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巖 穆佳瑋
摘 要:運用儀式活動助力大學生愛國主義教育具有一定的學理依據,它通過強化國家認同、激發愛國情感、鞏固愛國信念、規范愛國言行四個維度發揮獨特價值。現階段愛國儀式教育過程中出現的符號意義隱匿化、學生主體他者化、組織程序結構化障礙,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儀式教育的實效性。唯有在儀式過程中進一步明確符號意義、推動載體革新、強化主體參與、注重情境渲染,才能更好發揮其育人功能。
關鍵詞: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
DOI:10.15938/j.cnki.iper.2021.06.020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749(2021)06-0109-06
愛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的民族心、民族魂。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實施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明確提出,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要聚焦青少年,“注重運用儀式禮儀”[1]著力培養愛國之情、砥礪強國之志、實踐報國之行。儀式作為古老的社會性人類活動,具有非凡的敘事能力與獨特的凝聚力,在激發廣大青年學子的愛國情感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功效。然而,縱觀現有運用儀式助力愛國主義教育的相關成果,一種思路是基于教育學的視角,對儀式的教育理論諸如儀式的德育功能、社會心理認同等內容進行學理與經驗性研究;另一種思路是基于人類學和社會學視角,對儀式場域、儀式社會權力等進行富有啟發性的分析。相比較而言,對作為高校愛國主義教育載體的儀式,其德育功能以何種實踐途徑才能得以有效發揮的研究,則明顯存在不足。高校是愛國主義教育的前沿陣地,肩負著培育時代新人的歷史使命。因此,從學理上厘清儀式載體的愛國主義教育功能,基于實踐剖析其功能發揮中的現實困境,積極探索其功能發揮的有效路徑,便有著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功能的學理分析
從人類學觀點來看,凡是借助具有一定象征意義的文化符碼,遵循一定文化傳統習俗而進行的典禮活動與行為,都可以稱之為儀式。作為“最能體現人類社會結構、秩序和特征的符號表述”[2],儀式常常是文化的命脈、情感的歸宿和信仰的依托,在群體和個體的政治社會化過程中起著關鍵作用。高校愛國主義教育儀式,除了具有儀式的“形貌”以外,更突出儀式的愛國主義“內容”,它以自己特有的文化符碼渲染升華民族共同體的情感,具有強烈的愛國主義教育功能。
1.承載集體記憶,強化國家認同
國家認同指的是公民對所屬國家的情感歸屬與理性贊同,包括對民族文化、規章制度、價值觀念等的認可與遵守。愛國主義是現代國家認同建構過程中一項極為重要的政治資源。愛國主義教育常通過獨特的敘事方式強化個體對祖國山河的依戀,對民族文化的認同。民族文化是一個民族區別于其他民族的獨特標識。激發中華民族特定的文化內聚力,離不開“集體記憶”的喚醒。作為“一個特定社會群體成員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3],集體記憶雖定格于過去,但卻由當下限定,且某種程度上規約著未來,與國家認同建構的向度不謀而合。然而,由于集體記憶與日常生活的脫離,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學生的理解認同能力,這就需要人為設置重要資源與契機加以喚醒、保存、強化。
