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繼亮






關鍵詞:收入分配 共同富裕 城鄉差距
一、內蒙古收入分配現狀
共同富裕是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內容,收入分配失衡是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表現。從根本上解決社會主要矛盾,必須調整生產關系,通過經濟高質量發展進一步提高生產力水平,實現共同富裕。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內蒙古自治區收入有大幅提升,人民生活質量有了明顯改善。隨著改革不斷深入,居民收入分配體制中存在的問題日益突出,具體表現在城鎮和農村居民收入差距逐漸擴大等方面,本文重點研究內蒙古收入分配與共同富裕之間的相互關系。
2000年以來是內蒙古城鄉居民收入高速增長階段,內蒙古國有及規模以上非國有工業企業工業增加值大幅增加,綜合實力顯著增強。2002-2010年內蒙古GDP增長速度水平連續8年居全國第一,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內蒙古提出“富民強區”戰略,不斷增進民生福祉,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提高退休養老金標準、提高醫療保障水平、推行農村牧區稅費改革,提高農牧業的補貼。在進入經濟調整期后,內蒙古把促進就業作為了惠民生的主要抓手,通過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就業政策,確保城鎮居民工資性收入的穩定增長。內蒙古市場導向的就業機制逐步建立,社會職業構成發生變化,社會分工不斷細化,新的職業群體不斷形成,勞動力在不同行業、地域自由流動,分配制度不斷完善,推動城鎮居民工資性收入快速攀升,內蒙古城鄉居民收入呈現快速拉大的趨勢。
全國城鄉人均收入略高于內蒙古人均可支配收入,且增長趨勢大致相同(如圖1)。隨著時間的推移內蒙古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個人可支配收入差距逐漸增大,這一階段內蒙古為達到經濟快速增長的目標,側重于效率而忽略了公平問題。收入分配向投資傾斜的更多,勞動報酬在GDP中的比重逐漸降低,這種情況下,內蒙古居民收入雖然有所增長,但遠遠滯后于經濟增長幅度,居民收入與經濟增長呈現明顯不同步的特征。2003年以后內蒙古GDP增速逐年增加,GDP逐漸與人均工資拉開差距(如圖2)。2000年-2010年是內蒙古經濟高速發展的10年,內蒙古這一階段的經濟發展伴隨著大量煤炭資源的開采和對能源、礦產的開發與利用,依靠工業經濟發展得到高速增長的經濟,具有典型的不均等特點。同時,內蒙古進入了以企業改革為中心的全面改革階段,積極實施結構調整,推行企業改革、改組、改造,由于這一階段的財稅政策重心向城市偏移,使市場經濟主體向城市聚集,極大地拉動了城鎮居民收入水平。而這一階段,內蒙古農村牧區受到初始資源稟賦的限制,加上產業結構不合理導致收入增長乏力。
各盟市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存在差距。包頭市個人可支配收入最高為45879元,興安盟個人可支配收入最低為21342元(如圖3)。從內蒙古12盟市城鄉居民絕對收入差距對比情況來看,呈現出“西高東低”的特點。內蒙古西部盟市由于氣候條件好、設施農業和特色農牧業水平相對發達,農牧業產出效果更好,所以城鎮居民收入水平相對較高。與其他省市相比,內蒙古城鄉居民收入相對差距處于中等偏下水平,2019年內蒙古城鄉居民個人可支配收入比為2.668,排名第八位。西部12省城鄉收入比最高的是甘肅省,達到3.357,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比最低的省市是四川省,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為2.464,內蒙古與四川的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不大。但內蒙古的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絕對差距位居西部12省市第一位,最低的省為廣西省,絕對收入差距為21069元,內蒙古比廣西省高出4431元,這個差距是2019年農牧民可支配收入的29%。可見,2010年以來雖然內蒙古城鄉居民相對收入差距控制較好,但絕對收入差距仍呈現出擴大態勢,已是西部12省市中絕對收入差距最大的省份。
二、收入分配影響內蒙古共同富裕的實現
在經濟學中“分配”是指在一定時期內創造的國民收入,按一定的方式在政府、企業和個人之間的分割,形成流量的收入分配格局和存量的財產分配格局。按照收入分配的具體類型,收入分配可以分為初次分配、再分配和第三次分配。其中,初次分配是按照市場要素貢獻進行的分配,主要由市場機制形成,體現效率原則;第二次分配是由政府側重公平原則,通過稅收、社會保障支出等進行具有一定強制性的再分配,體現公平原則;第三次分配是在道德文化等非強制力量的作用下,通過自愿捐贈、慈善事業、志愿行為等方式而進行的分配,是對前兩種分配方式的有效補充。2019年10月,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首次明確了“第三次分配”為收入分配制度體系的重要組成。此次中央財經委員會會議立足促進共同富裕的目標,明確提出要“構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基礎性制度安排”。
