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志紅
【摘要】沉浸式出版能讓人處于“身入場景”與“身心俱化”的交互式接受狀態。在塑造良性社會共識已成為新聞出版業主要任務的當下,該出版方式能夠對重大歷史事件、重大歷史活動及重大活動、重大題材、優秀傳統文化等進行有規劃的“真實性影像再現”,其良好的傳播效果對彌合社會共識裂痕及建構良性社會共識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沉浸式出版;社會共識建構;功用;路徑
沉浸式出版是“沉浸式”技術的分支與運用上的延伸,是近年來數字技術、VR、AR、體感交互等多種新技術推動下的新出版形式。如 VR技術具有“3I”特性:immersion(沉浸),interaction(交互)和 imagination(構想)。與傳統出版相比,其濃厚的技術生成特性帶來了出版理念、載體、流程、出版物及閱讀方式的顛覆性變革,其“身入場景”以及“身心俱化”的交互式接受體驗具有強大的情感感染力與良好的傳播效果,可用于主題教育下良性社會共識(以下簡稱“社會共識”)的建構工作。
一、沉浸式出版與社會共識建構的關聯及其功用
(一)沉浸式出版與社會共識建構的關聯
社會共識是“在一定的時代生活在一定的地理環境中的個人所共享的一系列信念、價值觀念和規范”。在我國當下主要表現為馬列主義與社會主義政治觀、價值觀、道德觀的共識。社會共識的形成離不開共同意識。共同意識既是人們所共享的信念、價值觀念、規范及集體意識的產物,也是社會共識的生成依托。因而,運用沉浸式出版培育形塑及壯大社會共識應從培育社會共同意識入手。
沉浸式出版作為一種新技術主導下的出版方式,具有建構民眾集體記憶、共同意識及社會共識的強大力量并是建構的重要場所。其與社會共識的關聯主要有兩方面:其一,兩者有共同的內容與任務。沉浸式出版屬于出版業范疇,只是技術帶來的呈現形式不同而已,在內容上必須符合出版行業的要求,要承擔起主題出版與建構社會共識的任務。其二,兩者在實現過程中相互融入難以分割。沉浸式出版特別適合主題出版的內容呈現,必然會強調主旋律內容,進而促進社會共識的建構。同時,建構社會共識離不開對主流政治觀與價值觀的培育宣傳,而沉浸式出版的場景化、超震撼、影像化特征,以及把接受者“拉入”的身在現場感與人的多種感官立體互動參與的真實體驗感,使得接受者的感受會像水流一樣源源不斷自然流淌,這種狀態稱之為“心流體驗”或“沉浸體驗”。
(二)沉浸式出版對建構社會共識的功用
沉浸式出版對社會共識的建構功用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沉浸式出版的技術特性,在對社會共識的形塑鞏固以及壯大上更易于達到良好的效果。沉浸式出版注重對“作為受眾的人”和“作為體驗者的人”二者重疊,通過視覺、聽覺和觸覺以及模糊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邊界,促進用戶實現從生理到心理的完全沉浸,能吸引受眾進行深度“閱讀”與體驗。另外,在景觀時代與閱讀習慣向影像轉換的當下,沉浸式出版的影像與景觀呈現方式正好符合了這一改變。接合度越高,產生的傳播效果也越好。沉浸式出版即是這一技術的充分體現,其交互式體驗易于讓接受者很快進入激動激蕩的情感共鳴之中,從而達到良好的入腦入心的傳播效果,進而促進社會共識的建構。
二是沉浸式出版在對社會共識的建構上具有更強的可接受性與記憶的鞏固性。從“心理沉浸”到“身心沉浸”,沉浸式閱讀在印刷文本和數字出版兩個時代的含義有云泥之別。沉浸式出版可以通過巧妙的敘事把宣傳主題內化于影像故事之中,使接受者愿意接受其內容并體現沉浸式閱讀。同時,故事類影像內容本身具有更容易牢固識記的優勢,而“身入其境”與人機交互的技術特性能使人的多種感官參與對文本的接受識記之中,并在互動中起到進一步強化對內容的識記功能,因此,沉浸式出版在出版內容上通過系列化、系統化的規劃,讓接受者在潛移默化中自然形成集體記憶與社會共識。
二、沉浸式出版在建構社會共識上的應用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一)沉浸式出版在建構社會共識上的應用現狀
當下沉浸式出版在社會共識建構上表現出“一主兩次”的特征。其中,“一主”表現為出版內容主要為紅色文化。具體體現為利用VR、AR、3D、交互等技術以及AR、VIVE等佩戴設備進行紅色文化體驗式傳播,如2018年9月開館的井岡山青少年AR教育基地紅色文化體驗館;2016年12月,福建省建設了全國最大的紅色文化VR/AR綜合體驗基地,可以體驗松毛嶺戰役、古田會議等場景。
