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沉香屑·第一爐香”看張愛玲的早期創(chuàng)作

裴慧

摘 ?要：《沉香屑-第一爐香》作為張愛玲的早期作品，包含著作家對人生的思刷性理解，通過對作品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作家生活印述在作品中的折射，為我們研究作家作品提供了一定的途徑。

關鍵詞：張愛玲;作品;啟示

《沉香屑·第一爐香》是張愛玲的第一部驚世之作。故事的社會背景較為殘酷，發(fā)生在八一三事變之時，當時社會動蕩、物價飛漲、紙醉金迷，處于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中，由此虛無感和荒誕感充斥著人們的心靈。小說中主人公葛薇龍?zhí)幵谝粋€極其荒誕可笑、物欲橫流、利欲熏心的社會環(huán)境之中，不知自己在追求什么，存在于社會之中的真正意義又是什么，最終在姑母梁太太和喬琪喬的威逼利誘之下墜入了人生痛苦的地獄。葛薇龍的一生體現著薩特存在主義三個基本原則。因此，本文以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為例，通過薩特存在主義的三個基本原則來揭示該作品所隱含的人生問題-存在的意義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張愛玲是一位傳奇而又極有爭議的作家。她的作品富有女性的細膩與古典的美感，人物的心理描寫體現了現代小說的痕跡，有著很廣泛的影響。

一、小說解析

《沉香屑·第一爐香》描繪的是一個動蕩的時代，一個殖民地的縮影-香港。這樣一個浮華的中西方文化碰撞的怪地方，發(fā)生的故事自然會吸引讀者的眼光。葛薇龍是一個單純面富有個性的女學生。由于家境貧窮，不得已向生活腐化的富孀姑母求助。而姑母卻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和藹長輩，心里早早打起了她的如意算盤，為了吸引男人而收留了葛薇龍。借用電影一組連續(xù)放映的畫面手法，由遠及近，“處處都是對照，各種不協調的地方背景，時代氣氛，全是硬生生地攙揉在一起，造成一種奇幻的境界……但是這里的中國，是西方人心目中的中國，荒誕，精巧，滑稽”，一開始就通過一系列不和諧景色的描寫，暗示出整個情節(jié)的異化。這也預示著女主人公葛薇龍的出場也是戲劇的;“在玻璃門里警見她自己的影子-自身也是殖民地所特有的東方色彩的一部分，滿清末年的款式”。傅雷指出張愛玲的風格是“新舊文字的糅合，新舊意境的交錯”，“對意境的精心繪制呵出了一片蒼涼的氣氛。如薇龍得到姑母的應允，在回家的路上“看姑母的家，依稀還見那黃地紅邊的窗欞。綠玻璃窗里映著海色，那巍巍的白房子，蓋著綠色的玻璃瓦，很有點像古代的皇陵”，反映出主人公對這樣環(huán)境的反感，但卻要走進這鬼氣森森的世界，怪不了誰。“那怕人的寂靜的臉，嘴角那花生衣子··那骯臟，復雜，不可理喻的現實”直白的表述了作者對于世情的諷刺。薇龍對梁太太為她準備的衣服有一段類比音樂的生動的描寫，“毛織品，毛茸茸的像富于挑撥性的爵士樂;厚沉沉的絲絨，像憂郁的古典化的歌劇主題歌;柔滑的軟緞，像《藍色的多瑙河》，涼陰陰地匝著人，流遍了全身……氣急吁吁的倫巴舞曲，薇龍不由想起壁櫥里那條紫色電光綢的長裙子，跳起倫巴舞來，一踢一踢，淅瀝沙啦響，看看也好！便微笑著入睡。”這對女孩子是無法抵擋的誘惑，“一個女學生哪里用得著這么多？這跟大三堂子里頭買進一個人有什么分別？”即使之前在心理上已經作了理由，打了個一切為完成學業(yè)的幌子，堅決表示自己的陣營絕不要與梁太太的那個糜爛的浮華的畸形的世界混為一談，然而出席各種場合的美麗的衣服，各種交際場合的衣香鬢影，聲色犬馬，這些很輕易地攻破了薇龍的防線，讓她很難招架。心理描寫的細膩，讓人對她的未來不由的捏了一把汗。小說安排了喬琪，這個梁太太的圈子里的感情游戲高手，放蕩不羈的紈绔子弟，他是高個子，衣服穿在身上是無比的熨帖，仿佛可以忽略身體的存在，他的眼睛像風吹過的早稻田，露出稻田地下水的青光;他特別能折騰，鬧出來的事其爆炸性程度總能上香港交際圈的八卦新聞頭條，自始至終都是游戲的態(tài)度，甚至同梁太太做起了交易，但是薇龍卻愛上他了，還一心想著“要離開這兒，只能找一個闊人，嫁了她。”這個結果是不言而喻的。“無邊的荒涼，無邊的恐怖，她的未來，也是如此”只能繼續(xù)選擇留下，把自己的青春，賣給了姑媽和喬琪，小說的結局注定是的一場絕望的悲劇。

