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古滿平,楊旭紅
重大傳染病疫情是指某種傳染病在短時間內發生,波及范圍廣泛,出現大量的患者或病死病例,其發病率遠遠超過常年的發病水平[1]。近年來,傳染病在世界范圍內廣泛傳播,不僅對人類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脅,也對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造成了嚴重危害。2003年傳染性非典型肺炎疫情、2009年波及全球206個國家和地區的甲型H1N1流感[2]、2014年埃博拉病毒疫情[3]、2019年以來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等均對人類身體健康和社會經濟帶來極大危害。護理人員在整個傳染病疫情救援團隊中所占比例最大,是與患者直接面對的主要人群,其應急能力是影響重大傳染病疫情救援質量的重要因素之一[4]。本研究旨在了解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為我國提升護理人員應對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的策略制定提供參考。
1.1對象 以國內二級以上綜合醫院、取得護士資格證的在崗注冊護士為調查對象。調查對象知情同意且愿意配合調查。
1.2方法
1.2.1調查工具 參考相關文獻,通過專家小組座談法,與參加過重大傳染病疫情的臨床專家討論、設計調查問卷,經課題小組研討反復論證形成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調查表。包括兩部分:第1部分為護士一般情況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工作年限、職稱、婚姻狀況、工作科室、醫院級別、是否為護理應急救援隊伍成員、是否參與過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救援、是否接受過重大傳染病疫情培訓及應急救援演練等。第2部分為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調查表:包括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知識(15個條目)、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技能(8個條目)、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心理能力(7個條目)3個維度共30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做得很差”至“做得很好”依次計1~5分,得分越高說明應急能力越強。條目均分<3分為應急能力弱,3~4分為應急能力中等,>4分為應急能力強[5]。課題組在正式調查前,于2020年4月對重慶市2所三甲醫院341名臨床護士進行預調查,問卷和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42、0.955、0.845、0.845;由7名專家評定內容效度指數(CVI)為0.984。
1.2.2調查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方法。以問卷星形式在網上發放問卷,采用滾雪球非概率抽樣方法進行轉發推廣。調查時間為2020年5月1日至6月1日,預計調查人數3 000人,發布問卷時設定每個IP地址僅提交1次。共回收問卷3 934份,剔除信息不完整、內容前后矛盾的問卷41份,獲得有效問卷3 893份,有效率98.96%。
1.2.3統計學方法 數據錄入Excel,使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處理,采用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檢驗水準α=0.05。
2.1綜合醫院護士一般資料 3 893人中男195人,女3 698人;年齡:18~歲1 829人,30~歲1 621人,40~歲365人,50歲以上78人;工作年限0~年1 178人,6~年1 403人,11~年646人,16~年280人, 20年以上386人。來自重慶、江蘇、廣東、黑龍江等16個省市143所二級及以上綜合醫院,其中二級綜合醫院68所共1 579人,三級綜合醫院75所共2 314人。
2.2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 見表1。

表1 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
2.3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前5和后5的條目 見表2。

表2 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前5和后5的條目
2.4不同特征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比較 不同年齡段、工作年限的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其余項目得分比較見表3。

表3 不同特征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比較 (n=3893)
2.5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影響因素的多元回歸分析 以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總分為因變量,單因素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為自變量進行多元回歸分析,設α入=0.05,α出=0.10。各自變量的賦值見表4。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

