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亞紅 陳可欣
摘要:新冠肺炎暴發以來,媒體針對疫情進行大量報道,成為中國形象塑造的重要語篇,也帶來了重大挑戰。本文基于視覺語法理論對媒體話語中的視覺模態進行再現意義、互動意義、構圖意義及價值取向上的研究,由此解碼模態組合中的信息傳達,剖析模態背后暗含的話語斗爭,并在此基礎上為世界輿論場的“中國發聲”提供思考。
關鍵詞:視覺語法;多模態;媒體報道;中國形象;新冠肺炎
中圖分類號:G2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15-0063-04
一、引言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中國在疫情中的行動受到國際社會的褒贊,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譚德塞指出:“中國政府采取了非同尋常的措施來遏制疫情,這是值得稱贊的。”[1]但在西方國家,也出現了污名化中國不當、不實言論,以《華爾街郵報》“亞洲病夫論”為代表的媒體有節奏地抹黑中國,中國新冠疫情的負面輿論充斥海外一些媒體。國際信息流動決定了媒體國家形象,媒體作為大眾認知的主要渠道,影響著國際社會對中國行動及成果的評判,檢視國際媒體中的中國國家形象是構建中國海外形象的重要環節;如何利用海內外媒體的信息流動,進行中國形象的“內外合塑”,是對外傳播的重要命題,更是國際傳播的新挑戰。
二、多模態報道話語與視覺語法
報道話語具有典型的多模態特征,正如索緒爾和韓禮德等學者對社會符號學的期望,新聞報道作為反映社會現實的重要社會符號,有極高的實踐研究價值。具有高社會實踐性的多模態話語分析理論(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MDA)因而在媒體信息傳播研究中起著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模態指交流的渠道與媒介,包括語言、技術、圖像、顏色、音樂等符號系統[2]。多模態話語是指除了文本之外,還帶有圖像、圖標等的復合話語,或者說任何一種以上的符號編碼實現意義的文本[3]。多模態話語分析理論繼承了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觀點——語言是社會符號(social semiotic),提出了純文本外的符號系統意義,將過去的副語言作為視覺模態、聽覺模態等來研究。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新聞報道中,媒體運用文字、圖像、漫畫以及顏色、版面布局、報道篇幅等多種模態手段,詮釋多模態的視覺話語意義。各模態之間相互協調,營造語境意義,從而在報道互動中構建中國的國際形象。克里斯和勒文在《閱讀圖像》一書中針對多模態話語中視覺模態提出的視覺語法(Visual Grammar,VG)對媒體話語分析更具針對性。本文擬通過視覺語法,研究意義表達與理解之間的差距,一方面通過多模態系統更大限度地傳達中國聲音,縮小表達差距,達到對外傳播的交際目的;另一方面提高海內外讀者對攜帶有抹黑中國模態的媒體語篇的警惕性。
三、視覺語法視角下媒體涉華疫情報道話語分析
克瑞斯和勒文在視覺語法中探究了視覺模態的再現意義、互動意義、構圖意義,為以視覺模態為主的媒體報道話語分析提供了充分的指導,在他們看來,“視覺結構并不是只對‘現實’結構進行復制,恰恰相反,它們生成的現實世界的各種圖像,是與那些生成、傳播和閱讀這些圖像的社會機構和利益緊緊聯系在一起的。”[4]這一表述為海內外媒體疫情報道分析提供了有效的理據。
(一)再現意義
克瑞斯和勒文將模態語義關系分為概念再現與敘事再現兩大類。“概念再現”關注模態中的象征元素及象征性屬性與暗示。“敘事再現”指對模態敘述內容在時空的再現,包括行動過程、反映過程、言語和心理過程。模態的再現是媒體敘事的重要手段,各象征模態在其中高度凝練地表達信息。
