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在線教學效果對線上“金課”建設的啟示

王飛 王忠勇 王曉川

摘? ?要：疫情防控期間，教育部提出了開展在線教學、“停課不停學”的要求，大規模的在線教學實踐將對未來國家推進線上“金課”建設和應用產生積極的影響。文章通過對鄭州大學24315名本科生疫情防控期間的在線教學過程、教學方法、教學平臺和學習狀態滿意度的調查分析，進一步明晰在線教學大規模推廣實踐的現狀與問題，提出改革建議，為進一步提高教學質量、推進在線“金課”建設提供參考和借鑒，促進教育部對在線教學從“新鮮感”走向“新常態”、實現以“學習革命”推動“質量革命”要求的有效落實。

關鍵詞：疫情防控;在線教學;線上“金課”建設;滿意度調查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8454（2021）07-0031-05

一、研究背景

2020年新春，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神州，為阻斷疫情向校園蔓延，確保師生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教育部于2020年1月27日發布《關于2020年春季學期延期開學的通知》，明確了推遲2020年春季學期開學時間、停止各種類型線下授課及培訓的要求，同時發出疫情防控期間開展在線教學、“停課不停學”倡議。[1]具體到高等學校來說，教育部辦公廳于2020年2月4日印發的《關于在疫情防控期間做好普通高校在線教學組織與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從教學計劃、教學組織、資源和平臺建設、教師工作量認定等方面明確了開展在線教學工作的要求和注意事項，各省市教育主管部門和各類高校圍繞文件精神紛紛制定方案并積極開展相關工作，確保高校順利實現“在線開學”。開展“停課不停學”不僅僅是疫情防控期間保障教學活動正常開展的應急之舉，也是在線教學應用的一次充分展示。[2]

在線教學是結合信息技術發展而誕生的一種新型教學模式，具有異地、實時、互動、開放、共享等特點，打破了傳統教育的時空限制。雖然其與傳統教育的目的均為知識傳授、能力培養、素質養成，最終實現學生全面發展，但是在線教學不是傳統教學方式在網絡世界的簡單復現，而是通過融合互聯網思維、“以學生為中心”等教育理念，將原有靜態化、封閉式和標準化的教學模式轉變為動態化、開放式和個性化的新型教學模式，[3]這對學校、教師和學生均提出了新的挑戰，需要在教學過程優化、教學平臺建設、教學方法創新、學習者素質培養等方面進行變革和重塑，進而構建適應網絡時代發展的在線教育生態體系。

我國長期以來高度重視在線教學資源與體系建設，在2003年教育部下發的《關于啟動高等學校教學質量與教學改革工程精品課程建設工作的通知》中即提出了“合理運用現代信息技術手段，使用網絡進行教學與管理”的精品課程建設要求，后于2011年啟動了精品開放課程（精品資源公開課、精品資源共享課）建設。特別是進入新時代以來，為貫徹落實全國教育大會和全國高等學校本科教育工作會議要求，教育部在《關于一流本科課程建設的實施意見》（一流本科課程“雙萬計劃”）中明確了4000門左右的國家級線上一流課程（線上“金課”）的建設任務，對建設標準和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20年4月10日，教育部高教司吳巖司長在高校在線教學國際平臺課程建設工作視頻會上，提出了“推進在線教學國際平臺建設，為學習革命做出中國貢獻”的新要求，將在國家級精品慕課建設基礎上，進一步推出代表中國水平和中國質量的國際平臺和課程資源。

學生作為教育的主體，他們對線上教育的滿意度既是衡量在線教學質量的重要視角和維度，也是“辦人民滿意教育”精神要旨最直觀體現，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在線教學的質量和成效。[4][5]

二、研究方案設計

1.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自行設計了《鄭州大學2020年春季學期本科生線上教學調查問卷》，通過有關專家論證、預調查后，再對問卷進行修訂。問卷分為結構性量表和開放式問題兩個部分，結構性量表包括16個題項，針對教學過程、教學指導、教學平臺和學習狀態四個維度進行設計，通過采集學生對四個維度的滿意度，側面體現學生在線學習的行為表現，填寫方式采用Likert 4級計分法，不滿意為1、一般為2、滿意為3、非常滿意為4，所有題項采用正向計分方式。開放式問題主要是學生針對在線教學四個維度的意見建議。問卷的克隆巴赫系數（Cronbach's α）為0.914，問卷具有良好的信度。

