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宇奇
(西安美術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
古時無文字、結繩以記事,結繩記事的歷史流傳已久,除了結繩記事,當然還有結繩記日期,結繩傳遞信息等。
西藏的珞巴族在新中國成立前結繩記事仍然被使用于民間記事、賬目等民族事務中。
哈尼族借債,用同樣長的兩根繩子同樣的結,各執其一作為憑證。納西族和普米族常用打結的羊毛繩傳遞信息,召集群眾。現今的瑤族,依然保留著結繩傳信的傳統。不僅僅是文化積淀的展示,還是數學奧秘的游戲呈現,結繩在當下社會已經從實用功能上完全退出了歷史舞臺,但是我們依然可以把結繩看作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尊重,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留給我們的那份同語言系統不同的表述方式十分有意義
宋朝詩人蘇軾曾在《轆轤歌·新系青絲百尺繩》中寫道:
新系青絲百尺繩,心在君家轆轤上。
我心皎潔君不知,轆轤一轉一惆悵。[注釋 <北宋> 《轆轤歌·新系青絲百尺繩》蘇軾]
人們對繩結承載情感的能力有著基因中的依戀。
中華文化中很多美好的精神和品質,這其中包含著一代代人繼承,發揚下來下文化精髓,這些本質的精神在工藝匠人的作品中可以體現的淋漓盡致,福建潮州所獨特的的木雕工藝“龍蝦蟹婁”和大漆工藝、中國的四大名繡等等,無不承載了中華名族最美好的品質與精神。
從廣西玉林博白縣的編織產業,可以清晰地了解到目前芒編工藝變得非常豐富與多樣化,風格上采取了不同地區,不同的文化元素進行了融合創新,遠銷國外,并且很好的融入了其他公家的文化氛圍之中。如有專為萬圣節日定制的一系列芒編燈籠、籃子、西方童話中的場景道具。芒編手藝人的 “回歸”應該是一種對藝術的期待。
芒草,它的特性柔軟堅韌,所以自身具有很強的可塑性。芒編是手藝人通過傳統編織的方式將綠色原生態植物材料轉化為另一種形態的存在。結繩,則是通過繩子相互打結、纏繞來記錄事情,表達情感的。同樣的,結繩也具有悠久的歷史文化,其手法也有數百種之多,與芒編的編織技法相比也不逞多讓。早在《周易》中就有這樣的記載“上古結繩而治,后世易之以書契。[ <西周>《周易》]”由此可見,早在很久之前,傳遞信息、記錄時間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是依靠結繩來完成的。“結”這個字的寓意也同樣是中國人心目中充滿幸福和期望的一個字,說起結就會想到來自集體的團結力量、具有力量感和安全感的結實、還有就是表達情感的“結發為夫妻,恩愛倆不移。”這樣的美好期盼祝福,因此這個“結”字包含了一起美好吉祥的寓意。
芒草是作為芒屬植物的統稱,在拋開現在科學所帶給它的一些附加價值之后,它第一次被人類發現到后來的使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作為被人忽略或者有些讓人厭棄的雜草形象出現。生長方式野蠻粗暴,分布廣,仿佛它們天生就基本生活在你熟悉的每一個角落一樣,但就是這樣一種不起眼的雜草,在經過多道工序的巧妙加工之后,依靠手藝人們精湛的技藝,立馬脫胎換骨變成了一件極具地域特色和觀賞價值的藝術工藝品。就如同之前只作為簡單的家庭生活用品的芒編,隨著發展搖身一變成為具有中國非遺傳統藝術品并且深受海內外各界人士的喜愛。
中國結繩的藝術就是說中國人使用繩子來作為材料的一項傳統工藝,又被簡稱為“中國結”。在文字還沒能出現之前,結繩這一行為具有很高的實用性(記錄事情),用來約束對方的契約精神,包括感情上面更有一直流傳下來的月老牽紅線送姻緣的傳說故事。在人類沒有發明文字時,結繩記事成為一項記錄事件和傳播文化的重要的手段之一。端午節將彩色的線繩戴在手腕、脖頸處,以求避邪,這些結繩造型各異卻都是包涵了種種美好的期望和祝福。。
芒編的“編”和結繩的“結”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首先,二者都是作為傳統工藝流傳至今的。都擁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背景,為人們所接受喜愛并且應用在生活當中密不可分。不論是芒編的儲物功能還是結繩的裝飾功能都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它們在生活中扮演著必不可少的角色。其次,芒編和結繩都是手工藝人通過雙手切實的感受材料,與材料發生關系后再通過嫻熟的技藝將簡單的材料重組,來改變其外在形態的一種手工藝品。從單一的材料到后期復雜精致的外形,在某種程度上相似性也很高,芒草等材料交織完成蛻變,線繩纏繞、打結展示最終的姿態。二者都具有很高的藝術潛力和價值。作為國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芒編和結繩的藝術價值是毋庸置疑的,隨著歷朝歷代手工業繼承者們不斷的學習和改變,傳承到現在的這些非遺工藝其本身都是經受住歷史和人民考驗的,是受手藝人們不斷改善后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