪，解決了國家獨立自主的問題，而且擺脫了兩千年來中國王朝興衰背后的“絕對貧困陷阱”與改革開放之前的“貧窮的社會主義”問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與影響力空前上升，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在中國煥發出勃勃生機。從國際社會看，隨著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新興工業化地區崛起，國際和平力量與國際經濟力量進一步平衡化，“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開始出現。隨著中國從全面小康邁向共同富裕、從富起來走向強起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人的全面發展成為現代化的中心目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順應新時代的發展需要，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出現重大轉型創新。

一、“現代化強國”與“新時代三步走”：中國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的創新

2017年，中共十九大重新定位了中國現代化的目標，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目標是：進入創新性國家前列;顯著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基本建成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基本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基本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基本形成現代社會治理格局;基本實現美麗中國目標。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目標是：全面提升五大文明（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實現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基本實現共同富裕;綜合國力與國際影響力世界領先;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共十九大也重新定位了中國現代化三步走，形成了“新時代中國現代化三步走”：第一步，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到21世紀中葉，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新時代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的重新定位，既是對改革開放以來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的繼承創新，也是對新中國成立以來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的繼承創新。

改革開放以前，我國現代化目標的主要定位是在20世紀內全面實現四個現代化，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道路是分兩步走，第一步，建立一個獨立自主的完整的工業體系與國民經濟體系，實現工業化;第二步，全面實現現代化，成為現代化強國。時間表則根據形勢與判斷不斷變化。1951年，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提出了“三年準備、十年計劃經濟建設”的構想[1]。1954年，周恩來在一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了“四個現代化”（現代化的工業、現代化的農業、現代化的交通運輸業、現代化的國防）的目標，特別強調“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的現代化的工業國家” [2]。1956年，中共八大政治報告提出“在三個五年計劃的時期內，基本上建成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 [3]。毛澤東在《論十大關系》中提出“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現代化目標[4]。1957年毛澤東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提出“將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工業、現代農業和現代科學文化的社會主義國家” [4]319。1958年，國家計委提出第二個五年計劃的基本目標是“提前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工業、現代農業、現代科學文化的社會主義國家”[5]。1963年，周恩來在上海市科技工作會議上提出實現“四個現代化”（農業現代化、工業現代化、國防現代化、科學技術現代化）的關鍵在于實現科學技術的現代化，并強調“四個現代化要同時并進，相互促進” [2]412。1964年，周恩來在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了“四個現代化兩步走”：第一步，建立一個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第二步，全面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經濟走在世界前列[2]。1975年，周恩來在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政府工作報告中再一次強調了“四個現代化兩步走”的構想，明確了時間表，第一步1980年之前實現，第二步20世紀內實現[2]。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作了重大調整，目標定位是：明確了基本實現現代化的時間是在21世紀中葉，20世紀內主要是達到小康水平，而迫在眉睫的是要解決溫飽問題。全面實現現代化、成為現代化強國的提法則被大大推遲了，時間表上沒有體現。1979年，鄧小平重新定位在20世紀內實現“小康”，即“中國式四個現代化”的新目標。1982年，中共十二大確定1981—2000年的奮斗目標和兩步走戰略。奮斗目標是：工農業總產值翻兩番，國民收入總額和主要工農業產品的產量居于世界前列，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達到小康水平。確立了“小康兩步走”戰略部署：1981—1990年，打好基礎，積蓄力量，創造條件;1990—2000年，進入一個新的經濟振興時期。1987年，中共十三大在中共十二大“小康兩步走”戰略的基礎上，確定“中國基本現代化三步走”的戰略：第一步，實現國民生產總值比1987年翻一番，解決人民的溫飽問題;第二步，到20世紀末，國民生產總值再增長一倍，人民生活達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21世紀中葉，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較富裕，基本實現現代化。1997年，中共十五大在小康社會即將總體建成的基礎上，為21世紀前50年確定了“新世紀基本現代化三步走”：2000—2010年，實現國民生產總值翻一番，人民的小康生活更加寬裕，形成比較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2010—2021年（建黨100年），國民經濟更加發展，各項制度更加完善;2021—2049（新中國成立100年），基本實現現代化，建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國家。2002年，中共十六大把中共十五大確立的前兩個發展階段融合為“全面建設惠及十幾億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會”。

