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妹 陳水平
摘? ?要: 不公平厭惡,是一種親社會行為的表現,是指對不公平結果與不公平意圖的厭惡。這里,包括不利不公平厭惡和有利不公平厭惡兩種形式。心理學主要采用博弈范式和變式,研究不公平厭惡。不公平厭惡的影響因素,主要有個體因素和社會情境因素,個體因素包括錯誤信念、抑制控制、卷入程度等;社會情境因素包括文化差異、社會關系、聲譽等。未來研究,應綜合考慮各種因素之間的交互影響作用,運用民族志等多種研究方法,探討不同地區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差異。
關鍵詞: 不公平厭惡? ? 研究范式? ? 影響因素
古人云:“公其心,萬善出。”公平自古以來都是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公平問題得到了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等不同領域研究者的廣泛關注。不公平厭惡作為公平的表現形式之一,對兒童的社會化發展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3—6歲兒童發展指南》明確指出,幼兒社會領域的學習與發展過程,是其社會性不斷完善并奠定健全人格基礎的過程。人際交往和社會適應是幼兒社會學習的主要內容,也是其社會性發展的基本途徑。不公平厭惡,作為一種親社會行為的表現,對幼兒身心健康和其他各方面的發展都具有重要影響。因此,探討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特點及其規律,是十分必要的。
1.不公平厭惡的概念和類型
1.1不公平厭惡的概念
不公平厭惡(Inequity Aversion)最早由Fehr和Bernherd(1999)提出,他們認為不公平厭惡是一種公平行為,是人們為了抵抗不公平的結果而表現出來的一種消極反應,是一種親社會行為的表現,即比較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利益,如果兩者之間不相等,為了減少不公平,人們會拒絕接受不相等的利益[1](817-868)。Fehr強調不公平厭惡是對不公平結果的厭惡,Dufwenberg和Kirchsteiger(2004)則認為不公平厭惡是指對不公平意圖的厭惡[2](268-298)。
1.2不公厭惡的類型
Brosnan(2006)將不公平厭惡分為兩種類型:不利不公平厭惡(Disadvantageous Inequity Aversion,DI)和有利不公平厭惡(Advantageous Inequity Aversion,AI),不利不公平厭惡是指個體在共享或分配資源所得少于其他人時表現出來的消極反應;有利不公平厭惡是指個體在共享或分配資源所得多于其他人時表現出來的消極反應[3](153-185)。有利不公平厭惡可以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個體獲得比同伴較多的利益時表現出的不公平厭惡,另一種是個體觀察到第三方可能會比另外的人獲得更多利益時,表現出的不公平厭惡。
2.不公平厭惡的研究范式
不公平厭惡的研究范式最初是從經濟領域借鑒而來的,研究方法包括訪談、問卷、博弈范式及變式等,本文主要闡述與分析相關的幾種博弈范式。
2.1獨裁者博弈
在獨裁者博弈(Dictator Game,DG)范式中,參與者承擔不同的兩個角色,一個是提議者(proposer),一個是接受者(recipient)。實驗者提供給參與者一定數目的共享資源,由提議者決定分配給自己和同伴的資源數目,接受者無權對提議者的分配方案提出異議。在這個范式中,兩個參與者是從未見面的,并且采用匿名的方式。博弈通常是一次性的,接受者沒有機會回報或者懲罰提議者的分配決定,提議者擁有最大的權力,提議者可以通過損失自己的利益分配資源或獨占資源。獨裁者博弈作為研究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經典范式,排除了兒童的互惠動機對分配方式的影響,被廣泛應用于對公平偏好的研究。
2.2最后通牒博弈
最后通牒博弈范式(Ultimatum Game,UG)的博弈雙方和獨裁者博弈范式保持一致:提議者和接受者,參與者雙方也是匿名的,從未謀面,只進行一次性游戲。實驗者同樣提供給參與者一定數目的共享資源,由提議者決定分配,但在最后通牒博弈中,接受者有權對提議者的分配決定提出異議,若接受者接受提議者的分配方式,則雙方獲得相應的資源數目,若接受者拒絕提議者的提議,則雙方均得不到任何資源。最后通牒博弈范式體現出一種對不公平行為的懲罰,也是一種不公厭惡的反應,此范式相對于獨裁者博弈范式而言,凸顯了不公平厭惡與情境和社會因素的聯系,且在跨文化研究中得到了進一步強調。
2.3不平等博弈
