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的企業創新機制選擇研究

閆 卉 張璟龍 羅欣偉

（1.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北京 102445； 2.中國電子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發展戰略研究中心，北京 100041）

隨著數字時代的來臨，技術變革帶來了顛覆性的力量，創新已成為企業快速發展、提升競爭力以及推動經濟增長的引擎。近些年，許多企業都在尋求適合的創新模式，試圖克服企業產品在成長生命周期中出現的衰弱問題，實現企業能力的躍遷。從企業角度談創新，是指創造新的事物、新的產品、新的技術，包含對原有東西的替換、創造新的東西以及對原有的東西進行發展和改造。企業的創新是一個動態且復雜的過程，包含調整新特性、持續改進和克服不確定性三個要素，其中新特性是對整個行業一種新的認知，持續改進使之時刻保持競爭力，不斷調整企業的流程、產品與服務等；克服不確定性意味著這種改善方式是由市場決定的，需要克服企業固有觀念和惰性。

創新模式一直受到學者關注，相關文獻圍繞創新模式的內涵、維度及適用范圍展開研究，如Donald A Norman[1]對比漸進性創新與顛覆性創新在設計研究及技術方面的意義；John E.Ettlie[2]比較分析了突破性創新和漸進性創新的組織戰略和結構差異；張洪石等[3]對突破性創新和漸進性創新概念進行辨析；秦輝等[4]描述了科技型中小企業如何在漸進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之間選擇。盡管國內外學者從多種角度對創新模式進行分析，但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關系的辨析關注較少，更有一些文獻將其混淆，本文分析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的內涵概念，識別兩者的試用范圍，貢獻于相關文獻，對企業實踐提供思路參考。

一、顛覆性與突破性創新模式的內涵

顛覆性創新注重創新的影響，其原因在于創新技術在被引入之后需很久才會顯現破壞性，而這種破壞性可能會顛覆整個市場。突破性創新著眼于未來的核心競爭力，找尋現有技術優勢的新應用。

1.顛覆性創新（Disruptive Innovation）

顛覆性創新理論是由哈佛大學商業管理教授Clayton Christensen[5]最先提出的，旨在描述顛覆性技術對公司存在的影響，其中顛覆性技術是指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取代現有主流技術的技術。[6]通常初創企業會帶著創新技術進入市場，以更低的價格，提供更適合現任企業所忽視的產品或服務，保持其早期成功的優勢，穩步向高端市場發展，直到實現主流客戶所期望的業績，當主流客戶開始大量購買初創公司的產品或服務時顛覆就發生了。顛覆可分為低端顛覆和新市場顛覆兩種。[7]低端顛覆是指企業進入市場的底部，以“足夠好”的方式為客戶提供服務，對于現有企業來說，這些市場通常是利潤較低的市場，因此，當這些新企業進入時，現有企業就會進一步“上游”，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利潤更大的地方；新市場顛覆是指在一個行業的低利潤部門或非消費部門競爭的企業，所提供的產品通常被視為“足夠好”，而新興業務在這些較低的價格上是有利可圖的。兩種類型的區別在于低端顛覆集中于服務過度的客戶，而新市場顛覆集中于服務不足的客戶。

2.突破性創新（Radical Innovation）

突破性創新也常被翻譯成“激進性創新”（以下稱“突破性創新”），旨在技術原理和觀念上有巨大突破和轉變的創新，常伴隨著產品、組織創新等連鎖反應。學者對突破性創新的解釋并不統一，Lew Elias認為是那些通常會導致整個產業的完全改變，并最終成為新產業旗幟的創新；Erik van Bekkum認為是采用破壞性方法和力量產生突破性的創新與思想的一種方法；陳勁[8]認為是基于突破性技術的創新，是那些在并不是按照公司主流用戶的需求性能改進軌道上進行改進的創新，也可能是暫時還不能滿足公司主流用戶需求的創新；付玉秀與張洪石[9]認為是導致產品性能主要指標發生巨大躍遷，對市場規則、競爭態勢、產業版圖具有決定性影響，甚至導致產業重新洗牌的一類創新。突破性創新具有創新周期長、高度不可預測性、不連續性、隨機性等特征，常受到新思想或新技術催化影響。