作為承載著歷史文化的敘事符號,儀式通過聲音、行為等形成象征體系,組織構建人們對于過去與當下的理解以及對未來的設想。可見,儀式具有打破時間與空間局限的特殊功能,猶如歷史文化發展的“轉換器”,能夠有效銜接過去、現在與未來,以一種行為操演與程式化的社會實踐活動方式刻寫和固化集體記憶。同時,儀式活動常常借助博物館、紀念碑等具象化的符號,形成 “記憶場”,置身該場域內可以喚起民族記憶,使得任何能在集體層面與過去的民族身份相聯系的文化現象都能得到彰顯。
2.營造感染性場域,激發愛國情感
愛國,是人世間最深層、最持久的情感。愛國情感的形成是學生認知進行和行為發生的內在動力,是否具備深厚健全的愛國情感,決定著人們能否做出理性的愛國行為。誠如列寧所言:“沒有‘人的情感’,就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有人對真理的追求。”[4]作為極富情感性的愛國主義教育載體,“儀式能夠在最深的層次揭示價值之所在……人們在儀式中所要表達出來的,是他們最為之感動的東西。”[5]這正說明了儀式具有“以境育情”“以情動人”的特殊功能。愛國儀式教育活動憑借其象征符號意義的展演和學生集中參與的形式,營造出情緒感染性場域,能讓學生獲得日常生活中難以獲得的情感體驗,進而發揮著激發愛國情感的功能。比如,在學生入黨宣誓儀式中,活動開始前,參與對象的確定,現場燈光、音樂、黨旗布景等氛圍都經過慎重的考慮,主觀設置的特殊莊嚴教育情境讓受教育者走進入黨宣誓場地時,馬上能感受到作為黨員的光榮與神圣,從而調動其情緒。在活動過程中,奏唱《國際歌》,所有預備黨員面向國旗,在領誓人的帶領下大聲而激昂地誦讀相同的入黨誓詞。這種群情激越的教育儀式,能充分激發并動員參與者的集體情緒,形成交叉感染的情感場域,使參與者產生理性的情感震撼力,將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富有特定意義的象征物之上,進而在情感體驗中進行自我精神反思,不斷加深對愛國內涵的理解和把握,帶來價值認知層面上的思想升華。
3.促進認知協調,鞏固愛國信念
對于很多愛國者而言,祖國不僅僅是熱愛的對象,同時也是信仰的對象。真正的愛國者對國家象征符號,往往都懷有虔敬而神圣的情感。《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實施綱要》明確提出要使愛國主義成為全體中國人民的堅定信念,當前大學生絕大多數對祖國都有著深厚的感情,但這并不意味著愛國都能成為一種信念甚至信仰,畢竟愛國主義具有不同的境界層次,“對有的人來說,愛國只是一種樸素的感情;對有的人來說,愛國是一種明確的思想;對有的人來說,愛國是一種堅定的信念;對有的人來說,愛國是一種崇高的信仰。”[6]
由于日常社會情感體驗的差異,大學生群體的愛國信念存在一定程度的分離狀態。儀式是具體化、形象化、生動化的信念。作為一種集體化行為,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活動疏離了參與者與日常生活之間的關系,當參與者的自身理念與儀式主題不一致時,就會產生強烈的緊張和不適。美國社會心理學家昂·費斯廷格把這種心理不適現象稱之為“認知失調”,他認為,在認知失調產生時,人們會主動尋求解決之道,避免那些導致失調的情景和信息。處于特定愛國儀式教育活動中的青年學子,往往會在彼此相互影響下,主動進行自我意識的重新整合,自覺接受儀式活動表達出來的愛國意義,促使“認知失調”到“認知協調”的轉變。通過儀式教育,個體的“我”逐步與“我們”融為一體,新的“信念共同體”得以構建。同時,儀式教育具有重復性,通過在大學生成長的不同時間節點,反復利用帶有強烈情感的國家象征符號,強化其在集體儀式活動產生的有關情感,有助于建構起其對愛國符號意義的敬重感,加深其對愛國內涵的理解,最終升華為自身的理想信念和精神信仰。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美國著名人類學家大衛·科澤指出:“儀式所能營造的情感氛圍本身就是信仰和觀念的有力鑄造者。”[7]
