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爽
北京八中京西校區
丑
“丑”這個漢字有一種魔力,你盯得久了,甚至會覺得這個字也是丑陋的。“丑”自古以來就作為“美”的對立面而存在,有纖手浣紗醉池魚的西施,就有容若夜叉能辟邪的嫫母;有驚鴻一舞艷群芳的貂蟬,就有色衰體壯力如牛的孟光;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貴妃楊玉環,就有極丑無雙似鬼怪的齊后鐘無艷;有一曲銷魂傷秋雁的王昭君,就有貌丑嚇退新婚夫的阮氏女;我們都知道萬物存于世間必有其道理,那么丑留存于世的意義是什么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襯托美嗎?
在我看來,“丑”是現代庸俗化審美觀下的犧牲品,它僅僅因為不符合一個社會群體中大部分人的審美標準而被嫌棄,被排擠,被嗤之以鼻。那么這個“美”的標準又是什么呢?這個標準是永恒不變的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古有楚王好細腰,又有大唐崇尚豐腴之美,而現在則又輪回到以瘦為美的時代。由此可見,“美”的標準是會因為時代的更迭而變換,我們現在眼中的“美”也不過是持續一段時間的“月下曇花”,所以我們何必為此執迷不悟,自找麻煩呢?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就如那春暉中的萬紫千紅有水流花謝的一天,人能享受青春靚麗皮囊的時間也是短暫無比的。所以,朋友們,如果你不幸地被當前社會用狹隘的眼光冠以“丑陋”的標簽,千萬不要自怨自艾,也不必顧影自憐,被扣上“東施效顰”的“高帽”就得不償失了。其實“美”從來不只局限于外貌這一種考核的標準,歲月能帶走你美麗的容顏,但帶不走你至純至善的靈魂。
世人只津津樂道四大美女風華絕代,飯后笑談四大丑女“驚煞旁人”,卻不知嫫母賢德善良,用一雙巧手讓第一面鏡子銘刻在中華民族的歷史長河中;不知無艷心懷天下,建言獻策,協助齊王重振朝綱;不知孟光簡樸勤勞,高風亮節,留下舉案齊眉的傳世佳話;不知阮氏見識非凡,聰慧明達,于魏晉的茫茫亂世中為丈夫和兒女撐起一片天。她們皆因品德出眾而被歷史銘記,若單用外貌來評頭論足,不止是自身人格卑劣的體現,也是對這些先人極大的侮辱。
當然,我并不是說人們應該放棄追求外貌的“美”,只是人生苦短,沒有必要被“美”的枷鎖桎梏得透不過氣來。如果你是世人眼中的“美人”,那么恭喜你,你會遇到很多“熱情友善”的人,你的一生可能會走得順順當當,和和美美;如果你是大眾眼中“丑”的化身,那么也祝賀你,雖然你可能會聽到幾句粗鄙的嘲笑,遇到一些冷漠的假面人,踏上披滿荊棘的坎坷彎路,但慢慢你會發現,外貌不過是一層幫你慧眼識人的過濾網,經過層層篩選留下的那些人,才是與你心心相惜的知音。而這些經歷也終會磨礪你的意志,激發你的斗志,讓你一路披荊斬棘,成就最美的自己。
"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輕色者,才是真賢。"能助你流芳千古的,從來只有你至美的心靈,而不是你那可以被肆意貼上“標簽”的皮囊。
拿手好戲
古人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們雖不能如小說里悟空那般呼風喚雨,一個筋斗云翻越十萬八千里;不能似神話中雅典娜一樣聰慧睿智,將藝術的圣火點燃世界每一個角落;更不能像漫畫里哆啦A夢那般頭戴竹蜻蜓,穿梭任意門,自由翱翔于浩渺蒼穹中。但若是細細想來,每個人都能發掘出自己的“拿手好戲”,它或許不能讓人眼前一亮,精湛到滿足你炫耀于人前的小小虛榮心,但無論它的光芒多么微弱,多么渺小,都將會成為點亮那黯淡曠野的星星之火,為我們的生活增光添彩。
繪畫就是照耀我心中那片荒蕪天地的一盞長明燈。無論白天多么繁忙,多么疲憊,夜深人靜的時候,橙黃光暈朦朧中的那寸暖洋洋的畫紙,都是我安放躁動靈魂的最佳歸宿。輕柔的月光瀉在這盈尺之地,滿眼斑駁陸離,細長的畫筆,四方的橡皮,天馬行空的想象,這一切,都陪伴著我,安居在只屬于我的四方天地里。
世間萬物都可能出現在我的畫紙上。無論是徐徐清風中泛起一片漣漪的花海,驕陽下游竄嬉戲的彩蝶,煙雨消散后被遺忘在屋頂的那抹流彩,還是羞澀地藏匿在梧桐葉中的秋蟬,亦或是瑟瑟北風中爭相奔逃的晶瑩雪花,都在我的筆下肆意地綻放。當然,最愛的還是孩子們純真的笑顏,那上揚的嘴角,是彎彎的月牙,是任何美景都不能及的溫暖弧度。
畫得久了,眼里的“美”也就多了,似乎世間萬物都是展館櫥窗里的珍寶。那黑黢黢的烏云沒有妒忌艷陽的燦爛,而是揮毫潑墨,去渲染單調的素白;那呼嘯的寒風沒有驅趕斑斕的色彩,而是用它熱情的雙手攜著楓葉,以蒼茫的大地為遼闊的舞臺,用婀娜的舞姿為我們排解深秋的寂寥;那參差不齊的野草沒有破壞園林的規整,而是用高昂的頭顱展現蓬勃的朝氣,用欲流的翠色沐浴著繁花簇簇,將這詩情畫意點染于我的畫紙上。
方寸畫紙間,一出好戲圓。愿神奇的畫筆常伴我左右,在歲月的長卷中,用水墨丹青演繹陰晴圓缺,用工筆寫意勾勒悲歡離合,圓漫漫人生路的一出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