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在進行電影人物形象塑造的過程中時,要想鮮活地凸顯人物形象,表達人物內心,除了遵守構圖和剪輯的一些基本規則外,還必須在鏡頭的運用中,融入一些視聽語言修辭手法。邊緣女性,是相對而言的。有邊緣,就有主體——有相對不能適應發展的坎坷小人物,就有能夠順風順水生活甚至是呼風喚雨的主流人群。在各個地域、社會從屬、身份轉換中,如果長期不能融入主流,長期徘徊于主流群體之外,那將成為本文所要探討的“邊緣女性”。在邊緣女性的形象塑造上,除開攝影、化妝、燈光、蒙太奇處理等方面,本文擬從視聽語言的視覺隱喻和音響效果這兩方面,結合非職業演員的熒屏再現進行分析。
關鍵詞:邊緣女性;形象構建;藝術手法;
一、視覺隱喻——于無聲處解讀人物命運
視覺隱喻就是指通過蒙太奇手法,將幾個鏡頭連接在一起,并在觀眾心理上產生一種映射。涉及邊緣女性題材的電影,在塑造劇中邊緣女性人物形象和渲染人物命運色彩時,大量地運用了隱喻修辭。
空鏡頭——《推拿》中,當小孔向金嫣講述家庭壓力時,一陣梅雨綿綿不停地飄落在窗外。這是一處表現蒙太奇,即有思想隱喻功能。這個雨絲飄落的場景,表現出她們這樣的一群人無助而憂郁的糾結心態。這部電影中,使用了許多陰雨天氣場面來襯托女性角色的郁結心懷?!赌捍骸分校魅斯醪柿岬膲粝胱鳛檎麄€影片的主線——她愛歌劇,為了實現自己的遠大追求,憋屈地住在大北京城一個小房間里。影片自始至終,色調沉重,向觀眾展示的是一幅又一幅凄涼的畫面。影片中反復出現的火車鏡頭,從視覺隱喻上看,具有深遠的意義——它意味著列車載著人們的夢想和追求,象征著出發、奔跑、追逐、前進。
色彩——《安陽嬰兒》給受眾的印象,是鋪天蓋地的灰色。黑白灰這三種冷淡的色調,構成了整個影片的基礎色調。街道,路燈,似乎一切的一切都灰灰蒙蒙,渾渾沌沌。除去黑、白、灰這些顏色之外,如果一定要說一個鮮艷的顏色,便非紅色莫屬了。艷麗的外套、嬰兒被子、面條店墻上的壁紙都是紅色的,甚至街上的女士也偶爾穿紅色的衣服。從顏色的角度看,紅色具有許多象征意義,但是在這里,紅色作為民間老百姓認為的最喜慶的顏色,代表的是傳統或者內向。在“工作”時候,她雖然衣著鮮艷,但仍然是最傳統的鮮艷色彩,當她和大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是純潔而優雅的,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就是最好的隱喻表達。
道具——作為一個經歷了世間深重苦難的女人,一個渴望被愛但又寂寞無奈的年輕女人,與圣誕玫瑰何其相似。《圣誕玫瑰》中的重要道具——那朵反復出現的紙玫瑰,承載了邊緣女性對于愛情的渴望,也道出了愛情對于她們的虛無飄渺。道具的巧妙使用,進一步彰顯劇中邊緣女性內心的的悲情。
構圖——《蘋果》中,足浴店女工劉蘋果和進城務工的老公安坤橫亙在足浴店老板和老板娘之間,逃不走,掙不脫,這種命運的安排,亦或是邊緣群體這一身份的注定無奈。太多的虛焦鏡頭、搖晃鏡頭、緩慢悠長令人有時間陷入深思的敘事節奏都在刻意抒發這種邊緣女性生存的無奈,展現人性的弱點。
二、音響表現——聲臨其境方能完整呈現
現在看來,電影是一門有機結合視覺和聽覺的藝術門類。但在1895年影片誕生伊始,聲音是一個并不存在于電影作品中的元素。直到20世紀末,電影技術取得長足的發展,有聲電影登上了歷史舞臺。雖然時至今日,聲音作為電影元素發展日臻成熟,已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長時間以來,受眾較聲音而言更注重圖像。當然,這樣的研究形態未免有失偏頗,畢竟聲音也是電影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也具有表達的功能。米特里在闡述電影聲音的作用與地位時亦說到:“聲音被視為蒙太奇新元素,必將引入極端有效的新方法,以表現和解決我們迄今遇到的無法借助單一視覺元素找到解決方法的各種復雜問題。”①因此,作為電影理論的研究者,我們應當將聲音元素拿出來與畫面元素比肩相提,聲音元素應當受到這樣的對待。電影中,聲音元素也有其修辭表意的重要作用,在邊緣女性形象的鮮活立體塑造上,聲音的力量,不容小覷。音響在人物形象的生存環境渲染上,功不可沒。
