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在金庸小說《射雕英雄傳》英譯本中的應用

金瑛瑛

摘 ? ?要： 金庸武俠巨作《射雕英雄傳》情節接宕起伏，文化背景豐富，向讀者傳達了中國武俠精神的精髓。2018年2月，《射雕英雄傳》英文版第一卷A Hero Born：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終于出版，市場好評如潮。本文以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為依據，分別從語義、文體、文化三個方面探討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在該英譯本中的應用及翻譯效果，探討如何更好地進行中國武俠小說的翻譯。

關鍵詞： 功能對等理論 ? ?文學翻譯 ? ?金庸小說

1.引言

2018年10月30日，武俠小說巨匠金庸的逝世引發了眾人緬懷，再次推動了金庸小說的研究熱潮。本文以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為視角，對比《射雕英雄傳》及其英譯本A Hero Born：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從語義、文體和文化三方面探討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在英譯本中的應用，探討翻譯中國武俠小說可采取的翻譯策略，以幫助更多的中國優秀文學作品走出去，也以此研究向金庸大師致敬。

2.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

尤金·A·奈達（Eugene A. Nida）是美國著名的語言學家、翻譯家、翻譯理論家。其代表作有《翻譯的科學探索》（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1964）及《翻譯理論與實踐》（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1969）。奈達在《翻譯理論與實踐》（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中提出翻譯有“兩種基本傾向”或“對等類型”（Nida，1964a：159），即形式對等和功能對等。

形式對等主要關注原文本信息的形式和內容，動態對等更關注信息與接受者之間的關系。奈達指出：“翻譯是用最恰當、自然和對等的語言從語義到文體再現源語的信息。”（郭建中，2000：65）此外，對等有兩個層次：最高層次的對等和最低層次的對等。前者是翻譯文本的讀者應能以與原始讀者基本相同的方式賞析原文，后者是目標語讀者基于理解，能想象原文讀者是怎樣賞析原文的。（Nida，1933，P33）“功能對等”含四個方面：詞匯對等、句法對等、篇章對等和文體對等。奈達認為，“意義是最重要的，形式其次”（郭建中，2000：67）。

3.功能對等理論在A Hero Born：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的體現

3.1語義層面的功能對等

3.1.1 詞匯意義的對等

英譯本卷一中的標題如下（見表1）：

由表1可見，譯者沒有逐字翻譯。如“風雪驚變”譯為“Suddenly a Snow Storm”，減譯動詞“變”;用工整的祈使句直譯“彎刀射雕”為“Draw the Bow， Shoot the Condor”。意譯“比武招親”成“For the Maiden”，考慮到西方讀者不熟悉中國武俠世界這種特有的招婿形式，凝練章節的主要內容，設置懸念，勾起讀者的好奇心。

此外，《射雕英雄傳》涵蓋幾百個人物，是一個情節復雜的鴻篇巨制。第一卷中主要人物如下表（見表2）：

卷一中的13主要人物姓名有6個音譯，7個意譯，做到了微妙的平衡。音譯保留中文表達，讓外國讀者感受東方色彩的命名特色。小角色名字音譯對整體情節理解影響不大，如“王道乾”“曲三”，采取音譯比較合理。意譯側重展現姓名的內涵，幫助讀者領會角色的性格特征。如“郭嘯天”譯為“Skyfury Guo”，易聯想到一怒沖天的畫面，暗示郭父為人仗義英勇。“包惜弱”譯名“Charity Bao”，直接概括其慈悲的人物設定。

3.1.2句法意義對等

根據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在形式上譯文可與原文有所不同，但是在內容上要最大限度地實現功能對等。英語和漢語本身存在較大差異。漢語重意合，語法結構簡單，句式較短，常用主動語態和動詞，不常用邏輯詞，英語重形合、語法結構復雜，句式較長，常用邏輯詞，被動語態，名詞和形容詞。

例1：

原文：那少年微微一笑，道：“還沒請教兄長高姓大名。”郭靖笑道：“真是的，這倒忘了。我姓郭名靖。兄弟你呢？”那少年道：“我姓黃，單名一個蓉字。”

譯文：“I didnt ask you your name，” he said and smiled. “Yes， we forgot. My family name is Guo， my given name Jing， meaning Serenity. And you？” “My family name is Huang， my given name Rong， meaning Lotus.”