4.發揮典型效應,規范愛國言行
愛國情、強國志,最終要落實到報國行之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愛國,不能停留在口號上”[8],要“以一生的真情投入、一輩子的頑強奮斗來體現愛國主義情懷”[9]。儀式教育具有典型示范的效應,通過表彰大會、頒獎典禮、事跡宣講等表彰具有愛國情懷、愛國事跡的典型人物,學生在觀禮的同時心靈受到震撼和洗禮,從而能有效地促使學生反省自身行為,模仿、學習愛國典型,達到“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效果。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推動了線上教育、線上線下混合教育等儀式形式的應用,學生通過集體觀看視頻等方式就能迅速將注意力聚焦于媒介樹立的榜樣人物。比如2020年全國抗擊新冠疫情表彰大會,“愛國”這一抽象價值觀內涵直觀體現在鐘南山、張定宇等時代先鋒身上,讓學生們在觀看聆聽感人故事的過程中,產生心靈的震撼效應,進而提升境界、完善自我,自覺將“愛國”“奉獻”“責任”等價值觀念融入到自身的思想與行動之中。在大學生成長的不同階段,個體需要和自我意識會發生不同的變化,由此產生不同的教育節點。教育者可以抓住這些時間節點,選擇不同的典型人物,采取不同意蘊的愛國儀式教育形式,讓受教育者不斷深化對愛國理念的認知。按照認知心理學的觀點,通過周期性與重復性開展的儀式活動,不斷反復塑造學生的“身體記憶”與價值認同,學生會自覺形成一整套有關世界意義的解釋體系。受“圖式化思維”的影響,即使在日常生活中,受教育者只要再次看見相關象征符號或遇見相似場域,便會生發直接而恰當的價值判斷,進而規訓行為慣習。
二、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功能實現之障礙
近年來,高校通過“升旗儀式”“開學典禮”等系列儀式活動,積極傳承中華民族偉大愛國精神,涵養學生家國情懷,凸顯了儀式的愛國主義教育功能。但毋庸置疑,高校愛國主義教育儀式活動無論在觀念認識還是實踐操作中,仍存在形式化、空洞化、虛假化現象,極大地制約了其教育功能的實現。
1.符號意義的隱匿化,消解了儀式“價值傳遞”功能
“符號物”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文化標識,它們能夠構造出一個嶄新的、理想的世界。儀式語境中的語言、行動、關系乃至空間情景等象征符號共同構成愛國主義教育中的“象征之林”,這些符號不是簡單儀式道具的堆積與羅列,而是整體性的儀式場域象征,具有傳遞特定價值觀念的特殊功能,“使不能直接被感覺到的信仰、觀念、價值、情感和精神氣質變得可見、可聽、可觸摸”[10]。比如,看到鮮艷的五星紅旗,尤其是在儀式中向國旗行注目禮時,參與者心中便會自發激蕩起對“國家”的情感。
符號意義的發出與接收是價值傳遞的兩個重要階段,愛國儀式教育只有傳遞出完整的符號意義系統,才能更好地促使個體內化社會要求,形成理性的愛國意識。當前,高校愛國主義教育中也非常重視儀式象征符號的運用,但由于在符號選擇、意義闡述等方面尚存在一定不足,影響了愛國主義“表意的符號”整體意義的表達,從而一定程度上消減了儀式愛國主義教育的效果。有些學校在愛國儀式教育中過度符號化,標語、壁畫、櫥窗展覽、動畫等充斥校園,只注重追求儀式活動中宏大花哨的場景,相對忽視其教育的主旨意義。有些教育者自身對符號意義了解不深、領悟不足,離開整體符號系統單獨闡述某個儀式符號,用“華麗”的辭藻、“豪華”的修飾來解讀深邃的愛國理論。有些教育者為了達到“接地氣”效應,在儀式過程中不加鑒別地引進一些網絡符號、流行用語,致使愛國儀式教育“娛樂化”。更有甚者,為了籌措儀式活動經費,在儀式過程中穿插商業符號,默許商業宣傳,造成儀式活動的“商業化”,等等。這些看似激動人心的儀式活動,只是試圖“以勢取勝”“以奇取勝”,非但難以搭建起完整的愛國教育情境,講好符號的意義,嚴重者甚至使學生曲解符號意義,造成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價值的迷失。