不平等博弈(Inequity Game,IG)范式中,兩個參與者分別扮演決策者(actor)和接受者(recipient),在這個范式中參與者面對面進行游戲,實驗者提前設置資源分配比例,由參與者(actor)決定接受或者拒絕公平(1-1)或不公平(1-4,不利不公平條件或4-1,有利不公平條件)的資源分配。如果決策者接受提議,則參與者雙方根據分配比例得到相應數目的資源,如果決策者拒絕提議,則參與者雙方得不到任何資源[4](215-224)。不平等博弈范式考察了個人所得及與他人合作努力所得對個體分配決策的不同影響作用,論證了合作對兒童公平感的促進作用。
2.4分配額外資源任務
分配額外資源任務中實驗者給參與者呈現兩種情境,隨后請參與者為情境中的角色分配資源。第一種情境:馬克(納德)和丹(凱爾)早上都去打掃房間,房間打掃得很干凈,需要給他們一些橡皮作為獎勵。實驗者給參與者提供5塊橡皮,在給兩個角色各分配兩塊橡皮后,余下一塊橡皮請參與者決定分配給其中一方或者選擇不分配。第二種情境:納德(馬克)和凱爾(丹)早上都去打掃房間,房間打掃得很干凈,需要給他們一些橡皮作為獎勵。實驗者給參與者提供4塊橡皮,在給兩個角色各分配1塊橡皮后,余下2塊橡皮請參與者決定分配給雙方各一塊或者選擇不分配[5](382-395)。在分配額外資源任務中,實驗者將參與者放在第三方視角的位置研究參與者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特點。
3.不公平厭惡的影響因素
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特點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例如兒童的錯誤信念、抑制控制、社會關系及文化差異等,本文將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影響因素主要分為個體因素和社會情境因素進行闡述和分析。
3.1個體因素
3.1.1年齡
年齡是不同領域研究者關注的重要因素,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存在年齡差異。根據相關研究,公平感包括兩個組成部分,并有各自不同的發展模式[4]-[10]。第一個因素是不利的不公平厭惡--參與者對不利于自己分配的一種消極的反應傾向,有時甚至會付出代價拒絕不利于分配以達到公平。通過幾項研究和人口調查,發現4歲以上的兒童拒絕任何對自己不利的分配,傾向于選擇雙方都得不到任何東西的公平結果[4][6](258-262)。第二個因素是有利的不平等厭惡--參與者對利于自己分配的一種消極的反應傾向,有時甚至會付出代價拒絕自己的分配以達到公平。在這種情況下,兒童在8歲的時候才會拒絕那些使他們相對于其他人處于優勢的分配,他們甚至會為了維持公平而扔掉一些額外的資源。基于這些研究結果,研究者普遍認為兒童在4歲時會出現不利不公平厭惡形式的公平感,復合的公平感(有利不公平厭惡和不利不公平厭惡)在8歲左右才會出現。
然而有研究人員假設,不平等反應與合作關系密切。相關研究證實了這一假設,Warneken等人讓3歲的幼兒一起工作獲得獎勵,結果顯示,3歲的幼兒在大多數情況下能夠均分資源,該結果表明幼兒從3歲開始已經知道什么是“公平”[11](267-273)。這一研究結果與Hamann等人的研究結果保持一致,結果表明當兒童通過合作的方式獲取資源,即使是3歲大的孩子也會表現出兩種形式的不公平厭惡[12]-[14]。國內關于兒童有利不公平厭惡的研究多集中在8歲以上兒童,對年幼兒童有利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研究尚不完善。
3.1.2錯誤信念
心理理論是指個體對自己人的心理狀態(如信念、意圖、情緒等)的認識,并對由此產生的與他人行為關系的推理和認知。Ally和Hill對6歲—10歲兒童的研究表明,通過二級錯誤信念的兒童在最后通牒博弈中更傾向于平均分配資源,未通過二級錯誤信念的兒童更傾向獨占或分配給對方少量的資源[15](73-97)。Takagishi等通過多元回歸分析發現,4歲—5歲兒童在一級錯誤信念任務上的成績可顯著預測他們在最后通牒博弈(UG)中的資源分配率[16](130-137)。Lily Tsoi和Katherine McAuliffe的研究發現,心理理論能力越強,對不公平提議的拒絕率越高,此外,激發年幼兒童對心理狀態的注意能夠有效引起年幼兒童的有利不公平厭惡[17](1-13)。國內學者李占星等人研究同樣發現,兒童的公平行為會受到對他人心理狀態的理解和自身道德情緒的發展兩方面的影響[18](324-328+33)。結果表明心理理論作為個體發展的內在機制,是研究者不可忽略的重要影響因素。
3.1.3抑制控制
