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文化網絡的特征及其協同發展的對策研究
——以晉中盆地為例

司潔，李欣鵬

（1.西安建筑科技大學華清學院，陜西西安 710043；2.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學院，陜西西安 710055）

區域文化是歷史沉淀下來的稀有寶藏，是人類作出價值選擇的歷史積淀，其對一個區域發展乃至國家和民族發展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區域文化是地區重要的發展基礎，其本身蘊含促進政治、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能量[1]。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2]文化作為區域城鄉發展的黏合劑，對于協調區域經濟增長與社會穩定發展，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如何利用潛在的文化資源，催動區域社會經濟發展，始終是學術界所關注的議題[3-4]。這其中的關鍵問題，就是探究如何建立傳統文化與現代治理模式的協同作用機制，以及建構具有文化底蘊特色的產業發展模式，使歷史遺產、文化習俗、傳統特色轉化為具有品牌效應的經濟發展催動機制，從而走向區域發展的可持續道路，這也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重要路徑之一。自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經濟的繁榮發展，區域信息及交通的便利，以及公共需求的多元化，都促使人們對文化的訴求日益加強。那么如何在區域城鄉發展的過程中，平衡發展與保護，建構區域高質量協同發展路徑，實現經濟增長與社會文化發展并行，則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與挑戰。

1 區域文化網絡的理論辨析

1.1 區域文化網絡的理論概念

該文試圖通過引入區域文化網絡的概念，以此建立對區域文化協同發展機制。網絡是各要素，通過同一媒介，彼此之間所組成的復雜結構聯系，其既包括物質層面的實體聯系，也包括非物質之間的深層內涵聯系。從區域視角看，文化網絡包含了這兩個方面的特質。其即有物質層面的屬性，也有非物質層面的屬性。物質層面的屬性主要是包括具有文化特點的城鄉空間、歷史遺產、可移動及不可移動文物等，這些物質要素組成了區域文化網絡的基礎，是人們識別區域文化共性的基礎； 而非物質層面則指的是區域文化的內在聯系，包括習俗、文化信仰、歷史傳統，以及文化的情感聯系和區域共情等。可以說，二者共同構建了區域的文化網絡結構，形成了特定區域的居民群體，對該區域的文化歸屬感和情感聯系。

1.2 區域文化保護與發展的現實困境

當下區域文化保護與發展的現實困境主要集中在，由于缺少對區域文化整體性的認知，造成很難實現區域內，各次區域之間在文化方面的產業協同。造成區域內各文化板塊各自為政，不能形成文化的集群效應，也就很難建立針對區域整體的文化品牌。說到底，就是對區域各層次、各類別文化關聯性的認知不到位。由于缺乏對“關聯性”和“整體性”的認識[5]，造成在區域文化的保護層面，不能建立一個完整且行之有效的保護體系，在文化資源的利用和發展層面也很難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整合和整體發展。該文提出以網絡化的視角看待區域文化的整體性，就是為了建立一個針對區域文化協同發展的結構性思維，從而為今后各區域文化協同發展起到借鑒作用。

2 晉中盆地的區域文化網絡的空間特征

2.1 區域地理文化環境概述

晉中盆地，又稱太原盆地，地處山西省中部，是山西省會所在地，同時也是山西省城鎮空間最為密集的地區之一。該文選取該地域作為研究對象，主要是考慮到晉中盆地獨特的地理環境和空間特征。從自然格局來看，晉中盆地四面環山，汾河自北而南縱貫此地，形成了該地區“周圍環山，汾水中流”[6]的地域特征。獨特的自然地理格局，使得該地區自古就形成了極為密集和深厚的文化紐帶。各城鄉空間之間有著極為廣泛的文化交流和文化共識性。基于這種文化上的共情作用，形成了區別于其他地區的區域文化格局。從當下晉中盆地歷史遺留的現狀來看，該地域擁有包括太原、祁縣、介休、太谷、孝義、平遙、汾陽7 座歷史文化名城，其中平遙為我國保留最為完整的歷史古城，1997年被評為世界文化遺產。與此同時，晉中盆地擁有歷史村落80 處，以及大量歷史建筑群，形成了晉中盆地歷史空間的基底。

2.2 區域文化網絡的空間格局

晉中盆地獨特的區域空間格局，造就了城鄉空間及產業空間高度的關聯性。首先各城市依托地勢，呈現出環帶狀的分布格局[7]。各級交通線路，依托這一格局也構建了緊密的空間聯系。這就造就了該地區空間格局在形態上的整體性。事實上，這一格局特色，已經形成了近千年之久，早在隋唐時期，這一格局就已基本形成。而這也就造就了區域內各城鄉之間依托這一個格局形成了豐富的文化交融環境，形成了地域文化的共性特征。同時，由于晉中盆地自身的獨立性，又形成了與其他地域之間的差異性。從而構建了晉中盆地區域文化網絡格局的基礎骨架。晉中盆地各城鄉空間，通過文化上的關聯形成了以城市為核心，以郊野為腹地的文化群域空間，數個文化群域空間彼此交疊，相互作用，從而構建了一個等級層次分明的文化空間格局體系。

