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斗牛舞文化比較研究——基于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案例分析*

孫群群 楊維松 姚志輝

中西斗牛舞文化比較研究——基于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案例分析*

孫群群1，2楊維松1姚志輝1

（1.黔南民族師范學院，貴州 都勻 558000；2.韓國湖西大學一般大學院，韓國 牙山 31499）

運用文獻資料法、實地調查法等，對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文化進行比較研究，從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的文化起源、文化生態特征以及變遷原因進行分析。主要結論：苗侗斗牛舞與苗侗少數民族地區的原始農業文化和農耕種植水稻有關，是人們為了祈求農作物豐收而展現的一種農耕舞蹈，在少數民族節日上也常常出現他們的身影。苗侗斗牛舞是苗侗人民勤勞樸實、崇拜自然的表現；西班牙斗牛舞起源于西方古代宗教祭神活動，進而演變為斗牛比賽，最后才演變成如今的斗牛舞表演。西班牙斗牛舞表現出舞者的勇猛堅強、瀟灑挺拔、氣宇軒昂、陽剛和熱情。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具有娛樂休閑、修生養性、強身健體的作用。

民族傳統體育；西班牙斗牛舞；苗侗斗牛；文化比較

目前國家對于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挖掘越來越重視，苗族、侗族等少數民族地區的斗牛舞民俗體育文化，是中華民族大文化圈中不可忽視的一部分。遠居貴州黔東南的深山民族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有著如何的相似之處，是否能從對比中找出新的發展基點，從而為促進我國苗侗斗牛舞更好的傳承與發展，更好地促進中華民族文化自信與文化復興，成了本研究的源與由。基于此，如何堅持苗侗斗牛舞民俗體育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相適應，緊跟新時代地步伐，采用對比研究與文化生態學相關原理去完善好、發展好、傳承好苗侗民族傳統體育斗牛舞項目的任務就成了當代研究者們的新使命。

1 研究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以湘黔交界的苗族和侗族民俗體育斗牛文化與西班牙斗牛舞為研究對象。對貴州境內的天柱縣藍田鎮劉家寨、新聯、巖腳寨、杞寨等五六個村寨，以及邦洞鎮的三團村等地區的與民俗體育文化有關的村寨族人、非遺文化傳承人、以及一些文化部門的相關負責人進行單獨或者集中的形式訪談，并收集與苗侗斗牛舞的古籍資料、石碑。

1.2 研究方法

1.2.1文獻資料法

通過貴州數字圖書館、中國知網以及萬方網以“斗牛”“斗牛舞”“民俗體育”“西班牙斗牛舞”等為關鍵詞，搜索了近30篇有關的論文和期刊，并在侗族村寨中查閱了與民俗體育活動變遷與傳承的相關論著等。

1.2.2實地考察法

為了解苗侗斗牛舞的現狀，以及與西班牙斗牛舞的聯系和區別，對貴州境內的天柱縣藍田鎮劉家寨、新聯、巖腳寨、杞寨等村寨的民俗體育文化有關的村寨族人、非遺文化傳承人以及一些文化部門的相關負責人進行調查了解。

2 結果與分析

2.1 中西斗牛舞的源流

苗侗斗牛舞起源于苗侗地區原始農業及牛耕水稻文化。苗侗斗牛舞主要分布于湘黔邊界天柱縣和會同縣等地區。它的形成與發展與“蚩尤”密不可分，相傳蚩尤是上古時代九黎族的首領，據說是現在苗族人的始祖，他面如牛首，帶領部族開疆擴土，深受部族族人的熱愛是牛圖騰的首領。

苗侗斗牛舞是苗族、侗族人民對于它的崇拜與歌頌。苗侗斗牛舞在當地稱之為“放地牯牛”。其表演是以形似水牛角、牛皮的一種道具穿戴在人的身上，模擬兩頭牛進行斗角，同時采取邊歌邊舞的表演形式。活動時間一般是在農歷的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少數民族節日上進行。活動場地通常是在空曠干燥的稻田里，屆時，村里的男女老少都集會一起，敲鑼打鼓、鳴角吹螺，齊唱《苗侗斗牛歌》：“嗚啷——冬火淺，選好牛頭來耕田。打贏那個來做種，打輸那個殺來煮[1]。”

西班牙斗牛舞相傳最初并不是起源于西班牙，而是起源于法國，只是盛傳于西班牙。在西班牙最初是古代宗教祭祀活動（殺牛祭神），斗牛表演則出現于18世紀中期，西班牙斗牛選用的公牛一般是野性十足且生性暴烈的公牛，由于西班牙斗牛比賽常常恐怖、殘忍、血腥，有時甚至不忍直視，所以，也逐漸被許多人士所反對，而現在大多數人追求的是一種更加文明的體育文化。隨著觀眾人數的減少以及西班牙政府相繼頒發了禁止斗牛比賽的法律，斗牛賽也逐漸演變為現在斗牛舞的形式[2]。

