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市場一體化對區域內農產品流通效率的影響研究

鄒駕云

（常州大學商學院 江蘇常州 213000）

引言

2017年底，“共同打造世界級城市群”的提出使長三角各地區協調發展的進度不斷加快，《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三年行動計劃》由長三角區域合作辦公室編制，并由此啟動各項專題合作。目前，《長三角一體化發展綱要》的出臺使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提到了新的高度。

作為“一帶一路”與長江經濟帶的重要交匯點，長三角地區的江浙滬皖四個板塊是國內公認的開放程度最高、創新能力最強、最具經濟活力的區域之一，是我國第一大城市群。國家對長三角區域實施城市群發展機制的探索一直在有效進行中。據統計，2018年我國經濟總量為90.03萬億元，而長三角貢獻了全國GDP的近1/4，但是該地區僅占全國3.7%的土地面積和16%左右的人口。城市發展方面來看，在我國16個“GDP萬億”城市之中，有6個坐落于長三角，分別為上海、蘇州、杭州、南京、無錫、寧波，其中杭州、南京、蘇州和寧波四城依靠自身經濟、環境、就業等方面的優勢，成功躋身于僅次于北上廣深的“新一線城市”陣營。

同時，長三角一體化中的農產品消費市場潛力大，是長三角市場一體化進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農業現代化的重要部分，中國特色農產品流通現代化更是實現我國農業市場化、現代化的關鍵所在。在依靠農業科技進步的基礎上，農業綜合能力的提高還體現在農產品流通體系的建設方面，它是生產的支撐與保障。數據顯示，在我國農產品百強市場之中，有22家位于長三角地區，其總成交額和成交量分別達到了2900億元和4965萬噸，約占百強市場的15%和19%，這一數據在全國排名前列。在市場需求與供給方面，長三角地區有上海這樣的大都市城市群，也緊鄰著安徽這樣的農業大省。因此，配合長三角經濟一體化戰略，長三角農產品產銷聯盟是一個有效發展機制。

然而，雖然農業科技的進步是農業綜合生產能力提高的重要力量，但提升綜合實力還需要有效的農產品流通體系。流通決定生產是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一個重要的角色（王斌，2009），表明缺少了有效的農產品流通體系就必然會造成流通不暢，競爭力將會下降，從而影響農民增收和農產品產業化發展。在農產品流通效率與城市一體化的研究方面，農產品流通效率衡量作為運行質量、資源投入收益率、產收轉化效率等的分析手段，因此本文將研究長三角地區的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演進與影響因素，在研究結果的基礎上，提出推進農產品流通效率提升的政策建議。

市場一體化與農產品流通效率

市場一體化是指資源在一定范圍內的自由流動的過程，其中包括商品市場、要素市場和服務市場的一體化。2009年發布的世界發展報告提出一個新的有效分析區域經濟的框架，該框架強調區域一體化需要增強發展密度，并且減少交通距離和縮小分裂，并且以密度、距離和整合為主要指標來解釋區域一體化發展的結構。密度是指區域經濟發展的強度和集中度，市場化通過實施沒有差別的公共政策來增強區域內的經濟活動的活力并保持其強度、吸引力，使要素在區域內流動和集聚，并形成規模效益。在此基礎上基本要素實現共享，將促進市場整合。距離反映了要素在市場上流通的成本，距離的大小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運輸成本的高低和要素流通的困難程度，一體化過程中將改善區域基礎設施、運輸和通信，以縮短區域空間距離和經濟距離，提高產品和要素流通的效率。整合主要反映了限制產品和因素流通的社會、制度壁壘，在我國市場化發展階段，財政分權和戶籍制度阻礙了一體化發展，在市場一體化的較高階段應通過政策干預來改革體制、機制和制度，以促進區域一體化的發展。表1展示了本文對密度、距離與整合的指標體系。