抑制控制(Inhibitory Control:IC)是執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EFs)的一種核心成分,受到心理學研究者的廣泛關注,指對個體注意力、行為、思想或情緒的抑制能力,通常與自身的優勢反應相關聯[19](135-168)。Smith等人運用白天黑夜任務探究3歲—8歲兒童的抑制控制能力與分享行為之間的關秀,研究發現兒童的公平分享行為與抑制控制具有相關性[4]。Sütterlin et al.研究表明抑制控制能夠有效地預測個體對不公平提議的拒絕行為[20](1-8)。此外有研究者探討了抑制控制在幼兒利他行為中的作用,研究發現4歲—6歲兒童的利他行為和抑制控制水平之間存在正相關,即抑制控制水平高的兒童能夠表現出更多的利他行為[21](301-307)。以上研究均表明兒童的抑制控制水平其不公平厭惡存在相關性。
3.1.4卷入程度
卷入程度作為調節兒童情緒投入程度的重要指標,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形成與發展同樣具有重要的影響。研究主要通過觀察兒童在卷入條件與非卷入條件下的分配行為探討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特點。卷入條件下兒童處于第一方視角直接參與具體情境進行分配或做決策,在非卷入條件下兒童則處于第三方視角在不同情境中為他人進行分配或做決策。相關研究表明不同的卷入程度會影響兒童的分配行為。Shaw在研究中發現兒童在兩種條件下表現出不同的分配行為,且存在年齡差異[22](382-395)。在卷入條件下3歲—5歲兒童較6歲—8歲兒童相比,尚未普遍表現出不公平厭惡,在非卷入條件下,3歲—8歲兒童均能明顯表現出不公平厭惡。國內學者蘇彥捷的研究同樣表明兒童在非卷入條件中能夠表現出更多的不公平厭惡行為[23](73-86)。表明不同的卷入程度對兒童的不公平厭惡產生影響,并且在非卷入條件下會表現出更多的不公平厭惡行為。
3.2社會情境因素
3.2.1文化差異
文化環境結構對人類行為的塑造具有潛移默化的影響作用,在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過程中,文化因素得到了研究者們的廣泛關注。Raoh和Roatch的研究表明幼兒和成年人的資源分配決定存在跨文化差異[24][25]。一項對七個不同社會文化環境(美國、加拿大、印度、墨西哥、秘魯、塞內加爾和烏干達)的兒童進行的比較研究發現,所有社會中的兒童都愿意為避免得到比同齡人少的東西而付出代價(不利不公平),只有三個社會(美國、加拿大和烏干達)的兒童愿意為避免得到比同齡人多的資源而付出代價(有利不公平),而且只在年齡較大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行為[6]。Markus Paulus調查了6歲和7歲的烏干達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特點,結果顯示,與美國兒童相比,烏干達兒童對于額外資源更傾向于不平等的分配,而不是把剩余的資源扔掉,表明跨文化差異在兒童公平決策的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26](240-246)。Anni Kajanus和Katherine McAuliffe的一項民族志和實證研究證實了這一觀點,即兒童的公平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文化習俗、價值觀和社會規范的影響[27](282-296)。根據生態系統理論,文化作為影響兒童發展的宏觀系統,對兒童的社會化發展具有一定的塑造功能。研究表明文化差異影響兒童的社會決策行為,兒童不同的資源分配行為折射出不同的社會價值取向。
3.2.2社會關系類型
社會關系在個體社會化的過程中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社會關系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有研究表明,社會距離能夠調節獨裁者游戲中接受者對公平的考慮[28](253-262)。Bian等的研究得出結論,年幼兒童在資源短缺的情況下更希望得到組內同伴的資源支持[29](1-6)。張艷娟(2015)分別采用獨裁者博弈、最后通牒博弈及第三方分配任務研究了親疏關系9歲—10歲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影響,結果顯示不論在自我任務還是第三方分配任務,親疏關系對兒童提議者不公平厭惡的決策行為和決策的滿意度均產生了影響,這表明親疏關系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影響作用[30]。這一研究結果與譚千保、鄧磊等人(2019)的研究保持一致,譚千保等人考察了兒童對其密友、熟人及陌生人的資源分配結果,結果發現,兒童有利不公平厭惡會受到社會關系的影響,關系越疏遠,有利不公平厭惡的程度越低[31](1141-1147)。表明兒童與他人的親密度影響兒童的社會決策行為,影響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生發展。
3.2.3資源獲得類型
