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江夏學院金融學院中關村天成創新研究中心 陳 偉
20世紀50年代,被譽為“硅谷之父”的特曼教授首次提出“產業界與學術界結成伙伴關系”,在較大程度上推動了科技成果轉化中產學研一體化的“硅谷模式”的形成。我國自1992年實施“產學研聯合開發工程”以來,理論界與實業界從未停止過對提高產學研合作效率最優路徑的理論探索與實踐檢驗,尤其關注如何促進企業、高校與科研院所等技術研發、成果轉化供需主體間的市場化精準對接、快速匹配等問題(孫濤,2019;王楚君,2020)。經過近20年的發展,我國科技成果轉化、產學研合作已發生實質性變化,外顯為科技成果轉化標的物(科研成果)質量、數量明顯改善,產學研合作主體的研發競爭力、議價能力顯著增強。如何通過構建新時期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系統性掌握新時期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關系及其特征,顯然已成為建設“創新型國家”和實現“制造強國”戰略進程中亟待解決的關鍵性理論問題。
目前,國內外學術界普遍認為,產學研合作貫穿于行業領先企業價值創造的全過程,如研發人員、研發經費的原始投入,技術專利、新產品的中間產出,以及技術標準制定、品牌建設等最終產出(王宏起等,2018;徐國軍,2019;文劍英,2019)。科技成果轉化作為產學研合作的主要表現形式,不僅是價值創造過程中技術研發與產品市場銷售之間的重要橋梁,更能有效反映出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等產學研合作主體各自的研發競爭力、市場競爭力。科技成果轉化效率的高低,以及轉化過程中產學研合作主體間的利益分配比例、風險分擔比例、主導地位確認等關鍵問題直接影響產學研合作效率和持續性合作意向。上述經典闡述為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合作關系相關研究提供了方向性指引,但仍相對缺少實地調研資料的現實支撐,故較難有效反映新經濟社會環境下的新問題和新特征,以至于最終無法提出符合新時期要求的針對性解決方案。
一般來說,科技成果轉化是指研發主體通過高效配置研發人員、研發經費等弱替代性生產要素,獲取由研發成果直接帶來的市場利潤的過程。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研發主體包括創新型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等相對具有研發實力的組織,不同組織間的系統性合作方式、利益分配方式共同構成了該過程的產學研合作關系(蘭筱琳和洪茂椿等,2018)。
在實際過程中,產學研合作關系常伴隨著產學研合作模式的轉變而轉變。產學研合作模式主要包括集成模式、聯合模式、共建模式(牛盼強等,2010;王喜媛等,2010),三者呈逐層高級化、成熟化特征。在集成模式中,企業、高校或科研院所獨立完成技術研發核心環節,此模式的科技成果轉化具有內部性特征;在聯合模式中,常表現為高校、科研院所為解決企業技術研發、技術創新困難而進行的技術支持、技術服務的一種以企業為核心的合作方式(金保鋒和李凌等,2012);在共建模式中,企業、高校、科研院所通過建立新的聯合實體共享信息、基金、技術、人才等有限資源(王江哲和劉益等,2018),在三方均獲取收益的前提下推動共同擁有的優質資源配置最優化。顯然,后兩種產學研模式中的科技成果轉化常表現為外部轉化,如技術轉讓、專利出售等。
正如經典的馬克思主義論斷所言: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新時期的科技成果轉化與產學研合作關系隨著研發水平改善,表現出日益明朗的互相促進、共生態勢。具體來說,研發主體總體研發能力的不斷提升,帶動其在研發產品的生產、分配、交換等科技成果轉化重要環節中,與其他研發成果供需主體間的生產關系向優變化(朱建設,2002)。日趨市場化、均衡化的產學研關系,通過共建高新技術企業、研發中心、中試基地、重點實驗室、高新技術產業園等形式,反向推動研發主體研發成果的高效轉化以及研發競爭力的快速提升(劉和東和錢丹,2016)。
