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和蔓延,為我們自以為天長地久的所謂歲月靜好和消費狂歡的日子按下了暫停鍵。封城,隔離,救治,戒備,恐懼,堅固的日常在疫情面前多少有些脆弱和不堪一擊。還好,我們有全國一盤棋的戰“疫”之策,有基于他者的良知和渴盼陰霾過去的信念。這段日子,那些生活和人性深處幾乎被我們忘卻的詞語重回我們身邊:生與死,愛與憎,責與罰,贊與譽,良心與抗爭,命運與苦難,善惡與道德,等等。加繆說:“這一切不再是抽象的思想概念,而與每個人息息相關,需要天天面對,時刻處理。”
面對此次重大災難,文學寫作是否可能?該如何展開?如何維持文學在災難面前的有效性和尊嚴?作為寫作者,我們該如是自問。“災難寫作”因其奇崛的生活故事和直抵人性的精神圖景,成就了諸多經典作品,當然也激發了諸多平庸而俗氣的寫作。“災難寫作”有多種時效性:近期、中期和遠期,災難發生時可寫,災難完結后也可寫;有多種書寫維度,比如記錄、反思、抗爭、贊頌等。無論如何,“災難寫作”必須基于文學的本質而展開,它的終極旨意在于,構建民族和人類的精神品質,表達個體生命的卑微與高尚、韌性與寬闊。
作為對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回應,我們特意刊發廈門知名小說家閻欣寧的短篇《與隔壁老王一同入夢》,小說講述在遠離疫情中心的廈門,人們隔離抗疫過程中的誤解和溫暖。小說從小視角切入,以人物為中心,雖沒有生離死別、戒備恐懼的宏大敘事,但有個人在災難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互助互愛的溫暖人性。亮相“重點推介”的是知名青年小說家李黎的中篇《心頭小廟》。小說講述一對毫不搭界的男女彼此吸引又彼此糾結的故事,探討情感與現實之間的制約力量。《心頭小廟》是我們欣賞的那類小說——把人物間波瀾壯闊的情緒寫得不動聲色且極為動人。李迎春的中篇和黃清水的短篇值得稱道,他們已成長為福建小說的新力量。“八方文采”中,陳歆耕先生的文章為我們認識蘇東坡提供了新的視角和觀點。詩歌“頭題”推出知名詩人呂德安的新作《冬天的贊歌》,這組詩感性而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