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瑋
(鄭州工商學院人文藝術學院,河南鄭州 451400)
“一帶一路”倡議是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年提出來的,包括“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一帶一路”倡議得到了全球較多國家的支持與響應。亞洲新聞媒體對該倡議的相關報道,影響著該倡議在亞洲乃至全球的進一步發展,影響著周邊各國對倡議的態度。因此,該文選取亞洲兩家新聞媒體——我國的《中國日報英文版(China Daily)》 以及新加坡的 《海峽時報(The Straits Times)》2018—2020年這3年間有關“一帶一路”的報道,采取量化和質化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對所選取的新聞報道樣本進行批判性話語分析。
批判性話語分析是現代語言學研究的一個新分支。它是一門跨學科的語言學研究,旨在研究和解釋社會問題。自Fowler 等人于1979年發表《語言與控制》一書以來,批評性話語分析在語言學領域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并融合了各學科的精華,豐富了各種分析理論和方法,形成了對該學科的全面理論研究,極大地加深了人們對語言與社會關系的理解。經過30年的發展,它在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基礎上,廣泛吸收了社會學、哲學、文學批評等科學領域的理論,并在此基礎上不斷進行跨學科創新。同時,隨著當前語言環境的發展和變革,統計學、生物學、歷史學等領域的相關理論也逐漸被引入批判性話語分析的研究范疇。其研究領域包括社會學、政治學、傳播學、管理學、教育學等。
在我國,陳中竺1995年在《批評語言學研究》一書中首次提出批評性話語分析的概念。他(1995)認為批評語言學是隱性意識形態在公共話語研究中的應用。自陳中竺開始對批評性話語分析的研究以來,國內學者逐漸認識到分析話語和意識形態的新方法。辛斌在《批評語言學》(2005)一書中提出,語言作為社會變遷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穩定社會結構,而且是交際的媒介。因此,要研究語言,就必須研究語言在社會實踐中的作用。辛斌在《批評語言學》(2005)一書中提出,語言作為社會變遷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穩定社會結構,而且是交際的媒介。因此,要研究語言,就必須研究語言在社會實踐中的作用。
批評語言學不同于傳統語言學的話語分析。傳統語言學忽視了話語的社會屬性,而批評語言學認為語言是一種社會實踐,是社會過程的中介力量。語言不僅是對所在社會的反映,而且直接參與到社會事務和社會關系的構成。它不僅研究語言的本身含義,語言是什么,而且研究它為什么是語言,語言和社會的關系是什么,研究語言文本產生的動態過程。批判性話語分析通過對語言的分析,揭示了語言中隱含的意識形態和權力關系,揭示了話語是如何從社會結構和權力關系中產生的,以及如何服務于社會結構和權力關系[1-2]。
“一帶一路”倡議是國家頂層外交倡議,它不僅僅是為了中國的利益,也是為了帶動沿線各國經濟的發展。隨著“一帶一路”的提出和不斷推進,國外媒體對其高度關注。從國外媒體的報道中可以看出,多數國家追求務實、合作,雖然肯定與質疑并存,但積極的聲音居多。
陳積銀和楊廉(2016)[3]選取《人民日報(海外版)》中相關新聞內容,結合“框架理論”進行分析,梳理了“一帶一路” 的傳播策略和傳播特點。畢建錄(2017)以中國國際電視臺對“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的相關報道為例,探討了針對國外受眾,中國媒體是如何講述“一帶一路”的故事。黃膺旭、毛子駿、劉瓊(2016)從新聞的數量、體裁、載體、來源、領域、地域6 個方面,選取新華網某一具體時間段中有關“一帶一路”倡議的相關報道為研究樣本進行量化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對國內媒體關于“一帶一路”面向國外的宣傳提出了可參考性建議。
對于國外媒體對于該倡議的報道研究多集中在某一國家的某一報刊中的某一時期的報道。朱桂生和黃建濱(2016)選取美國《華盛頓郵報》的相關報道作為分析對象,探討該主流媒體如何建構中國的“一帶一路”形象。曾一珺(2019)選取了英國的三大主流紙質媒體自2013年以來有關“一帶一路”倡議的相關報道,基于框架理論,對報道數量、所在版面類型、內容形式、報道主題、引用來源以及報道態度等進行分析。