表1 長三角地區市場一體化框架指標體系

表3 長三角地區密度、距離和整合因素測算

表4 2007～2017年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F值

表2 我國農產品流通效率測度的指標體系

農產品流通效率是指農產品流通行業的整體運作節奏，是衡量流通整體質量的一個概念。在對流通效率的研究基礎上，根據以往學者（孫健，2011）的研究，本文度量流通效率主要表現在速度、效益和規模。根據流通效率的含義，在衡量時本文的流通業數據包括批發業和零售業，農產品從速度、效益和規模三個方面建立了我國農產品流通效率計量體系。表2 展示了本文對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指標體系的測度。

經濟地理要素對區域內農產品流通效率的影響研究

（一）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7至2017年的長三角地區相關數據，來源于《上海統計年鑒》《浙江統計年鑒》《江蘇統計年鑒》《安徽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農產品流通效率測度方面，本文根據《中國大百科全書》中狹義的農產品僅指農作物和畜產品。本文采用這一農產品概念，選取2007至2017年中國農產品流通效率各項測度指標的年度數據，僅將食品、飲料和煙草等作為數據，數據都是由《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商品交易市場統計年鑒》整理得出。

（二）長三角地區密度、距離和整合因素測算

在表1的指標體系下，本文收集并計算長三角地區27市的指標數據，使用主成分分析法，經過因子旋轉從指標中提取出密度、距離和整合因素的主成分，測算結果見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發現，2007至2017年，長三角地區的密度、距離和經濟整合因素都呈逐年上升趨勢。多年以來，長三角經濟區的國內生產總值，其獨特的經濟發展歷史以及發達的金融和服務業在全國排名第一，導致了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經濟密度方面，由于人口眾多，城市人口在總人口中的占比很大，因此長三角經濟區的經濟密度呈現出逐年上升的趨勢。江蘇、浙江、上海和安徽四個地區繼續建設區域基礎設施，特別是交通和通訊基礎設施。交通距離方面，該地區有許多機場和港口，以及高速鐵路和公路，這導致該地區城市之間的經濟和社會聯系得到加強，地理和經濟距離縮小。整合方面，長三角地區實現一體化進程不斷加快，目前對外開放程度保持著全國前列，以上海、杭州、寧波為主的出口型口岸，發揮著十分重要的開放作用。

（三）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測算

本文運用SPSS（22.0）中的因子分析法，在兩次因子旋轉后，得出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演進趨勢結果（即表中F值），各測度指標數據見表4所示。

根據圖1可以將2007至2017年間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演進趨勢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07年至2011年，第二階段為2012年至2014年，第三階段為2015年至今?？傮w來看，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在第一和第二階段呈現出總體上升的趨勢，在第三階段呈現平穩上升趨勢。

（四）模型設定與實證分析

本文在以往文獻研究的基礎上借鑒陳宇峰和葉志鵬（2014）的方法，構建了以下面板模型以驗證長三角地區的密度、距離和整合因素對農產品流通效率的影響要素:

其中，Agri 為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指數，即上文中的F值。Den、Dis和Div分別是密度、距離與整合三個因素。另外，為了深入研究各具體要素對長三角農產品流通效率的影響，本文將三個因素進行細分，對此構建相應模型：

公式中的 ecd、pod、trd、tel、mkd、open、gov 是上文中一體化框架下的各變量指標，X為控制變量。具體回歸結果如表5、表6所示。

在密度因素中，長三角地區經濟密度的提高對促進農產品消費市場具有重要作用。如果經濟密度增加1個單位，則農產品流通效率則將增加0.016個單位。這主要是由于與全國相比，長三角經濟區具有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區域國內生產總值，該地區有許多一線和大城市，如上海、杭州、南京、蘇州和寧波，使長三角地區“虹吸效應”十分顯著。換句話說，長三角地區對周邊地區的資源如勞動力、資本、技術具有很強吸引力，使長三角地區成為一個要素高度集中的地區，實現“規模效應”和“聚集效應”的雙重效果。另一方面，長三角經濟的快速發展對周邊省份的農產品消費產生了“溢出效應”，產品要素和服務的流通在長三角經濟區流出，這也從另一個角度推動長三角市場的農產品流通。同時，人口密度沒有顯示出顯著的正相關。盡管長三角人口眾多，但城市常住人口所占比例并不高，大多數為暫居人口。此外，各個城市的人口密度分布不 均，上海、杭州、南京等地的人口密度高，有連續的要素流入，但是距離長三角較為偏遠的內陸地區的人口密度小，這意味著長三角市場的細分化對農產品的流通效率并沒有較為明顯的作用。