從產學研合作模式的角度看,如前所述,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關系與產學研合作模式存在較大關聯,不同合作模式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不盡相同。在集成模式中,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往往以自身內部技術研發為動力,核心技術的研發主要依靠內部已有的技術人才、研發項目資金等(郭莉,2010),但常會對整個研發過程的非核心環節采取購買科技成果的方式,此時的合作關系表現為純粹的一次性買賣關系。在聯合模式和共建模式中,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則以企業外部技術研發為重要支撐,科技成果定價是產學研合作可持續性的核心問題。如果科技成果定價過高,無疑將導致企業市場利潤偏低甚至虧損;如果定價過低,將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高校、科研院所的研發積極性,最終同樣形成一次性買賣關系。唯有科技成果定價合理,才有可能出現持續性產學研合作關系(見圖1)。

圖1 產學研合作模式視角下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資料來源:筆者繪制。
從技術研發方式的角度看,無論采取何種產學研合作模式,在一般性技術研發情況下,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合作主體均為企業,即市場化的企業需求推動和驗證技術研發速度和科技成果質量。企業作為最接近市場前沿的營利性組織,對消費者需求、產品偏好等市場信息掌握程度明顯高于高校和科研院所,并能夠快速地將后者的知識轉化為實際生產力,在最短時間內實現其科技成果的市場價值(梅妹娥和仲偉俊,2008;盧金鵬和楊超,2005)。但對于原始型創新成果的轉化問題,高校、科研院所的主體地位則相對明顯,即以超常型默示知識為支撐的原創性技術供給改變了消費行為和高技術附加值產品的價格(見圖2)。

圖2 技術研發方式視角下的產學研合作關系形成機制資料來源:筆者繪制。
顯然,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關系形成除受不同動力、主體的影響外,同樣面臨著諸多現實障礙,重點表現為“一把尺子丈量兩種標準”。即企業尺子的丈量標準是市場利潤(鄭文范和劉明偉,2017),高校、科研院所尺子的丈量標準是科研成果(霍妍等,2018),兩者在產學研合作過程中的需求不完全一致,如存在科技成果轉化的目標差異、模式差異,直接導致理論上順暢的形成機制無法具體化,最終無可避免地產生產學研合作匹配度低、利益分配比例不協調、合作信任度不夠,甚至合作不可持續等問題。
中關村作為我國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試點區域,極具研究價值和代表性。通過實地調研發現,我國企業在產學研集成合作模式下的科技成果內部轉化向好發展,轉化標的主要集中于應用性研究成果。以中關村為例,一方面,大型高技術企業立足于市場需求,依靠專業化研究平臺實現技術突破,提高新產品的市場供給能力。如中測新圖(北京)遙感技術有限責任公司擁有3個省部級研究機構以及8個創新轉化平臺,通過申報國家“十三五”規劃項目和自有資金配套等方式獲取研發資金,自主研制系列數字航空遙感系統、無人機遙感系統等高端測繪技術裝備(部分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并直接運用于湖南、四川等城市的基礎地理信息產品生產、國土資源遙感監測、自然災害監測等領域,具有較高的市場占有率。