2.學生主體的他者化,弱化了儀式“情感入境”功能
馬克思指出,人的類特性是“自由自覺的活動”[11],強調人要在社會體系面前保持高度的主體性自覺。運用儀式助力愛國主義教育活動,廣義上屬于社會生產生活系統,因此尊重學生主體性,是儀式教育實效性發揮的關鍵一環。儀式雖具有公共化、客觀化的屬性,但喚醒學生內心儀式感確實是高度主觀化和個體化的。活動組織者只有在把握和了解學生特點的基礎上,精心設計儀式活動,引導學生自由、自覺、自主地參與,學生才能順暢、自然地實現“情感入境”,儀式活動的價值承載功能才能得以彰顯。
然而,由于某些儀式教育組織者對儀式活動規律和育人價值認知不清,在儀式內容安排、布局設計等方面存在一定形式化、套路化問題,造成主客體錯位,致使學生身體的在場與傾情投入并不總是相輔相成,出現“身”與“心”分離現象。當前愛國主義儀式活動大多由校方主辦,組織者在決定儀式主題、色彩、流程始末的過程中,經常存在對師生需求考慮不足,學生處于“旁觀者”地位的問題,導致原本應該是學生期盼參加的儀式變成學生被動甚至強制參加的活動。比如,有的組織者為了錄像宣傳效果,要求參與者一遍遍地進行擺拍配合等。毫無疑問,這種“過場化”的愛國儀式活動不僅無法讓學生體驗到國家的崇高與神圣,反而會消磨學生對儀式活動的參與熱情,滋生他們“儀式為了誰”的疑惑甚至逆反心理。正如歐文·戈夫曼所說:“如果個體在他人面前維持一種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表演,就會體驗到一種特殊的自我異化對他人產生某種特殊的戒心。”[12]
3.組織程序的結構化,淡化了儀式“信念萌生”功能
儀式作為由歷史文化、象征符號和身體展演所規定的一種活動方式,其意義結構要想得到整體性體現,離不開一定的規范化和程序化。青年學生置身于規范化的愛國教育儀式之中,不僅會受到儀式結構的影響產生規范意識,還會通過規范化的流程幫助調節、引導自身的情感體驗,使其不沉迷于某一環節而不能自拔。儀式“由于在活動、操作上受著嚴格形式規范的要求,與繁復的細節儀式相結合,上述迷狂情緒便仍然受著理智的強力控制,從而使它發展為一種包容有想象、理解、認知諸因素在內的情感狀態”[13]。由此可見,結構化的組織程序能適時引導參與者情感轉向,通過理性力量的調節,逐漸累積愛國儀式的情感深度,進而促進學生愛國信念的萌生。
儀式活動具有規范性和程序性,并不意味著儀式組織結構模式應該是一成不變的。在中小學適用的儀式組織程序未必適用于理性能力較強的大學生群體,在傳統社會適用的儀式組織結構未必適用于變化發展了的新時代。然而,當前高校在組織儀式活動中遵守既定流水程序、毫無創新變化的并不少見。有些高校的升旗儀式、開學典禮、畢業典禮等,幾乎每學年都是按照同樣的組織形式進行,場地布置、人員分配、時間安排等一成不變。然而,“一樣的象征媒介的持續使用會產生一種平凡而無新意的效果——也就是使其慣例化”[14]。社會心理學研究也表明,教育過程中的重復率與受教育者的態度改變,呈倒U曲線特征,重復率達到一定限度時,受教育者容易滋生審美疲倦與懈怠情感,從而極大弱化教育活動應然的信念萌生功能。近年來,許多高校都試圖在愛國儀式教育環節、內容上進行創新,希望能夠打破僵化的程序和結構。如疫情防控期間,某高校組織了“云上畢業”活動,“用掌聲把共鳴打在公屏上”等熱詞金句頻出,被學生評論為“有水平、有溫度”的教育活動。由此可見,只有適應新時代大學生精神發展需求,審慎選擇、開拓創新愛國儀式教育的語言形式和活動方式,才能促進儀式教育“信念萌生”功能的真正實現。