在China Daily(《中國日報》)發布的一組中國對外援助圖中,采用中國與受助國的建筑物大圖,中國的紫禁城角樓位于圖片上方,下方有泰國曼谷大皇宮、希臘帕特農神廟、俄羅斯克里姆林宮等。這些名勝具有極強的國家象征意義,尺寸較大、色調顯眼,且與圖正中位置的醫療物資實拍小圖形成對比。由此,圖像象征就由文字和小圖構建的捐助行為本身向文化暗示轉向,紫禁城在文化層面的共振放大了中國責任與文化底蘊,是中國大國形象塑造的重要內容。這種象征性恰如日本在給中國捐助物資時使用的“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寄語,放大了中國民眾心中日本的傳統詩性形象。在媒體報道事件中,概念再現模態作為關鍵要素,概念越知名,代表越顯著,新聞價值越大,形象塑造也愈發完整。
漫畫是西方媒體報道的重要模態,在報紙、雜志上大量運用,而漫畫中的符號暗示往往也成為西方媒體暗中污名化中國的慣用伎倆,包括龍、人民幣等。疫情報道中,西方媒體通過大量的符號暗示,企圖將污水潑在中國身上,塑造中國強勢、不負責任的負面形象。因此,針對象征性模態,增強剝離能力是必然要求。
圖像動作(imageact)是模態敘事的重要表現。《經濟學人》在一組抹黑中國、名為“即將到來的撞擊”的圖片動作中,在中性的文字表述之外,企圖通過動作向量引發“中國病毒論”聯想,讓受眾被動接受模態下隱含的西方媒體惡意敘事。
(二)互動意義
“圖像可以造成觀看者和圖像中的世界之間特定的關系。他們以此和觀看者互動,并提示觀看者對所再現的事物應持的態度。”[3]互動意義主要通過距離、接觸、視點和情態實現。接觸是指視覺模態與讀者之間建立的聯想性關系,包括索取行為和提供行為,多發生在模態中人物與讀者的目光接觸中。距離由社會關系決定,如特寫、前景代表更親密的近距離。視點有仰視、俯視、平視,象征參與者間平等或不平等的關系。情態主要關注色彩語法,包括飽和度、色調、深度等。在中國抗擊新冠的戰“疫”行動中,專家、醫護,民眾、領導者都在親身講述戰“疫”故事,大量針對人物的報道涌現。
報道中,有一個特殊人群的戰“疫”故事得到大量特寫化處理:在華外籍人士。知名自媒體“歪果仁研究協會”通過以色列籍高佑絲、美籍李星悅等人士,向讀者展示海外疫情新聞,駁斥外電污蔑中國的言論,充分肯定中國戰“疫”效率;人民網刊登了來自也門共和國的法瑞斯撰寫的特稿《中國與對抗新冠肺炎病毒的“智能戰爭”》,總結中國疫情防控經驗……海內外官方媒體、自媒體都大量報道了外國人在中國參與戰“疫”的事跡。這些外國面孔有效地拉近了報道與海外受眾的社會距離,膚色、神態、口音等諸多模態合力構建了客觀性和接受度更高的接觸關系,對信息內容有很好的引導作用,加強了中國故事的輿論滲透力,成為全球化時代中國故事的典型。
顏色是極具代表性的情態符號,在信息傳達上具有高度“濃縮性”。瑞斯和勒文認為:“過高的色彩飽和度和過多的細節這類的高情態模態會帶來夸大的不真實感;當飽和度較低時,我們易產生非世俗的虛假感。”[4]顏色在很大程度上引導著讀者對報道內容性質的判斷——積極或是消極、真實或是虛構。《經濟學人》在關于武漢封城報道所配漫畫中,新冠肺炎、城內醫護人員、城外戴口罩居民等都填充了鮮艷的紅色,病毒、皮膚、防護服上一致的高飽和度紅色渲染了中國疫情的“緊張感”和“嚴重感”,貶低武漢封城行動。這種顏色的高模態引導是刻意且不實的。誠如克里斯和勒文所言,過高的色彩飽和度,過多的細節這類高情態更具不真實性。
而在國際報道中,也存在值得學習的顏色視覺的報道,如意大利版Vogue雜志在4月10日發行了一期“純白”的雜志封面,用以表達尊重、重生、靜默、黑暗之后的光芒,更象征了以白衣制服為代表的一線醫護人員,呼應“白衣執甲”的感人事跡。簡單的顏色模態蘊含了大量超越文字層面的情感,不需要通過任何其他媒介、翻譯就帶來了強烈的全人類范圍內的情感共振,一如Vogue在1945年發布的藍天白云封面,簡單的藍白二色帶來二戰結束后世界久違的寧靜感,發布人自身的情感感受與外界認知達到高度一致。關注并正確解讀西方媒體涉華報道中的“色彩敘事”能夠給中國當下媒體話語自身感知與對外表達中的形象錯位帶來啟示。
(三)構圖意義
構圖意義包括信息值、取景和顯著性。信息值是通過元素在構圖中的放置實現的,如置于上方的是“理想的”,而置于下方的是“真實的”。“理想的”指它是信息的理想化的或概括性的實質,因此也是信息的最顯著的部分[3]。顯著性是指視覺模態在尺寸、色彩、前景化、文化等元素作用下,對讀者吸引力聚焦的不同程度。“取景”指是否有取景手段,用于變現圖像元素的有無。