表5 回歸結果（一）

表6 回歸結果（二）

圖1 長三角地區農產品流通效率演進趨勢圖

距離因素方面，交通基礎設施的建設與優化布局，極大地促進了長三角的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提升。當運輸設施增加1個單位時，農產品流通效率增加了0.057個單位，而通訊設施也促進了長三角地區的市場整合，但意義不大。長江三角洲經濟區長期以來一直專注于該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通往該地區各城市的高鐵、地鐵和高速公路連接，并在該地區擁有十幾個機場。此外，由于這些交通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和交通運輸的多樣化，極大地促進了長三角經濟區市場的整合。長三角經濟區通訊設施的改善、通訊服務質量的提高、人均電話呼叫量的增加以及郵政、電信業務總量的逐年增長，這有利于農產品市場信息的交流。

整合因素方面，提升市場整合程度促進了長三角農產品流通效率。對外開放水平和政府規劃，大大提高了長三角的農產品流通效率。在長三角經濟區內，上海已經是一個高水平的市場經濟體，而浙江省則處于我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杭州灣的建立使長三角地區為區域內的農產品自由流通提供了保障。農產品的流通依靠開放的經濟體制，促使農產品在政策鼓勵下實現有效流通。

結論與建議

長三角經濟區正在以不可逆轉的方式向前發展，消除要素流動的障礙實現自由流動，形成統一的區域市場。能夠完善產業分配和區域劃分，優化資源的配置與流通，不斷提升規模經濟的水平，促進區域一體化。本文從長三角市場一體化與區域農產品流通效率出發，考察了經濟密度、交通距離、市場整合對于農產品流通的影響。結果表明，長三角區域2007至2017年的市場一體化程度不斷提升，區域內農產品流通效率也呈現三階段上升發展態勢，密度、距離與整合的提升對農產品流通具有明顯的正向影響。

目前，長三角市場一體化的提升，能夠為全國農產品流通方面的建設提供一些政策啟發。農產品流通是連接生產與消費的重要方式，對于農村經濟發展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長三角地區建立的現代農產品流通體系，以現代高新技術為基礎，采用逐漸現代化的組織體系，不斷解決生產、銷售等現實問題。我國農產品流通渠道的新模式對于我國農業和農村事業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本文提出以下促進農產品流通健康發展的思路：

經濟密度方面，區域一體化助力農村物流企業擴大市場。市場一體化幫助企業提升實力，能夠組建適應市場需求的物流企業或培育現有物流企業開展農村物流工作。整合行業資源。引導企業向薄弱、缺失環節投資，推動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推動物流資源整合，提供物流解決方案。組織對接會展活動，協助企業尋找經銷商。

交通距離方面，區域一體化加強農產品流通等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縮短區域間交通距離。為農產品流通提供支持性政策，如批發市場補貼、稅率降低等，在提升農民生產積極性的同時，加快農村公路建設，為多式聯運創造條件，降低物流成本，增加對冷鏈的投資，并改善新鮮農產品的存儲、冷藏、保存和分配設施。

市場整合方面，區域一體化發展促進農產品流通平臺建設。一體化發展下，平臺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區域內部的平臺，能夠助力信息的共享與市場的發掘，新的農產品流通模式對富裕農民乃至我國經濟的發展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平臺發展下的農產品流通體系，信息化、標準化、集約化水平不斷提升，同時，區域一體化促進區域間農產品流通信息共享。減少流通環節，形成供應鏈管理體系，使農產品的整個流通過程實現歸類效益最大化的共同目標，形成風險與利益共擔的供應鏈體系，并共享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