共同富裕的實現程度取決于兩大因素,一是物質基礎是否豐厚決定著可供全民共享的潛在份額;二是分配機制是否合理決定著全民共享的公正程度。簡而言之,共同富裕的真諦就是在“做大蛋糕”的同時還要“切好蛋糕”。“做大蛋糕”要靠經濟持續高質量發展,“切好蛋糕”則要靠科學合理的制度性安排。就“做大蛋糕”而言,就是要加快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實現經濟總量和財富規模的持續積累,并維持較高質量的社會公共服務。
(一)收入分配不均導致社會階層分化嚴重影響共同富裕
圖4顯示2000年至2020年內蒙古城鄉居民恩格爾系數,內蒙古城鄉恩格爾系數總體呈現下降趨勢,但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高于城鎮居民。表明內蒙古城鄉收入分配不均,帶來了社會階層的分化,導致經濟增長速度下滑,不利于和諧社會的建設,降低了民眾的幸福感。造成分布不均的主要原因在于居民收入來源結構存在問題,特別是工資性收入的占比下降,財產性收入占比不高。居民的主要收入來源在于工資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不同群體的收入來源不同。城鎮居民的主要收入來源是工資性收入,但內蒙古人均工資性收入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逐年下降,而財產性收入因為受資產價格逐步上升、居民家庭資產積累等因素影響,我國家庭財富收入比逐年上升。表2顯示內蒙古居民資產凈收入情況,城鎮居民資產收入遠高于農村。
(二)內蒙古三大產業收入分配不均影響共同富裕
內蒙古產業結構調整尤其是近年來第二產業增速較慢,對人均收入造成影響。圖5顯示內蒙古三產業凈收入情況,2012年內蒙古第一產業凈收入高于第三產業凈收入,2015年以后第三產業凈收入超過第一產業,但第二產業凈收入一直處于較低狀態。三產業收入分布不均是影響內蒙古共同富裕的重要因素,內蒙古三產業發展仍是傳統產業為主,新興產業未能充分發展。
三、實現共同富裕的路徑和對策
在共同富裕的政策語境下,分配問題是重中之重,是解決關鍵問題的核心抓手。實現建立在中國式現代化發展道路的共同富裕,需要高度重視三次分配之間的協調機制,根據經濟社會發展和國家治理水平的實際情況,來對收入分配機制做有效的法律保障和必要的政策引導。
(一)健全完善有效調節收入分配差距的稅制體系
當前收入分配差距較大,稅收不僅要對社會分配形成全方位的調控,更要消除高收入群體規避稅收空間。稅制對收入分配的調節不僅是調控收入差距,還要考慮公平性,尤其是對資本的附加值進行調控。在個人所得稅方面,應以家庭為單位,平衡納稅人的整體家庭收入和實際負擔,減輕中低收入家庭的負擔。同時細化分類總和稅制,對不同收入征收不同的稅,降低工資薪金、勞務等維持生計的稅率,提升股息、促進等收入稅率。在消費稅方面,當前對高消費、奢侈品只征收營業稅,應將其列入課稅范圍,并制定累計差別的消費稅率,有效調節消費品和消費行為的價格。對于消費者而言,消費稅實行價內稅掩蓋了間接稅的性質,應以價外稅的方式轉變為直接稅。
(二)健全調節收入分配的社會保障體系
社會保障對于減少突發性損失、增加臨時性救助和保障基本生活、縮小貧富差距作用重大,是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重要組成部分。為此,要在明確社會保障主要內容、主要幫助對象及最終效果中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一是發展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實現老有所養。二是實現醫療、工商保險的省級統籌,健全醫療保險制度,落實異地就醫結算,以此減輕人民經濟負擔,帶給人們真切實惠,防止因病致貧。三是促進社會救助方面呈現分層特征、形成城鄉統籌局面,充分發揮其基礎性作用,實現最低生活有保障。四是完善針對孤寡等特殊群體的幫扶制度,使弱勢群體生活得到保障,逐步完善社會福利制度體系。此外,針對靈活就業、自由職業的群體,完善相應的社會保障制度,更好滿足這類新興群體的現實需要,針對婦女、兒童等群體要高度重視其合法權益的保障與落實。
(三)提高教育質量體系,促進教育發展以達到共同富裕
教育的發展既可以阻止貧困代際傳遞,符合擺脫貧困的需要,又可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要建設高質量的教育體系,一是健全學校、家庭、社會協同育人機制。只有實現學校、家庭、社會三者的有效結合,才能凝聚育人的更大共識。二是明確學校、教師和學生的主要任務。對于學校而言,要高度重視學科建設,加快培養緊缺人才,不斷深化校企合作。對于教師而言,要不斷加強師德師風建設,不斷提升教書育人的能力和服務社會的本領。對于學生而言,要顯著增強文明素養,高度重視社會實踐,切實牢固樹立責任意識。三是針對不同層次教育提出的相應要求。要推動義務教育的均衡發展,鼓勵高中學校的多樣化發展,提升高等教育的發展質量。四是加大教育改革力度,努力實現教育公平。改革是促進教育事業發展的動力,公平是推動教育發展的要求,教育改革是為了實現教育公平,教育公平是教育改革成效的體現。教育水平的提升可以促進內蒙古居民人口素質和人力資本,提升就著者工資水平并且推動內蒙古經濟發展,最終實現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