與改革開放前、改革開放后相比較，新時代的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具有如下特點：其一，在現代化目標上，改革開放前主要是期望在20世紀內實現現代化;改革開放后主要提在20世紀內實現小康（中國式現代化），21世紀中葉基本實現現代化;新時代是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21世紀中葉建成現代化強國。其二，在現代化階段上，改革開放前主要分為工業化（獨立自主的完整的工業體系）與全面現代化兩個階段。改革開放后主要分為溫飽、小康、基本現代化三個階段;新時代是全面小康、基本現代化和現代化強國三個階段;其三，在現代化內涵上，改革開放前主要提“四個現代化”（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國防現代化和科學技術現代化）;改革開放后主要提“中國式現代化”（小康）;新時代則主要提“四化同步”（農業現代化、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信息化）、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社會治理現代化、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創新型國家、法治國家、共同富裕、美麗中國、中國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二、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中國政治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新時代提出的重要的現代化理論，是對改革開放以前提出的“四個現代化”的進一步擴展，也是對改革開放以來倡導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具體深化。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方向與目標，而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則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路徑與方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具有長期發展、漸進改進、內生演化等幾個鮮明的特征。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提出，“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還需要一個很長的歷史階段，需要我們幾代人、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堅持不懈努力奮斗，決不能掉以輕心” [6]。新時代黨的重大歷史任務就是，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更加完備、更加穩定、更加成熟、更加定型、更加管用。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命題，強調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必須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2017年，中共十九大提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時間表：到2035年基本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到21世紀中葉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是國家制度體系的現代化。何謂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體系是在黨領導下管理國家的制度體系，包括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體制機制、法律法規安排，也就是一整套緊密相連、互相協調的國家制度。何謂國家治理能力？國家治理能力是運用國家制度管理社會各方面事物的能力，包括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等各個方面[7]。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二者是一種什么關系？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一個有機整體，相輔相成。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以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為基礎，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以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為歸宿，二者缺一不可。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的標準是什么？2014年習近平在慶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60周年大會上指出，評價一個國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國家領導層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體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人民群眾能否暢通表達利益要求，社會各方面能否有效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國家決策能否實現科學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過公平競爭進入國家領導和管理體系，執政黨能否依照憲法法律規定實現對國家事務的領導，權力運用能否得到有效的制約和監督[8]。

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并不只有西方制度模式這一條路，各國完全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為什么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有多種模式？因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既要把握長期形成的歷史傳承，又要把握走過的發展道路、積累的政治經驗、形成的政治原則，還要把握現實要求、著眼解決現實要求，每個國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獨特的，都是由這個國家的人民決定的，都是在這個國家歷史傳承、文化傳統、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上長期發展、漸進改進、內生性演化的結果[8]59-60。中國用事實宣告了“歷史終結論”的破產，宣告了世界各國最終都要以西方制度模式為歸宿的單線歷史觀的破產[9]。新時代中國如何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就是要適應時代變化，既改革不適應實踐發展要求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又不斷構建新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使各方面制度更加科學、更加完善，實現黨、國家、社會各項事務治理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7]549。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要大力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加快構建充分反映中國特色、民族特性、時代特征的價值體系[10]。制度的穩定性、持續性、操作性、實踐性、有效性的背后是價值支撐，因此制度體系與價值體系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的。

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新時代的政治現代化。政治現代化，是現代化的重要方面，長期以來，中國政治現代化主要注重目標與理想，而對其目標與理想的可操作性與實踐效果缺乏足夠的關注，注重向國外先進的政治制度學習，卻忽視對中國長期以來的本土政治制度的創造性轉化。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則深刻地改變了這一點，強調制度的系統性、可操作性、實踐性與繼承性創新，關注文化傳統、價值訴求、制度的路徑依賴、本土需求與實踐經驗。