例1是郭靖與黃蓉初次會面的場景。譯文有進一步闡釋男女主角的名字，“靖”本意為安定，又指恭敬、和善，源自“靖康之恥”。“Serenity”根據韋氏詞典，表示“the quality or state of being serene”，一方面暗示郭靖為人寬厚老實，不善言辭，另一方面預示該人物將會讓江湖紛爭歸于寧靜，帶來和平。“蓉”，《說文》解釋為芙蓉，譯為“lotus”，還原了內涵意義，讓讀者將荷花清純雅致的形象與人物相結合，加深了對人物的印象及好感。此外，人物對話有省略主語的情況，如“還沒請教……”“這倒忘了……”中文表達慣常省略自稱，在詩歌和小說中尤為明顯。但主語是英文句子中不可省略的部分，缺失會造成語法錯誤，譯文根據語境對主語進行補充，保持句意完整。

3.2文體意義對等

奈達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中指出：“文體僅次于內容，非常重要。”翻譯不僅應該考慮詞匯句法，而且應該注意同原文的文體相一致。《射雕》的對話給予了每個角色不同的性格特征。

例2：

原文：陳玄風高聲叫道“賊婆娘，怎么了？”梅超風扶住大樹，殘聲叫道。“我一雙招子讓他們毀了。賊漢子，這七個狗賊只要逃了一個，我跟你拼命。”陳玄風叫道：“賊婆娘，你放心，一個也跑不了。你……痛不痛？站著別動。”

譯文：“My dear harpy， are you alright？”Hurricane Chen called over. “They blinded me！” Cyclone Mei growled back from she was slumped against a tree. “Bastard husband of mine， if you let even one of these scoundrels go， I will kill you myself.” “Dont worry， old crone，” Chen called back， “they wont get away from me alive. Are you in pain？ Dont move.”

例2是梅超風被江南七怪的毒鏢弄瞎后，引來丈夫陳玄風援助時的對話。梅陳夫妻殘忍陰詭，惡貫滿盈。兩人雖對彼此稱謂十分粗鄙，實則鶼鰈情深。譯者注重文體對等，在稱謂中加了“My dear”和“husband of mine”強調兩人的親密。除外，“賊婆娘”譯為“harpy”和 “old crone”，多種表達增強文章可讀性與趣味性。“harpy”意為“潑婦”“crony”是“密友;親伴”“賊漢子”譯為“bastard”，意為“討厭鬼”。根據人物身份，譯文通過兩人“對罵”式的稱呼既還原了兩人的言語粗魯，性格乖戾，又顯現出了兩人的深情厚誼，在細節處重塑人物形象，豐滿人物情感，再現了原文文體口語化的風格。

3.3文化意義對等

語言在文化中的角色及文化對詞匯和習語的影響是無處不在的（Nida， 2001）。同時，功能對等理論追求的是譯語接受者和譯語信息的關系應該和源語接受者和原文信息之間存在的關系相同。卷一的點穴穴位如下（見表3）：

點穴是中華武術的獨門絕技，英語很難找到對應的詞匯，音譯很難區分其差別，造成理解障礙。譯者采取意譯，明晰化穴位名稱，大致身體方位以介詞短語的形式進一步說明，實現了內容上的“功能對等”。這種翻譯策略不僅方便讀者理解，而且向其傳遞了相應中國醫藥理學知識，拓寬了讀者的文化視野。

4.結語

筆者通過研讀《射雕》原著及其英譯本A Hero Born： 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深刻意識到尤金·奈達提出的“功能對等”理論不管是在理論還是實踐上，都對文學翻譯的分析有著實際的啟發指導意義。

縱觀譯作，譯者在翻譯中采取音譯、增譯、節譯、改寫等多個翻譯策略，基本還原原文的內容和寫作風格，充分考慮目標讀者的接受程度和表達習慣，實現了翻譯的功能對等，向西方讀者打開了中國武俠世界的大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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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2018年西華師范大學創新創業校級立項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