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網絡安全合作機制探究

尹丹丹

關鍵詞：一帶一路;網絡;安全;機制

基金項目：本文是2019年度大學政研基金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LGDZY-2019210）：“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網絡反恐合作研究。

2017年5月14日，習近平主席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的演講指出，我們要堅持創新驅動發展，加強在數字經濟、人工智能、納米技術、量子計算機等前沿領域合作，推動大數據、云計算、智慧城市建設，連接成21世紀的“數字絲綢之路”。 據數據統計，當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已有16個與中方簽署了數字絲綢之路建設合作諒解備忘錄，12個國家正在編制行動計劃，網絡攻擊頻發對“一帶一路”的高速通聯提出了重大挑戰，也是當前沿線各國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問題。

一、“一帶一路”網絡空間安全現狀及形成因素

近年來，各國網絡安全問題頻發，網絡論壇、社交媒體、手機客戶端等網絡交互平臺，已被犯罪分子發展為暴力攻擊國家基礎設施、傳播恐怖思想、賭博借貸、非法買賣的主要工具平臺。甚至有恐怖分子利用網絡，破壞社會秩序、經濟安全、政治穩定的新型恐怖主義，嚴重影響世界各國共同的發展利益，成為了國際社會安全穩定的重大威脅。根據美國全球恐怖主義數據庫統計結果顯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60%處于和平狀態，25%處于危險狀態，15%處于高危狀態，伊拉克、巴基斯坦、阿富汗、敘利亞等國已成為嚴重恐怖犯罪活動國家。 暴力攻擊猖獗排名前十位的國家都是絲路沿線國家，并且網絡安全的合作問題仍未正式納入沿線各國的議事日程。美國是世界上信息技術最發達的國家，也是對網絡依賴性最大的國家，“911”事件后，美國加強了安全防范意識，為保護國家重要基礎設施系統安全，加強了網絡安全防控手段，并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規，使得網絡領域有法可依，目前沿線國家在這一層面的合作相對匱乏。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網絡安全方面出現的相關問題由內外兩個方面因素構成：

（一）內部因素。“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在民族，宗教、文化等因素上存在的分歧，是影響各國在網絡安全問題上達成共識的障礙之一。由于網絡空間具有極強的開放性和流動性，網絡攻擊活動的策源地和實施地通常不在一國之內，需要各國間廣泛而深入的司法合作，這就要求“一帶一路”各國在法律體系、司法制度和執法行動上的對接與配合。目前各國在網絡能力方面存在差距，網絡安全概念認識上存在不同，重視程度上存在差異等原因，導致“一帶一路”沿線各成員國在法律條文、司法制度、執法合作上仍然存在機制性的“對接缺口”。

（二）外部因素。各國之間的司法合作實效性較低，本身合作機制不健全，導致在具體實踐中軟弱渙散，已簽署的相關安全條約或協議缺乏制度性保障，因此在具體執行中形同虛設，無法發揮效用。沿線各國應對網絡攻擊的基礎應當首先建立同時尊重共享的網絡空間行為準則。當前不同國家對網絡空間國家行為準則的看法，特別是我國與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差異較大，反映了兩方在這一領域中的觀念對立。從現實層面來看，不可否認網絡空間的攻擊的破壞性及現實威脅性極強，沒有任何國家可以幸免，因此應對網絡安全領域的一系列性質認定達成一致，以及提供跨國司法協助以及網絡技術支持，資源共享等。

二、構建網絡安全合作機制的幾點建議

（一）把握“數字絲綢之路”沿線國家網絡空間威脅新態勢

構建“一帶一路”各國網絡安全合作機制是一項長期和復雜的任務，在“一帶一路”發展合作背景下，沿線各國網絡安全防范不僅單獨出現在某些國家而成為全線問題。伊斯蘭國（ISIS）的突然崛起，為沿線各國安全帶來新的威脅，再加上其借由網絡進行宣傳，通過海外招募“圣戰者”的模式，吸引世界各國尤其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危險分子參加，使其成為現今恐怖組織的符號化代表，也導致“伊吉拉特”發生新變化。聯合國安全任務實施力量工作組（CTITF）將網絡恐怖主義基于恐怖主義目的使用互聯網界定為四類行為，即：（1）利用互聯網通過遠程改變計算機系統上的信息或者干擾計算機系統之間的數據通信以實施恐怖襲擊;（2）為了恐怖活動的目的將互聯網作為其信息資源進行使用;（3）將使用互聯網作為散布與恐怖活動目的發展相關信息的手段;（4）為了支持用于追求或支持恐怖活動目的的聯絡和組織絡而使用互聯網。 近年來隨著恐怖組織網絡化程度不斷加深，選擇的襲擊對象也從從傳統的政治軍事目標，轉化為日常生活目標。

（二）梳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安全合作機制現狀

近年來沿線國家在安全領域初步建立一系列合作機制，中東地區各國以簽訂的安全合作協議為基礎開展雙邊合作;阿拉伯海灣合作委員會框架下開展的多邊合作;東盟各國進行了諸多安全合作并且取得一定成效。在 2019 年 4 月 25 日到 27 日舉行的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中國政府為世界各國勾畫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美好藍圖，而數字“一帶一路”則是這一美好藍圖中的重要一環。維護網絡安全一直是上海合作組織的重要議題，成員國之間也達成了諸多安全合作協議。目前沿線國家參與達成的有效網絡安全合作范圍、數量、層級、方式、時效等都未進行過統計和梳理，各國應在大數據基礎上，對各國錯綜復雜的安全合作進行分類、篩選、剔除，在求同存異基礎上，構建最能滿足中國和“數字絲路”沿線國家的綜合發展需求的網絡安全治理方案。