2.2 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文化生態學比較分析

2.2.1物質文化層

表1 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物質文化層比較分析

苗侗斗牛舞和西班牙斗牛舞分別起源于中西方，身處不同的地域，所以在其服飾、頭飾以及表演工具上都有各自的民族特色。苗侗族斗牛舞一般道具復雜。不同的村寨，各自的苗侗族衣服也各有特色。表演工具主要為帕子、枕頭、籮筐，伴奏的道具有鑼、鼓、牛角、螺等。西班牙斗牛舞要分傳統的斗牛賽和現代斗牛舞兩種物態文化層進行分析。傳統的斗牛賽一般著裝都有相應規定，現代斗牛舞有男女舞伴之分，男士象征斗牛士，氣宇軒昂、剛勁威猛；女士象征斗牛士用的紅色[2]（見表1）。

2.2.2心態文化層

心態文化是勞動人民長期實踐的產物。苗侗斗牛舞一般是在開闊且干燥的田野里進行，它不僅是人們為了祭祀祖先也是人們對苗侗民族文化的認同感以及精神文化；西班牙斗牛舞在傳統社會的斗牛賽有固定的場地且能容納一定規模的人數，但演變而來的斗牛舞比賽場地沒有固定在某個地方，各個縣市的體育場館都可以。其不同的歷史時期的意識形態及功能也不盡相同。心態文化層是構成社會主體的人的價值觀念、審美情趣、思維方式等意識活動，它是文化整體的核心部分（見表2）。

表2 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心態文化層比較分析

2.2.3制度文化層

中西方地域、水文環境的不同，自然而然會產生各具特色的制度文化。苗侗族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的制度文化比較，是探索兩種不同地域、不同民族文化之間社會制度、管理組織、傳播區域、傳承方式的差異，為其發展做進一步分析(見表3)。

表3 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制度文化層比較分析

2.2.4行為文化層

表4 苗侗斗牛舞與西班牙斗牛舞行為文化層比較分析

苗侗斗牛舞動作行為來源于苗侗原始農耕文明水稻文化。西班牙斗牛舞動作行為來源于斗牛士在賽場上與斗牛搏斗時的動作。但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審美觀念有所改變，這兩種舞蹈都有所發展創新。

2.3 中西斗牛舞在當代的變遷及原因

苗侗斗牛舞最初是一種與原始農耕文明水稻文化息息相關的簡易舞蹈，經過社會歷史的長期演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表演風格和表演形式。苗侗斗牛舞最為明顯的特征就是用人扮演牛進行斗角。苗侗斗牛舞的另一個特點是表演時有一定的套路，但也不是一成不變，所以靈活性較強。舞蹈動作主要是對角、碰撞、掀起、撬開、扳、踢等動作，充分的顯示出牛好斗的習性。仿佛如同把牛平時逼真的生活習性呈現在大家面前。斗牛精彩表演進入高潮時，觀眾們熱烈的掌聲如雷鳴，歡聲如潮水一般；有時畫風突變，傳來了的古樸且悠長的山歌、清脆婉轉，使得整個舞蹈呈現出一幅原生態農民農耕時的場景。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4]。苗侗族人民把牛看成生命中的一部分，苗侗斗牛舞與其他地方用牛來祭祀相比較，是社會文明的一大進步。順應了新時代歷史的發展，符合當代人民的需求。但是，歷史的發展和社會的變遷。苗侗斗牛舞目前的現狀不容樂觀，從前盛行斗牛舞的村寨到如今就只剩下天柱藍田鎮的劉家寨、新聯、巖腳寨、杞寨等五六個村寨仍流行斗牛舞之外，其他渡馬鄉、社學鄉、注溪鄉、邦洞鎮的三團村皆以相繼失傳，苗侗斗牛舞發生變遷的主要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首先，苗侗斗牛舞有拜神祭祖的形式過程，具有一定的宗教文化色彩。然而，改革開放以來，人們對于宗教文化的重視程度漸漸下降，動搖了苗侗斗牛舞的生存基礎，特別是年輕人的參與越來越少。其次，隨著城鎮化的迅速發展，帶來了新的思想新的娛樂休閑活動，沖擊了農村傳統體育文化，以及農村廣場舞之類的文藝隊的建立。無形之中削弱了苗侗斗牛舞的發展。最后，苗侗族人民思想觀念的轉變，許多的人認為斗牛舞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很傳統不雅觀。從而使這一民俗體育項目走上失落的邊緣。

斗牛舞在世界上其他國家發展則不同，隨著觀眾人數的減少以及西班牙相繼頒發了法律禁止以斗牛比賽，而由斗牛比賽演變而來的西班牙斗牛舞卻迎來了空前的發展前景。斗牛的形式也逐漸演變為今天斗牛舞的形式。成為西班牙對外宣傳另外一張的名片。現代斗牛舞除不僅具有陶冶藝術情操、提高藝術修養、增進人際關系作用，還有健身健美、愉悅身心、增強體質的作用[5]。