表4 自變量賦值

表5 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影響因素的多元回歸分析 (n=3898)
3.1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現狀分析 本研究顯示,國內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調查總條目均分為3.80±0.51;提示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處于中等水平。各維度中,應急知識得分最高,提示我國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知識掌握較好,與王冬葉等[6]研究結果不一致。分析原因,主要與此次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國家各級部門對重大傳染病疫情高度重視,各醫院結合國家的有關規定迅速制定防控培訓方案,絕大部分醫院實施了全員覆蓋培訓,尤其是針對疫情需求量最多的護士,加強了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知識的培訓及考核力度[7-8]。本次調查中有87.8%護士接受過重大傳染病疫情相關培訓,說明新冠肺炎發生以來的強化培訓,有效提高了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知識能力。應急技能得分處于中等水平。護士對于各種穿刺技術、常見的儀器設備(心電監護儀、輸液泵、微量注射泵等)使用以及個人防護技術掌握較好,這可能與護士在平時工作中經常運用有關;但對于有創呼吸機、ECMO等??菩詮姷膬x器設備,護士得分較低,這與此技術僅在急診科、重癥醫學科、呼吸內科等專科科室使用,普通護士在平時的工作中接觸機會較少,醫院培訓和考核制度的不完善等有關[9]。對此,醫院管理者應引起重視,將這些技術操作加入到平時的培訓項目中,提高技術儲備效能,以備應急時護士隊伍能熟練操作。3個維度中護士應急心理得分最低,為3.37±0.69。作為重大傳染病疫情防治工作中堅力量的護士,在臨床工作中由于對新發傳染病特點的不熟悉、面對重大傳染病疫情時擔心受到感染、疫情救援護理工作任務繁重和工作壓力大等原因可能使護士心理壓力不能及時有效地得到緩解[10]。有調查顯示,突發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期間,一線護士焦慮及軀體化癥狀較突出[11]。建議在今后的培訓中增加心理應急能力的培訓、邀請專業的心理咨詢師制定干預計劃,紓解護士心理壓力、提高護士應對能力。
3.2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影響因素分析 不同醫院級別、性別、職稱、是否為護理應急隊伍成員、是否參加過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救援工作、是否接受過重大傳染病疫情相關培訓和是否參與過應急演練是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的主要影響因素(P<0.05,P<0.01),與劉玲玉等[12]的相關研究結果相似。三級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高于二級醫院護士,這可能因為三級綜合醫院技術力量強,是承擔國家救援任務的主體,因而傳染病防治救援知識更扎實、經驗更豐富;同時三級醫院護士外出參加學習培訓機會也更多[12]。男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高于女性,可能是因為面對高強度重大傳染病救援工作,男護士的身體素質普遍較好,面對突發事件能更及時、冷靜的處置。這也提示應急救援隊伍需更多男護士加入,以使應急救援護理隊伍結構更合理。職稱越高的護士其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得分越高,這可能因為職稱越高,護士的自主學習意識和能力、評判性思維能力也越強;同時職稱越高,其工作年限越長,相應的臨床經驗也越豐富,面對傳染病突發事件處理可能更全面[6]。護理應急隊伍成員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高于非護理應急隊伍成員,參與過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救援和應急培訓演練的護士其應急能力高于從未參加過應急救援和應急培訓演練者,分析原因為護理應急隊伍成員以急診科、重癥醫學科骨干成員為主體,選拔業務能力強、具有奉獻精神的護理人員[13],且通過反復嚴格強化培訓、應急演練和考核,確保了護理應急隊伍成員的急救能力和應對重大傳染病疫情的綜合能力,同理,參加過應急救援和應急培訓演練者接受過專門培訓和演練,通過理論與實踐的學習,應急能力得到提高。這與有關報道[14-15]一致??梢娽t院建立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隊伍十分必要,同時要注重對應急隊伍進行定期培訓和人員補充[16],以保證護理隊伍應對重大傳染病疫情的能力。
本研究顯示,我國綜合醫院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處于中等水平,應急知識和技能掌握較好,應急心理能力有待進一步提高。各醫院護理部應將傳染病相關應急培訓與考核納入常規管理工作中,定期開展傳染病知識學習和應急救援演練;重視護士的心理建設,提高護士應對重大傳染病疫情的心理能力。本研究的局限性:問卷中有些項目設計不夠精確,如年齡、工作年限未采集實際數值而是分段采集,無法準確計算出均值;有的比較項中數值差額較大,如男護士僅195人(占5.01%),有關男護士應急能力較強的結論還需進一步驗證。同時護士重大傳染病疫情應急能力的影響因素較多,后續可結合質性研究挖掘更深層次的影響因素,為制訂管理對策提供更全面客觀的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