三、“四化同步”與“新發展理念”：中國經濟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2012年中共十八大提出了“四化同步”的現代化新理論，強調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道路，推動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工業化和城鎮化良性互動、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相互協調，促進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7]16。

為什么要搞“四化同步”？其一，就現代化的歷史進程與目標而言，中國現代化同西方發達國家有很大不同。西方發達國家是一個“串聯式”的發展過程，工業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信息化順序發展，發展到目前水平用了200多年時間。我們要后來居上，把“失去的200年”找回來，決定了我國發展必然是一個“并聯式”的過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是疊加發展的[11]。其二，就新時代的歷史環境與現代化的發展邏輯而言，中國已經到了應該“四化同步”的時候了。改革開放以前，雖然我們提出了“四個現代化”，但一直是工業化一馬當先，城鎮化、農業農村現代化、科技現代化是滯后的。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提出“中國式現代化”“一心一意搞現代化”，以市場化為平臺，科技現代化、教育現代化、農業農村現代化、工業現代化、城鎮化、信息化的發展速度都很快，但相對而言，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四化同步”的短腿，根本途徑是加速農業農村現代化，而加速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方法，就是農業農村現代化要在市場經濟平臺上與城鎮化、工業化、信息化、生態化、人文化融合發展。其中的關鍵是城鎮化，城鎮化是農業農村現代化、區域現代化、產業現代化、全面小康和建成現代化強國的必由之路，也是信息化、智能化、生態現代化的關鍵節點和重要抓手。推進城鎮化是解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的重要途徑，是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有力支撐，是擴大內需和促進產業升級的重要抓手，對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7]589。現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城鎮化的核心是人的現代化，城鎮化最基本的趨勢就是農村富余勞動力和農村人口向城鎮轉移，促進有能力在城鎮穩定就業和生活的常住人口有序實現市民化。城鎮化要與農業農村現代化融合發展。城鎮化是城鄉協調發展的過程。沒有農業農村現代化，城鎮化就會缺少根基。城鎮化要與市場化融合發展，既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又使政府在創造制度環境、編制發展規劃、建設基礎設施、提供公共服務、加強社會治理等方面發揮更好作用。城鎮化要與生態現代化融合發展，要讓城市融入大自然，要推進以綠色發展、循環發展、低碳發展為導向的城鎮化，盡量減少對自然的干擾和損害，節約集約利用土地、水、能源等資源。文化是城市的靈魂，城鎮化要與人文化融合發展，要推進以傳承文化為靈魂的城鎮化，發展有歷史記憶、地域特色、民族特點的美麗城鎮。

發展理念是現代化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以經濟發展為中心，也注目于社會發展。發展理念是發展行動的先導，是管全局、管根本、管長遠的東西，是發展思路、發展方向、發展著力點的集中體現[8]774。2015年，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在設計“十三五”規劃時提出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這五大發展理念是未來中國長期發展的指導思想，是在深刻總結國內外發展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形成的，也是在深刻分析國內外發展大勢的基礎上形成的，集中反映了黨對經濟社會發展規律認識的深化，也是針對我國發展中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提出來的[8]825。

新發展理念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現代化理念、發展理念的集成，“開放發展”是貫穿改革開放全過程的發展理念;“創新發展”是20世紀80年代提出的“科學技術是生產力”“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20世紀90年代提出的“創新驅動”理念的合乎邏輯的發展;“綠色發展”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提出的“可持續發展”、2007年以來提出的“生態文明”的合乎邏輯的發展;“協調發展”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提出的“統籌兼顧”、2003年以來提出的“協調發展”的繼承發展;“共享發展”是改革開放以來提出的“共同富裕”“以人為本”“以人民為中心”的合乎邏輯的發展。

新發展理念與科學發展觀比較，新發展理念是對科學發展觀的繼承與發展，在科學發展觀“全面發展、協調發展、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上增加了“開放發展”與“創新發展”，在科學發展觀“以人為本”的基礎上拓展為“共享發展”。