另一方面,大型國有企業正積極探索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的成果量化和確權,以期用市場化方式解決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的利益分配比例和股權激勵問題。如中國航天科工集團有限公司通過科技成果知本券、量化投資模型、雙創公司重要權利清單等方式實現民用科技成果的量化;通過將持有權、使用權、收益權分離,實現科技成果的確權。在此基礎上,航天科工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第45條的收益分配比例要求,以航天科工航天云網雙創示范基地(中關村)為平臺,實現國有軍工企業科技成果轉化。截至2019年底,該基地已完成54人次科技成果量化確權,公示零異議,科技成果轉化收入數百萬元,科技轉化現金獎勵個稅減半。
高校和科研院所在產學研集成合作集成模式下的科技成果內部轉化方式主要為高校科研人員通過校辦企業、學校轉化辦公室等平臺實現研發成果市場化,是科技成果由內部向外部轉化,產學研合作由集成模式向聯合模式、共建模式升級的重要中間階段。由于高校和科研院所偏重于教育和理論研究,職稱評價以論文、著作、專利為主,故其科技成果內部轉化具有自發性、零散性特征(金惠紅等,2015)。
隨著我國整體科研能力的不斷提升,高校、科研院所的科技成果內部轉化效率已達到較高水平。以中關村為例,其在高校和科研院所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集聚了北大、清華、中科院等國內超一流高校和科研院所,創造了大量高質量的研究成果,為科技成果內部轉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技成果質量逐年上升,科技成果內部轉化鏈條日益完整。如中國農業大學食品科學與營養工程學院近年發表的學術論文數量以10%以上的速度增長,其中發表在排名前5%的SCI期刊論文數量增長速度更是高達15%;專利申請量和授權量連續攀升,其中發明專利授權量所占比重已超過40%,并先后榮獲多項國家科技進步獎、國家技術發明獎。此外,食品學院還擁有11個國家級、省部級實驗室,能夠獨立進行小試、中試等企業規模化生產的必要環節,提升了科技成果內部轉化的成功率。
高校內部科技成果轉化成果頗多,主要通過校辦企業或全資科技成果轉化公司實現研發成果的市場化。例如,清華同方作為清華大學的校辦企業(控股公司),實際上是清華大學各個學院的科技成果轉化平臺,其依靠清華大學強大的科研力量,在“大安全”、軍工、云計算等領域擁有較大的市場份額,科技成果轉化成功的金額超過30億元。又如,中國科學院工程熱物理研究所通過全資公司(中科眾能科技有限公司)實現了科技成果的高效轉化,尤其是利用院地融合、產業融合等新思路,形成了較為完整的科技成果轉化體系。2018年,該研究所參股企業投資額達58.3億元,無形資產股權資產達10.4億元,截至2018年,物理所無形資產總投資額達94.97億元,知識產權作價出資金額為28.48億元,均為整個中科院系統榜首。
我國科技成果外部轉化效率明顯低于內部轉化,主要存在如下問題:一是企業與高校合作轉化科技成果的意識明顯增強,但尚未取得實質性突破,主要是合作成立了一些形式上的研究機構,或幫助高校和科研院所在商業模式上創新。二是高校科研人員對科技成果轉化持謹慎態度,與企業合作的合同數較多,但合同金額較少;高校科技成果轉化辦公室真正落實到對科研人員個人的支持較少,尤其缺少財務報銷方面的幫助。三是科研院所正在努力尋找轉化的突破口(與“一把手”的轉化意識存在較大關系),但科技成果轉化收益的分配方式(現金或股權)、分配比例確定過程還未完全規范化和標準化。
當然,不是所有的企業或高校都能夠或需要科技成果轉化,不同類型的企業、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差異化程度較高,如體制內企業更加注重現有市場需求,互聯網企業則更加注重引進技術,頂尖高校注重應用型研究,一般高校注重培養學生等。但調研單位均表示,科技成果價值確定、分配比例、激勵機制的缺少是阻礙科技成果轉化的主要原因,其實質是產學研關系尚未完全清晰化、一體化。