2.4 新時代中西斗牛舞的傳承發展與策略

2.4.1制度管理

中西斗牛舞都具有極深的文化淵源，極高的觀賞價值，因此，國家應鼓勵社會團體、公民、志愿者等參與西班牙斗牛舞以及苗侗民俗體育文化保護和研究，堅持科學的制定規章制度、統一管理、嚴格保護的原則，以保護傳承人類共同的珍稀遺產資源為宗旨，堅持政府引導、傳承人論證、群眾參與的原則，以其本身的歷史背景作為獨特文化品牌，使人們從生活中強烈感知斗牛舞的日常性、審美性、娛樂性、健身性。

2.4.2民間組織

設置中西斗牛舞專項保護基金，設立專項保護資金管理機構。是為了更好的促進保護傳統體育文化。我們可以提議向政府說明苗侗斗牛舞乃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文化，對于新時代的發展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建議投入一定數量的資金，同時，我們還可以動員社會上的愛好人士，捐獻資金積極參與到苗侗斗牛舞保護工作中。改善傳承人的生活條件和活動環境，鼓勵傳承人在民間各種活動中進行傳習，將最具有原生態的苗侗斗牛舞文化盡可能原汁原味地保存起來[6]。

2.4.3社會宣傳

加強在社會上宣傳力度。可以在“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等民族節日上開展斗牛舞文體活動，斗牛舞文化可以與當地的旅游部門進行合作，充分利用旅游景點人氣多等方面的優勢進行現場表演、現場展示、傳播[7]。讓人們了解斗牛舞，深入民族傳統體育中去懂得探索民族傳統舞蹈的價值。另外，還可以建設非物質文化遺產展覽場館，讓普通群眾和中小學學生參觀，親身體驗參與活動，將會起到一定傳播作用；西班牙斗牛舞在其傳統社會里有著鞏固階級的作用，但隨著斗牛比賽的禁止，從而使演變而來的斗牛舞成為西班牙對外的另一張名片。斗牛舞不僅具有陶冶情操、愉悅身心的作用，還有健身健美、增強體質的作用。

2.4.4傳承人

傳承人是傳承民族體育文化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有效地保護傳承人是對苗侗斗牛舞進行保護的最有效的途徑。政府可以任命傳承人帶徒授藝，增強民間傳承人的信心開拓創新，將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保存傳承下去。

3 結論

中西斗牛舞由于處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制度以及不一樣歷史條件，最終的形成自然有所區別。苗侗斗牛舞為民族傳統體育舞蹈項目，西班牙斗牛舞為國際體育舞蹈項目，兩項斗牛舞蹈都有各自的的特色和獨有的韻味。斗牛舞是人類的先輩在祭祀拜神以及長期的生產實踐中創造并傳承下來的寶貴財富，生動的反應了人們對先祖的尊重和對民族傳統文化的敬仰。新時代苗侗斗牛舞傳承與發展應該通過政府、民間組織、社會宣傳、傳承人四個策略對斗牛舞的發展進行有效的保護與傳承。政府在“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等少數民族節日上給予大力資金支持，整合機構，擴大民俗體育運動會的規模，加強對傳承人的培養，加強對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宣傳，增進群眾對民族傳統體育的認識。人人參與體育，增強人們的身心健康發展；同時有效的對苗侗斗牛舞進行整合、創新與發展。結合新時代社會的需要，努力保護與傳承斗牛舞文化，這同時需要廣大學者和民間藝人的積極加入，使斗牛舞文化得以升華。取其精華，去除糟粕；推陳出新，革故鼎新，順應新時代的發展，順應新時代人民大眾的喜好。

[1]周敏.農耕文明影響下侗族“斗牛舞”的特點與發展[J].中國民族博覽,2019(16):9-10.

[2]孫群群,白晉湘,羅玲.中西舞蹈身體運動的文化生態學研究：基于對水族斗角舞與西班牙斗牛舞的比較分析[J].體育成人教育學刊,2017,33(5):47-50.

[3]陳國余.貴州水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斗角舞文化的研究[J].西昌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015,29(1):136-139.

[4]劉禮國,徐燁,王馨平.黔東南少數民族傳統斗牛的體育演變機制[J].凱里學院學報,2014,32(5):176-180.

[5]劉霏霏.斗牛舞起源文化探究[J].戲劇之家(上半月),2014(3):185.

[6]劉禮國,朱琳著.黔東南苗族侗族斗牛文化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3.

[7]東方斗牛[M].黔東南東方斗牛文化發展公司、黔東南商旅傳媒編，2008.

A Comparative Study of Bullfighting Culture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An Analysis Based on Miao and Dong Ethnic Group Bullfighting and Spanish Bullfighting

SUN Qunqun, etal.

(Qiannan Normal College For Nationalities, Duyun 558000, Guizhou, China)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2020BTY110）；2020年貴州省社會科學（聯合課題）項目（編號：GZLCLH-2020-308）；貴州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青年項目（2020QN058）。

孫群群（1991—），講師，博士在讀，研究方向：民族傳統體育、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