與改革開放之前比較，新時代的發展觀是一個全新的發展觀。與改革開放以后新時代之前的發展理念比較，新時代“創新發展”被置于“發展的第一動力”的地位，這是對“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繼承發展，但“創新發展”不僅是科技創新，也擴展到理論創新、制度創新、文化創新等諸多方面，貫穿黨和國家一切工作領域。“協調發展”不僅是城鄉區域協調發展、經濟社會協調發展，也擴展到“四化同步”（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國家硬實力與軟實力的同步發展。“綠色發展”則不僅是可持續發展，也是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特別著力于美麗中國與全球生態安全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包括全球生態安全建設）。“開放發展”不僅是經濟開放、互利共贏，更強調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和公共產品供給，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共享發展”，不僅強調“共同富裕”，也強調人民的更多獲得感。總之，“堅持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是關系我國發展全局的一場深刻變革” [12]。

四、“文化自信”：中國文化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新時代的中國文化現代化話語體系，以文化自信為中心，在處理傳統文化與現代化的關系方面，不再簡單粗暴地對待傳統文化，不再是二元對立的文化現代化思維，而是強調文化現代化的路徑依賴性、繼承創新性、文化認同性、價值涵養性。文化是人類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生存方式的一種結晶、一種傳承。文化即人化，人的生存方式不同，文化亦隨之不同，因此，無論過去、現在、將來，文化都是多元的，沒有定于一尊的文化，傳統文化是多元的，現代文化也是多元的，傳統性是多元的，現代性也是多元的。對中國這樣綿延不絕、源遠流長的巨型文明國家而言，文化現代化沒有捷徑，抄襲與模仿是沒有出路的，否定與破壞的后果是慘烈的，傳承創新、文化自信、交流互鑒才是中國文化現代化的大道。

為什么要堅持以文化自信為中心進行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其一，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堅定文化自信，是事關國運興衰、事關文化安全、事關民族精神獨立性的大問題[13]。其二，中華民族綿延不絕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培育和發展了獨具特色、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為中華民族克服困難、生生不息提供了強大精神支撐[7]。其三，不忘本來，才能開辟未來，善于繼承才能更好創新。一個拋棄了或者背叛了自己歷史文化的民族，不僅不可能發展起來，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場歷史悲劇[14]。其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至今仍然具有重大現實意義。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可以成為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哲學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啟迪，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發[15]。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很多思想理念和道德規范，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有其永不褪色的價值[8]。中華傳統美德是中華文化精髓，也受到國際社會的推崇和稱贊。英國哲學家羅素說：“中國至高無上的倫理品質中的一些東西，現代世界極為需要”，“若能夠被全世界采納，地球上肯定比現在有更多的歡樂祥和”。這表明中華文化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16]。中華文化是我們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最深厚的源泉，是我們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途徑。

文化不是無情物，傳統文化是現代化的出發點，鄉愁是現代化認同的根基，核心價值是現代化前進的動力，經過創造性轉化的傳統性是新的現代性，傳統性與現代性并非二元對立的。對歷史文化特別是先人傳承下來的價值理念和道德規范，要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有鑒別地加以對待，有揚棄地予以繼承[16]140。要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以人們喜聞樂見、具有廣泛參與性的方式推廣開來，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開來，把繼承傳統優秀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新成果傳播出去。要系統梳理傳統文化資源，讓收藏在禁宮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16]201。

五、“人的全面發展”：中國社會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人的本質是人的社會性。新時代中國社會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以人的全面發展為目標，強調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強調現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倡導共享發展，通過精準扶貧消滅絕對貧困，建立覆蓋全民的社會保障體系。以人的全面發展為目標、以人民為中心的社會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是對馬克思關于“每個人的自由發展”“一切人的自由發展”“每個人全面而自由發展”“人類最全面的發展”等理念的繼承發展，是對鄧小平“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發展生產力”“增加人民收入”“共同富裕”思想的繼承發展，是對“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中“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繼承發展，是對科學發展觀“以人為本”“全面發展”的繼承發展。