2.調查對象與方法

本次調查時間為2020年3月，調查對象為鄭州大學2016級—2019級全體在校本科生，覆蓋文理工醫等領域的100余個本科專業，由于臨床醫學等少數五年制專業最后一年主要進行校外實踐，個別學生由于重修等原因參與了在線教學工作，因此將對應學生統一歸并為四年級學生。本次調查采用自行設計的《鄭州大學2020年春季學期本科生線上教學調查問卷》，使用“問卷星”開展在線無記名隨機調查，共計回收問卷26235份，刪除答案不全問卷，獲得有效問卷24315份，有效參與率達到92.68%。

3.統計學處理

本研究采用SPSS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統計分析方法為：對于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和在線教學基本情況使用描述性分析，專業類型、年級和學生線上學習經歷調查對在線教學滿意度的影響使用方差分析和交叉分析，對開放式問題利用Python程序語言中的Jieba分詞工具進行詞頻分析。

三、研究分析

1.調查樣本的整體性描述

本次調查24315名學生基本信息中的性別、專業類型、地域等類別比例分布符合鄭州大學學生生源結構;在年級分布方面，一、二、三年級學生參與在線學習人數及比例基本處于同一水平，明顯高于四年級人數，學生平均每天線上學習時長主要集中在4小時和6小時，符合學校各年級開課數量及學時安排。在線上學習經歷分布方面，“基本沒有”和“有時學習”的學生占比超過90%，符合學校前期慕課推廣情況，個別經常學習及每天都學的學生應當為自主行為。綜上，本次調查參與學生分布符合學校總體情況，具有良好代表性，具體如表1所示。

2.學生學習平臺情況分布

針對學生在線學習平臺進行調查顯示，在線教學平臺以雨課堂（95.82%）、騰訊會議（93.7%）、超星學習通（90.4%）和釘釘（77.8%）為主，中國大學MOOC（慕課堂）、嗶哩嗶哩（B站）和智慧樹（知到）等其他在線教學平臺使用率均低于70%。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雨課堂和超星學習通為學校官方合作平臺，能夠為教師在線教學提供技術指導和支持。

3.在線教學滿意度特征總體分析

針對教學過程、教學指導、教學平臺和學習狀態四個維度的學生滿意度進行統計，發現學生對教學指導的滿意度最高，其滿意度百分比達到82.6%，均值達到滿意以上。對教學平臺滿意度較低，僅有56.8%的學生表示滿意，這主要是由于3月份全國高校集中開展在線教學工作、教學平臺準備不足、經常出現卡頓等現象，反映了當時的實際情況。從學習狀態來看，也僅有57.5%的學生表示滿意，處于較低的水平，具體如表2所示。

4.專業類型對在線教學滿意度差異分析

針對學生專業類型分布進行方差分析，可以發現專業類型在教學過程等四個評價維度的滿意度均存在顯著差異，通過事后比較發現：文科類專業和醫科類專業在各個維度滿意度上分別處于最高和最低位置，并與其他類型專業存在顯著差異，理科類專業和工科類專業除了在教學平臺滿意度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在其他維度上均不具有顯著性差異，具體如表3所示。

5.年級對在線教學滿意度差異性分析

針對學生年級分布進行方差分析，可以看出不同年級學生在各個維度的滿意度均體現出顯著差異，通過事后比較發現：大四學生各維度的滿意度最高，大一學生除教學指導維度外，在各維度上滿意度最低并與其他年級存在顯著差異，大三學生的各維度滿意度均低于大二學生且存在顯著差異，具體如表4所示。

6.線上學習經歷對在線教學滿意度差異分析

針對學生線上學習經歷進行方差分析，可以看出前期在線學習經歷越豐富，對在線教學各維度的滿意度越高，前期缺少在線學習經歷學生的滿意度較低，并且通過事后比較發現，在線學習經歷的差異在各個維度上均存在顯著性，具體如表5所示。