信息視覺傳遞的速度往往決定了報道的吸引力與效果。在媒體報道中,構圖版面作為先于內容呈現給讀者的信息,可以“勝千言”。China Daily網頁中(圖1),放置在第一閱讀順位——左上角的“Ten photos from across China”(來自中國的10張照片)持續報道了疫情期間的中國生活縮影。版面在根本上表達了一種話語態度,通過這樣的頭條,形成形式和內容之間的動態表現,戴著口罩的中國公民樂觀生活的狀態成為版面中的突出,讀者在信息值模態中建立對國家的形象認知,因而中國積極向上、充滿信心的國際形象得以塑造。

在排版技術發展的現下,顯著值的實現日益多樣。傳統的文字標題也可進行解碼:《衛報》在報道標題“FACT CHECK:Is Chinakilling over 20,000 coronavirus patients?”中,將“FACT CHECK”全詞大寫,在同版面其他僅首字母大寫的新聞標題中分外扎眼。結合“kill”一詞不難解讀出該標題蓄意對中國進行污名化的不爭事實。這則報道中版面構圖模態帶來的負面話語立場,對中國疫情的國際認知造成損害。所以,版面構圖在很大程度上隱藏了話語態度,表達了配合文字報道或正面或負面的話語立場。只有通過積極解讀,甄別其中暗含的話語態度,有的放矢才能有效地增強國家形象構建意識與能力。
(四)海內外媒體的報道取向
海內外媒體以多模態復合的涉華報道構建起各不相同的中國國際形象。通過視覺語法的分析,我們看到海內外媒體在報道取向上的差異。其中意識形態層面的深層斗爭可見一斑。“圖像和語言一樣,對社會現實和心理現實既具有復制作用,又具有重新建構的作用。”[2]基于模態的具體分析,我們需要看到決定西方媒體報道取向的現實因素,并在此基礎上開展關于中國國際形象建構的積極思考。
疫情期間,西方媒體公然發表中國“亞洲病夫論”、武漢封城“無人權論”,美國媒體更是自我陶醉于“blameshifting”(“甩鍋”)的政治伎倆。這些信息在國際范圍內大規模流動,造成了諸多國家民眾對中國疫情實際情況的誤解。除這些直接的“臟水”外,還有大量媒體報道有節奏地抹黑中國,表面較為中立的文字層面下利用多模態承載信息,這種“春秋筆法”很大程度上主導著信息流動的走勢。綜合看來,“中國病毒”的污名背后隱藏的就是從未停止的“中國威脅論”,是輿論操控下中西對立的“新謬論”。這種帶有政治、經濟、文化多重打擊目的的報道取向是尊重生命與科學的全球公民應大力拒斥的。
中國媒體在全民戰“疫”行動中,充分發揮輿論的作用:防控宣傳,實時辟謠,信息公開……同時積極向國際社會分享經驗,相關部門積極應對,報道語篇中增加了更多高客觀性模態,如直播、新聞發布會、第三方自媒體報道等。在真實性的保障下,中國負責、真實的形象重新得以塑造。綜合看來,我們可以領會到中國民眾戰“疫”樂觀、堅定的核心態度,更深地感受到“命運共同體”的昭示。我們期待通過海內外媒體將中國疫情防控的客觀事實展現給國際社會,更期待中國媒體能夠更積極地介入相關事件的報道,爭奪國際傳播話語權。
四、中國聲音走向英文輿論場
“海外媒體對國內輿論陣地的穿透力正在增強,與海外媒體在國內的交鋒越來越值得重視,這意味著對內、對外兩個輿論場的互動會更加緊密。”[5]海內外媒體的價值取向差異是不爭的事實,我們也可以窺見其中更為重要的意識形態的斗爭。日益加強的國際雙向信息流動要求我們,在中外媒體的報道取向之爭中強化輿論能量,對內強化識別、評判、剝離報道模態的能力,對外提高模態傳播效率,讓中國聲音走向英文輿論場。
(一)關注多模態話語發展,包括由靜態走向動態,由二維走向三維
“(多模態話語分析理論的研究)趨勢是復雜程度的提高,如從二維話語分析走向三維話語分析,從靜態研究走向動態研究等。”[2]用包括實時數據圖表、視頻、新聞發布會等技術新模態,協調各個模態的表達,加強更客觀話語的介入,在報道互動中構建中國國際形象。如在4月4日全國哀悼日,百度搜索流量實時曲線圖在默哀3分鐘期間斷坡式下降,該模態具有權威性與文化的復合性,其隱含意義令人動容,中國凝聚力在這一動態變化中得以有效表達。
(二)淡化過于嚴肅的官方色彩,讓獨特的、靈動的中國聲音走向世界