如前所述,可持續性的產學研關系大多體現在科技成果的外部轉化當中,此過程的企業大多數技術需求是系統性的,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研究則主要呈點狀分布,兩者的性質、目標和評價體系存在著較大的差異,這在客觀上使得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關系很難協調。我國科技成果在轉化過程中總體表現出互相需要、互相幫助、共同發展的產學研關系,但仍存在主體地位不明確,利益共享和風險共擔關系尚未完全建立等問題。
在科技成果外部轉化中,企業作為技術的需求方,不僅最了解消費者的現實需求和預期效用,還承擔著絕大部分產學研合作中的研發投入(黃明東等,2017),故其在科技成果價值、應用技術研發方向等諸多方面均應擁有相當程度的話語權。
通過在中關村實地調研發現,我國“圍繞企業出題、高校或科研院所回答”的科技成果轉化局面尚未完全形成。首先,盡管大型企業在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砝碼”較多,但受政府部門補貼政策的影響較大,如指定其與某高校合作,導致除研究投入以企業為主外,研究方向、項目評審等重要合作指標均由高校或政府部門的專家決定。其次,中小型企業大多屬于體制外,本身存在較為天然的身份劣勢,在產學研實際合作過程中將面臨較為嚴重的“不平衡、不穩定”問題,甚至出現部分高校在合作中根據自身的研究成果決定企業的轉化內容,或者單方面中途強制中止合作關系等問題。最后,由于專業性較強,個別企業在科技成果轉化的談判過程中被迫給出偏高的市場價格,甚至高價獲取虛假技術,最終導致產學研合作關系破裂。當然,也出現過少數企業太過急功近利,過分地相信高校的實力,缺少必要的小試、中試環節就開始投入生產,導致科技成果轉化失敗的現象。
科技成果轉化中穩定的產學研關系是建立在利益共享基礎上的,科學量化的利益分配比例是產學研合作三方建立信任關系的壓艙石(劉煒等,2013),也是激勵科研人員研發積極性的推進器。
通過在中關村實地調研發現,我國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的產學研三方利益分配比例存在模糊、隨意和不正當性等問題,主要原因在于科技成果天然地難以定價:如市場的不確定性導致企業對高校、科研院所的科技成果定價無法形成統一的量化標準,而科研人員的市場意識比較淡薄,故市場定價法和收益定價法在很大程度上會使利益分配有利于企業;又如科研人員的超常型默示知識很難被科學地量化,故成本定價法往往很難達到科研人員的預期,直接導致諸如高校或科研院所不愿意將最原始的代碼給予企業,一旦出現需要修補的情況,企業需再次付費等非深度產學研合作現象時常發生。此外,大部分企業為保證經營決策權而排斥技術入股,常以一次性買斷的方式轉化科技成果,這種較為野蠻的非量化共享關系變相地減少了高校或科研院所未來分紅的機會,客觀上降低了其利益分配比例。
科技成果轉化是存在較大風險的,故風險共擔不僅是科技成果轉化效率的重要保障,更是產學研長期穩定、深度合作的主要突破口。正是由于企業、高校和科研院所風險偏好不一樣,風險承擔能力不同,傳統的風險共擔比例無法滿足現實需求。
調研發現,我國在科技成果轉化中尚未完全形成風險共擔的產學研關系,企業和高校或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員對于科技成果轉化的風險意識很強,均表現出風險規避型特征。例如,企業為規避科技轉化風險,在科技成果轉化中完全偏向于后端應用型技術,或可以直接量產的成熟技術,這在很大程度上導致科研人員浮躁,也不利于基礎研究的風險共擔;又如,科研人員為規避與企業合作中的“科研經費使用不當”風險,在科技成果轉化中會選擇“小項目”,或盡量避免煩瑣的財務報銷程序,因為這部分風險不會有合作企業與之共同承擔。此外,中關村科技成果轉化缺少退出機制,也沒有獨立的第三方進行風險評估。
我國科技成果轉化正處于刻不容緩的關鍵期,產學研一體化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通過在中關村實地調研發現,我國科技成果內部轉化已取得一定的成績,基本滿足了科技成果外部轉化的基礎條件。例如,企業科技成果內部轉化總體向好,科技成果外部轉化意識和轉化需求逐漸增強;又如,高校科技成果內部轉化效果顯著,科研成果質量明顯提升。然而,我國科技成果轉化仍缺乏規范化、標準化,尤其是科技成果外部轉化過程中的產學研關系較為模糊,如產學研主體地位確定、科技成果定價、轉化利益分配比例等核心問題尚未得到很好的解決。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針對性建議。
