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征中讀懂幼兒

鄒素花

表征是指信息在人頭腦中的呈現方式，是人運用詞語、藝術形式或其他物體代表事物的象征或代替物。幼兒表征行為能夠體現幼兒的想法，是其想象力的重要基礎，它為教師更有效地觀察、分析和支持幼兒的游戲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是教師讀懂幼兒行為的重要途徑。幼兒豐富的游戲經驗與教師協助開展的反思和表達共同支持了幼兒的元認知（思考自己的思維）過程。

幼兒通過“畫”“說”“聽” “看”四次游戲反思，把自己的直接經驗用抽象的方式表征出來，并用語言表述自己表征的內容。教師把

幼兒的語言用文字記錄下來并念給幼兒聽，將他們的表征展示出來。在每一次反思中，幼兒能對自己的游戲經驗進行一次梳理和回顧。在此過程中，幼兒的表達能力和傾聽能力得到了發展。

本學期開始，我們建議中、大班的教師每天開始記錄幼兒表征，經過四個月的實施，我們發現，表征除了能讓幼兒進行游戲反思之外，還能讓幼兒有以下收獲。

繪畫記錄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它需要幼兒認真回憶自己的游戲活動，從中篩選出關鍵環節，把自己的直接經驗用抽象的方式表征出來，這一過程能有效鍛煉幼兒的書面表達能力。

在實踐操作過程中，我們發現，在最初的幼兒表征中，有的幼兒只會用簡單的幾個符號或圖形進行表征，但在每天堅持表征一段時間后，他們的畫面逐漸豐滿起來，甚至出現了他們想象出來的事物。很多一開始不愿意表征或者說“我不會”的那些幼兒也越來越樂意嘗試表征這件事。

以中班的小雨為例，在剛開始表征的時候，他總會在紙上用點、框、線來表現自己的游戲過程。教師經過詢問發現，他不知道如何描繪游戲中的某個物體，比如音樂區的空靈鼓、生活區的烤箱等。于是，教師與他進行了溝通，引導他用符號代替不會畫的某個物體。在經過多次的表征后，小雨的畫面逐漸從單一走向豐滿，更加有游戲的指向性和針對性（見圖1、圖2、圖3、圖4）。

圖1

、圖3

圖4

幼兒向教師表述自己用繪畫的形式記錄的游戲過程，將游戲中的發現、思考和靈感講述出來。在這個過程中，為了講述自己的表征內容，幼兒需要組織好語言。幼兒的講述內容從“是什么”，到“我是怎么玩的”，再到“我為什么這么玩”“我的發現”“我下次打算怎么做”等。剛開始，教師問幼兒“你玩的是什么？你是怎么玩的？你發現了什么？”等一些開放型問題，在幼兒能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游戲過程之后，教師的引導語簡化為“還有嗎”。

例如，小雨第一次講述表征時，用碎片化的語言支支吾吾、斷斷續續地說了很久。教師觀察到小雨語言表達的現狀后，進行了針對性地指導。首先，教師對著畫面指認，鼓勵他說出畫面中的局部情節。其次，教師跟著小雨一起說，在他說不出的時候，教師及時給予他語言的提示。最后，教師利用分享時間，有意識地讓和小雨一起游戲的同伴分享他的表征作品，以加深小雨對游戲情景的印象。經過一段時間，筆者發現小雨從“不敢說”，漸漸地變成“愿意說”，并能流利地說出自己的游戲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幼兒用語言表達的內容遠遠多于繪畫的內容。當幼兒每天都在重復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的語言表達能力得到了快速發展，思維力、想象力、創造力也在不斷提升。

教師認真傾聽幼兒的講述，在其繪畫空白處認真記錄他們的每一句原話（見圖5、圖6），并念給幼兒聽，能讓幼兒感受到教師對自己的關注和尊重，能得到認可和滿足，從而讓幼兒更加自信。

小雨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表征后，對表征這件事還不是非常熟練。在小雨用不太連貫的語言斷斷續續地講述游戲故事時，教師沒有打斷他，也沒有不耐煩，只是用鼓勵的眼神不斷地和他交流。一開始，小雨的眼神是躲閃的，他每講一句都要重重地吸口氣，但他堅持講完了。在小雨講完后，教師重新認真地讀給小雨聽時，看到了他專注和堅定的眼神。小雨說：“老師，你寫的沒有錯，我就是這樣說的。”一次簡單的師幼互動讓小雨感覺到了教師對他的關注和尊重。同時，教師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小雨前后神情的變化，即小雨從不夠自信到更加自信了。

圖5

圖6

在幼兒游戲的過程中，教師要敢于放手，這對教師觀察幼兒的行為、傾聽幼兒的心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師越放手，幼兒越能干，他們的表征內容也就越豐富。在教師和幼兒一對一的交流中，教師的每一次耐心傾聽、每一個眼神交流、每一句語言肯定都能讓幼兒獲得愉悅感，讓幼兒更加信任教師。

除了一對一的傾聽交流以外，教師還會向幼兒分享在幼兒游戲過程中拍攝的視頻和照片，在集體反思中進一步了解幼兒的經歷、幼兒思考的過程、幼兒內心的想法等。在集體活動中，幼兒互相幫助、互相質疑，對自己或同伴的思考會更加深入。

在表述的過程中，小雨最初只能簡單地說出自己的游戲過程，表述自己的游戲行為。針對這樣的情況，筆者進行了反思，并有目的性地調整了提問方式，運用“提問六步法”——“記憶—理解—應用—分析—評價—創造”，并根據不同的游戲，調整自己的提問方式，讓小雨有話可說。慢慢地，筆者也從小雨的表述中感受到了他在游戲時的思維變化，如他的深度學習方法、心情變化、游戲發現和感受等。

在這一系列反思的過程中，教師先觀察一個事件，然后描述這個事件。教師傾聽幼兒的表達，幼兒也傾聽同伴的觀點。在總結過程中，教師應當選擇能激發幼兒參與興趣的圖像資料，引出有意義的話題，要巧妙地引導幼兒思維的方向，鼓勵幼兒更加深入地學習。

幼兒是天生的學習者、游戲家、詩人、表達者。為了讓幼兒大膽記錄、講述、回憶、反思自己在游戲活動中的表現，教師要放手讓幼兒表征、傾聽幼兒的想法、關注幼兒的發現。教師不應用自己的眼光評判幼兒表征的好壞，而應站在幼兒的角度，真切地感受他們在表征中的變化，如游戲體驗、情緒感受等。同時，教師要鼓勵和引導幼兒，不斷豐富自己的提問方式，讓每名幼兒都有話可說、有話敢說。

（作者單位：江蘇省丹陽市正則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