以上研究較多的是從新聞傳播技術層面或者新聞報道角度對“一帶一路”倡議進行研究,關于媒體對“一帶一路”倡議態度和立場的研究尚不充分。同時,從話語批評的視角對于“一帶一路”倡議報道的研究較少,此外,所研究的新聞報道文本素材過于陳舊。
《中國日報英文版(China Daily)》、新加坡《海峽時報(The Straits Times)》2018—2020年近3年的有關“一帶一路”倡議的新聞報道。
研究選取兩個國家在這3年間所作有關報道進行對比,并對所選典型新聞報道內容進行仔細研讀,根據文本特點,結合研究需要將文本的語言特點對文本進行質化研究,進行批判性話語分析。
《中國日報英文版》中的相關文本從其官網上以“Belt and Road”和“B& R”為檢索詞進行搜索和篩選,新加坡的《海峽時報》的相關文本選取從Lexis-Nexis Academic 數據庫中進行檢索。
該文描述性文本分析部分著重分析新聞報道語篇的詞匯使用,而對詞匯選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聞標題上。眾所周知,一個好的標題可以帶來較多的關注。新聞標題除了自身的特點和功能外,還可以反映新聞媒體對新聞事件的態度和看法。新聞標題中的詞語往往隱含著新聞記者的價值觀和對事件的態度。通過對有關“一帶一路”倡議新聞的新聞標題的分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出新聞媒體對該倡議的認知[4-5]。
《中國日報英文版》中的有關報道涉及“一帶一路”倡議在與阿爾及利亞、土耳其、新西蘭、摩洛哥等國家合作中,促進了國家之間的互聯互通及其貿易發展,振興了新西蘭小鎮,為土中兩國帶來共贏,如:“Algerian envoy: Belt and Road to boost connectivity,trade(阿爾及利亞特使:‘一帶一路’促進互聯互通、促進貿易)”,“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revitalizes New Zealand’s small town(‘一帶一路’倡議振興新西蘭小 城 鎮)”,“Belt and Road to boost Sino-Moroccan ties (‘一帶一路’促進中摩關系發展)”和“Belt and Road to bring win-win benefits to Turkey and China(‘一帶一路’為土中兩國帶來共贏)”。此外,“一帶一路” 倡議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間給其他洲的經濟復蘇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如“Belt and Road best hope for globalization’s rebound(‘一帶一路’是全球化經濟回升的最大希望)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promotes integrated efforts at opening-up around the world(‘一帶一路’ 倡議推動全世界開放綜合努力)”,“BRI projects aid recovery in Europe amid COVID-19BRI(項目在COVID-19 期間幫助歐洲復蘇)”,“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facilitates China-CEE cooperation(‘一帶一路’ 倡議促進中國和歐洲中東部國家的合作)”和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onnecting Europe and China(‘一帶一路’倡議:連接歐洲和中國)”。
新加坡《海峽時報》中的相關報道涉及兩種話語態度,有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質疑,如“Ambitiou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野心勃勃的一帶一路倡議)”,“Chinese debt trap? Host countries bear responsibility too (中國債務陷阱? 東道國也負有責任)”,“An expose of how states manipulate other countries’citizens(揭露國家如何操縱他國公民)”。