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淺析

高 鑫

（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 商務貿易學院 黨政辦公室，江蘇 南京 210023）

一、引言

黃炎培是我國近現代愛國主義者與民主主義教育家，是我國職業教育的奠基者與開拓者，為我國職業教育事業的發展貢獻了畢生精力。黃炎培在深刻總結傳統教育問題與痛點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職業教育思想，他在20世紀20年代中后期提出的“大職業教育主義”影響了現代職業教育實踐，為現代化職業教育改革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思路。［1］新時代我國職業教育面臨的挑戰與機遇并存，傳統職業教育中存在的問題凸顯，已然成為亟須解決的問題之一。進一步立足教育實際情況，大力貫徹和落實黃炎培所創立的職業教育理論體系顯得尤為必要。

二、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綜述

（一）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理論

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理論主要來源于實用主義教育思想、平民教育思想、科學教育思想、工讀教育思想四個方面。在實用主義教育思想方面，黃炎培的教育思想與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教育家約翰·杜威的實用主義教育思想有較大的相似性，主張“做學合一”“手腦并用”。在平民教育思想方面，黃炎培認為，開展職業教學的主要原因在于為社會大眾造福，倡導平民教育，鼓勵社會大眾積極投身于職業教育，不斷學習新技術和新知識，提高自身能力，依靠平民教育解決生計問題。他認為，要想徹底有效地解決平民問題，必須始終從職業教育著手。在科學教育思想方面，黃炎培認為要將“調查”與“研究”作為職業教育的主要方法，將科學的方法應用到職業教育中，同時主張將職業教育與科學方法有機結合，發揮兩者之間的協調作用，開展科學教育。［2］［3］另外，黃炎培認為，職業教育工作主要分為物質和人事，要求職業院校的專業設置、專業的課程設置及教材需要嚴格按照科學發展理念落實，確保可以符合社會發展需求，為社會培養更多的發展型人才。在工讀教育思想方面，黃炎培認為“工與學”“工與讀”的有機統一是工讀的本質，內涵是做工與讀書、做工與求學應該同步進行，這從黃炎培所創辦的中華職業學校實施工讀制即可看出。就這一主張來說，不僅可以幫助學生獲取更多的理論知識，還可以提高學生的技術技能，實現“做工與求學”的教育目標和“學以致用”這一宗旨。

（二）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內涵

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內涵集中體現在四方面，即教育目的、教育辦學方針、教育教學原則、教育制度。

1.教育目的——有業樂業

2.教育辦學方針——社會化、科學化、平民化

黃炎培認為職業教育的辦學要以“社會化、科學化、平民化”為根本方針，職業教育開展的每一項辦學工作均需要對社會需求有全面且充分的考量，做好課程安排、專業設置與人才培養等工作。“社會化”是指職業教育的辦學要社會化，發展職業教育，“職業學校的基礎，完全筑于社會的需要上”［4］。“科學化”是指在開展職業教育過程中要積極應用科學的方法解決遇到的問題，凡事均用科學解決，“關于物質的問題，皆將用科學解決；關于人事的問題，皆將用科學方法解決；而教育不啻為擴大科學運動的先聲”［4］。“平民化”是指職業教育要充分考慮勞動人民的利益訴求，積極面向社會大眾，不斷提高社會大眾的文化水平與技術能力，“要推廣平民教育，定要從他們的生計問題著手”“要解決一切平民問題，定要從職業教育上著手”［4］。

3.教育教學原則——做學合一

黃炎培認為職業教育的核心是職業，為確保這一核心目標可以有效實現，必須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將理論知識教學與實踐能力培養有機結合，避免出現重理論輕實踐或重實踐輕理論的情況，貫徹“手腦并用”原則。對此，黃炎培提出在學校設立工廠，學生在工廠學習，在學習理論知識的過程中可以獲得相應的實踐經驗。正所謂“萬不可專靠想、專靠說、專靠寫，必須切切實實‘做’”［4］，“要使人民明了，世界文明是人類手和腦兩部分聯合生產出來的”，要求人在動腦思考的同時動手實踐。