2.3 區域文化網絡的歷史文化溯源

如前所述，晉中盆地區域文化網絡的形成，是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的。歸其文化溯源，需要從物質空間層面和非物質空間層面兩個方面來談。事實上，二者均體現了我國古人對城鄉空間的整體經營意識。即使在明清時期，晉中盆地商貿業發展的頂峰時期，當地居民對地方文化傳統的尊崇也仍然非常明顯。在物質空間層面，在晉中盆地各城鄉空間中，都存在著大量包括祠廟、譙樓、塔寺等文化空間。各城鄉空間，通過這些文化空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文化網絡[8]。一方面，這些關鍵的文化空間，通過對周邊山水環境的關照，形成了人工空間與區域整體的文化聯系。另一方面，在文化習俗和歷史傳統等非物質文化方面，晉中盆地也表現出了較高的地區共性。在晉中盆地商貿業和金融業發展迅速的明清時期，各地居民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也從來不會忽視文化上的建設。這其中較有代表性的就是各晉商大家族對自身后人的德育培養，并提出了“見善如己出，見惡如己病”“修德不期獲報，自然夢穩心安”“寧丟萬兩金，不失一分信”[9]的文化觀點。這一文化觀念幾乎成為明清時期晉中盆地各行各業的文化共識，從而形成了構建區域文化網絡的人文主義思想的基石。

2.4 區域文化網絡結構要素與類型

從物質空間要素和非物質空間要素兩個方面，我們將區域內的各結構要素，進行類型化的區分，就可以進一步理解區域歷史文化網絡的空間結構特征關系。在區域范圍內，城市、村鎮以及大量具有一定規模的成片歷史空間，是承載一個區域文化網絡的面狀要素。人們對于區域文化空間環境的整體感知，往往也是從這些成片的歷史空間中感受到的。除此之外，一些關鍵的歷史地標、不可移動文物，以及文化符號信息則是區域文化網絡的點狀要素。點、面兩種要素，是通過包括歷史線路、軸線、廊道空間等現狀要素關聯起來的。而承載這一系列空間要素的結構關系的基底空間，就是區域自然地理環境。而區域的歷史文化背景、文化價值觀念、文化習俗與產品，以及隱性的文化線索，則充當了區域文化網絡的文化基底、共識、外在表象，以及文化溯源。從晉中盆地區域歷史環境的整體來看，也明顯符合這一特點。重要的歷史城市，包括太原、汾陽、平遙、祁縣等，起到了區域文化網絡的結構性作用，而一些關鍵性的歷史地標，包括中陽樓、望川亭等，則充當了結構中的關鍵節點。而包括汾河、古代馳道、軸線、視廊等線狀要素，又天然的將這些分散于區域內的點、面要素聯系到了一起，從而構架了一個完整的區域文化空間網絡的物質實體。當我們從非物質層面再度審視這一區域網絡整體時，則可以從其中的文化背景、價值觀念、 習俗和產品以及隱形線索中探討其背后的深層文化內涵。（見表1）。

表1 區域文化網絡要素分類一覽表

3 區域文化網絡協同發展的對策思路探討

3.1 建立區域文化網絡的基本概念

如前所述，我們不難發現，晉中盆地文化環境在物質空間層面和非物質層面都存在著緊密的關聯性和整體性，這種整體上的聯系我們即可將之理解為區域內所存在的文化上的網絡結構。實現區域文化高質量協同發展的首要任務，就是建立對區域文化網絡的基本概念，只有從結構層面整體認知區域文化環境，才能實現區域文化產業發展的協同性。

3.2 形成整體發展的區域文化意識與治理體系

在區域層面，形成針對晉中盆地文化網絡結構的整體識別，應重點對同質化的文化資源進行整合，對其進行詳細調查和記錄，建立統一數據庫，統一進行科學規劃和開發[10]。與此同時，從政府，到企事業單位，再到個體成員之間，應形成對區域文化的共識。通過有效的媒體和文化宣傳，強化區域范圍內居民群體對文化的認知和熟悉，從而建立區域文化的共情。與此同時，在區域文化發展的制度設計上，形成上下聯動的管理模式。其中包括自上而下的文化管理與宣傳模式，以及自下而上的文化創新動力[11]。

3.3 強化各類文化產業在區域層面的統一性

從產業發展層面實現保護與開發的共融。其首要任務是對晉中盆地自古形成的經濟發展下的人文主義精神的延續； 其次是對文化要素的整合和充分利用，并形成自身的產業集群特征和文化整體性效應。在相關文化產業的發展上，應當樹立建構區域文化品牌的整體意識，并形成對區域范圍內各類文化資源的有效利用。這一方面包括對區域內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與旅游開發，另一方面也包括對區域文化習俗和傳統的經營和商業化包裝。確保區域文化資源成為未來文化產業發展的原動力。這其中，至關重要的就是將文化網絡的概念貫穿至各類文化產品中，使文化產品存在深層的區域情感聯系，由此才能獲得持續的文化發展動力[12]。

4 結語

我們必須意識到，每一個時代，我們都是歷史的傳承者，也是歷史的創造者。我們既繼承歷史，又發現歷史，我們既傳頌歷史的美好，又追尋當下的文化創新。該文從區域文化網絡的角度出發，探討了區域文化整體性發展與治理的對策思想，習近平總書記曾提出：“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重要思想。在當前全球化發展的浪潮下，如何確保自身文化能夠繼續百代相傳至關重要，只有充分認識歷史，認識文化在區域層面的關聯性和整體性，才能實現歷史文化在新時代的活力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