根據我國科技體制機制改革要求,堅持利用市場化方式明確中關村科技成果轉化中企業的主體地位,并破除阻礙其發揮主導作用的各種制度壁壘,最終形成以企業為核心的產學研關系。首先,明確企業研發的主體地位,加大對自主研發企業的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政策支持力度,尤其要使企業內部科研人員對其身份產生認同感。其次,明確企業在科技成果轉化中的自主權,尤其是轉化成果的自主選擇權、轉化成果質量的自主評價權,以及產學研合作伙伴的選擇權等。再次,明確企業在科技成果轉化中的主導地位,尤其是充分發揮企業在由金融、中介、社會組織等構成的“科技成果轉化大融合組織”中的主導作用。最后,科學區分高技術企業,如將做“云批發”的企業從“云計算研發企業”中剔除出去,實現科技成果轉化資源的高效配置。
根據我國科技成果轉化的特征和現實需要,搭建以創新型勞動為交換標的的科技成果轉化平臺,重點關注基層科技成果轉化平臺和產業科技成果轉化平臺。一方面,根據基層創新發展需要,鼓勵政府相關部門為地方基層企業搭建與高校、科研院所的技術信息交流平臺,除定期發布相關信息和最新政策外,還為其提供科技成果轉化培訓;另一方面,根據產業發展的要求,鼓勵專業型社會組織搭建前沿性專業技術的信息交流平臺,引導企業、高校、科研院所、基金會等科技轉化主體成立產業聯盟或技術促進會。此外,還可借鑒高校和科研院所成立內部科技成果轉化平臺(如中科院的中科眾能、浙江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的工業技術轉化研究院等公司或學院)的運行模式,逐步完善體制內工資管理、職稱評價,以及收益分配比例(市場化)的保障政策。
培養一批懂技術、懂市場、懂法律的科技成果轉化人才,重點關注技術經理人、知識產權評估人才、科技成果轉化的基金管理人才和基層科技成果轉化平臺的職業管理人才,為量化和降低我國科技成果轉化的收益分配比例、轉化風險,建立基層科技成果轉化中的產學研關系輸入新鮮血液。例如,定期開展校企合作活動,從清華、北大、中科院等一流高校或科研院所中選拔一批具有工科專業背景的學生,為其提供企業培訓或實習機會,通過接觸真實的科技成果轉化案例提升在其知識定價、財務管理、市場預測等方面的理論水平和實操能力;又如,重視行業協會、學會、產業技術聯盟等科技成果轉化類社會組織的培養功能,鼓勵其參與科技成果轉化人才培訓、培養標準制定、專業等級證書頒發等重要環節,實現人才培養的規范化和專業化。
根據我國科技成果轉化中產學研關系的現狀,重點關注國外發達國家在科技成果轉化中各主體角色定位變化、利益分配比例等方面的做法。例如,美國以企業為科技成果轉化的絕對主角,完全采用市場化方式對應用型科技成果進行轉化,并在轉化的前端(基礎研究中)加大政府、風險投資基金的作用,以此承擔該階段的轉化風險;又如,以色列的科技成果轉化相當注重科技中介服務機構建設,發揮其在法律、財務方面對科研人員的支持作用,并規定教授不能在中介機構任職(可提供咨詢服務)。
此外,以色列科技成果轉化利益在科研機構、個人(研發團隊)、科技中介機構中的分配比例大致為40%、40%、20%,實踐證明,這一分配比例有效提高了以色列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保證了科研人員研發積極性(中國社會科學院—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研究院科技創新調研組,2016)。以色列的經驗表明,隨著科研人員收入的增加,物質激勵的效用逐漸降低。故亟須通過大量實地調研,在掌握新時期新環境的基礎上,確定符合我國產學研合作主體科技成果轉化收益的黃金分配比例,進而實現科技成果轉化中產學研合作關系的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