4.教育制度——工讀結合

黃炎培在職業教育制度方面提出了三大理論，即“工讀結合制”“專科一貫主義”“學習一貫互進法”。三大理論的本質均要求將學習與就業有機結合，將理論教學與實踐教學有機結合。［6］

（三）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的理論貢獻

近代中國教育發展進步的一個突出表現是各種教育思想的前赴后繼，其中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理論體系對中國早期教育現代化做出了積極的理論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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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在教育目的上，闡明了現代教育培養的人才必須適應現時社會生活變化發展的需要，能在個人謀生的基礎上兼顧服務于國家和社會的使命。

第二，在教育對象上，揭示了現代教育要以能夠讓全體國民受到教育為宗旨，尤其要以中下層勞動大眾能得到平等接受教育的權利為首要任務。

第三，在教學內容上，論證了現代教育必須具備實用精神，使教育教學與經濟生產之間緊密聯系，以社會所需為依據進行實際教學。

第四，在教學方法上，強調了“手腦并用”“工讀結合”“學做合一”，改變了傳統的單純灌輸式教學模式。

三、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在新時代的價值

目前，職業教育開展過程中依然存在一些問題，對教育教學質量造成了影響。這主要體現在兩方面，即認知偏差和重視程度不足。

（一）職業教育認知偏差

近年來，雖然我國職業教育得到了較大程度的發展，但由于受傳統觀念的影響，職業教育依舊未被充分重視。通常情況下，只要達到本科投檔線，家長、學生均會優先選擇接受普通高等教育，即便進入民辦本科，也不愿意填報高等職業院校。這一思想觀念導致職業教育的發展相對較緩慢，使得社會實用性人才的供應數量與質量受到較大的影響。除了思想觀念這一因素外，職業教育本身的教學條件、教學思想、師資力量等也一直為社會所詬病，某些職業院校僅僅借助當地的招生優勢，自身沒有十分突出的專業，尤其是在人才培養、課程設計等方面明顯能力不足，無法滿足社會的發展需求，長此以往可能降低社會大眾對職業院校的好感與信任。

（二）職業教育重視程度不足

與普通高等教育相比，職業教育無論是在生源、師資配置方面還是在資金投入方面均存在一些問題，如教學制度不盡完善、技術培訓基地建設不足、校企合作力度不大且水平欠缺等。分析產生這些問題的原因，與社會對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不足有較大關系。一方面，職業院校在人才選拔和人才培養方面還未形成系統化的體系，未立足社會需求和自身發展需求。另一方面，一些職業院校缺乏對口的人才選拔標準與途徑，其招生制度缺乏針對性。除此之外，與普通本科院校相比，職業院校學生畢業的考核多以課程設計與論文答辯等方式進行，缺乏系統化和科學性的人才評估體系，導致所培養的人才與社會所需求的人才有較大出入，無法更好地滿足社會需求。

針對職業教育中存在的這兩類問題，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優勢更凸顯，對職業教育有深遠的影響。在新時代發展背景下，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所起到的價值集中體現在兩個方面，即符合新時代社會發展需求、符合新時代國家發展需求。首先，從新時代社會發展需求這一視角來看，近年來，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已經由粗放經濟轉變為集約經濟，在這一發展背景下，社會對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更大，發展職業教育已經成為發展社會的重要手段。目前來看，全國范圍內興起了傳承與發展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的潮流，或多或少以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為教學理念，風風火火地搞職業教育。習近平同志在2014年職業教育工作會議上指出：“職業教育要進一步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知行合一的教學理念，打造職業教育新生態、高品質，以此完成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建設工作。”國務院在2019年發布了《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把奮力辦好新時代職業教育的決策部署細化為若干具體行動，提出了7個方面20項政策舉措。由此可見，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在新時代的影響力巨大，可更好地滿足新時代的發展需求，值得進一步貫徹和落實。其次，從新時代國家發展需要這一視角來看，產業升級與經濟結構的調整均帶來了較大的轉變，各行各業對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更大，職業教育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進一步落實職業教育工作已經十分急迫。黃炎培認為職業教育的目的是“有業樂業”，開展的職業教育需要做到“為世界及國家增進生產能力之準備”，即認為職業教育開展的教育教學工作需要為國家生產服務，以此推動國家經濟更好地發展。［7］由此可知，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即便在新時代依然有先進性和前瞻性，符合新時代國家的發展需求。