二、早期寫作解讀

張愛玲在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中，揭示出這封建殘余與資本主義兩種文化浸染的“洋場社會'生活的本質。葛薇龍的故事似乎就是每個時代人性的揭示。張愛玲的小說文字純美，細致華麗成為一個獨特的存在。她的創(chuàng)作不屬于任何流派，具有獨特的個性，不受任何教條的束縛，自由發(fā)揮想象，營造出她自己的小說世界。她對人生蒼涼一面的感悟和對人性真相的洞徹不僅使她的小說具備了深刻厚重的內涵，而且由此形成了她別具一格的文體模式。在她筆下，細致而又傳神的寫實手法與充滿生命感悟的空靈、傳統小說的故事性與她對人生與人性的獨到見解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她的筆下男女之愛，都有著不一樣的設計。有人說張愛玲的小說是“言情小說”，而她所言的往往是帶有幾分病態(tài)的“畸情”，在《沉香屑·第一爐香》中姑侄爭風吃醋的情節(jié)并不只是為了吸引讀者，而是把人性置于極端的狀態(tài)中，使之顯示出灰暗的真相。

1.寫作技巧的巧妙運用

意象的成功運用在張愛玲小說中值得關注的，它將小說的題旨傳達的更加含蓄。其蒼涼意味通過意象藝術和在文本整體的象征層面上給讀者以啟示。如“香港山上的霧是最有名的，梁家那白房子黏黏地溶化在白霧里，只看見綠玻璃窗里晃動著燈光，綠幽幽地，一方一方，像薄荷里的冰塊，漸漸的冰塊也化了水一霧濃了，窗格子里燈光也消失了。”隱含著人物的不幸命運。還有張愛玲小說的諷刺手法，如“衣櫥里面還是悠久的過去的空氣，溫雅，幽閑，無所謂時間……那怕人的寂靜的臉，嘴角那花生衣子，那骯臟，復雜，不可理喻的現實”。她把對人自身的深刻地懷疑精神地融入作品的反諷意象中，《沉香屑·第一爐香》寫梁太太在一次園會上成功地籠絡了年輕的盧麟之后，在進晚膳時，“梁太太手里使刀切著冷牛舌頭，只管對著那牛舌頭微笑。”在下文中再一次提到了牛舌頭。在此，“冷牛舌頭”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物象，它成為作者特意設置的一個意象具有了反諷的意味。這一“冷牛舌頭”與梁太太按捺不住的興奮情狀并置，構成了一組鮮明的反差，產生了極強的語意張力效應。國她對現實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人性的深層挖掘，以及生命感悟，在她的小說中形成了一種無處不在的但又處于隱性狀態(tài)的體驗和感悟;人生是沒有意義的，人性是自私偏執(zhí)的。這種典型的現代意識使她的小說滲透出現代人喪失精神家園之后的孤獨感、寂寞感。叫此外她對中國古典文化的學習有可一斑，如《沉香屑·第一爐香》的開始于“點上一爐沉香屑，聽我說一支戰(zhàn)前香港的故事，結束于這一段香港故事，就在這兒結束……薇龍的一爐香，也就快燒完了。”在迷離恍惚中加深了讀者對整個故事的印象。明顯帶有古典小說講故事的痕跡。在開場結尾的布局上講求故事的完整，以人物命運的起伏轉折來構成小說內在的節(jié)奏感。2.作家經歷的映射男女性愛的感情關系、親子之愛的感情關系，是組成家庭的最基本關系，而家庭又是人們賴以生存的社會基本單位。張愛玲前期作品中對親子之愛，對男女性愛的剖析，是作品中人物的內心體驗，更是作家自己的內心體驗。都能看出是她的主觀色彩與自己生活經歷的映射。由于她出生于顯赫的家族，但卻是沒落的貴族，童年父母離異，缺失母愛，造成她的心靈的創(chuàng)傷，使她產生了對生命意義的深刻懷疑，對人性的悲觀。在她的早期作品中充滿了令人徹骨冰寒的傷感，人與人之間的是冷酷無情的利益關系，然而人們又不得不在這樣的社會中掙扎著生活。可以這樣說，張愛玲的小說超越了文本的表層確指含義，富有更深層的悲劇性泛指內涵。她的早期作品描寫了那個充滿封建殘余的人和社會生活準確地把握了作品的思想內涵。她的這個時期的創(chuàng)作與現實政治幾乎不沾邊，通過她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城市生活一種獨特現象，它介于封建文化和資本主義文化之間，也介乎于才子佳人和現代文明生活之間，色調復雜，意蘊獨特。

張愛玲早期的小說與傳統的現實主義小說有所不同，她不是客觀的觀察與反映現實，而是更多的以自身的角度去體驗和感受生活，有著濃厚的主觀色彩。將她的悲劇意識和迷茫無依的漂泊感在小說中體現出來。在她的筆下沒有一種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在其小說中，讀者更多的感受是人生的無奈與凄涼。可以說她的創(chuàng)作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道獨特的風景。

結語

這篇小說所講的香港的故事看著有些許的偏執(zhí)和無奈。薇龍對于梁太太的態(tài)度越來越偏執(zhí)。偏執(zhí)到開始不顧自己以前重視的學業(yè)開始背離自己的初衷。開始迷失自我。而無奈則是看著美好的事物變得庸俗并且被破壞的無奈。張愛玲說過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生活中有很多的不順遂也有很多的誘惑，它們太過濃墨重彩。沒有堅持本心到了最后怕是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同時這篇小說中也反映出了在當時那種社會環(huán)境中女性對于愛情的不自主。只是為了利益而產生婚姻關系。所以這篇小說應該強調女性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并且堅定自己的信念。

參考文獻：

[1] 喬向東. 從缺失中引出生命傳奇——由被腰斬的《連環(huán)套》和一次爭論看張愛玲的小說世界[J]. 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 1995（03）：167-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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