三、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功能實現之路徑
要讓學校儀式教育真正觸動學生心靈,成為高校師生向往的活動,實現其應然的愛國主義教育功能,就必須突破當前儀式教育的現實困境,從豐富儀式符號意義、革新儀式載體、強化主體參與和注重情境渲染等多方面著手,對儀式教育進行精心策劃和組織。
1.豐富符號意義,彰顯愛國主義教育的實效性
儀式教育的本質特征在于其神圣性,這種神圣性通過象征符號的“文化展演”得以實現。不斷豐富和創新象征符號,在符號互動中鑄牢青年學生愛國信念,是增強高校愛國儀式教育實效性的重要抓手。
首先,不斷挖掘與拓展儀式的象征符號。“對祖國悠久歷史、深厚文化的理解和接受,是人們愛國主義情感培育和發展的重要條件”。[15]運用象征符號涵育大學生愛國信念,既需要充分挖掘和運用具有中國特色的象征符號,激發青年學子捍衛和發展民族文化的自覺意識,也要不斷開發儀式活動新的象征物,創新性地運用好“紅船”“我的中國夢”等具有時代特色的“中國符號”。根據愛國儀式教育主題的不同,靈活選擇和轉換這些具有時代氣息的“中國符號”,對增進大學生群體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更具有現實意義。
其次,向學生明確闡述符號的象征意義。儀式教育通過展演一系列可感、可見的象征符號,構建一種神圣的、不能被直接感覺到的“存在”,諸如精神氣質、信念、價值等。這些神圣的“存在”,只有通過教師的闡述引導,學生才會有更深刻的領悟。如引導學生觀看《開國大典》電影時,對于為什么鳴放禮炮28響這一問題,教師如能精心答疑,就能增進大學生對黨史知識的理解,從而更有助于激發大學生對今天幸福生活來之不易的感悟。
最后,構建日常化愛國象征符號呈現模式。要重視周期性升旗儀式、班會等日常性儀式活動,利用五星紅旗、國歌等向學生傳遞愛國愛校情懷。要發揮好高校表彰儀式鑄魂育人的功能,選樹一批榜樣人物發揮示范效應。此外,根據一定的“主題”,選擇相關象征符號進行陳列供學生觀看也不失為一種新的嘗試。例如在“端午節俗文化展”上,加入主題影片、“龍舟”雕像等內容,在視覺、聽覺的盛宴下全方位感受傳統文化的魅力,等等。
2.革新儀式載體,彰顯愛國主義教育的時代性
儀式本質上是人類創造的文化生產活動,這種活動根植于社會存在,也隨著社會存在的發展而發展。因此,緊跟時代的步伐,革新高校愛國主義儀式載體,就顯得很有必要。
首先,依托“互聯網+”平臺,打造愛國儀式教育網絡載體。互聯網作為信息交流和傳播的載體,能夠打破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實現教育內容與形式的可視化、個性化。高校思政工作者要借助微信、抖音、校園網等平臺,積極構建既符合大學生身心特點、又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儀式網絡載體。如由共青團中央主辦的“青年大學習”,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高校開辦的“云畢業”等主題活動,利用公眾號、短視頻、直播開展線上儀式,既節省了教育資源,又避免了出現機械死板的傾向,就發揮了很好的教育價值。
其次,發揮大學生群體自組織的作用,彰顯大學生自主性優勢。當代青年大學生群體思維獨立性強、視野開闊,與獨具虛擬性與分散性特點的網絡自組織一拍即合,形成了互動性和聯動性極強的大學生群體自組織。如由共青團中央發起的愛國活動——“帶著國旗去旅行”,要求同學們所到之處,留下自己與國旗的合影,一時間,五星紅旗飄揚在了“天南海北”。這種頗具創意的儀式活動切實增強了大學生對愛國主義教育的認同感,并有利于他們將自身的愛國情感向社會擴散傳播。