“老實在家防感染,丈人來了也得攆”式的防控標語顯著性極強,令人忍俊不禁;村口“硬核”的大喇叭方言喊話和“鐵面無私”的無人機趕人,在聽覺模態上表現了中國落實到每一個人的防疫宣傳;在大白話的另一面,“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式的中國傳統詩詞濃縮了深厚的民族情感;武漢市民自發合唱《歌唱祖國》的報道……大量代表中國國家形象的語言和故事帶來情感的共振,這種帶著中國鄉土氣息的符號有極高的價值,應在多模態的互補下,更多地走向國際,通過多種模態,解決公式化、說教化的問題,塑造一個幸福、活力、積極的中國形象。
(三)通過媒體,發揮與強化民間輿論領袖的作用
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信息傳播其實是具有一定矛盾性的:一方面,社會對真實信息有很大訴求;另一方面,事實性報道也確實會造成公眾恐慌情緒。“一個國家的國家形象不僅僅要面對世界上其他國家,需要在國際事務中展示、在國際話語權的建立中呈現,而且也要面對本國的廣大人民群眾,是構建人民對國家的信賴感、增加對國家信心的必要要素。”[6]在這一要求下,視覺語法與民間輿論領袖的結合運用,對于滿足新聞真實性和拉進受眾心理距離有很大的裨益,特別是考慮到模態互動意義。如張文宏醫生用簡單、直白的話語向公眾說明疫情防控情況,能夠在接觸層面建立一個可信賴的信息提供關系。且在張文宏發出不少順應民意的呼聲后,他與民眾的社會關系極大拉近,形成了一個較為平等與可靠的關系,其眼神、語調、姿勢都能夠較好地緩解緊張情緒,團結民眾意志。鐘南山院士多次哽咽與流淚以及在情況向好之后的笑容也掀起了民眾的討論,帶來一致的社會情緒轉向,這些表情在模態層面傳達了具有高共情性的話語意義,包括對逝者的懷念,對戰“疫”的信心,是緩解公眾心理壓力的利器,也是向外傳播中國戰“疫”形象的重要媒體話語。
(四)鼓勵中國社交媒體的國際化發展
當下,媒介環境快速變化,媒體信息的視覺化加強、更新速度加快,信息獲取渠道已基本由傳統的紙媒和網頁新聞轉向社交媒體平臺。“當今世界,占國際信息發布量80%以上的英文世界的傳播載體正在發生巨變。四大社交媒體平臺的格局已形成……四大社交媒體幾乎可以代表境外涉華輿論環境的全部。而這幾大媒體無一占據中國市場,自然對中國缺乏好感。在這種媒體輿論環境中,中國焦慮感經常產生現象級的共振。”[7]因此,要鼓勵如抖音國際版TikTok類的轉型,引導微博、微信、QQ的國際化發展,將割裂的中英文輿論場結合、疊加,在國際社會參與對華討論,將中國故事在中國平臺上推向世界。
五、結語
新時代的國際傳播在媒介發展的沖擊下,模式愈發多樣,報道語篇的多模態化突出可見。李戰子指出:“由于人類社會活動所介入的物質手段日漸豐富,傳統上主要通過語言表達意義的做法已逐漸被多種媒介共存的復合話語取代,多媒體化(Multimediality)體現社會實踐的常態,而多模態化(Multimodality)也成為當今社會文化系統的固有特性。”媒體信息不再局限于單一文本表達,而是趨向于選擇文字、圖像、顏色、音頻等多種模態的協同表達,符號組合由此超越單一文字,成了語義傳達的更完整單位。獲取完整的媒體信息,尤其是評判媒體的價值取向,就要進行多種符號資源的組合與解碼。本文基于海內外媒體針對中國抗疫的多模態報道語篇,結合視覺語法與批判性視覺閱讀,解讀各類報道模態系統下中國國際形象的構建,揭示海內外媒體在價值取向上的差異,呼吁加強對模態系統內暗含的西方媒體霸權話語的辨識,從而增強在國際輿論話語體系中的中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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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戴亞紅(1966—),女,浙江寧波人,本科,記者,研究方向:融媒體發展。
陳可欣(1998—),女,浙江杭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傳媒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