7.在線教學建議詞頻分析

本問卷針對教學過程、教學指導、教學平臺和學習狀態四個維度設置了由學生自主填寫意見建議的主觀題型，使用Python編程語言中Jieba分詞工具包對全體受訪學生建議文本進行了分詞處理。為了進一步提高分詞的可辨識性和可靠性，在去除“通常”、“等”、“的”等修飾詞的基礎上，還對每條建議中重復出現的詞語進行了去重處理，避免詞語重復計數對總體詞頻統計的影響，各維度出現頻率排名前六的詞語如表6所示。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學生可以針對個人情況對每個維度主觀題自主進行填寫，因此各維度主觀題上傳文本數量并不相同，表中各維度下方括號中數字為對應維度有效上傳文本數量。結合各維度詞頻分布和原文分析，可以看出在教學過程和教學指導維度，學生處于較為滿意的狀態，對教師的付出也非常認可，但是也提出了加強互動，提供課堂視頻錄播以及作業、資料等教學材料的要求;在教學平臺方面，平臺卡頓和功能改進是學生在線學習關注的重點;在學習狀態方面，學生對開學時間非常關注，并明確表現出渴望早日開學的期待，表明學生在家學習狀態與在校學習狀態存在一定差距。通過分析發現，高頻詞的情感傾向與表2中各維度滿意度分布基本相符，從側面印證了調查的有效性。

四、討論

1.在線教育平臺使用情況的分析

綜合學生在線學習平臺使用情況和教學平臺詞頻分析等內容可以看出，由學校推薦并提供技術支持的平臺（雨課堂、超星）和具有龐大客戶群體的平臺（騰訊會議等）的使用率均在90%以上，具有較寬的覆蓋面和較強的影響力，這與胡小平等[6]調查的疫情下高校在線教學平臺推廣情況相似，結合學生對教學平臺關于網速阻塞和功能優化的意見和建議，表明可靠的技術支持和廣闊的用戶群體對在線平臺的推廣使用具有重要的作用，這與蔡忠兵等學者的研究結論相符。[7]

2.不同專業在線學習滿意度差異分析

本次調查發現，文科類專業在各個維度上滿意度均明顯高于其他類專業，醫學類專業在各維度的滿意度最低，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本文認為有如下幾個方面：一是從教學內容來看，理工醫等相關專業課程內容關聯性強于文科類專業，學生必須在理解先導內容的前提下才能理解后續知識，需要學生在授課過程中高度集中注意力，然而學生由于家庭環境、平臺網絡質量等因素影響，導致學生難以在近兩個小時的學習過程中全程跟蹤教師授課進度，造成相關專業的滿意度低于文科類專業，特別是在教學平臺和學習狀態滿意度方面的專業差異非常顯著。二是從教學組織來看，理工醫等相關專業對實踐性要求較高，特別是工學和醫學類相關專業，在日常教學環節中一般理論課和實驗課交叉進行，通過實驗加深對理論知識的理解，然而在疫情期間由于學生無法正常參加實踐教學活動，對相關專業學生學習效果產生了不利的影響。三是從學習需求來看，理工醫類專業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對教材和相關教輔資料的需求高于文科專業，然而由于本次疫情的突發性，多數學生寒假返家沒有攜帶相關學習資料，因此造成理工醫等相關專業滿意度低于文科類專業。

3.不同年級在線學習滿意度差異分析

從各年級學習滿意度分布情況來看，大四學生對各維度的滿意度較高，大一學生除了教學指導維度外，其他維度滿意度較低，大二學生在各維度的滿意度均高于大三學生，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如下幾個方面：一是學習時長因素，通過進一步對年級和平均每天學習時長進行交叉分析發現，大四學生平均每天學習時長在兩個小時的人數占大四總人數的比例為36.61%，而一、二、三年級學生平均每天學習時長在兩個小時的人數占本年級總人數比例分別為1.60%、1.77%、6.15%，大四學生在線學習強度和負擔明顯低于其他年級學生，因此大四學生的在線學習滿意度顯著高于其他年級學生，相關研究也顯示在線學習時長對學習者效果具有相關性。[8][9]二是學習經驗因素，高年級學生相比大一學生更加適應大學授課模式，具體到線上學習經驗來說，通過對年級和線上學習經歷進行交叉分析發現，大一年級經常學習和每天都學的學生占本年級的比例為5.97%，顯著低于高年級同類學生所占比例，從表5中可以明顯看出，前期線上學習經驗對在線學習效果具有顯著影響，因此造成大一學生線上學習滿意度低于其他年級學生，這也與陳貴梅等學者的研究結論一致。[10]三是課程體系因素，數據顯示大二和大三學生在學習時長、在線學習經歷等方面分布均非常接近，但是從課程體系來看，大二學生主要學習專業基礎課，而大三學生主要學習專業核心課，大三課程的知識難度和廣度均高于大二課程，并且基礎課程學習效果會影響后續課程學習效果，而學生在家學習缺乏復習前期課程知識的條件，因此存在大三學生滿意度低于大二學生的情況。