最后,充分挖掘地方特色教育資源,打造具有個性化的儀式載體。富有區域特色文化的教育內容,具有直觀生動、感染力強、個性鮮明等特點,更容易激發大學生的求知欲與情感認同,這就需要教育工作者極力挖掘當地人、當地事,打造具有個性化的儀式載體。如帶領學生參觀各類革命紀念館、歷史博物館、戰爭舊址等,讓學生涵育正確的歷史觀,等等。
3.強化主體參與,彰顯愛國主義教育的針對性
高校愛國主義教育儀式開展的目標歸根到底是為了人的發展,促使青年學生養成愛國信念與行為。青年學生理應成為高校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價值的承載者。
首先,高校教師是儀式教育的主導者、推動者、示范者。要加強高校教師,尤其是思政課教師對愛國理論的解讀與宣傳能力,提升他們探索運用課堂儀式或其他場域儀式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能力和自覺意識,避免組織者自身對儀式教育意義忽視現象的出現。要加強高校師德師風建設,強化教師參與儀式愛國主義教育的示范效應。
其次,大學生是儀式教育的實踐者、參與者、創新者。大學生是學習的主體,也應該是儀式愛國教育活動的主體。組織者既要切實關注學生的成長需求,在諸如百年黨慶等關鍵時間節點,從學生自身思想特點出發,精心組織儀式活動,化解大學生的思想困惑,增強他們的國家認同。同時,也要賦予大學生充分的權利,尊重他們在愛國主義教育儀式中的訴求和創新行為,讓他們成為儀式活動的組織者和設計者,而非被迫出場的“旁觀者”。
最后,形成“互動儀式鏈”,實現多元參與主體的情感共鳴。美國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認為,互動儀式的核心機制是互相關注與共享情感,在主體間的互動與交流中構建起“共在的關系”,實現人際間的情感共鳴。當前,高校儀式教育活動的參與主體日益多元化,以開學典禮為例,除了校領導、特邀嘉賓、全體新生以外,還有畢業生代表、家長代表,等等。實現多元主體間的互動,促成“互動儀式鏈”的形成,就應該積極謀劃,如同唱一首歌,或借助彈幕、對話框等新媒體方式讓參與者實時分享情感等,以增強儀式教育活動的代入感與主體獲得感。
4.注重情境渲染,彰顯愛國主義教育的藝術性
情境是儀式愛國主義教育功能發揮的關鍵要素,“正是政治儀式的情境性使儀式的主題變得更有價值、更有意義,從而真正成為傳達社會或集體所提倡價值觀念的有效手段。”[16]營造富有感染力的愛國儀式情境,一方面,要以藝術化的形式渲染儀式氛圍。儀式不僅是“促進認識”“促進道德”的教育,也是“促進鑒賞力和美的教育”。由于愛國主義內容的嚴肅性與神圣性,一定程度上使傳統儀式開展的形式與手段受到了局限。實際上,只要保證儀式的內容之“正”,就可以運用夸張、比喻、表演等藝術手段來帶動參與者產生強烈的心理反應。另一方面,要創設具有沖擊力的感官場景。不同色彩、背景音樂的搭配,直接呈現出不同的情感基調。教育者在儀式活動中應該“有的放矢”,根據具體的儀式主題營造不同感官場景,以達到“先聲奪人”的教育效果。
當然,任何事物在一定條件下都有一定的限度。愛國主義教育搭上儀式這輛順風車是時代之需,但倘若造成學生內心的疲憊,走向“儀式的單向度”,變成“儀式化愛國”,那事情只能適得其反。因此,在借助儀式助力愛國主義教育時,一定要防止過度儀式化現象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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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 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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