也有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認同,如“S’pore, China boost cooperation on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中國、新加坡加強‘一帶一路’ 倡議合作)”,“S’pore, Tianjin sign pact to deepen cooperation in trade, development (新加坡、天津簽署深化貿易、發展合作協議)”,“S’pore,China affirm deep economic ties (中新確立深化經濟關系)”,“Singapore will continue to back China’s economic efforts (新加坡將繼續支持中國的經濟努力)”,“S’pore, Shandong to boost investment, trade(新加坡、山東將促進投資、貿易)”,“Singapore, China to work together to ensure smooth economic recovery(中新共同努力,確保經濟平穩復蘇)”,“S’pore,China mark 30 years of bilateral ties; Leaders express wish to deepen cooperation, strengthen relations(中新關系30年;領導人表示愿深化合作,加強關系)”。
從以上國內外兩家報紙中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詞匯使用上可以看出,這兩家新聞媒體在描述同一問題時對詞匯的選擇有所差異,表明對該倡議的不同認知以及其認知變化?!吨袊請笥⑽陌妗吩趯Α耙粠б宦贰背h的相關報道中,新聞標題用的都是積極、正面詞匯,比如:“boost, promote(促進)”“hope(希望)”“win-win(雙贏)”“revitalize(振興)”等。因此,公眾能夠看到該倡議的積極影響。從新聞標題可以看出,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對新冠疫情影響下的全球經濟有較好的帶動作用,與位于歐洲、非洲、亞洲等的多個國家實現了貿易互聯互通,互惠互利。這些新聞標題簡潔、全面,使讀者能夠清楚地理解新聞報道的目的。
新加坡作為東南亞經濟最發達的一個資本主義國家,被譽為“亞洲四小龍”之一,同時憑借著地理優勢,成為亞洲重要的金融、服務和航運中心之一,也一直是我國國際貿易合作交流的重要國家。中國每年都會派大量政府官員去新加坡學習考察,新加坡每年會從中國擇優錄取高中和大學生來新加坡求學,并為他們提供獎學金。新加坡也是中國最大的海外直接投資國之一。周艷(2019)[6]、馬原(2018)等學者通過分析2013—2017年間的《海峽時報》中關于中國“一帶一路”倡議新聞報道得出,五年間,新加坡對該倡議的報道逐漸增加,對該倡議十分關注,在對該倡議正面積極報道的同時,也存在三分之一數量的負面報道。一方面,因為新加坡本身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國家之一,“一帶一路” 能夠促進新加坡經濟的發展;另一方面,新聞報道也受新加坡外交政策的影響。
該研究通過對2018—2020年對《海峽時報》中“一帶一路”倡議的報道發現,該媒體對該倡議經歷了一個變化的認知過程,從負面解讀,到理性報道,進而倡議參與。2018年在對該倡議的報道中使用了較多的負面語報道,如“debt diplomacy(債務外交)”“debt trap(債務陷阱)”“ambitious(野心的)”“manipulate other countries’ citizens(操縱他國公民)”等言詞[7]。2019年作為對“一帶一路”態度轉變的重要一年,相關報道數量增加的同時,報道內容積極、正面,如“boost cooperation(推進合作)”“deepen cooperation(深化合作)”“back (支持)”“strengthen relations(強化關系)”等出現在新聞標題中,尤其是在2020年中新建交30 周年之際,《海峽時報》發表長文指出“今天是中新關系30 周年紀念日;兩國領導人表示,愿在2020年深化合作,加強關系”。
通過對批判性話語分析理論的研究和對亞洲兩家媒體有關“一帶一路”倡議新聞文本的對比分析得出,《中國日報英文版》和《海峽時報》在報道該倡議上兼具異同?!吨袊請笥⑽陌妗纷鳛槲覈鴮ν獾拿襟w窗口,更加關注中國政府的聲音和國際合作的前景,強調“一帶一路”倡議旨在實現全球共同繁榮。
《海峽時報》對“一帶一路”倡議的報道受新加坡外交政策的影響,但是由于經濟發展的現實需要,隨著兩國逐步推進“一帶一路”倡議,陸海新通道發揮其紐帶作用和貿易互通作用,2019年以后,新加坡英文媒體才較多出現積極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