構建中國社會現代化話語體系，為什么要以人的全面發展為中心？只有將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確定為社會生產力和經濟文化發展的中心目標，我們的社會生產力和經濟文化發展才會有明確的方向和正確的發展戰略[17]。唯物史觀告訴我們，人民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根本力量。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告訴我們，發展為了人民，發展必須以人民為中心。2012年11月15日，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記者見面時提出：“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 [7]70。2015年，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要著力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2017年中共十九大明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提出發展的根本目的是“增進民生福祉”，社會現代化的根本目標是“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18]。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幸福。到2035年，人民生活更加寬裕，到21世紀中葉，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實現。

社會現代化的基礎是社會階層的中產化。只有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才能全面實現社會現代化。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突出短板在民生領域，全面實現現代化、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突出短板同樣在民生領域。解決民生問題，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中心，也是現代化的中心。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根本目的，就是要通過發展社會生產力，不斷提高人民物質文化生活水平，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檢驗我們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終都要看人民是否得到了實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19]。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就是每個人都能夠“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19]每個人都能夠擁有“更好的教育、更穩定的工作、更滿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會保障、更高水平的醫療衛生服務、更舒適的居住條件、更優美的環境” [7]706。

解決民生問題，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必須建設覆蓋全民、城鄉統籌、權責明晰、保障適度、可持續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在教育保障、醫療保障、就業保障、養老保障、住房保障、最低生活保障等方面不斷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全面實現社會現代化，必須高度重視、優先發展教育事業，努力推進教育現代化;堅持就業優先戰略和積極就業政策，推進勞動力與人才社會流動;通過精準扶貧，打贏脫貧攻堅戰，消滅絕對貧困;實施健康中國戰略與食品安全戰略，大力發展健康產業與養老產業;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服務化、法治化、信息化、智能化、專業化水平，大力推進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中國生態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新時代中國生態現代化話語體系，強調我們需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強調“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強調人與自然是一個“生命共同體”，反對人類征服自然、宰制自然、破壞自然、污染自然，主張敬畏自然、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這是對20世紀80年代“環保國策”、20世紀90年代“可持續發展”、2007年以來的“生態文明”理念的繼承發展，也是生態現代化話語體系的重大創新。西方在工業革命之后，很長時間并不關注工業污染和環境破壞，而是關注利益最大化，結果是環境問題積重難返，出現了世界性的環境公害。在西方工業化道路的影響下，世界各國相繼走上了工業污染與環境破壞的工業化道路，中國也不例外，但是隨著新中國七十年工業化的強勁發展，特別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鄉鎮企業的興起、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市場經濟的勃興，工業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造成的環境問題日益嚴重，到了新時代，中國必須要完成現代化的生態轉型，實現傳統的現代化話語體系的深度轉型。

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提出“我們要建設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強調既要創造更多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的優質生態產品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18]50。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作為“推進現代化建設的重大原則”，闡述了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的關系，揭示了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生態環境就是改善生產力的道理，指明了實現發展和保護協同共生的新路徑[20]。中國的現代化建設為什么必須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道路？這是因為我們建設現代化國家，走美歐老路是走不通的，再有幾個地球也不夠中國人消耗。中國的現代化是絕無僅有、史無前例、空前偉大的。現在全世界發達國家人口總額不到十三億，十三億人口的中國實現了現代化，就會把這個人口數量提升一倍以上。走老路，去消耗資源，去污染環境，難以為繼[21]。

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道路，就要建設生態文明。為什么必須建設生態文明？生態文明是人類社會進步的重大成果。人類經歷了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生態文明是工業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新要求。歷史地看，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21]。建設生態文明是關系人民福祉、關系民族未來的大計。中國要實現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必須要走出一條新的發展道路[22]。如何建設生態文明？建設生態文明，首要要從改變自然、征服自然轉向調整人的行為、糾正人的錯誤行為。要做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天人合一，不要試圖征服老天爺[21]24。生態文明建設工作應該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各方面和全過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過程中，要同步進行，不能搞成后再改造[21]43。走生態文明之路，必須在發展問題上走綠色發展之路。綠色發展，就其要義來講，是要解決好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問題。人類發展活動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否則就會遭到大自然的報復[23]。如果經濟發展了，但生態破壞了、環境惡化了，大家整天生活在霧霾中，吃不到安全的食品，喝不到潔凈的水，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居住不到宜居的環境，那樣的小康，那樣的現代化不是人民希望的[21]36。如何推進綠色發展？推動綠色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發展觀的一場深刻的革命[24]。必須加快建立健全以生態價值觀為準則的生態文化體系，以產業生態化和生態產業化為主體的生態經濟體系，以改善生態環境質量為核心的目標責任體系，以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為保障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以生態系統良性循環和環境風險有效防控為重點的生態安全體系[20]454。