分配資源的獲得方式在不公平厭惡的行為表現方面發揮一定的影響作用。綜述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研究,兒童獲得資源的方式主要分為兩種:意外獲得和合作獲得(Collaborative Situations)。一些發展性研究使用獨裁者范式——參與者由第三方提供全部資源,并要求參與者在他們和同伴之間分配資源在獨裁者范式中,參與者的同伴通常是虛擬的人物,以此排除同伴期望對兒童行為表現的影響因素。研究表明,在意外之財情境(Windfall Situations)中,兒童對資源的分配表現出更多的自私行為,只有在6、7歲左右,兒童才傾向于平均分配資源[32][33]。然而,在合作情境中,兒童出現了與其相矛盾的行為表現。Corbit等人采用不平等范式研究調查了合作情境中4歲—10歲兒童資源分配的公平偏好,研究設置了兩種不同的條件任務:合作任務條件和平行任務條件,在合作任務條件下,參與者需要和同伴共同努力獲得糖果,在平行任務條件下,兒童通過個人努力就可以獲得糖果。研究指出:與平行任務條件相比,兒童在合作后拒絕有利的資源分配的比例更高,即合作能夠促進兒童有利不公平厭惡的出現,合作能產生強烈的公平感[34](344-356)。Hamann, K. et al.的研究證實了這一觀點,表明在合作情境中3歲—4歲的兒童已能夠同時出現不公平厭惡兩種發展模式(不利不公平厭惡和有利不公平厭惡)[13]。相關綜述性研究表明兒童的公平感首先出現在相互依存的合作活動的背景下[14]。不同的研究結果均表明資源獲得類型(合作任務或獨自任務)能夠引起兒童不公平厭惡不同形式的發展,并出現年齡差異。國內學者集中于探討意外之財情境中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對合作情境中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研究尚有不足。
3.2.4聲譽
Kreps等人創建了聲譽的標準理論模型,該理論認為聲譽可以激勵和約束人們的行為。郭騰飛研究了聲譽與兒童違規行為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聲譽對兒童的違規行為具有顯著的影響作用,在授予兒童“好孩子”聲譽后,兒童能夠減少或制約自己的違規行為維護良好聲譽不受損害[35]。Blake(2011)等人在研究中提到聲譽是不公平厭惡的重要影響因素[5],但牛平平(2015)的研究結果卻顯示聲譽對4歲—5歲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無顯著影響作用[36]。當前聲譽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影響作用尚未得到一致的研究結論,未來還需進行更多實證研究探討聲譽對兒童決策行為的影響作用。
4.小結與展望
不公平厭惡作為一種親社會行為的表現形式,與個體的社會化緊密相關。本文主要闡述并分析了不公平厭惡的定義與類型、不公平厭惡的研究范式及不公平厭惡的影響因素。綜合不同研究發現,國內外學者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然而目前研究存在不足的地方:
(1)國內關于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研究多集中于6歲以上,然而研究表明在合作情境中不公平厭惡的兩種形式在3歲兒童身上便已出現(有利不公平厭惡和不利不公平厭惡),未來研究應擴大兒童的年齡范圍,更深層次地了解并認識兒童的發展特點,促進兒童社會化的良好發展。
(2)國內外研究均表明移情對親社會行為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兒童不公平厭惡作為一種親社會的行為表現,尚未得到深入的探討。有研究發現心理理論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促進兒童的公平性選擇,并指出應深入探討共情等其他社會認知能力與兒童公平性選擇的關系[37](26-32+223)。在此基礎上朱思穎探討了分配對象和情境類型及移情能力對幼兒公平分配行為的影響。研究發現幼兒的移情能力能夠顯著預測公平分配行為[38]。未來研究應著眼于探究兒童的移情能力與不公平厭惡之間的相關性,了解兒童情感因素對不公平厭惡的影響作用。
(3)目前研究集中于探討單一影響機制對兒童不公平厭惡的發展作用,然而單一的影響機制并不能充分解釋兒童的不公平厭惡,未來研究應綜合考慮各種因素,為兒童社會化進程提供更充分的實證依據。
(4)未來研究應著眼于兒童不公平厭惡的文化差異,運用民族志等研究方法探究兒童不公平厭惡的地區發展差異,為后續本土化研究發展提供多方面的理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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