4.線上學習經歷對學習滿意度差異分析

從本研究顯示情況看，線上學習經歷與在線學習效果呈顯著正相關關系，線上學習經歷越豐富，在線學習效果越好。同時大二學生在線學習滿意度高于大三學生的調查結果表明，線上學習與線下學習模式存在一定的差異，校內線下學習經驗不能替代線上學習經驗。[3]

五、啟示

通過本研究和分析，在國家推進在線教學由“新鮮感”走向“新常態”轉變的時代背景下，結合在線教育實現以“學習革命”推動“質量革命”的要求和任務，在推進線上“金課”建設與推廣方面主要有以下啟示和建議。

1.優化課程體系和課程內容，適應在線教學需要

綜合學科專業與學生年級分布對滿意度的分析，在線上教學建設推廣過程中，應當注意優化課程體系和課程內容，在課程體系方面需要注意線上課程和線下課程設置比例，合理控制線上課程整體學習負擔和強度，過高強度的線上學習難以保證學生的學習效果。在課程內容方面，應當注意根據學生接受能力和知識水平合理安排單節課程的授課內容和時長，避免將線下內容簡單搬到線上，對于重難點內容應當根據學生需要進行知識內容的重組與優化，同時對于實踐性較強的課程應當注意線上授課與線下實踐相結合，促進理論與實踐有效銜接。

2.細化線上互動和線下指導，滿足學生學習需求

在線教學開展過程中，由于個人狀態和所處環境等因素影響，學生注意力和學習狀態容易被外界干擾，因此要切實做好教學過程的互動和指導，在課程講授前注意先導知識的引入，特別是知識較廣和難度較大的課程，需要教師加強教學參考資料的推薦和提供，引導學生線上學習與線下預習、復習相結合，充分發揮線上教學時間和空間靈活的優勢，增強學生學習的自主性。在線上教學開展過程中，教師應當通過隨堂測試、點名提問等方式加強線上互動，在保持學生學習注意力的同時實時了解知識掌握情況，以便及時調整授課重點與方式。在課后應加強與學生的交流，針對學生在線學習過程中的問題進行指導，增強學生在線學習經驗，進一步提高后續線上教學效果與質量。

3.強化教學平臺和質量監控，確保在線教育效果

教學平臺直接影響到在線教學的效果，高校應盡量選擇人群覆蓋面廣、教學功能穩定成熟和技術支持及時的在線教學平臺進行合作，一方面能夠保證在線教學對服務器性能和網絡帶寬的需求，為教學提供更全面的功能支撐和技術支持，確保教學過程的順利開展。另一方面通過學校官方與平臺進行合作，能夠有效集中校內和平臺教育資源，降低學生和教師頻繁切換不同平臺的使用成本，也便于通過長期合作形成更加全面的在線教學的過程數據，為后續系統分析學校整體狀況及存在的問題、建立更加有效的教學過程質量監控機制、切實保障線上教學質量奠定基礎和提供支撐。

參考文獻：

[1]教育部：利用網絡平臺，“停課不停學”[EB/OL]. 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2001/t20200129_41699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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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蔡忠兵，劉志文.高校慕課建設：現狀、問題與走向[J].高教探索，2017（11）：45-49.

[8]賈積有，繆靜敏，汪瓊.MOOC學習行為及效果的大數據分析——以北大6門MOOC為例[J].工業和信息化教育，2014（9）：23-29.

[9]沈欣憶，吳健偉，張艷霞等.MOOCAP學習者在線學習行為和學習效果評價模型研究[J].中國遠程教育（綜合版），2019（7）：38-46，93.

[10]陳貴梅，馬穎，汪勝等.醫學院校公共事業管理專業本科生在線學習及影響因素研究[J].中國衛生事業管理，2018，35（11）：854-857.

（編輯：王天鵬）