（三）提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網絡安全合作機制的構建原則

當前各國安全合作機制所面臨諸多困境，如基本概念界定模糊，成員國法治發展水平不平衡，區域安全司法合作不健全，網絡安全意識淡薄。要解決以上矛盾，必須明確網絡安全機制構建的指導原則，即在聯合國的主導下，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戰略部署基礎上，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作發展的角度，堅持擱置分歧，共同發展的方針，做到內外安全并重，提出更具中國特色的網絡安全治理方案，同時又具有在新時代與“數字絲路”發展問題密切相關新內涵的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從網絡安全時機上可設立的安全預警、應急處置和預防機制;從網絡安全機制的內容上可從政治、軍事、法律、文化多方面著手;具體落實可從政策、立法、司法、執法等角度突破。

首先，跳出網絡安全議題本身，提升成員國的合作意愿。明確各國對網絡犯罪及相關網絡攻擊行為的定義和懲處，否則一國難以獲得其他成員國充分的司法協助。其次，“一帶一路”國家并未建立全覆蓋的引渡機制，不能保證受害國能夠審判和懲處被抓獲的境外網絡犯罪分子。最后，執法力量要在調查取證和抓捕上的跨國協同。溝通協調各國在機制政策法律層面的合作。

（四）形成完善的網絡安全合作法律體系

當前，各國都在不斷完善安全立法，而國際網絡安全法律制度還相對落后。網絡空間的國際法準則的制定，直接關系著各國對網絡資源的支配及控制，同樣也影響著各國在網絡空間中的話語權。面對網絡犯罪的蔓延趨勢，所有國家應積極合作，提升各國在網絡技術層面的硬件能力的同時，更應該強化法治層面的合作。各國應聯合完善國家間網絡安全層面的聯合立法，推動網絡安全合作的常態化，規范網絡安全防護的法律制度體系。進一步明確網絡安全合作的法規標準，確立各國聯合安全的合作規范及協作制度，形成完善的法律體系基礎，保證“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在同一法律制度體系下、同一安全標準下共同維護網絡安全。

三、構建“一帶一路”網絡安全合作機制的意義

“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如能攜手設立完善的網絡安全合作機制具有重大意義，如在合作框架和議程、協調組織和以及構建常態化反對防范策略，在此基礎上，各國進一步行動壓縮網絡犯罪的蔓延范圍，有效遏制網絡攻擊在網絡空間的肆意蔓延，將各國間的經濟、文化、信息等領域的全方位合作提供寬松、安全的環境，有效維護國家利益。

（一）支撐網絡命運共同體構建。網絡的無國界性使得網絡攻擊的實施成本較低，而受害國的跨國追查成本較高，并且效率低下。中國也是網絡攻擊的受害國之一，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發起國，面對危害國家安全、網絡安全的一系列犯罪行為，應發揮主導作用，推動沿線各國盡快展開有效合作。由于打擊網絡犯罪受到國界的限制，以及如、缺少有效的協調機制，使得單一國家的打擊行動難以奏效。只有加強各國間的交流合作才能實現從世界各地對網絡安全層面進行體系化的協作防御。

（二）推動網絡安全法制建設。實現“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安全國際合作，需要探析合作打擊犯罪的法律制度問題。近年來我國在推動網絡安全相關立法方面取得長足進展，但不可否認仍存在問題短板，如尚缺乏專門的刑事司法協助法律制度，這涉及到各國間的引渡機制、刑事司法文書送達機制、刑事訴訟活動機制等具體合作層面問題，也反應了當前各國的法制建設進程尚未往深里走離構建完整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安全合作法律制度還存在較大差距。同時，通過各國間安全制度機制的溝通交流，可以取長補短，進一步檢視我國涉網絡安全相關制度及對策，不斷提高我國安全法制化建設水平。

（三）維護國家核心利益。國家安全是一國的核心利益。 2015年的《國家安全法》和 2017 年的《網絡安全法》以法律形式明確規定要維護“網絡空間主權”。網絡安全問題已成為全球化的問題，近年現實犯罪向網絡領域延伸的速度超出了想象，網絡的便捷性、無國界性，成本低廉、破壞性強、手段殘忍、傳播性快直接威脅到一國的核心利益，這同時也是一種智能犯罪，是隨信息技術發展而產生的“政治瘟疫”，嚴重威脅國家安全。各國只有形成打擊網絡空間威脅的整體合力，才能維護網絡空間的安全。

（四）保障軍隊遂行網絡安全任務。網絡安全任務的跨區域遂行特性，決定軍隊在執行網絡安全任務的過程中，需要在各相關國家共同建立的完善、高效的網絡安全法規制度體系下行動。構建“數字絲路”沿線各國網絡安全合作機制，完善軍隊實施網絡安全合作的法規制度，可以為軍隊遂行網絡安全任務提供法理支持，確保軍隊在應對網絡安全威脅時能有法可依、依法合作、執法有據。結合“數字絲路”各國實際國情，分析當前網絡安全的合作機制的空缺和不足，探索出可推廣復制的區域安全法律機制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