七、“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全球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創新

發展中國家還在現代化的征程中，發達國家也在進行第二波現代化，全球現代化究竟應該如何走，是零和博弈，還是共同發展？是戰爭掠奪，還是和平貿易？是文明歧視，還是平等互鑒？是單一現代性，還是多元現代性？這些都是人類長期積累，但還沒有予以正確解答，而又迫在眉睫必須進行正確解答的時代大問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提出，就是對這一時代之問的一種創新解答。2007年9月7日《人民日報》刊發《人類“命運共同體”意味凸顯，APEC采用“大家庭”觀念》，“人類命運共同體”名詞開始提出。2010年、2011年發布的《中國和平發展》白皮書，中國向全世界鄭重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命題[25]。2012年，中共十八大報告正式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闡述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涵，提出“三要三不要”的根本原則：“要和平不要戰爭，要發展不要貧窮，要合作不要對抗”，弘揚“平等互信、包容互鑒、合作共贏”的精神，要求各國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世界各國共同發展，呼吁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增進人類共同利益[26]。2013年3月23日，習近平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的演講里進一步闡述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涵，闡述人類構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的必然性與必要性，提出人類“共享尊嚴、共享發展成果、共享安全保障、共掌世界命運”的“四共”原則[27]。2017年1月18日，習近平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作了“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演講，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五項基本原則與五大根本目標。五項基本原則是“對話協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贏、交流互鑒、綠色低碳”，五大根本目標是“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 [27]418-421。2017年2月，聯合國社會發展委員會第55屆會議首次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寫入聯合國決議。2017年3月，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第34次會議通過兩個決議，都明確表示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28]。

為什么人類需要構建命運共同體，而不能搞零和博弈、殖民主義與霸權主義？其一，經濟全球化已經使得全世界經濟聯系空前密切，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消除貧困，加快發展，共同發展，經濟共享，是全世界人民的利益所在和迫切要求。從長期來看，獨自發展與少數國家富裕繁榮已經沒有可能，世界長期發展不可能建立在一批國家越來越富裕而另一批國家卻長期貧窮落后的基礎之上[27]7。共同發展是持續發展的重要基礎，符合各國人民長遠利益和根本利益[27]29。其二，隨著民族解放運動的發展，殖民地人民普遍覺醒，殖民主義、帝國主義、霸權主義已經沒有市場，殖民主義戰爭、帝國主義戰爭、兩次世界大戰、長期冷戰、恐怖主義戰爭表明，戰爭嚴重損害全球人民的利益，和平與安全已經成為世界潮流。其三，宇宙只有一個地球，人類共有一個家園，資源枯竭、環境損害意味著人類在破壞唯一的家園，保護生態環境、共建生態文明，是人類的共同職責和福祉所在。其四，文明因多樣而多彩，生活因多彩而豐富。立足平等性，尊重差異性，維護多樣性，保持寬容性，互相取長補短、交流互鑒才是人類文明和諧共處的大道。第71屆聯合國大會主席彼得·湯普森指出：“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地球上人類的唯一未來。”[28]6

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要維護全球和平與安全，推進全球共同發展，共建全球生態文明，促使全球文明互鑒交流。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要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諒的伙伴關系;營造公道正義、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謀求開放創新、包容互惠的發展前景;促進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構筑尊崇自然、綠色發展的生態體系[27]254-256。