“兩次”并非是指出版地位或重要性上的先后秩序,而是指在采用形式上暫時所處的主次地位。一是表現為在非紅色景區或非革命圣地采用該類技術推廣的思政體驗室或出版活動。如成都師范大學附小采用VR/AR技術展示紅色文化的思政教育影視創新課堂,通過相關設施與佩戴VR設備讓學生體驗飛奪瀘定橋等歷史場景。二是表現為相關沉浸式出版物的出品,主要內容也是與紅色文化有關。如北京酷鳥飛飛科技有限公司采取“VR+黨建”模式,出版了《長征爬雪山》《四渡赤水》《地道戰》等多種紅色文化體驗產品。采取游戲式方式對紅色文化的沉浸式體驗也屬此列,如“湖濱·紅色記憶”的AR體驗游戲以“紅色、黨建、家風”為主題的內容生產。
(二)沉浸式出版在建構社會共識上存在的問題
一是技術上還需要向縱深及普及化發展。縱深上,還需要在技術的綜合運用和佩戴設備上進一步研發完善。目前沉浸式出版只是對其中部分技術的運用,離完全意義上的沉浸式出版尚有距離。從普及化方面而言,目前沉浸式出版遠沒有普及,而社會共識追求的是接受范圍的廣度與普及化。
二是出版內容單薄,出版種類單一,需要拓展出版內容的廣度以及實現出版種類的多樣性。沉浸式出版從本質上而言應該是一切皆可出版,而當前還局限于兒童讀物出版與紅色文化傳播出版。從建構社會共識需要的文化內容而言,沉浸式出版需要對文史哲領域的優秀文化進行全面出版,并根據內容與讀者年齡豐富出版物種類,拓展出版廣度。
三是沉浸式出版與社會共識建構的結合度不高。在智媒時代,傳播效果取決于“信息技術、傳播范式和社會行為”。目前還整體缺乏利用沉浸式出版對社會共識進行科學化建構的意識,導致這一做法仍處于萌芽階段。由于缺乏建立在清晰概念與規劃下的建設意識,從而難以形成結合沉浸式出版進行社會共識建構的普遍意識。
三、利用沉浸式出版建構社會共識的具體路徑
(一)梳理需要運用沉浸式出版呈現的社會共識內容
一是對能形成社會共識的文化內容進行梳理。我國當下的社會共識主要體現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下的政治共識、信仰共識、道德共識以及是非觀共識。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具體內容梳理。首先是相關理論。可以以個人為線索梳理各自的馬列主義政治理論,也可以以人物或國別來梳理馬列主義倫理理論與哲學理論等。其次是相關史料。如從歷時上梳理相關的個人歷史、組織歷史、重大史實、歷史故事等作為沉浸式出版的素材,或者對不同地區的相關歷史資料進行沉浸式出版處理。最后是當下重大工作、重大活動、重大會議、重要決議等,可以按照時間順序進行梳理歸類。
二是社會共識的建構是一個日日浸潤的系統化長期過程,需要制定科學的規劃并注重內容的嚴密性。社會共識的形成包括萌芽、催化、成熟、鞏固等階段,每一階段都要制定與之相適應的內容,要具備潤物細無聲的培育意識。要思考內容上相互作用的機理與邏輯,進而減少無效傳播和無邏輯關聯的內容。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統籌規劃牢固識記、必須記憶、選擇識記的內容,建立沉浸式出版數據資源庫與長中短期規劃。
三是注意內容呈現與沉浸式出版技術的結合。傳播技術總是經由與人類身體的感官結合,才能與社會、文化發生關聯。因此要梳理出適合強化集體記憶與培育形塑社會共識的影像化內容,再采用故事化、情節化等敘事手段進行呈現。主旋律下的歷史事件、重大工程、人物故事、重大活動及特殊場景,是最容易做到兩者結合的內容,也是最適合沉浸式出版并能快速激起最廣泛社會共識的內容。如果能利用沉浸式出版進行再現,可以激發更寬領域與更強效果的社會共識。
(二)從沉浸式出版的技術層面進行建構敘事
在技術運用上,感官體驗和認知體驗是沉浸式體驗的兩個重要方面。所以,在出版物設計時,設計者應注重感官和認知兩種體驗形式,探尋產生感官體驗或認知體驗或二者兼具的設計形式。可以擇取適宜建構虛擬現實(VR)的部分進行影像性編排,并實現增強現實(AR)與人工智能結合下的體感,例如在影視文本或書籍形態設計中,通過顏色、材質、氣味、形狀、聲音等進行類觸覺化設計,就是這方面技術呈現的代表。
在具體敘事上,對于相關理論著作與傳統優秀文化,可以用人物與著作串聯起來的方式,采用對話式、故事式進行人機互動下的與古人“對話”;對于歷史事件類,可以將故事、場景、人物三者結合起來,進行影視化呈現,把接受者“拉入”其中,例如對南昌起義、反“圍剿”、紅軍長征、百團大戰的沉浸式出版呈現;對于當下的重大活動、重大會議與重大工作,可以直接模擬現場進行還原。這種敘事方式下更易產生情緒感染與共鳴,社會共識與集體記憶自然易于形成,進而有效地改變信息傳播中的“每個表達者均‘對著空中說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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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中國文化報廣東記者站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