比如,在《紡織姑娘》的開頭部分,音響表現上,捅聲法的運用恰到好處,女主人公人未出鏡,受眾便聽聞紡織廠特別的機器轟鳴的聲響、震耳欲聾的噪音背景音、人在車間里談話時為防止機器轟鳴聲淹沒被迫的喊聲;在被診斷出患有血癌之后,丈夫有意對李麗隱瞞了病情,帶她去大排檔吃燒烤,但此時,街上唱歌的聲音,吃喝聲,雜亂無比;對生活失去希望時,李麗在家里關窗后開始放煤氣,煤氣罐子嗖嗖放煤氣的聲音;河邊,李麗他們溜達時的腳踩在沙灘上的聲音,水鳥的啼鳴聲,大船的船笛聲,獵獵風聲……音響在這里巧妙地揭示了底層紡織工人的社會地位,音響的強大效果,成為了影片表意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塑造這一鮮活立體銀幕角色的神來之筆。
《圖雅的婚事》里的草原上,大風揚沙,音響效果夸張地使其有效而環繞立體地展現了自然環境的極端艱苦,讓觀眾如臨其境,感同身受,從而達到聲音效果的有效傳播。導演用聽覺作為一種表達手段來突出“水”的重要性,比如羊群圍在水邊喝水時的大聲喘息哮鳴音,比如圖雅在電影里坐在井的邊緣咳嗽,所有的細節處理,盡管似乎與角色塑造無關,卻都反復強調和論證著水的至關重要,這也為下文中因為水,嫁夫養夫的橋段的出現埋下伏筆,使其在邏輯上更容易被人接受,進而飽滿和鮮活了角色形象。
三、非職業演員——以本色行動塑造熒幕人物
非職業演員的引進是二十世紀50年代意大利新現實主義的藝術特征之一。在邊緣女性題材的電影作品中,許多導演都使用了非專業演員。
《盲山》的演員也大部分是非職業演員,與其說她們是在表演,倒不如說他們是本色出演,或者以行動強化自身所具有的本色而已。除女主角之外,其他劇中角色,均由當地群眾或非職業演員飾演。影片中,開導白雪梅“跑什么,哪里不是過日子?”的婦女陳姐就確實是被拐賣過去給當地人做老婆的,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媽。她一邊奶著懷里的四娃,一邊演戲。她表演的就是她實際上經常在村里做的事。作為農閑時節的農民,說幾句話就可以賺錢,實在是一件不錯的差事。陳姐這個角色,就這樣得到了熒幕展現。《安陽嬰兒》的導演王超說,他的電影《安陽嬰兒》在開封拍攝,多數演員都是臨時在開封找的。盡管在大部分電影中,主演本身多數是科班出身的職業演員,但與大量非專業演員合作,沉浸在一種真實展現的、樸實流露的環境中,更能幫助職業演員更好的表現小人物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因此,與非專業演員的大量合作,可以說是邊緣女性電影中邊緣女性塑造者的一個工作特點。
參考文獻:
[1]安書霞新世紀中國大陸女性題材電影中獨立女性形象的構建研究[D]東北師范大學,2015.
[2]宋亓電影表演與女權主義[J]電影文學,2016年第9期
注釋:
①法讓米特里:電影美學與心理學,崔君衍譯,江蘇文藝出版社,2012年9月第1版,第290頁;
基金項目:本文系重慶城市管理職業學院校級課題項目“影視文學及劇作中女性形象構建研究”(項目編號:2016kyxm018)的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劉璠(1988—),女,河北石家莊人,藝術碩士,就職于重慶城市管理職業學院,主要研究方向為影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