“一帶一路”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路徑與主要抓手。2013年9月7日，習近平在訪問哈薩克斯坦時提出“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倡議。2013年10月3日，習近平在訪問印度尼西亞時提出“共同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海上絲綢之路建設”。中國推動共建“一帶一路”、設立絲路基金、倡議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目的是“支持各國共同發展” [29]。 “一帶一路”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一帶一路”是“中國提供給國際社會的公共產品” [30]。中國倡導“一帶一路”，致力于使更多國家共享發展機遇和成果。共同打造開放合作平臺，為地區可持續發展提供新動力[29]72。也能夠為中國自己的“新常態經濟”提供“多元增長動力”[31]。“一帶一路”支持發展中國家開展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幫助他們增強自身發展能力，更好融入全球供應鏈、產業鏈、價值鏈，為國際減貧事業注入新活力，攜手共建一個“沒有貧困、共同發展的人類命運共同體” [27]269-270。“一帶一路”互聯互通的根本目的，是使各國經濟血脈更加通暢，從而擴大經濟社會發展潛力。互聯互通注重基礎設施、制度規章、人員交流三位一體，并行推進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通過互聯互通對接各國發展戰略和規劃，找準優先領域和項目。通過互聯互通，實現各國生產要素互通有無、產業產能優勢互補、發展經驗互學互鑒[27]284。互聯互通本質上是“通過有效供給來催生新的需求，實現世界經濟再平衡” [29]115。

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一種強烈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和天下一家的情懷[32]。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中心的中國全球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是對中國傳統文化關于“天下大同”“為萬世開太平”理念的繼承發展，是對改革開放以來“和平與發展”理念的繼承創新，是對馬克思主義關于“自由人的聯合體”理念的發展創新，是化解人類生存困境的一種武器，是新的歷史條件下指導人類社會發展的新理論[28]37，為人類社會的發展進步指明了方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了動力，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基礎，為全面推進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實踐準備了行動指南[33]。

結? ?語

從中國近現代史的長期時段來看，由于中國面臨的國際環境從“千年大變局”向“百年大變局”的重大轉型，中國身處的國內環境則面臨著從站起來、富起來向強起來的重大轉型，因此，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相應地也出現了重大的轉型創新。其一，就中國現代化目標與道路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改變了改革開放以來設定的到21世紀中葉基本實現現代化的構想，提出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新設想，把基本實現現代化的時間縮短了15年;其二，就中國政治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改變了長期以來專注于政治現代化的方向、目標與理想，而更加注重政治現代化的路徑依賴與可操作性，提出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新命題;其三，就中國經濟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深刻改變了長期以來強調工業化優先于農業現代化與城鎮化、經濟發展優先于社會發展與環境保護的理念，提倡“四化同步”與“新發展理念”;其四，就中國文化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深刻改變了現代化與傳統文化的二元對立、相互排斥，提倡“留得住鄉愁”與“文化自信”，對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開始予以空前的重視;其五，就中國社會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更加強調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尤其是住房保障與深度貧困地區的社會保障，提出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提倡人的現代化與人的全面發展;其六，就中國生態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把生態文明建設提到空前的高度，提倡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反復強調人類要尊重自然、敬畏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明確提出美麗中國的建設目標;其七，就中國全球現代化話語體系而言，新時代更加注重以共同發展促世界和平，通過“一帶一路”建設，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當然，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是對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話語體系的繼承創新，即對改革開放前的“四個現代化”話語體系、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的繼承創新，全面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初心不改。

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有著極為強烈的問題意識，回應了新時代的重大國內國際問題，其一，回應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之后中國發展向何處去的問題;其二，回應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如何才能成熟與定型的問題;其三，回應了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之后向何處去、中國經濟發展跨入中等收入水平之后應該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問題;其四，回應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如何建構中華文明、中國實現現代化需要建構什么樣的現代文明的問題;其五，回應了中國應該如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之后中國應該如何實現共同富裕的問題;其六，回應了工業文明高度發達之后人類應該向何處去、地球環境危機應該如何根本解決的問題;其七，回應了中國崛起之后應該如何跨越“修昔底德陷阱”、人類文明在新時代應該向何處去的問題。正是由于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有著鮮明的問題針對性，因此新時代中國現代化話語體系創新就有著特別重要的歷史意義，能夠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指明清晰的方向，為發展中國家的現代化建設提供有益的借鑒，為人類發展提供有啟發性的中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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