四、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對新時代職業教育的啟發

（一）給予職業教育充分的重視

黃炎培給予了職業教育充分的重視，認為要確保社會經濟健康持續地發展，必須大力發展職業教育，與新時代的職業教育目標相契合。習近平同志多次在大型會議上闡明自己的職業教育認識，強調職業教育對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性，要求教育體系適當給予職業教育更多的政策和經濟扶持，為其健康發展創造良好的內外部環境。總的來說，新時代發展大背景下，黨和教育部門均給予了職業教育充分的重視，并秉承了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構建了更健全、科學的職業教育體系，職業人才培養趨向良性發展。

（二）推動職業教育實現社會化

黃炎培認為社會需要什么人才，職業教育就應該培養什么人才，始終將社會發展需求作為職業教育的目的。在推動職業教育實現社會化的過程中，需要重點把控好兩方面的要點，即與時俱進、多元化。新時代發展背景下的職業教育要與時俱進，緊跟時代發展潮流，其所開展的教育教學活動要以服務現代化經濟為目標，以促進就業和推動產業發展為導向。職業院校的教師在開展教育教學活動過程中，要引導和鼓勵學生多參與社會實踐，按照畢業后的就業方向落實人才培養計劃，確保學生畢業后即可上崗。［8］在多元化方面，職業教育要對社會大眾普及職業教育，為社會大眾創造學習機會，提高社會參與度。職業院校要積極通過國家政策和經濟扶持，完善職業教育教學基礎條件，強化服務意識和能力，開展多元化教學，實現職業教育的社會化。

（三）落實職業道德教育工作

黃炎培強調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要注重職業道德教育，培養學生吃苦耐勞、團結協作、踏實肯干的良好品質。在新時代發展背景下，各行各業都在踐行“工匠精神”，引導和提倡社會成員遵守職業道德，認真履行自身職責，確保各項事業有條不紊地落實。高質量的技能型人才不僅需要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和責任心，還需要有良好的職業道德素養，尤其是在市場競爭機制日益完善的大背景下，良好的職業道德素養顯得更重要。因此，現代職業院校開展的職業教育教學工作要進一步加大道德素養培養與考核力度，深化職業道德培養內容和理論，突出道德素養培育的必要性與重要性，更好地滿足社會發展需求。

（四）增強職業教育的吸引力

黃炎培對職業教育有深深的希冀，并身體力行地將一生奉獻給了職業教育，職業教育思想對當代職業教育仍然有深遠影響。隨著教育思想觀念的轉變，傳統的職業教育被人們詬病，吸引力不足，導致職業教育發展艱難。因此，進一步增強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尤為重要。為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做好以下幾點工作。

第一，國家要給予職業教育更高的重視，發揮引導作用，做好政策制定、資金扶持、教學條件優化等工作，為職業教育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

第二，進一步提高職業教育的社會地位，加大職業教育的宣傳力度，讓社會大眾增強對職業教育的認知能力，意識到職業教育的優勢和所發揮的重要作用。

第三，職業院校要立足社會發展需求和自身能力水平，進一步做好內部環境的優化工作，加大資金投入力度，不斷完善基礎教學條件，制訂合適的專業建設方案及人才培養方案，與有競爭力的企業建立良性的校企合作關系，加強學生在企業的實戰技能訓練，提高綜合競爭能力，以吸引更多的學生接受職業教育，為社會輸送更多的應用技能型人才。

五、結語

黃炎培創立的職業教育理論體系對當代職業教育思想有極大的影響，尤其是“社會化、科學化、平民化”的辦學方針與“做學合一”的職業教育教學原則更是影響深遠。新時代背景下，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有助于更好地解決職業教育中存在的問題，滿足職業教育的改革需求。因此，認真做好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在新時代背景下的踐行工作尤為重要，要以黃炎培的職業教育思想為參照，大力落實職業教育工作，為社會培養更多的技能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