二、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的比較

無論是顛覆性創新還是突破性創新都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兩者具有相似性，一方面，都是通過不斷地開展創新活動從而獲取資源與能力，最終形成新的商業模式；另一方面，兩者具有動態性，發散性、不連續性的特點，然而差異性也很明顯。（具體見表1）

顛覆性創新改變的是組織新戰略、新業務及新商業模式，以滿足客戶的需求作為重點，其產品類型并非無法替代的新產品，而是被大企業不看好的產品，盡管企業并不完全依賴技術的改變，但伴隨企業成長技術手段也占據了重要地位。例如Netflix公司的創立是因為一位對美國市場最大的租盤公司Blockbuster收取高昂的逾期費用不滿的顧客，Netflix通過借助互聯網技術快速發展的優勢，制定會員制借閱，跨平臺借閱，短期內快速成長發展，挖走Blockbuster的核心用戶，最終發展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收費視頻網站。

表1 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對比

突破性創新通過創造新的產品或生產替代品，實現創新的可能。選擇突破性創新的公司在跟蹤掌握競爭對手潛在的創新動向同時，深入研究企業組織模式與戰略能力，制定企業的長期規劃，依靠全新的技術研發對舊產品改進，保持企業核心競爭力，實現跨越性發展。例如蘋果公司的Iphone手機改變了數字通信行業，在一開始被認為是新技術的研制，而事實上其軟件界面是IPod現有技術的衍生與創新。

三、企業創新機制的選擇

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移動互聯網和物聯網等數字科技的蓬勃發展，數字化正在深刻地影響企業的內外部環境，企業的經營效率更高、跨界發展變得更加容易、市場競爭變得更加激烈，企業應該主動調整創新模式識別戰略機會，將各項生產要素引向新用途，對抗經濟周期帶來的風險。

1.顛覆性創新的選擇

顛覆性創新是新進入者挑戰現有企業的過程，并不適用于動蕩市場中的所有企業，其更傾向于那些初創的小企業，以下幾點對想實現顛覆性發展的企業提供參考。一是確定技術是顛覆性還是漸進性的。顛覆性創新要具有一段時間的試驗時期，伴隨技術的快速發展，企業常常反復進行小規模的試驗，通過投入市場的檢驗結果反饋調整業務模式；二是尋找適合自己的商業模式，而不僅僅是銷售產品。顛覆者應制定靈活的戰略計劃，了解技術需求，通過制定新產品規則，創造新的市場；三是確定顛覆性技術的市場。管理者需要通過反復測試產品，掌握客戶需求以及價格定位等問題，“創建”顛覆性技術最初應用市場的信息；四是并非所有顛覆性創新都會成功。顛覆理論的重點并非如何贏得市場立足點，而是如何把握先機，避免與在位企業正面較量。

2.突破性創新的選擇

突破性創新源于對新知識的創造以及全新概念或產品的商業化，常常也會從根本上改變業界的競爭環境，研究重點在于研究組織行為的類型以及對突破性商業化結構的預測與解釋。一是加強員工內部創造，鼓勵創意分享。管理者應該在企業中鼓勵員工創造興趣，培養員工自愿分享，如通過對員工培訓，培養員工的創造意識、創造精神、創造思維；二是構建企業孵化器，鼓勵共同創造。企業可以依靠孵化內部的小型創業公司，促進快速商業化，系統性地開發由個人、利益相關者和企業構成的網絡，構建網絡平臺；三是注重全面協同，嘗試新的價值創造模式。一方面，企業要注重運營模式中不同組成模塊的相互協同，既考慮成本還要考慮客戶體驗；另一方面，確保實現跨職能部門的協同，打破組織孤島，找準切入點，有序地對不同舉措、不同模塊進行優先排序，達到企業的創新目標；四是動態接受產品和服務的反饋，及時進行調整，提供企業開放式的溝通渠道，使員工在協作環境中培養能力，助推企業在創新中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